賈政第一時間來找探春,卻撲了個空。


    晴雯告訴他,探春被皇帝宣召去了皇宮。


    賈政聽得此言,愈發驚恐,五心俱焚,坐立難安。


    看到探春起來,賈政迫不及待問道。


    “還能怎麽說,實話實說吧。”


    探春淡淡說著,聲音如涓涓清流般,沁人心脾。


    聽入賈政耳中,卻似驚雷炸開,耳邊嗡嗡嗡。


    他瞪大了眼睛,如見了鬼一般,顫抖的手指著探春:“你、你……”


    探春聳了聳肩,無奈歎了口氣:“沒錯,我就是個女的。”


    趙夫人感到事情不妙,偷摸躲在門後。


    聽到探春主動暴露,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


    完了!


    完了!


    這下子全完了!


    “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趙夫人貼身婢女小吉祥叫嚷道。


    探春忙要出去看親媽。


    賈政回過神來,麵色鐵青,怒斥道:“看什麽看?逆女,你、你……給我跪下……”


    此時此刻,賈政心裏別提有多崩潰了。


    他引以為豪的好大兒,怎麽就成了女兒呢?


    我的天,這可是欺君大罪,欺君大罪啊!


    這逆女怎麽敢的?


    趙夫人聽到賈政幾乎要響徹天際的怒吼聲,猛地鯉魚打挺衝進來,拉著探春的手,一起跪了下來。


    “老爺,是我錯了,你要罰就罰我吧。”


    趙夫人知道紙包不住火,這個秘密遲早會曝光。


    這會子捅破了,反而有一種心頭大石落地的輕鬆感。


    “你們母女,一個也別想跑!”


    賈政一腳踹在門上。


    哐當一聲,書房的門栓落了下來,隔住了聲音。


    趙夫人和探春母女一起跪著,接受審訊。


    探春輕鬆從容,趙夫人慘白如紙。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賈政臉色青黑青黑的,像是被人糊了一層劣質油漆。


    探春說:“您不都已經看到了嗎?還要我怎麽說?”


    賈政抄起剛剛握在手裏的汝窯天青釉蒜頭瓶,便要砸出去。


    轉念又想到這玩意太貴了,趕緊放好,轉而抄起桌上一塊青玉雕刻的鳥嘴型筆筒,狠狠摔在地上。


    “別臭貧,給我好好解釋。”


    鳥嘴型筆筒砰地炸開,碎片四散飛濺,由一塊衝著趙夫人飛快。


    探春伸出兩根手指,迅速一夾,將碎玉片穩穩夾住。


    賈政愈發來氣:“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探春糾正:“是女兒。”


    賈政臉更黑了:“……”


    趙夫人揚起手帕,開始哭哭啼啼賣慘:“老爺,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不好,是我逼瑤兒以男子之身出仕為官的……”


    探春一聽,趕忙截住話茬:“娘,別把什麽罪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事兒我會處理好的。”


    趙夫人翻了個白眼:“處理什麽呀,我是你父親的枕邊人,他舍不得處置我。”


    探春說:“虎毒不食子,枕邊人再親,還能親得過骨肉血脈,這遭交給我。”


    “交給我!”


    “不行,讓我來!”


    賈政臉如鍋底,看著母女兩個相互拉扯來拉扯去,搶著要承擔罪責,氣得狠狠拍桌。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都給我嚴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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