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轉,不著痕跡地掃了盛長柏一眼,若有深意地笑道:“奴婢這點子微末道行,教教妾妃還行,夫人可別折煞奴婢了。”


    言外之意是,做妾的才需要調教,皇後是正妻,沒必要學這些。


    盛長柏聽了這番話,頓覺心頭又被紮了一刀,憋屈的快吐血了。


    林噙霜正好在場,聽得臉都快笑爛了。


    王若弗這個妒婦,天天罵她狐媚妖冶,裝柔弱、賣可憐勾引主角,是個不知廉恥的賤婢。


    哪能想到,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如今竟也成了她最瞧不上的賤妾……


    不對,是通房才對。


    皇帝的正妻是皇後,嬪和嬪位之上的一宮主位才算正經的妾室。


    嬪位之下的貴人、常在、答應,身份上不了台麵,隻能算通房。


    真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小秦氏聽孔嬤嬤這麽說,這才笑著離去。


    原來孔嬤嬤來盛家,教的是做妾的規矩,她家大郎自然不必學。


    要是繼續留下來,才真要被人笑話呢。


    翌日,孔嬤嬤坐在昔日莊學究授課的位置,給這些即將入宮做妾的男人們授課。


    孔嬤嬤上來就直入主題,說起了後宮的宮規。


    她不說還好,一說盛長柏等人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蒼蠅了。


    梁晗叫苦連天道:“什麽破規矩那麽多?還讓不讓人活了?”


    孔嬤嬤臉一沉,嗬斥道:“娘娘慎言,規矩就是規矩,尋常官宦之家的妻妾,都要遵守三從四德,踐行德言容功,何況是在皇家,您真以為‘一入宮門深似海’,就隻是說說而已嗎?您若是不守規矩,觸怒聖上,輕則失寵打入冷宮,重則賜死,甚至連累整個家族。”


    梁晗聽了,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孔嬤嬤又道:“奴婢對幾位貴人嚴厲,是不想貴人們入宮犯錯,累及親人家眷,希望貴人們能體諒奴婢的一片苦心。”


    盛紘見孔嬤嬤生氣了,忙笑著打圓場:“嬤嬤說得極是,您教導越嚴,他們入宮後前途越好。”


    還是那句話,板子沒打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孔嬤嬤不過是照著趙曦灼的吩咐,將過往壓迫女性的那一套,用在這幾個即將入宮的男人身上而已。


    還沒入宮就受不了,就覺得委屈,就覺得宮裏的規矩不人道。


    卻沒有想過,封建時代的女性,已經被這套壓迫了幾千年了。


    皇城紅紅的宮牆,都是曆代女子的斑斑血淚。


    孔嬤嬤恪盡職責,將宮裏的規矩,條分縷析,一一說明。


    盛長柏幾人學得都快哭了。


    這皇宮也太變態,太沒人性了吧。


    他們入宮是當主子,是享受榮華富貴的,而不是做奴隸的,憑什麽要受這樣的壓迫和剝削?


    然而,這樣的話,他們是不敢宣之於口的,隻能在心裏抱怨著。


    教完了規矩,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傳授勾欄樣式吸引女皇陛下的注意。


    隻是,這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賦的。


    孔嬤嬤終身未婚,也沒和男的有什麽交往,不懂得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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