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假清高得要死的衛恕意,林噙霜這個母親真的不要太好。


    人人都可以指責林噙霜,唯獨墨蘭和盛長楓不可以。


    墨蘭雙眸晶亮如水晶黑葡萄:“阿娘,你別瞞我了,衛小娘那邊,趕緊收手吧。”


    林噙霜大吃一驚,四周張望了一番,定睛看著墨蘭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墨蘭說:“我雖然年紀小,但眼明心亮,看得比誰都清楚,對衛小娘母子下手,固然可以少一個爭奪家產之人,卻非上上之策。”


    林噙霜不解:“為什麽?”


    墨蘭道:“盛家日子過得富貴,並非本身家底豐厚,而是來自於宥陽老家的讚助,大房經商賺錢,二房入仕做官,相互配合,各取所需,共同經營盛家這一個大家族,爹爹二房這一脈根本沒有多大的資產。”


    很多人看盛家生活水平很高,一個五品小官,日子過得居然堪比紅樓夢的賈家,就以為盛家特別有錢。


    殊不知,盛紘的生活開銷,絕大部分來自於老家堂哥盛維的資助。


    兩房看似相互扶持,說穿了,就是官商勾結。


    盛維給盛紘提供資金讚助,盛紘則用自己的權勢庇護盛維的生意,幫他解決生意場上的麻煩。


    古代士農工商,商人屬於最底層。


    要是沒有盛紘的庇護,盛維怎麽可能經營這麽大的生意?早就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噙霜恍然大悟:“是啊,我怎麽忘了,盛家生活條件那麽好,都歸功於老家源源不斷的資金讚助。”


    墨蘭又道:“咱盛家,要論資產的大頭,應該是老太太和大娘子的嫁妝,一個是侯門嫡女,一個是配享太廟的太師之女,個個十裏紅妝,但這兩個人都討厭我們林棲閣一脈,將來會把嫁妝分給我和三哥嗎?”


    林噙霜搖頭:“當然不會,王氏那妒婦恨不得生吃了咱娘仨,怎麽可能分出自己的嫁妝?壽安堂那老婆子也一樣。”


    “這不就結了,刨除這兩位主母的嫁妝,盛家本身就沒多少家產,您又何必為了爭那一點子資產沾染人命呢?”


    “可是……”


    墨蘭拉著林噙霜的手,說:“沒有可是,在我看來,害死衛小娘就是吃力不討好,一旦她死了,壽安堂那位就有機會收養明蘭了。”


    林噙霜又是一驚:“那老婆子要收養明蘭?我怎麽不知道,盛家女兒那麽多,她怎麽偏看上了明蘭?”


    墨蘭道:“這是我前陣子偷偷聽到的,壽安堂那位守寡守了那麽多年,爹爹對她又沒有多大的孝心,所以她才想收養一個貼心的孫女,以此來保障自己的晚年。不僅如此,我還聽說,衛小娘恨自己給人做妾,準備用自己這一條命,幫明蘭鋪好未來之路呢。”


    林噙霜心驚肉跳:“用自己的命給女兒鋪路?難不成,衛氏那賤人,已經看穿了我的算計?她看著呆呆笨笨的,就是一木頭人,竟有這樣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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