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頷首:“可不是,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要是當年你姐姐嫁進忠勤伯爵府,攤上袁夫人這樣不省心的婆母,丈夫又這麽愚孝,這日子不知道怎麽熬呢?至於你父親,那就別提了,對上袁家,怕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如蘭道:“所以,還是外祖母眼光好,幫姐姐找了個好女婿。”


    王若弗說:“你外祖母眼光要是那麽好,我和你康姨母的婚姻也不會一地雞毛,說到底,還是你姐姐有福氣。”


    她哪裏知道,不是華蘭福氣好,而是青光操作騷,搶奪過程中殺了袁文純,誤打誤撞,讓華蘭避免嫁進袁家這個虎狼窩。


    林噙霜也聽說了忠勤伯爵府的事,握著墨蘭的手,認真道:“墨兒,看看,這就是你父親給你大姐找的好人家,要不是當年出了岔子,喜事變喪事,華蘭就比黃連還苦了,你大姐是運氣好,但你不能憑運氣,我說什麽也得給你選一戶好人家。”


    墨蘭輕笑道:“我可不稀罕什麽好人家。”


    林噙霜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


    她說著,忽然想到什麽,頓時臉色一變:“墨兒,你該不會喝了壽安堂那老婆子的迷魂湯了吧?”


    “啊?”


    墨蘭一臉懵逼,摸不著頭腦。


    林噙霜見墨蘭年齡漸長,出落得愈發漂亮,卻對她說的嫁高門不上心,每次都含糊其辭,就以為她被盛老太太給迷惑了。


    她緊抓著墨蘭的手,慌亂道:“墨兒,你可別信那老虔婆的鬼話,咱們做女人,就得找有錢有勢的男人嫁了,門第越顯赫越好,你可別不信,我就是過來人。”


    說著,她就把盛老太太當年要她嫁窮秀才那套說辭,一一說給墨蘭聽,又一一駁了回去。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是魚玄機的經典名句。”


    “墨兒,你可曾想過,這句為何經典?就因為這世上多是癡心女子負心漢。”


    “那些個窮秀才,嘴上山盟海誓,愛你至死不渝,等到哪天發達了,立馬把糟糠之妻丟到一旁。”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我們做女人,不能將一生賭在男人的良心和情義上,一旦賭輸了,這輩子就全完了。”


    “與其追求虛無縹緲的真愛,不如擁抱金錢和權力,愛情會騙你,權勢和富貴卻不會。”


    “你也不能相信道德綁架那套鬼話,憑什麽男人追求功名利祿就是有上進心,女人想嫁高門,就是心比天高、貪婪無恥,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到這裏,林噙霜幽幽道:“當年,我就是沒聽你祖母的,舍了臉麵,放下身段,給你爹做妾室,才有這十幾年如一日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好日子,若是真信了她的鬼話,嫁了個窮秀才,不是窮困潦倒,日子過到破窯裏去,就是被他發跡之後,狠心拋棄,磋磨致死,我也從來沒後悔當初的選擇,哪怕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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