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著大地,鳳仙郡已經數月未曾降雨。


    田地裏的莊稼枯黃幹癟,河床幹涸見底,牲畜渴死餓死,到處一片荒蕪。


    百姓們麵容憔悴,嘴唇幹裂,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無助。


    他們背負著沉重的水桶,蹣跚在幹裂的土地上,尋找著一滴水的希望。


    孩子們瘦弱的身軀在饑餓和幹渴中顫抖,老人則默默祈禱上天的憐憫。


    整個鳳仙郡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這片曾經富饒的土地如今變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師徒四人看著這副慘樣,神情都是恍惚的。


    已經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了。


    張長生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沒有聲張,這一路上,太多不在在預料之中的事兒,他打算在看看。


    師徒四人來到一處茅草房麵前,一個麵容枯槁的老太太,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


    “奶奶,奶奶!我渴。”


    老太太這才回過神兒來,將稚童抱在懷裏:“孫孫乖,在忍忍,到了晚上再喝。”


    盡管孩童嘴唇幹裂的出血,可卻沒有鬧:


    “奶奶,什麽時候會下雨啊。”


    “快了,快了!郡守已經準備了供品在求雨了。”


    老太太明明看到了師徒四人,可卻沒有害怕,估計是已經沒有力氣害怕了。


    師徒四人看著祖孫,心都在顫抖,唐三藏示意張長生趕緊拿水。


    張長生也沒廢話,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


    “小娃娃,是不是渴了,叔叔這裏有水。”


    小娃娃渴望的看著張長生手中的水。


    “這位長老,不可,這水多珍貴啊,我們買不起。”老太太緊了緊懷裏的孫兒。


    “老人家,不用錢,我還有很多的水,盡管喝。”


    張長生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瓶水擰開,遞到老太太的手中。


    “喝吧!沒事兒!你看看這娃娃,嘴唇都流血了。”


    “謝謝,謝謝長老,老身給你磕頭了。”老太太作勢就要跪下。


    唐三藏趕緊扶著她,不讓她跪:“老人家,快喝點水,先喝點水。”


    “奶奶,我想喝水。”


    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淚,點頭:“喝吧!就喝一口!”


    水一到嘴裏,小娃娃就停不下來了,一口氣就喝光了。


    “你這孩子,怎麽能一口喝完了了呢?”


    老太太不輕不重的打了孩子一下,孩子哇哇的哭起來。


    張長生一把抱起孩子:“娃娃莫怕,叔叔這裏還有很多的水。”


    唐三藏擦了一下眼睛:“老人家,你怎麽不喝。”


    “我喝過了,還給你。”


    唐三藏把水推回去:“胡說,你就濕了一下嘴唇,這叫喝水。


    我們還有很多的水,你放心喝,不要有負擔。


    您要是真過意不去,就讓我們在你這裏歇歇,就當補償了。”


    在唐三藏的勸說下,老太太終於是喝了一小口。


    就一小口,就再也不喝了,不是不想喝,而是舍不得喝。


    “長老,怠慢了,外麵太陽大,快裏麵坐。”


    屋裏已經不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估計耗子都不願住這種地方。


    老太太看了一下米缸,尷尬的把蓋子蓋了回去。


    想了一下,從鍋裏端出三個黑色的窩窩頭。


    “幾位長老,不要嫌棄,老身……老身……”


    小娃娃看著黑色的窩窩頭,使勁兒的咽著口水。


    張長生看的直落淚,知道這已經是老太太所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


    站起身來:“師傅,你陪老人家聊著,猴子,八戒,給我打下手,我們生火做飯。”


    “哎呀,這可使不得,怎麽能讓客人做飯了,我……我去村裏借點糧食過來。”


    唐三藏製止了老太太:“老人家,你安心的坐著,我們帶的食物足夠多,您陪我說會話。”


    小娃娃卻坐不住,跑到灶台前看著張長生他們忙活。


    張長生直接拿出一個大蘋果,想了一下,又掰成兩半,這是怕他的胃受不了。


    “吃吧!”


    “謝謝叔叔。”


    另一邊,唐三藏一臉的悲戚:“老人家,這裏發生了什麽?怎能如此?”


    “哎……不瞞長老,這裏叫鳳仙郡,原先也是個富饒之地,魚米之鄉。


    可不知怎麽的,三年前就變了,老天不再下雨,河水幹枯,大地裂開,顆粒無收,太陽一日比一日炙熱。


    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啊,老身我呀,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小娃娃的爹娘呢?怎麽不見人?”


    “一年前,挖井,井塌了,沒出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這當地父母官為什麽沒有救災?難道是個狗官?”


    “那倒不是,郡守大人也是沒辦法啊,三年大旱,哪裏來的糧食?


    如今郡守大人家裏也好不到哪裏去,聽說郡守大人準備了祭壇求雨,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下雨?


    要是再不下雨………哎!老身倒沒什麽,可憐我的孫兒啊……”


    唐三藏無語凝噎:“阿彌陀佛,老人家,這次我們來了這裏,就一定能下雨,您放心……”


    “師傅,飯菜做好了,快過來吃飯。”


    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老太太直抹眼淚,一直嘀咕著聽不懂的話。


    都是一些蔬菜,沒有肉食,不是舍不得,而是祖孫倆餓的太久了,胃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滿滿的大米飯蓋過了碗麵,小娃娃不停的吞咽口水。


    張長生又拿出幾瓶涼茶打開。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吃完飯再說,動筷子!”


    小娃娃盡管很想吃可還是看向奶奶。


    唐三藏歎息一聲,拿起筷子夾一塊青菜放到娃娃的碗裏:“快吃!”


    小娃娃還是看向奶奶,唐三藏無奈,隻好吃了一口菜,並示意幾個徒弟也吃菜。


    祖孫倆這才動筷子,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隻有吃飯的聲音。


    豬八戒這次倒沒有像餓死鬼似的,搶食兒吃,而是吃的很慢。


    張長生拿起一瓶涼茶打開,放到小娃娃的麵前:


    “慢點兒吃,別噎著,這是很好喝的果汁。”


    “謝謝叔叔。”小娃娃整個臉都埋在碗裏。


    孫悟空蹲在凳子上看著小娃娃:“小孩兒,別吃太飽了,叔叔這裏還有香蕉呢,吃太飽了,就吃不下香蕉了。”


    唐三藏不停的給老太太碗裏夾菜。


    “長老,夠了夠了,你們吃,你們吃!老婆子我的飯量不大!”


    “奶奶,這個水很好喝,你喝!”


    “乖孫,奶奶不喝,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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