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麽會演戲,不去唱個醜角實在是對不起這張嘴和這副生死隨意拿捏的本事。”


    千流月氣鼓鼓的瞪著千沉澈,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哥哥,帶著我們去闖禍,結果闖禍後,看二哥身體不好,我們主動擔責,結果現在告訴我,他一點事都沒有?


    千沉澈看著幾個弟弟妹妹那你不道德,你良心不會不安,渾身都散發著:你不是人的信息。


    “唉,夫人,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了。”


    千沉澈順勢朝著慕雲曦靠去,笑話,我要是當麵承認,我這個當哥哥的還要不要麵子了?


    “二嫂,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二哥的,你好好休息。”千方雅上前笑眯眯的,很輕柔的開口,轉身大手一揮道:“把二哥抬走。好好照顧照顧,別累著二嫂了。”


    慕雲曦喝著茶,看著千沉澈被幾個弟弟妹妹抬走,連反抗都做不到,手一揮,門合上,將茶杯放在桌上。


    下一刻,身後的窗戶打開,一個人出現在慕雲曦身後,單膝跪地道:“主兒,已經按照事先預想的在走,隻不過,侯爺又去摻和了一腳,曲家順利流放了,罪名,與失竊有關,證據確鑿。”


    說到武侯爺,對方很明顯語氣裏麵充斥著太多的無奈和咬牙切齒。


    “看來我這爹啊是嫌這水還不夠渾,由著他去吧!讓他自己兜底。”慕雲曦怎會聽不出屬下話語裏麵的抱怨。


    “這些金子和銀票拿去典當了,聲勢越大越好,你們也給自己買點衣兒什麽的,沒任務的時候,就要像個姑娘家,好好打扮打扮。”


    慕雲曦拿出金子和銀票,銀票足足有十幾錠,金子一個小箱子裝滿了,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兒說道。


    “多謝主兒厚愛,我們身為暗處的人,就應當躲在暗處。”


    對方眼底閃過一道流光,但是很快就暗淡了下去,我們是身在黑暗中的人,不允許出現在光明之下。


    “誰規定了?現在是我當家,再說了,你們身處光明,能力就下降了麽?”


    慕雲曦雙手交叉相疊,她不認為深處黑暗中的人,站在陽光下就變得一無是處,誰都有權利站在陽光下。


    “不會。”


    對方很篤定的開口,我們不會忘記自身的職責。


    “但是,世俗的紛擾,會讓很多姐妹產生不該有的思想。”


    慕雲曦起身走過去,將人扶起來,拍拍她的手笑意盈盈的道:“人都有七情六欲,你們渴望陽光,我予以陽光,如果遇到合適的,想過尋常人的生活,我會放你們自由,留下最基本的自保能力,抹去你們身為鎏金暗羽的一切過往。”


    “主兒,你是覺得我們是累贅麽?”


    “輕音,你這話就說的我不開心了。”慕雲曦看著輕音,明明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卻已經曆經百煉,走過多少次生生死死。


    “你們從來都不是累贅,相反,你們比那些隻會鶯鶯燕燕環繞的男人強,甚至比那些有成就的男人更強,我隻希望你們牢記身為鎏金暗羽的同時,也認知自己是女孩,就該擁有女孩所擁有的一切。”


    “輕音不敢。”


    輕音聽到慕雲曦的話,眼中閃爍著淚花,我們自小接受到的訓練就告訴我們,不允許。


    “所以,我準了。”慕雲曦雙手背在身後,走到窗戶口,看著底下的人群,又不是沒有先例,隻是都瞞的挺好的。


    “這是命令,輕音。”


    久久得不到回答,慕雲曦語氣加重了。


    “輕音明白了。”


    輕音哽咽的說道,我們得到的命令永遠是主兒需要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出現,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背主的念頭。


    “好好一個姑娘家,哭什麽,該開心。好了,回去好好挑一挑漂亮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慕雲曦側過身子,看著輕音一挑眉,女孩子,就該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鎏金暗羽,是我想你們就存在,不想,那你們就是尋常姑娘家。


    輕音點點頭,帶著東西離開了。


    慕雲曦手指放在窗沿上輕巧的一彈一彈的,看著底下熱鬧的人群,思緒卻飄得很遠。


    還記得阿奶第一次帶自己去鎏金暗羽的大本營,最先看到的不是浴血廝殺的那群人,而是去了一個供奉銘牌的地方。


    阿奶告訴自己,這些供奉的銘牌是曆代鎏金暗羽犧牲的人,她們為了天下安定,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們不僅僅是下屬,更多的是功勳,如果沒有她們,太平盛世少一半。


    她們值得我們去供奉!


    而供奉銘牌的另一麵,是懸掛的紅繩吊牌,阿奶告訴自己,這些都是遇到合適的人,放離的人,但是每個月,我們都會去核實一次,她們過得是否如意,是否開心,也會暗中補貼。


    她們離開了鎏金暗羽,會恢複自己的本名,她們加入鎏金暗羽,本來的名字一直存在,不會憑空出現,都會安排好一切。


    這一麵,隻有曆任鎏金暗羽掌舵者才知曉,而對外,這些人都已經犧牲。


    “阿奶,我想,我已經明白了你說的話了。”慕雲曦低喃一句,掌托者,亦是執行者。


    人,生來就在陽光下,而有些人,從陽光下轉到黑暗,不代表抹去了這個人的存在,隻是,他們去做了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千沉澈好不容易才從弟弟妹妹手上逃脫,推開門就看到慕雲曦站在窗口,看著外麵。


    走過去,伸出手從後擁住慕雲曦,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道:“曦兒在想什麽?看起來讓你很煩惱?”


    “沒什麽,就是想起了阿奶。倒是你,被放回來了?”


    慕雲曦搖搖頭,雙手覆蓋在大掌上,笑著問道,家裏麵那幾個滑頭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別說了,大哥真壞,為了報仇,啥臉麵都不要了。”


    說起這個,千沉澈就覺得胸悶,自己這個大哥記仇可記得真久。


    “要知道,你當初害的大哥顏麵掃地不說,差點害的子嗣不保,隻是讓你自己抖露已經很不錯了。”


    “曦兒,你看看為夫,為夫哪都痛,他們已經不會憐惜我重傷剛愈,我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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