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被她說得愣了一下,複而又笑了起來。眉姐見他笑得這麽歡,扶住額頭不忍再看,眼睛向四周轉了轉,看到一個穿著紫色襯衫的男子,眼睛一亮,朝蘇離問道:“那不是阿炎嗎,老爺子也帶他出來了?”蘇離轉頭看向那個男子,點點頭,說道:“阿炎當初本就是爺爺就疼愛的孫子,再怎麽鬧也是一家人,再說他也……睡了那麽久,好不容易醒來了,爺爺又怎麽會再怪他呢。”眉姐點點頭,歎道:“說得也是,阿炎那小子本來就是一眾堂兄弟裏在賭石上最有天賦的一個,若不是那件事,隻怕他現在早就繼承老爺子的衣缽了。”“咦?”蘇離突然出聲,眉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是看到蘇炎正和剛才走掉的喬之深碰在了一起。一塊毛料似乎沒放好,砸到了喬之深的腳上。眉姐臉色一變,趕緊走了過去,一邊對蘇離說道:“趕緊去叫三叔,讓他準備醫藥箱。”蘇離聽了趕緊往外跑去。眉姐跑過去,仔細看了看喬之深腳上的傷,是被毛料砸到了腳踝處,已經出血了。阿炎蹲在一旁,扶著喬之深的一邊肩膀,似乎想把他扶起來。可惜他的力氣不夠,隻撐起了半邊身子,此時他見眉姐跑過來了,趕緊說道:“幫把手!”眉姐也不含糊,撐著喬之深的另一邊肩膀,兩人一起用力,很快就把他扶了起來。喬之深隻是右腳傷了,左腳還好,可以使力,便在兩人的幫助下朝外走去。眉姐領著他們兩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打開一扇門,裏麵竟是一間會客室。蘇炎會意的把喬之深朝沙發上扶去,這時另一邊的門也打開了,蘇離和一個中年人拿著醫藥箱走了進來。蘇炎蹲下身把喬之深的褲腿挽了起來,看到他腳踝處一片血肉模糊,心中一麻,手打了個哆嗦。眉姐也輕輕叫了一聲,連忙說道:“喬先生,真是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今天您在這兒的消費就讓我打個折算是給您賠罪吧!”喬之深隻一心看著自己眼前低著頭的男子,似乎是竭力忍痛,根本沒聽到她的話。不過眉姐也沒介意,而是把蘇炎拉到一邊,讓那個三叔給他上藥。喬之深的目光在蘇炎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後便專心盯著自己受傷的右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眉姐和蘇離則把蘇炎拉到一邊,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倆當時隻看到那塊毛料突然落下來砸到喬之深的腳上,而蘇炎也倒在喬之深的身上,卻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麽。蘇炎擔憂的看著喬之深的傷腳,簡單的說道:“我當時正在看毛料,誰知道阿,他突然拉開了倒在地上,然後我聽到他悶哼一聲,這才看到他的腳被砸傷了。”眉姐聽他這麽說,便知道多半是那個工人把毛料堆高了,一塊毛料滾了下來。而蘇炎當時應該就在毛料下,他沒發現危險卻被喬之深看到了,喬之深擔心蘇炎會受傷就把他拉開,誰知道自己卻受傷了。蘇離聽了,說道:“你待會兒可得好好謝謝這位喬先生。”蘇炎漫不經心的聽著,腦袋無意識的點著。蘇離見他一心看著喬之深的傷處,也沒再說什麽。不久喬之深的傷就被包好了,血汙都清晰幹淨了,用消過毒的白繃帶包著,看起來終於不再那麽恐怖了。蘇炎見狀走上前去問道:“喬先生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喬之深不知道是在想什麽,也沒通知嚴喬鬆,而是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個酒店的地址。看著蘇炎把喬之深送走,眉姐皺了皺眉頭,蘇離注意到了,問道:“怎麽了?”眉姐搖搖頭,說道:“沒什麽,我們下去吧!”喬之深坐在副駕駛座上,拿起手機給單嵐發了個短信,隻說自己先回酒店了,讓她陪著嚴喬鬆繼續看。發完短信後,他卻用眼角的餘光看向正專心致誌開著車子的蘇炎,這個青年有點奇怪。蘇炎似乎沒發現喬之深在偷看他,一直把車開到酒店,這才打開車門扶著他走了進去。不過他一路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受傷的是他什麽人一樣。酒店的保安看到喬之深的狀況,早就過來幫把手了。也幸虧也電梯,不然喬之深住在六層,也不知道要爬多久才能上去。喬之深見自己報了房間號後,蘇炎熟門熟路的扶著他上去,眼神越發深沉了起來。終於來到房間,蘇炎讓喬之深坐好,交代完該交代的後,蘇炎卻依然沒走。嘴巴開開合合,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是最終卻閉上了嘴。沉默了半響,這才仿佛暗示著什麽般說道:“眉姐是我的表姐,如果喬先生有什麽事可以去那裏找我。”他見喬之深點點頭,這才鬆了口氣,放心走了。喬之深等他一走,皺著眉頭想了起來,過了許久等到房間門被敲響才回過了神來。門打開一看,卻是嚴喬鬆和單嵐來了。原來兩人看好了毛料,一回來就聽酒店的人說喬之深受了傷,於是就趕緊上來了。嚴喬鬆看著喬之深右腳腳踝處很明顯的裹了一圈繃帶,擔心的問道:“怎麽會受傷?去醫院檢查了嗎?”喬之深點點頭,安慰道:“我沒事,已經上了藥了,隻是磨破了皮,輕傷罷了。”他的語氣竟不似之前的冷淡,有了些溫度。嚴喬鬆心裏雖詫異了一下,但到底是有些安慰的,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了。喬之深見他們離開,便拿起手機發了個短信。隨後仿佛又想給誰打電話,但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卻沒撥出去。“也許該等……再告訴他吧!”嘴裏喃喃的說著什麽,喬之深的臉色僵硬著,眼神卻似悲似喜。蘇炎下了樓,又在酒店大廳裏站了一會兒才驅車離開。回到地下賭場,眉姐正和蘇離坐在會客室裏,見他回來了,問道:“那位喬先生送回去了?”蘇炎點點頭,坐在一旁不說話。蘇離見他這麽悶不吭聲的,還以為他在自責,安慰道:“今天的事也不怪你,誰知道那毛料就能滾下來呢,別放在心裏了。不過那位喬先生那裏卻還是需要賠禮道歉,感謝一番的。”眉姐也點點頭,蘇炎見他們倆這麽說,便說道:“我已經知道他住在哪裏了,明天我會去看看的。他們應該是來參加翡翠公盤的,不過他的腳傷了應該就不會去了吧,我正好可以去陪陪他,免得他無聊。”眉姐聽著這話,覺得怎麽有點不對,可蘇離卻很讚同,說道:“正該這樣,不過你明天去去就好了,之後可得和我一起去參加公盤,爺爺可希望我們能夠曆練一下呢。”蘇炎“嗯”了一聲便答應了,而後眉姐和蘇離的話題又轉到了賭石上來,蘇炎卻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第二天,蘇炎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去了酒店找喬之深,也如他所料的那樣房間裏隻有喬之深一人。而且喬之深見是他來,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其實嚴喬鬆和單嵐是準備留一個人下來照顧他的,但卻被他推辭了,因此才會隻留下他一人。不然他堂堂公司總裁受傷了,豈會真的沒人照顧?蘇炎雖然進了門,但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反而是喬之深說道:“想喝什麽就自己倒吧,我不太方便。”蘇炎點點頭,沉默的倒了一杯茶,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蘇炎皺著眉頭,這可跟他想的不一樣,“你的腳好些了嗎?”想來想去他也隻有這一句好說的,可是剛說出口他便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不過一天,不對,大半天而已,這傷能好到哪裏去!第八十一章喬之深仿佛明白他的尷尬,回道:“已經好多了。”把這段揭了過去。又是一陣沉默,蘇炎看著躺在床上看書的喬之深,腦子裏又迷糊了起來。自從他前三個月醒來時,腦子裏就有了三個人的記憶。一個是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一個是個叫做安彥卿的男人的記憶,而最鮮明的確是一個叫做韓玨的人的記憶。這些記憶紛亂重疊,很是讓他頭痛,足足花了一個月才梳理清楚。可他卻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蘇炎,安彥卿還是韓玨。蘇炎幾年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整整沉睡了幾年才醒過來,身體十分虛弱,隻能臥床休養。即使他心裏再急,也無法去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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