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不可以不要?”一回到自己家,孟蘋向他苦苦哀求,“我、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調整心情。”


    “可。”辜佑軒很好說話的同意了。


    咦?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


    那她、她就試著再得寸進尺一點看看,“那……你能不能先回你家?”施以緩兵之計,“等我、我準備好之後,再打電話通知你過來。”


    這樣她愛拖多久,就能拖多久了。


    “不能。”他搖頭拒絕,並舉手看著腕上的鑽表,“你剛才說隻需要一點點時間調適,那我就給你十分鍾,沒得商量,計時開始……”


    他邊說邊開始倒數計時。


    孟蘋差點沒被他給氣到吐血,“急色鬼!”


    “謝謝誇獎。”他一副沾沾自喜的得意樣,“既然我的真麵目已被你識破,那就別再浪費寶貴的時間,我們直接來吧!”


    邊說邊想把手表摘下,免除計時的辛苦。


    “別--求你!”她隻好低聲下氣的哀求,“時間還沒到,請你再等一下下。”


    她真的還沒做好心理建設,還沒辦法真槍實彈的跟他發生親密關係。


    “那……”他認真的看表,“你可能得快點,隻剩下一分三十秒。”


    哇--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啦!


    孟蘋急得不知所措,手忙腳亂,最後隻能鴕鳥的將自己投到床上,用棉被從頭到腳蓋住。


    這……是在邀請他直接上嗎?


    那他就不客氣嘍!


    可為了表示他是好男人,從來不強人所難,他還是邊脫衣服邊倒數計時,“五秒、四秒、三秒……”


    他不數也罷,他愈數,她的心跳得愈快,幾乎就要從小嘴裏跳出!


    “一秒……時間到。”


    天--他要上床了!


    孟蘋無法形容自己此刻驚慌失措的感覺,隻能無助的緊抓住棉被,使出吃奶的力氣不放手。


    可等著等著,等了幾乎有一世紀那麽久,她都快被棉被悶出汗了,卻始終沒感覺到他下一步的動靜。


    棉被裏一片漆黑,她什麽都看不見、聽不到。


    他呢?


    他在做什麽?!


    是離開了嗎?孟蘋拉長耳朵傾聽,隻覺得室內一片靜悄悄的。


    現在到底是怎樣?


    因為無法確知,以致她的心更慌,忍不住偷偷的自棉被一角探出頭,想偷瞄一下,可卻看不到半個人!


    走了?


    解禁了!


    孟蘋下意識是這樣認知的,卻也在產生這樣體認的當下,心底莫名升起一絲遺憾--可她究竟在遺憾什麽,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居然就這樣走了嗎?”太不像他了吧,


    雖然內心有那麽一點的疑惑,但她還是大起膽子將頭整個探出來,四下梭巡,然後,她立時發出一記慘絕人寰的驚叫--


    “啊--”趕緊伸出雙手緊緊蒙住雙眼,“你、你……怎麽能這樣?!”


    回應她的是辜佑軒的朗聲大笑,“不能怪我,誰教你家沒冷氣。”


    所以他才讓自己回歸自然,以在“天體營”的麵目與她相見歡。


    “太、太過分了……”


    被吃幹抹淨的孟蘋,直到得以脫身,隻來得及撂下這句不滿,小嘴就又被封住,害她久久不能言語。


    好不容易被他鬆開,她不敢再發表意見,又怕再被他偷襲,隻好用被單將自己裹成肉粽,再以雙手蒙住口鼻,隻露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瞪著他。


    辜佑軒又不是什麽毛頭小夥子,對男女間的事向來是開心就ok,即使連當年……那時與“她”不時複習床上運動,都沒產生過剛才那樣的異樣感受。


    他……竟然在跟她結合之際,霎時像是心裏被埋藏在深處的地雷引爆般,感受到從來沒嚐到過的契合感!


    那契合的感覺太過讓他震驚,以致他禁不住的在她的體內釋放出自己。


    對於這樣的失誤,他倒沒多在意,反正他遲早也要讓她懷孕,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在意的是:為何自己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感受?!


    就因為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嗎?


    但這樣保守傳統的想法若被別人知悉,絕對會被笑到死--他辜佑軒耶!隻要願意,絕對能得意於情場,居然會介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怎麽可能!


    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他對她--


    瞬間一記悶雷打進他的腦中,劈得他頭昏眼花!


    天!難道他真對她有著異樣的感覺?


    不可能!


    不會!


    不能發生!


    如果她愛上他,注定她的一生會過得淒慘無比;但如果換作是他愛上她,則她的命運會變得更加可憐!


    他,不想害她!


    他從沒想過要傷人,所以他才會想隻結有條件的婚。


    可現在……


    雖然明知自己還要不夠她,雖然明知自己的行徑很可惡,但他就是當下做了決定:對小花還不能放手,遲早有一天,小花還得出來替他當擋箭牌。


    但此刻,他隻能顧左右而言他,“過分?是說你家的床被我給弄壞了嗎?”


    嗯--這是事實,因為晃得太凶,以致她那不中用的舊床板被壓壞,現在躺在上麵還滿不舒服的--一邊高、一邊低。


    孟蘋羞紅著臉,對於他的厚臉皮,她無言以對。


    他繼續以原始人--不穿衣的形象在她麵前展現傲人的身材,還故意在床板上走來走去,“嗯--這張床恐怕真的報廢了。”


    “你……”不要再說了。


    “不如這樣吧!先前因為你害羞,不敢在陌生的環境裏做,所以我委曲求全,待在你家教你如何做床上運動……可現在,你已被我試用過,截至目前我也算滿意,那就幹脆轉移陣地,換到我家繼續做吧!”


    會這麽說,純粹是想調整他自己紊亂的心緒,不想被她所影響。


    可孟蘋卻氣得視他為登徒子,“你……你走、你快走!除非我正式嫁人,否則我死也不會搬去跟你住。”


    這是因為,若待在她家,她還可以借口不想弄壞她的床而拒做;若是去到他家,萬一他隨時隨地都想做……


    那她怎麽辦?!


    她現在渾身酸痛,四肢更是疲累得難以用筆墨形容,更重要的是:她好想趕快洗個熱水澡,審視一下自己疼痛不已的“傷口”!


    “可我不放心獨留我的新婚小妻子一個人在家。”他順口說著無心的甜言蜜語。


    孟蘋聽了覺得好窩心。


    小妻子這個名詞,讓她感受到他和她之間再無距離。


    但她是真的不想留他,“拜托給我點私人的空間好嗎?”


    再過兩天,她就是名正言順的辜太太,再不能以孟家女兒的身分繼續住在這個她生活好幾年的家裏,她想好好的留戀一番。


    “不--”他一口回絕,不是很喜歡她老是否定他的想法,“所請不準!”


    不為別的,就隻為……他想盡快將她帶離這裏,因為這裏的意義代表的是單純、平靜,而那是他最不能給她的。


    “你……”實在太鴨霸,氣得她隻好實話實說:“你快走,這樣我才能去浴室衝洗……”


    辜佑軒被她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她才初嚐人事,身體一定有許多不適,他卻在這裏一直跟她五四三的。當下他沒再回話,直接衝進浴室裏。


    孟蘋聽到水聲,知道他是在替她放洗澡水,幾乎是立時的,她的心變得很柔軟--這男人還算體貼啊!


    將浴缸裝滿熱水,他回到房裏將孟蘋一把抱住,“泡泡熱水,身體會舒服些。”


    被他這麽親密的抱著,耳裏聽見他這麽說著,眼睛看到的是他關懷的俊顏……就在這一瞬間,孟蘋知道:她陷入感情的漩渦了!


    明知不可以,可她就是愛上了!


    她不知是因跟他做了那件事,還是因為她的心變了,變得隻會為他而跳動……她無法解釋,但她就是知道:她愛上這個就快成為她丈夫的男人了。


    反手摟住他的頸項,她再不想佯裝,“哦--”信賴的將頭貼靠著他的雄軀。


    辜佑軒用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沒關係,為了不像阿寬那樣,他目前最好配合。


    至於未來……


    他有的是辦法讓孟蘋對他斷念,他有這個自信。


    而目前他唯一重要的是,就是讓她快快懷孕,以便能嫁入辜家。


    所以一將她放入溫熱的水裏,他也毫不客氣的踏進小小的浴缸裏,“既然已經做過,要不要再複習一下?”


    “不……要--停!”


    可聽在色欲薰心的男人耳裏,則變成“不要停”


    再加上為了讓她盡快懷孕,所以,他將理智、天良全都暫時拋到腦後,賣力的跟她悠遊於水中。


    直到--


    “你……停!浴缸破了啦--”


    “呃--”他這才減緩激烈的動作……


    “你--你把我家給毀了啦!”


    “沒關係,再過兩天你就搬去跟我住。”換言之,就算這個家被他弄成斷垣殘壁也沒關係,辜佑軒是真的這麽認為。


    公證結婚那天,辜佑軒一身西裝筆挺,孟蘋卻是打扮得如往常般樸素。


    不是他不肯在她身上花錢,而是,她實在太難伺候,簡直可歸龜毛一族了。


    “去租件白紗禮服吧!”時間緊迫,辜佑軒僅能想到用租的而且他深信,當他家族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後,絕對會補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到時她絕對能嚐到穿結婚禮服的喜悅;至於現在,應該沒多大關係。


    她卻搖頭,“沒必要,穿那樣很不方便。”


    “那……我帶你去買幾套像樣點的衣服吧!”就是那種名牌套裝,一穿上身就會顯得很端莊文雅的格調。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穿的都登不上台麵嗎?”她反問。


    呃--這個問題有點難答,他知道兩人背景的差異一直是孟蘋心裏的疙瘩,“當然不是。”隻是跟他的穿著有點不搭。


    “那就好。”孟蘋隻想以最真的麵目來完成自己的婚禮。


    因為姐姐目前的不順遂,她甚至沒敢邀請她姐來參加她的公證,“佑軒,你有找到證人幫我們證婚嗎?”


    因為必須有兩名公證人,可她姐不能來,辜佑軒又不想讓認識自己的親朋好友參加,所以,她有點擔心。


    “沒問題。”他花錢就有。


    “哦--”


    於是,他倆就這麽公證結婚了。


    孟蘋從此就成了名正言順的辜太太。


    當晚,她就搬到辜佑軒獨自居住的屋子裏,跟他同床共枕。


    她是自由的。


    從結婚的那天起,孟蘋便發現,辜佑軒不再在她背後緊迫盯人了。


    可辜佑軒這樣的放手,她卻很適應--因為,她再也不必擔心他會放棄追她,她已是他的老婆了啊!


    所以她照常上班,因為,再沒人會假公濟私,讓她不能好好工作。


    同事們則因她現在的身分特殊,就算再不想理她,也隻能低調一點,跟她做個點頭之交。


    就隻有黃秘書對她很不滿,常常公報私仇--


    “小孟,廁所裏的衛生紙用完了,麻煩你處理一下。”


    那明明是總務的工作,但孟蘋隻是個打雜的小助理秘書,在秘書頭頭的命令下,她隻得照做。


    “是。”於是她不但得到女廁補充衛生紙,連男廁所也不例外。


    “小孟,幫我去買便當,就是石記燒臘那家。”


    拜托!那很遠耶--


    可孟蘋隻能照做,即使疲累不堪,她也甘之如飴,因為至少她沒再加班。


    “小孟,去幫我影印這份資料,要三十份,還要裝訂好,五分鍾後客戶要來開會用的。”


    這……五分鍾內要印一份約有八十頁的資料三十份?!哪可能啊!


    可她無法質疑黃秘書,誰教她隻是個小助理!


    而這一切,孟蘋的老板q[/全都看在眼裏,也告知過辜佑軒,“辜老大,你真要讓你老婆繼續在我這裏受苦嗎?”


    可辜佑軒的回答,卻讓孟蘋的老板當場跌破眼鏡--


    “為何不?我巴不得她做得愈累愈好。”這樣回到家,她就累得再沒力氣跟他說那些有的沒的,也絕不可能和他培養出任何感情。


    這可是他所打的如出息算盤呢!


    他甚至還私下賄賂黃秘書,要她更加“照顧”孟蘋呢!


    當然,這麽做除了是要阻斷她對他的癡心妄想、他對她的愛戀情愫;更重要的是:她當初得罪過他,而他,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有仇必報。


    除了夜夜跟她做床上運動之外,白天,他幾乎不跟孟蘋有任何的接觸,就連假日,他都有辦法讓兩人各過各的。


    “你明天要做什麽?”周五的夜晚,兩人剛做完流汗運動,辜佑軒順口問。


    “明天我得到公司幫忙整理賬本。”孟蘋無奈的說。


    “哦--那該是很累人的工作吧?”至少會花掉她好幾個假日,真虧黃秘書想得出這種勞心又勞力的工作,他非要幫黃秘書“加薪”不可。


    “嗯,”她略帶冀望的問:“佑軒,你不是很會算賬嗎?”她沒忘他曾在短短幾個鍾頭,就幫她做出很難的賬本的事。


    咦?他確實很會算賬,但卻是愛算誰惹到他的賬,才不屑去做真正的算賬事呢!“嗯--”


    “那……”能不能幫她?


    她話還沒問出口,他已接口說:“我這個周末要到花蓮視察。”


    “哦--”結婚兩個多月了,他每個周休都要出差,他真的這麽忙嗎?“好想跟喔--”忍不住說。


    辜佑軒的心一震,他也想讓她跟……


    卻不能啊!


    他已經努力不讓自己與她有進一步感情上的進展,她不知道他做得很辛苦嗎?“想跟就跟啊!”


    卻壞心的加上一句,“可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堅持要做個職業婦女,不想當米蟲被老公養的。”


    “我……”算了,被澆了一頭冷水,再加上他從來不肯帶她出門,“明天我去加班就是。”


    “晚安。”他冷酷的說。


    雖然內心有著一絲的不舍,但心靈受過嚴重創傷的他……是不可能讓人有機會掀開他的瘡疤,那會很痛,


    可他知道,他疏離的態度確實讓她有點受傷。


    忍不住將手自她的背脊往前撫,來到她的小腹,突然停住,上下左右的來回愛撫著。


    “佑軒,我好累……”以為他又要,孟蘋為難的輕語。


    辜佑軒卻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的問:“咦?你最近似乎胖了不少?”


    她……隻是因為工作量過大,變得比較愛吃一點,“是有一點而已。”


    她沒想到他竟這麽在意她的身材,“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吃少點,我會減肥的。”


    他沒理會她哀怨的話語,一個起身坐著,也拉她坐起身,“小蘋果,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孟蘋怔愣的看著他,突然憶起一件事,“我……那個好像有一陣子沒來了!”


    成功了?!


    那他可以回家公布喜訊了!


    他再不必被家中長輩成天念到耳朵長繭了!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驗孕。”他迫不及待的跳下床開始穿衣,“如果是真的,從明天起就不準你再去上班了。”


    他鴨霸的個性當下表露無遺。


    “佑軒,”她忍不住出言阻止,“現在是淩晨三點耶!”是要去哪間醫院驗孕?


    他皺眉,“不能去掛急診嗎?”


    孟蘋差點被他無厘頭的話語給打敗,“急診是要應付緊急的狀況耶!等明天……啊--不行,明天我們都有事,等周一再去也不遲--”


    可她理智的話語已被打斷,“怎會不遲?不行,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去醫院做檢查。”


    不但如此,他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撥起電話,完全不顧老婆在一旁阻止他別在三更半夜擾人清夢--


    “立刻取消明天的花蓮視察。”他打給他的特助交代。


    “我老婆懷孕了,從明天起她不會再去上班……”這是打給孟蘋的老板,要他放人。


    “我老婆懷孕了,從明天……不,從現在起,不準你再欺負她!什麽,欺負她是我的指示?那好,我下令你再不得欺負她,否則你的飯碗不保!”這是打給黃秘書,命令她不得再欺壓孟蘋。


    “你!”孟蘋簡直哭笑不得,“原來你是這樣欺負我的!”


    “以後就隻會照顧你。”因為未來,他還得靠她多幫忙呢!


    一經證實她有孕在身,辜佑軒便如同變了個人似的,時時都在她的身畔出現。


    這種感覺讓她好喜歡,從她知道自己愛上辜佑軒的那一刻起,她就好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雖然他夜夜向她求歡,她再累都會點頭答應。


    那是因為,她白天幾乎見不到忙於工作的他,夜裏隻有在他求歡時,她能撫觸他、摸摸他,感受他的存在。


    可她摸不清辜佑軒對她的想法,每當她親近他,她就深切感受到他的躲避。


    為什麽?


    她不懂,而現在也不必懂了,因為他開始恢複對她緊迫盯人,這種睽違已久的親密感覺,讓孟蘋覺得好開心。


    所以,在辜佑軒陪著做完精密產檢後的第三天,她被要求在上班時間到他指定的地方碰麵。


    這在之前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是以她不停的問:“真的要這樣嗎?你不是不喜歡?我去方便嗎?”


    “來吧!”辜佑軒麵色沉穩的說:“讓你見識一下我工作的辛苦。”


    “好。”她是真的想看看他的工作情形。


    “十點我的司機會去接你。”


    “ok。”在這一刻,沉浸在幸福裏的孟蘋全然沒有料到,她的生命正要被揭開最冷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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