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布迪一聽幼崽餓了立即回過神，他甩開身上的包袱變回人形，“我煮蛋羹給你吃！”這時隊伍的尾巴已經到了。草原部落的一個勇士負責關照隊伍的末端，他瞧見花豹三兄弟沒有跟上隊伍，立即上前問清楚。“這是山下部落獸人的幼崽，我跟他認識，小蛇不知道為什麽偷偷溜到我這裏來了。”布迪在包裹裏翻找著生活的石頭和之前剩下的鳥蛋。“小蛇餓了，我先喂它吃點東西。”“弟弟，你得把幼崽還給它父親。”大哥看看小蛇完全是剛剛出生的樣子，這時候是不可以離開人照顧的。“你去送還吧。老二，你陪著弟弟。小弟的東西我來背。”“好的，大哥。”二哥順應大哥的吩咐，褪下包袱恢複人形，將弟弟的包裹挪到大哥身上。“不需要二哥陪我，我可以自己去送。”布迪已經弄好了小火堆，就等溫度上去做蛋羹。草原部落的勇士對花豹兄弟說：“你們快點解決，隊伍已經走遠了，我們還得去追。”“好！”大哥邁開腳步開始加速。“老二，照顧好弟弟。”“好！”二哥跟大哥道別，回頭對布迪說：“我們可不放心你一個在森林裏趕路。”弟弟從小是當雌性養的，沒有經過曆練，打獵技能尚可，野外生存的經驗則欠缺。見反駁無效，布迪直接閉嘴，轉而吐槽土骨：“都不知道那家夥怎麽搞的，自己的幼崽不見了，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發現嗎？”“阿嚏！”別看蛇的鼻孔小，照樣能打噴嚏，土骨的獸型森蚺沒有手，就彎身蹭樹皮，撓了撓還有點癢癢的的鼻孔。這個舉動超級不雅觀，坐在黑森左肩上的布迪看到這一幕，立即就放棄了找土骨當自己那大的想法。真愁……回去就要被安排婚姻大事，他到底該怎麽辦？餘光掃過一邊，恰好瞧見鬣狗背著弟弟古北經過。鬣狗是種什麽東西，看過照片的都知道，它們有一種天生的醜。類犬，但比狗醜多了，耳朵是不規則的扇形，頸後的背中線有長鬣毛，身上有深色斑點。較長的脖子和仿佛短了一節的尾巴，讓它們的身形看出去特別不和諧。尹力覺得斑禿尤其醜，簡直是鬣狗獸人中最醜的一隻！這可能是因為對方變成人形時的樣子跟他前男友一模一樣吧。斑禿察覺尹力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立即朝對方裂開一個燦爛笑容，殊不知鬣狗之醜，笑時最甚。尹力白了醜狗一眼，手拍拍熊腦袋，催促黑森加快速度。“哥，別笑了，特醜！”古北提醒斑禿，鬣狗貌醜是祖傳的。然後他感到自己的話明顯對哥哥造成了嚴重打擊，表現是斑禿越走越慢，都快墜到隊伍尾了。中午時候，山下部落小分隊找到了一個地方暫時休息。土骨有幼崽要照顧，他擺脫兄弟獵食物，自己揭開束縛後，輕手輕腳放下包著幼崽的獸皮。“出來吃飯了。”奶果他摘了很多，幼崽吃這個就好了，至於那隻產奶的母羊早上已經被他解決掉了。土骨攤開獸皮，隻見小蛇弟弟睡在一堆奶果皮子中間，身上是粘膩的液體，“怎麽這麽點奶果都喝不完？”土骨捏住空掉的奶果扔到一邊，最後獸皮上隻剩下一尾小蛇。“另一條呢？”土骨懵逼，另一條小蛇去哪了？小蛇弟弟懶懶散散地起來，聽到父親問話，立即交代了哥哥早上的時候就不見了，它還跟父親匯報過了！父親還不理它！“呃……”想來是自己忽略，但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了，先找回幼崽為關鍵。可惜土骨的疑惑小蛇弟弟無法解答。“難道是落在了集會地？”他也不敢多等，托了其他獸人跟他兄弟說一聲，他要回去找幼崽，至於行禮就要拜托他兄弟了。對於獸人來說這麽點獸皮簡直不成問題，尤其是森蚺身形龐大，拎多少都不是問題，隻要綁好就行。土骨順著原路折返，他持重叼著裝了幼崽和奶果的獸皮。運氣極好的土骨在半路上遇到了長毛羊，他順便獵了一隻，仗著原型嘴巴大，一口吞下長毛羊，仍由它在腹腔裏消化，而他則繼續趕路。一個上午所走的路不算遠，他在下午太陽下山前回到了集會地。這時還有幾隊獸人隊伍沒有離開，他們之間彼此不認識，所以隻是好奇地看了眼森蚺土骨，並沒有前去詢問。大蛇在昨日下榻的地方溜溜轉了幾圈。而這時的布迪和哥哥則在追趕山下部落的小隊伍。大蛇快速探出舌頭，收集周圍的氣味信息，最後辨別出小蛇哥哥的去向，他順著痕跡尋找過去，那兒有布迪的氣味。小蛇弟弟在獸皮裏探出頭顱，“母親！母親！”土骨立即明白了，小蛇哥哥之所以離家完全是為了找媽！給孩子找媽，確實是在他現在急迫需要解決的問題。回到部落後，他總要跟兄弟們一起出去捕獵，到時候誰來照顧小蛇兄弟呢？蛇眼沒有眼皮子，但這不妨礙土骨的走神。或許布迪是個不錯選擇。蛇頭往前一伸，後尾蜿蜒滑動，土骨朝草原部落隊伍的去向進發。為了盡快回到部落，小隊伍始終保持著最短的休息時間、最長的行進時間，但這個帶有雌性的隊伍，還是必須給雌性留出進餐和休息的時間。因而，布迪和二哥在第二天下午終於見到山下部落的朋友們。而土骨這個隻會用奶果敷衍幼崽的家夥則更快一點，他在中午時候就找到了花豹哥哥。土骨向布迪的大哥說明了來意，對方立即歎惋：“他去找你了！哎！這麽看來倒是錯過了！”土骨聽完了大哥的講述，知道布迪記掛小蛇離開父親身邊，剛發現的時候就趕著給他送回去了，他立即笑了笑。布迪前天晚上沒去找他，他還以為布迪已經生氣了不願意見自己，看來也並不是這樣，起碼布迪很關心小蛇。土骨心中有自己的算盤，對象的性別對他來說無所謂，甚至有沒有對象都無所謂，從十三歲開始他就一個人生活。然而這幾天，布迪每每找他分享晚餐，又會嘮叨他的不足之處，這種相處時間總讓他感覺舒適。就好像一個人的生活裏多了一個人，然而這不是強行插入，而是和諧融合。因為布迪的出現，土骨開始去描繪以後對象的模樣：個子小一點可以仰視他的，廚藝好，帶點小脾氣又有點小囉嗦跟他完全不一樣，然而這樣的人更好能綜合了他的冷漠和孤僻。土骨再仔細一想，他理想中的對象分明就是依照著布迪來著的。然後土骨回憶起布迪大大的笑臉，男人金色頭發摸上去軟綿綿的，身體肌理形狀優美而不過於健碩，連獸皮圍布裏那白白的軟蟲都顯得特別可愛……土骨想到這兒，覺得自己放蕩了一點，立即收回心思，正色對對象大哥求親：“大哥，我想要讓布迪做我那大。”他是個很直接的人，學不來拐彎抹角，要什麽直接開口。於是，布迪的大哥嚇蒙了。土骨說了要娶布迪，按照獸人世界的習俗，為了表示珍重對象，獸人會捕到他所能捕到的最好的獵物作為禮物贈送給雌性的家人。土骨立即甩開小蛇，大哥伸長了手撈回未來小侄子，心裏暗暗咋舌：這樣的單身獸人一個人養幼崽，不得把幼崽養死呀！難怪這麽急找對象，連他弟弟都不放過！土骨極快地找到附近的蠻牛群，蠻牛不是最難捕抓的獵物，卻是獸人最喜歡吃的獵物。土骨完全不隱藏身影，憑借著巨大蛇身，伸縮爬行，很快就來到奔跑的公蠻牛旁。公蠻牛試圖攻擊土骨，被他伶俐躲過，他隻需要將蠻牛卷起，它就立即失去了掙紮能力。這樣的捕獵無疑是快速高效的。土骨很快地弄到了五隻蠻牛，這已經讓小蠻牛群失去了五個最頂級的攻擊力了。第15章 選夫篇土骨的獸型決定了他很難自己將五頭蠻牛綁在身上，他隻好恢複人形用藤蔓將蠻牛捆成團，自己再叼著藤蔓繩子的一頭。於是乎，暫時停靠歇息的隊伍瞧見了遠處的大蛇嘴裏叼著草繩，草繩的另一端綁著五頭健碩的蠻牛。而這時獸人們還沒有出去狩獵。土骨丟下獵物，“給你！”土骨的意思是這是送你的禮物，收下了，布迪就是我的了。幸好他這麽霸道的想法沒有通過簡短的語言傳達給布迪的大哥。要是大哥知道土骨的心裏話，一定會唾棄他妄想，布迪哪裏是五隻蠻牛可以換得了的！索性大哥是個性子不錯的獸人，他見土骨似乎有些真心，也想起之前那條小蛇和這尾小蛇都叫自己弟弟‘母親’，想來這事弟弟心裏也是有些打算的，否則怎麽仍由幼崽胡亂叫人？可他畢竟不是布迪，更不是父親，對布迪的婚事他做不得準。布迪的大哥本不願意接受土骨的禮物，奈何土骨真真是個死心眼的，人不收東西他就駐在那兒，像座佛一樣，也不接過小蛇弟弟。沒法，布迪隻好讓族人分了這蠻牛。大家都為能免費蹭一頓而歡呼，完全不知布迪內心膠著，這可是他弟弟的聘禮。當然獸人世界沒有聘禮一說，就是獸人送與雌性家人表達謝意的禮物。“我收了。但父親母親答不答應，這個我不能保證。”大哥對土骨說：“如果布迪不願意，那麽我也不會願意的。”土骨直接隨布迪喊對方：“大哥，放心，布迪肯定答應。”鬼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要知道布迪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這個意思。但土骨也不傻，他知道布迪約莫是喜歡獸人的，否則不會在初遇那天一個人偷偷穿雌性衣服，何況有多少獸人那麽愛幹淨又熱衷於鑽研廚藝？而大哥接下的話則讓他更加肯定了布迪本來就有找獸人過日子的打算。大哥告訴他，布迪從小被當作雌性養大，成年後母親不再當他女娃娃打扮，那時候大家卻發現布迪成了個靦腆的小夥子。起初的兩三年死都不肯隻圍一條獸皮圍布，總跟雌性一樣穿著上衣。而且他打獵技巧不太好，野外生存能力欠缺，平時有他跟老二幫忙，倒也過得可以。部落裏的雌性喜歡他，畢竟花豹獸人算是獸人中長得漂亮的，可他一直沒有對任何一個雌性表現出喜歡。他跟老二都擔心過布迪可能因為小時候的遭遇而不太喜歡雌性，可偏偏這次布迪跟他們參加集會，又似乎是要找對象的樣子。“你跟布迪是怎麽認識的？”大哥隻知道弟弟最近總是去山下部落那一邊，但那是為了一個雌性。為了令大哥也認同他的想法，土骨直接對大哥說出了布迪的秘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穿著雌性的裙子。我第一眼以為他是雌性，聞味道才知道他是雄性。後來是他請我吃他烤的獸肉。”這就有點誤導大哥了，要知道雌性若是對獸人有意思，就會請他吃自己烹煮的食物。然而這真的是誤導嗎？或許隻是誤打誤撞將布迪內心想法透露出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