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被他排拒在心門之外,但白湘吟仍不放棄,決定利用這次的蜜月旅行放手一搏,看能不能趁他暫時遠離公事、身心都放鬆的情況下,試著跟他交心。


    畢竟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好期望他能成為她心目中的好情人、好老公。


    所以,雖然體力不支,但她總是會在一大早就喚醒他,要求他陪她到海邊散心。


    而每每看見全家出遊的遊客們快樂的樣子,她總會倚在他身上滿心憧憬的告訴他,她好期望能化身為其中的一份子。


    夜裏,每當他需索無度,一心隻想證明他的體力過人,積極的想在她的體內埋下種子時,她也會委曲求全的任他為所欲為,並在歡愛後告訴他,“要有幸福的家庭後,才會有快樂的寶寶喔!”


    可嚴嘯天對她的所做所為像是根本無動於衷,從不回應她的話。


    直到蜜月旅行的最後一個晚上——


    “明天一大早就回去嗎?”白湘吟邊收抬衣物,邊不怎麽認真的詢問。


    她壓根沒期望能得到他的回複——反正從第一天她問及他的身世得罪他之後,他對她的任何問題都是置若罔聞。


    問話的同時,她已將衣物放進行李袋中,她攏攏淩亂的秀發,準備走進浴室梳洗後就寢,卻沒想到突然被他一把抓住。


    她有點無奈的回頭看他,“又要嗎?”這話問得全無半點期待,有的隻是無奈。


    “不要。


    咦?在過去一過,每回她沒轍的問,他總是理直氣壯的說:“當然要。”好像她嫁給他唯一的功能就是跟他上床做運動。


    可,今晚他的答案卻不一樣!


    她訝異的望著他,“那……”


    嚴嘯天隨手拿起一件薄夾克披在她肩上,“陪我到外麵走走。”


    “哦~~”他的反應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白湘吟立刻乖乖的跟著他走。


    來到漆黑的海邊,遙望一片汪洋,他靜靜的說:“別再在我身上下工夫,那隻是白白浪費力氣。”


    換言之,他並非沒感受到白湘吟這一過來所做的努力。


    她忍不住鼻頭一酸,看來,她所嫁的男人並非真如他所表現的鐵石心腸呢!


    “我不覺得是浪費……”隻要他肯跟她敞開心胸談。


    嚴嘯天沒接她的話,“我隻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答應。”她的個性就是這樣,隻要是她認定的人,不管對方要她做什麽,她都會義無反顧的答應。


    ’‘嗯哼!”他冷哼一聲,“你的缺點就是這樣,連問都不問就答應,小心會吃大虧。”


    可他是她的丈夫,她當然要答應他的任何要求啊!“我……”


    他沒讓她有機會替自己辯解,隻將自己的想望說出口,“如果有一天我做出讓你難過的事,請別太恨我。”


    不知為何,從發現她對他己注入太多的感情後,他隻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她恨人心扉,他的情緒就變得異常低落又沮喪。


    可……不論如何,他都無可避免的會傷害到她啊!


    “就算真恨我,也答應我別當我是陌路人。”就算她將來怨他、恨他,但她都會是他孩子的母親,他不希望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他甚至想問她,就算她再恨他,能不能答應他此生不再嫁人


    但,這樣的問題實在很難啟齒,他思量再三,最後還是把話放在心底,最多……如果她真有了新歡,他再去搞破壞就是了。


    “能答應我嗎?”他要她給答案。


    白湘吟卻聽得一頭露水,“我沒恨你啊!”


    雖然嫁給他是礙於父親的要求,可她也跟他交往了一個月,認可了他這個人;雖然嫁給他後才發現他的廬山真麵目,讓她有點詫異。甚至想不再愛他,可他早己在她的心底占有極大的分量,如今她想抽身也難。


    加上她可是具有傳統觀念的人,嫁雞就會隨雞,要她離開他,可能比登天還難。


    所以,她怎麽可能會恨他?更不可能視他為陌生人,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啊!


    她最多隻會少愛他一點吧!


    “我是說未來。”他避重就輕的說。


    白湘吟雖然不懂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但卻抓住時機問:“如果你能讓我多了解你的話,”她晶亮的眸光瞅著他,目光裏淨是濃濃的關愛神采,“你擔心的事就—定不會發生的,我保證。”


    說他沒有一點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可他能心動嗎?


    嚴嘯天隻能將內心深處的感觸藏好,再次換上冷酷的表情,“你真以為我跟你說兩句貼心話,你就有資格了解我嗎?”


    他……又來了!


    每回她感覺兩人間的隔閡稍稍有些打破,他卻總是再築起高高的圍牆,像是深怕有人突破他的心防似的。


    “我隻是想做做名副其實的妻子啊!”她說出她的想望。


    他卻回以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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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後,你就乖乖念你的書,而我也得開始忘的的,記住千萬別幹涉我做的任何決定,”在回程的飛機上,嚴嘯天隻對她說了這麽幾句話,“懂嗎?”


    “懂。”她乖順的點頭。


    然後他便閉目養神再沒多跟她說半句話。


    白湘吟看著他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峻表情,心底很受傷,她都這樣釋出善意,想走進他的世界,他卻壓根不把她當成同-陣線的人。


    唉~~看來,即使度完蜜月、即使兩人曾有過交心的談話,但他依然隻是視她為替他傳宗接代的工具吧!不管她做再多努力,他還是不肯讓她成為他生命中重要的人,那她……是否該別再嚐試了呢?


    而始終緊閉雙眼的嚴嘯天內心則是百轉千回,思緒變得好亂……


    他不是沒有感受到白湘吟對他的濃濃關懷,問題是,他不信任女人啊!


    再說,他還有那麽多責任未了,此時如果真讓她進駐到他的心裏,那他將來怎麽做事?她將會是他的阻礙啊!


    所以,對不起湘吟,他在內心不斷的訴說著抱歉的話語。我恐怕隻能先辜負你,如果你真愛我,那就請你永遠不要放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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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墾丁回來後,嚴嘯天就投身公事中,每天忙得昏天暗地的,經常三更半夜才回到家,卻在天才蒙蒙亮之際,又已出門了。


    但這並不表示他忘了要自湘吟替他生孩子的事,事實上,即使下班後己筋疲力盡,嚴嘯天還是夜夜向她需索,從沒一晚罷工過。


    盡快孕育出下一代。亦是他此次奪權計劃中的重要事項,他沒打算放棄。


    而自湘吟除了學校與家庭,哪裏都沒興致去。


    不為別的,實在是她覺得身心但疲。


    自從度蜜月回來,她再沒機會與嚴嘯天有談心的機會,常常兩人連話都沒說,永遠隻有肢體上的碰觸……


    也因此,給婚才邁入第三個月,嚴嘯天已成功讓她懷了孕。


    看著驗孕棒上的結果,自湘吟遲疑著,不知該馬上去跟嚴嘯天報告,還是等他自己發現?


    正陷入思考之際,門鈴突兀的響起。


    “誰?”白湘吟匆忙跑去開門,卻驚見那名不速之客,“你……”


    許明珠一臉怒容的提開她,直接衝進客廳,“叫你那過分的老公出來見我!”


    “他不在啊!”雖然今天是假日,但對嚴嘯天來說,他根本是個全年無休的機器人。


    “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許明珠仿佛吃了炸藥,說話的口氣比過去更衝上好幾倍,她憤恨的直間每個房間,“嚴嘯天,你給我滾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白湘吟不解的跟在她身後問。


    許明珠連回她一句都懶,直接叫囂道:“嚴嘯天,你別以為我會像白富豪一樣任由你耍弄,我沒他那麽好欺負!”


    耍弄她爸?白湘吟才聽到這裏,忍不住再次發問道:“許姨,麻煩你把話說清楚,我爸怎麽了?”


    她或許嫁人了,可她想照顧她爸的心意可從沒改變過。


    許明珠將一間間房門推開,確認那個始作俑者真的不在後,這才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垮下肩,“湘吟,”雖然求這個她向來討厭的繼女令她不齒,但她己走投無路,“你老公蒙騙你爸,將整個白氏企業給奪走了!”


    不可能!


    白湘吟沒忘記上回他們三人在咖啡廳裏,她爸臨走前還稱呼嚴嘯天為賢婿,那就表示她爸是欣賞她老公的;再說,她爸至今不曾向她求助過,她無法相信許明珠的話。


    許明珠沒等自湘吟出言詢問,急急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說了一遍,“嚴嘯天從頭到尾都心存不軌,他使計讓他的手下全部進人白氏,再一步步奪下你爸的權力!”


    “怎麽可能?”她無意識的說。


    許明珠卻誤以為她不相信,“怎麽不可能!嚴嘯天他本來隻能拿下白氏企業的一半經營權,所以他先將白氏底下經營最差的一半渡給嚴氏企業,再讓自己的人手進駐到那幾處被嚴氏取走的資產,進行掏空的動作……”


    別再說了,這些她都聽不懂,也不想懂!”我爸呢?”白湘吟此刻隻關心她爸的情況,“為什麽他沒跟我聯絡?”


    再怎麽說她爸也該將整件事告訴她一聲,他們是父女啊!


    “你爸深黨受到背叛,而背叛的人又是他極度相信的女婿、你的老公,你以為你爸還會承認你是白家人嗎?”許明珠氣急敗壞的說:“更過分的是,你老公如今還想奪下白家唯一剩下的一棟房子,他是想趕盡殺絕嗎?”


    “我爸他現在在哪?”白湘吟此刻隻關心身心受創的白富豪。


    “他氣得血壓上升昏迷過去,現在住進醫院了。”許明珠忿忿不平的說:“如果再讓他知道那棟屋子也被你老公奪走,我看他是很難出院了。”


    雖然知道許明珠是就事論事,但聽聞別人詛咒自己的父親,白湘吟終於忍不住生氣了,“請你別這麽說我爸。”


    “耶~~錯的人明明是你老公,你卻怪起我來!”許明珠氣得大聲抗議。


    “麻煩你告訴我,我爸住哪家醫院?”白湘吟想趕緊去探視父親。


    “你最好先把屋子的事搞定,否則,你爸的情況隻會更糟!”許明珠恐嚇的說,她不能接受消想了這麽久的東西最後卻要拱手讓人。


    “我要先去看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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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嘯天一如往常,約莫半夜時分回到家。


    才打開大門,他就感到一股奇異的氛圍兜頭襲來,當下讓他的警覺心大起。


    “湘吟,你還沒睡?”看著端坐在沙發上等門的妻子麵容沉重,他立刻心知肚明的問:“該不會是太想我了吧?”


    居然有人先他一步向她告密,真是,他本想找適當的時機再告訴她的。


    可惡!破壞了他美好的計劃。


    白湘吟簡直不敢相信,在他毀了她父親的事業後,他居然還敢對她說這種話!


    “你對我爸做了什麽?”她直截了當的問。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幹嘛還問我?”他態度從容的答,邊說還邊坐到她身旁,一把摟住她,並沒跟她計較她不敬的舉止,“你該感謝我讓你爸即早退休呢!”


    她不是一直說想要有個幸福的家園?雖然他勢將辜負她,甚至傷害她,但他可是一直在努力朝她想要的目標前進。


    雖然不能做到盡善盡美,但他可是非常認真的在執行,而她居然不領情!


    她用力掙開他的束縛,“你知不知道我爸氣到病咧?”


    他的俊顏稍稍沉下,“是嗎?”怎麽可能?“隻為了一點小事就住進醫院,那他還真是不能承受壓力呢!”


    所以,他的想法果然是對的,及早讓他的老丈人退出白氏企業,免得將來他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


    “你……你怎麽能這樣說?!”白湘吟真是感到很心寒,“你


    了我爸的公司,卻還理直氣壯?”


    他還是不是人啊?


    嚴嘯天從來都不能忍受別人對他所做的事有所批評,但多少能體會白湘吟此刻的心情,所以,他破天荒的忍住欲發作脾氣,“不是搶吧?’他明明是跟白富豪達成協議的。


    他調侃道:“該說是我想讓他盡早安享天年,在家含抬弄孫才是。”


    說來這也算是他的一片孝心耶!


    他所考慮的是,一方麵因白富豪已達退休的年齡!對白氏企業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另一方麵則是他多少期望白富豪能盡點為人父的責任。在未來的時間內對他唯一的女兒彌補些父愛。


    雖說他從不和白湘吟溝通,但他卻百分百了解她內心的遺撼。


    所以他才處心積慮的布下這個結局,白家人該感謝他才對怎麽反而興師問罪起來?這讓嚴嘯天開始覺得不高興。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的一片苦心並未公諸於世,白富豪根本還來不及告訴女兒,外人哪會得知他的心意?


    白湘吟卻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以致一時忍不住離題了,“含館弄孫?”


    “是啊!”她以為他沒發現她身體的變化嗎?他每晚都扶遍那凹凸有致的胴體,怎會不知他哪兒胖了點,哪兒豐腴了點。甚至連她從嫁給他後,月事就遲遲沒來的小事,他都觀察入微,因此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經有了成果。


    她下意識撫上還不太看得出來的微凸小腹,’“你、你已經知道了?”


    “當然。”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你知道……卻還對我爸做出這種事?!”她不敢置信的問。”!嚴嘯天聽聞她如此說,當下怒氣往上直升,“你別得寸進尺!”跟她說過n百遍,他決定的事,誰都無權幹涉;他所做的事誰都不準有意見。也!明天他就到醫院去質問白富豪,看他究竟在搞什麽鬼?幹嘛裝病!


    “你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卻還把我爸氣得住院……”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殘忍到這樣的地步。


    “是他太不能承受壓力。”他言簡意賅的說。


    氣死他了,他做事從不跟人解釋用意,就隻有這個小女人老是掙他的虎須,而他居然還那麽有耐心的想跟她解釋。


    他明明告訴白富豪,他隻是暫時替他掌管白氏企業,請白富豪暫且退居幕後做個坐領幹薪的查事,這樣豈不是占盡便宜?


    而一等他目的達成,如果白宮豪還想回到工作崗位,他也不介意再將白氏企業還給白富豪,這樣還不夠嗎?


    要知道經他改造過的白氏企業,絕對比現在更有發展,他們白家可是占盡便宜呢!


    可看看眼前這不知感恩的小女人,竟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指責他?!真是氣死他了!


    而白富豪究竟為何會住進醫院?他離開時,明明看白富豪一臉的欣喜啊!


    “然後你居然還打我家最後一棟屋子的念頭?”她繼續質問。


    她居然敢這樣不信任他!


    嚴嘯天突然覺得自己是好心被雷辟,他一心想討好這個小妻子,想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讓她將來可能受到的傷害減到最低,卻沒想到她完全不能體會他的用意。


    嗯~~他承認目前他所做的都沒辦法跟她說清楚、講明白但她至少該先聽他把話說完吧?居然用那種口氣質問他!


    “你該不會忘了我和你簽過婚前協定吧?”因為太過生氣,以致他嗓音變得好冷,“合約裏講得很清楚,那棟房子我要。”


    而他之所以要,全都是因為他知道她想要有個娘家回啊!


    “你……”聽到他殘忍的話語,她隻覺得自己的心涼了一大截。


    “而我們結完婚後,我就曾親口告訴過你父親我的決定,”所以,他並不是臨時起意,也沒有刻意打壓,“希望這有助於喚起你的記憶。”


    “在我有了你的孩子後,你還……”她哺哺自語的問著,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嚴嘯天的怒火飆高,理智也在瞬間燃燒殆盡,實在是因為他最近真的太忙、太累。再加上她竟敢如此貶低他,“你之所以嫁給我的功能之一就是替我生孩子。希望你沒忘記!”雖然知道這種說法很傷人,但他已無法克製。


    這小女人明明都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個月之久,卻對他完全的不了解,虧她先前還直說想解開他的心結!


    哼!


    她也不想想以他這麽獨霸的人,怎會客忍她經常自作主張、發表意見;以他這麽冷漠無情的個性,哪會準許她輕易進駐他的心……


    卻沒想到當真有事發生時,她竟全然沒將他視為第一!


    可惡!


    愈想愈氣,他一把將她撈起,氣憤難消的走進臥室,將她丟到大床上,“盡你的義務吧!”


    白湘吟沒想到她都懷孕了,他還是堅持索取身為丈夫的權利。


    一想到她在他心中卑下的地位,她難過得完全沒加阻止,任由他逞獸性……


    當他才剛做完,她立刻翻身挨向床沿,將頭埋在枕頭下,小小聲的哀泣起來。


    看著她瘦弱的肩頭一聳一聳的,嚴嘯天心底激起一絲不舍。


    但,這樣的感覺是不對的,他不能心軟,不能為此而停手。


    他強逼自己狠心的也轉過身與她背對著。不能再對她這麽牽腸掛肚了,否則,他怎麽完成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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