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分手費,份量算足。 雞雞打開一看,吸了吸鼻子,把折子又還給了我。 我皺了皺眉。 要知道分手這事上,我信奉的是好聚好散。 “唐哥,雞雞住在這吃的用的都是唐哥的,這些錢用不著,唐哥幫雞雞收著,雞雞不用,”他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繼續道:“黃哥那裏我不會想了,黃哥是我恩人,不欠我。” 我看著他,終於露出了笑容,小家夥,算是明白道理。 “那……雞雞,你以後有什麽打算?”自力坐在旁邊,問了一句。 這話原本也是我想問的。 雞雞歪頭想了想,道:“雞雞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唐哥,你知道哪裏有學的嗎?” 我笑了,“地方多著呢,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多大了?” “十八。” 我嘴裏一口茶頓時噴了出來,“十八?你十五歲就跟了黃哥?” 操十五歲的孩子的屁眼?黃飛祺真他媽的是個禽獸。 他推了推我手臂,嘟起了嘴,“唐哥你不要怪黃哥,就算不跟他,我也會和其他男人……再說了,我覺得也沒什麽,我們那裏像我這種的多了……” 靠,他自己倒是灑脫。 我抿了抿嘴,道:“你給我上學去,自力,你從明天開始每天給他補習,現在十一月對不對?雞雞,唐哥不逼你,明年二月吧,你給我去考個學校,聽見沒有?” “啊?”雞雞一愣,有些不太願意。 “啊什麽啊?”我朝他瞪了一眼,張牙舞爪的嚇唬他。 “沒,沒,唐哥說什麽就是什麽……”他立刻焉了。 *** 晚上趁著自力和雞雞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古維蹭到了我旁邊,說起來前兩天自從他生氣後,我一直把他晾在一邊,沒怎麽理他。 “唐哥,晚上……”他扯了扯我衣擺,口氣可憐巴巴的。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算了,古維,你矜貴,脾氣也大,以後不用了……” 這下子他急了,拉著我的手就不肯放,我哪裏由得他胡鬧,一腳就踹在了他肚子上,“你他媽的少給我來這套,我唐若緋出去叫一聲,甭管男的女的,這隊伍長得很,古維,你給我擺臉色,算是找錯人了!” 對人,我還是有點分寸,古維是我保姆,若是放在五百年前他就是一個奴才,一個會擺臉色的奴才我要他幹嘛,給自己找罪受嗎? “唐哥,我錯了,我錯了……”他抱著我的腿,抱得死緊,“唐哥,那天我是著急你,下班的時候我去找你,他們說你中午的時候就出去了,我打你電話又是關機,我怕……我怕你出事,唐哥,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身邊,哪有給你過臉色看,那天我是急糊塗了,你不要怪我……” 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哭得稀裏嘩啦的,鼻涕,眼淚抹了我一褲子。 我深吸一口氣,心軟了。 “起來,我不想給自力和雞雞看見……”我拉起他,眼前的他吸著鼻子,模樣淒慘得很,“古維,有些話我現在和你說明白,你為我做事,我給你錢花,我們之間沒其他的,還有,我們那事是大家閑著沒事,玩玩的,你要是往深處想,真以為我對你有了什麽心,那就給自己找糊塗了,聽見沒?” 古維低著頭,嗯了一聲。 挺響的。 我把他推進浴室,道:“去給我洗把臉,你現在這模樣,我瞧著惡心。” “唐哥,一起吧……”他用腳擋著門,雙手拉住了我衣服。 我抽了抽嘴角,直接回了他一句:“哥今天沒興趣,這事,以後再說……” 我不想和他做了,這家夥黏黏糊糊的,不爽氣。 第18章 做戲(上) 十二月,公司是真正到了衝刺的階段,銷售部,財務部天天開著夜燈,就連平日裏最閑的人事和我們行政,也不得避免的加起了班。 六點半,出去買肯德基的小姑娘終於回來了,一群人頓時一哄而上,不管什麽拿起就往嘴巴裏塞,我也不能免俗,左手一隻雞翅,右手無骨雞柳,越吃越餓。 上輩子我身居高位,每天唯一做的就是簽字,下麵的人到底做些什麽,我一直沒去在乎,現在真到了下麵,我反而懷念起那時我簽字時候的瀟灑,雖然簽著簽著,把自己搭進去了。 下班的那一刻,我看了看表,好家夥,已經九點了。我撥了電腦部的內線,巧了,正好是古維接的電話。 我問他好了沒?他說差不多了。 掛上電話,和眾人打過招呼後,我去了電腦部。 進去的時候,古維正收拾著東西,見我來了,立刻露出了微笑。 走出大樓,我們叫了輛出租車。 “唐哥,反正也晚了,不如今天我們倆住外麵吧……”他悄悄握住我的手,暗示道。 我皺了皺眉,“不了,自力和雞雞在家我不放心。” 我承認,這借口傻了吧唧的。 他的眼眸立刻黯淡了下來,一路上,他再也沒說一句話。 下車的時候,我把發票收在了口袋裏,公司有福利,過了九點,車費報銷。 回家後,我先去洗了澡,然後回了房。 自力還沒睡,正開著小燈躺在床上看書,手裏還拿著筆。 我知道,他正在給雞雞備課。 “哥,今天又忙了吧?”他起身到冰箱拿了罐牛奶給我。 我咕嚕咕嚕一口喝完,扔進了垃圾桶。 “到了年底,沒辦法……”我聳了聳肩,鑽進了被窩。現在天漸漸冷了起來,家裏有個暖被窩的,感覺不錯。 “哥……”他舔了舔唇,話頭又縮了回去。 “怎麽了,雞雞今天又惹你了?”我哆嗦著身子,考慮要不要去廚房衝個熱水袋。 “沒,”他搖了搖頭,“我今天和爸通電話了……” 我愣了,一時說不出話來。腦中第一反應的就是糟糕。 “你們說什麽了?”我穩住氣息,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平和。 “我媽給我打的電話,她知道我和你住在了一起,一開始也沒說什麽,後來聊著聊著我媽就哭了,”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天花板,“然後我也哭了,我和她說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我是她兒子,我一輩子都會孝順她……” 他和那女人煽情的部分我聽不下去,我直接問道:“你和爸說什麽了?” 或者說爸和你說什麽了? “爸說……爸沒說什麽……” 我抽了抽嘴角,“沒說什麽?那爸到底是原諒你了,還是怎麽著,總得有個話吧……” 一瞬間,我懷疑他隱瞞了些什麽,他媽的,一定是那個女人下的套。 他看著我,抿了抿唇,“爸說唐家幸好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否則的話,一定饒不了我……” 這話的意思我明白了,鬧著傳宗接代的任務扣我頭上了? “哥,爸還說星期六讓我們回去吃飯……”自力縮在了我身邊,一腳繞上了我大腿。 他腿沉沉的,就和現在我心一樣,沉甸甸的。 這事,看來得好好琢磨,唱戲中,起死回生的故事不少。 *** 周末,我帶著自力回了家。進屋的時候,我爸和那女人都在,那女人還特地打扮了一番,穿著挺正式的。 我爸上來拍了拍我肩膀,和我說了一句話:“工作上……幹得不錯……” 我心裏聽得美極了。 那個女人朝我這看了一眼,笑裏藏刀的。 “你們先坐,一會有客人……大概快到了,”我爸看了看手表,說道。 “自力一會見了人,要叫叔聽見沒有?”那個女人唯恐自個兒子不懂禮數,先囑咐了起來。 自力點點頭。 七點剛過的時候,人來了。 見到來人的時候,我的心蹦躂得厲害。 是裴蕭棟和辛柏。他扶著那個病癆,朝我這邊慢慢走來。 那個女人推了自力一下,自力走上前去低頭叫了聲叔。 我跟在了他身後,叫了聲裴叔。三年未見,他樣貌沒變,但是身子卻是弱了,他柱起了拐杖。 辛柏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神色未變。 “裴總,這邊坐……”我爸笑聲連連,將他迎上了座位。 看模樣,我爸要有什麽事求他了。 飯桌上,我看著我爸裝模作樣,對他稱兄道弟,虛偽得可以。 裴蕭棟出生大家,喝起酒都是小酌的姿態,我爸和他這般一比,低俗了。 吃完飯,他和我爸去了書房,臨走前,我爸讓我顧著辛柏,好好聊聊。 我看了辛柏一眼,答應了下來。 至於自力則跟著那個女人上樓,估計又去洗腦了。 大廳裏,我讓傭人給辛柏倒了杯濃茶,方才,他喝了酒,好像還不少。 我朝他看了幾眼,原本想說兩句客套話,但是都在他的漠視中吞了回去。 幾年沒見,這家夥個性陰沉了。 “辛柏,要不你先坐坐,我上樓了……”與其大眼瞪小眼,不如我上樓休息。 “若緋……”他開口了。 我等著他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