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低聲說道,厲行之聽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隻是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我的然然還是那麽聰明!”  他主動拿起刀叉替蘇然把蛋糕切開,裏麵果然藏著一枚鑽戒。  “當年那枚不小心被伯母吃到了,今晚這一枚,是專門屬於你的。”  一切好像昨日重現,蘇然的心情非常複雜。他看向厲行之,眼底沉澱著對方看不懂的情緒。“行之,你現在做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厲行之仔細把戒指從蛋糕裏麵挑出來,然後從旁邊的紙盒裏抽出紙巾,一點點把戒指擦幹淨。他做這一切時,動作都十分小心,好像這枚戒指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怎麽沒意義?”  把藏在戒托的一點蛋糕屑擦幹淨,厲行之拿起這枚精致的鑽戒,“蘇然,跟我結婚吧?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愛你,還有,全心全意愛我們的兒子!”  “愛?你說的容易。厲行之,我永遠都記得,當年你是怎麽樣跟劉夏說,要接受蘇念南的存在,對你而言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他也不會忘記,自己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是有多麽的絕望!  “這次不一樣!”厲行之眼裏那麽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心,“我會愛念南,會比其他父親更加愛自己的兒子。”  蘇然隻覺得這一切好諷刺,“厲行之,你究竟把念南當成什麽?當年,你因為你父親的原因,寧可念南是別人的孩子,都不願意認他。現在,你隨便一句愛他,就想要他回到你身邊?真是笑話。”  如果,厲行之輕易就能接受他們的兒子,那他八年前的出走簡直就成了一場笑話。  厲行之抓著他的手,“然然,自從當年我以為你們父子倆都……之後我就後悔了,後悔當時為什麽我那麽蠢。”  他把自己對薛正華的恨,延續到自己還有兒子身上。最後,命運給了他最大的懲罰。  “這八年來,我每個月都去看心理醫生。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會愛蘇念南,比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愛我們的兒子。”  聽到這裏,蘇然淒然一笑,“你這樣,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厲行之知道,蘇然始終還介意當年自己犯下的錯。  “然然,事實證明,老天還是眷顧我們的。現在你和念南又回到了我身邊。還記得當年你留下的那封信嗎?如果我真的能夠接納我們的兒子,那就是我們一家團聚的時刻。”  “現在,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厲行之拿起戒指,另一隻手輕執起蘇然的手,然後把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  “然然,跟我結婚吧。我們一起,給念南一個幸福快樂的家。”  “給念南一個幸福快樂的家?”  蘇然喃喃重複著一句,可下一秒,他卻是取下厲行之套在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想的太天真了,行之。”  蘇然把戒指放到桌上,“你不知道,這八年來我們一家經曆了什麽事,更加不知道,現在,念南他……根本不會接受你。”  他看向厲行之,一字一句地道,“他不會接受你厲行之,來做他另一個父親。”第53章 開始,並肩作戰!  沙啞的女聲緩緩吟唱著動人情調, 厲行之踏進酒吧時,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沉浸在慵懶的藍調音樂裏。  其中, 一個趴在吧台前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劉夏, 你怎麽樣了?”  厲行之坐到他旁邊,伸手推了推人,可惜後者一點反應也沒有。  吧台後的酒保擦著酒杯, “這位先生已經喝了十來杯,您是他朋友的話,要不先把他送回去吧。”  “他消費了多少,我買單。”厲行之掏出卡給酒保。  拿回卡後,他剛想扶著劉夏起身,那一直趴著的人卻自己猛然抬起頭。  光是看這張俊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厲行之就知道劉夏肯定醉得厲害。  “劉夏,你醒醒, 我送你回家。”  劉夏卻是無力的推開他,大著舌頭,“不要,我不回家。家裏什麽都沒有,我才不回去……”  眼看著他的頭又要砸向吧台,厲行之眼明手快地扯住他後領, “別廢話, 快跟我走。”  劉夏很少喝醉酒, 但隻要一喝醉, 賣相就十分難看了。他整個人抱著吧台, 嘴裏一直嚷著:“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沒有以星,我哪都不去!”  說來說去,還是顏以星。  “你在這裏就是喝死了,那個顏以星他也不會知道,更加不會心疼你,也不會回心轉意到你身邊。”  聽到這裏,劉夏整張臉突然皺成一團,“是,我就是死了,以星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這人隻要一喝高,平時的風流倜儻立刻蕩然無存,就好像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  他突然撲到厲行之身上,一直哭著:“行之,你說為什麽?為什麽我當年那麽蠢,以星他明明說要和我談戀愛,是我自己推開了他。你說,我是不是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厲行之看著自己剛定做的西裝被他蹭得發皺,立刻就把人扶起來,一臉鄭重地道:“劉夏,你清醒點。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握當下。”  意識還是一片混沌,劉夏呆呆地望著他,“把握當下?”  他突然又愁眉苦臉起來,“根本沒辦法把握了,以星他已經結婚,有了老婆,還生了個那麽可愛的女兒,你難道要我當小三,去破壞他的家庭嗎?”  而且,是顏以星親口跟他說,要他別再打擾他的生活。人家都說的那麽清楚,他難道還要去破壞他的家庭,再傷害他一次?  真這樣做,他劉夏還是個人嗎?  厲行之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他猛地搖了搖醉得一塌糊塗的發小,一字一句地說:“劉夏,如果我告訴你,顏以星根本就沒結婚呢?”  “沒結婚?”劉夏愣了好一會兒,像是在用遲緩的大腦消化這句話裏的信息。  他呆呆地反問:“他……他沒結婚,那顏安安呢?難道是他結完婚又離了?前妻留下來的?”  厲行之覺得眼前這個簡直是顆榆木腦袋,他就差點想借把錘子把它敲開,裏麵塞的都是什麽稻草。  “什麽前妻?我派去六花市的人調查清楚了,顏以星這些年,從來沒結過婚,也沒有什麽男朋友女朋友,他就隻和顏安安住在一起。顏安安,就是他生的女兒。”  劉夏苦笑一聲,“這我當然知道,他倆長得那麽像,顏安安怎麽可能不是以星生的?”  厲行之氣結。  他跟酒保要來杯熱紅茶,硬是捏著劉夏的嘴灌他喝下去。  一杯熱茶下肚,劉夏被嗆得咳了幾聲,但腦子也變得清楚了些。  “喂,你幹嘛!厲行之!”  厲行之見眼前這人終於有了平時幾分模樣,才仔細跟他說:“劉夏,你聽好了。我之前派人去六花市調查蘇然這八年是怎麽過時,也順便調查了顏以星。根據他們發回來的資料,顏以星剛到六花市不久,就已經發現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顏以星頓時腦裏一片空白。  厲行之點頭,繼續說了下去,“蘇然跟我說,他們本來想坐那架從六花市到北安市的飛機,最後是顏以星突然暈倒,他們才沒上飛機。我找人查過了當地醫院,發現就在那架飛機失事後的八個多月,顏以星就在醫院生下了一名女嬰,也就是顏安安。”  “以星他……生下了顏安安?”  這消息對於劉夏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這、這怎麽可能?”  厲行之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顏以星究竟能不能生孩子,這點,恐怕得問你自己了。”  電光火石間,劉夏混沌的大腦,卻浮現了那個夏夜兩人在酒店裏的一切。  那天晚上,他在酒店開了一間最貴的五星級套房。  青澀的男孩從浴室裏出來,頭發還沒全擦幹,發尾仍微微滴著水。  劉夏依稀記得,那人抓緊浴袍的衣領,紅著臉對自己說,他有點緊張,能不能別開燈。  是了,那天晚上,他是在黑暗中要了那個人的初夜。  當晚,他完全沉浸在情yu當中,顏以星青澀的反應帶給他從未體驗過的快感。他碰過那麽多女人,可從來都不碰處子。  顏以星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所以,他根本就沒發現,顏以星的後是不是有紅印。更加沒想到,顏以星竟然還可能懷孕生子!  “所以,顏安安……她、她是我的女兒?”  劉夏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一時之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狂喜,還是震驚。  厲行之隻是看了他一眼,非常冷靜地給他建議,“劉夏,現在隻是知道顏安安是顏以星所生的,但究竟是不是你的……”  這兩人之間的糾葛他也說不清楚,至於顏以星除了劉夏,究竟還有沒有和其他人……  劉夏卻是重重地拍了下吧台,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不可能,以星不是那樣的人!”  放在心尖上的人被人這樣汙蔑,劉夏氣憤難當,即使對方是發小也一樣。  “顏安安,安安她一定是以星為我生的女兒。”  絕對沒錯!算算時間,如果說以星到了六花市八個多月後就生下顏安安,那麽往前推算,剛好是他和顏以星在一起之後。  沒錯,顏安安是他和顏以星的女兒!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瞬間將他淹沒,劉夏此刻有些飄飄然。  他突然興奮極了,“安安,她居然是我的女兒?難怪,我一看見她,就覺得她特別可愛!”  他猛地抓住厲行之的手,“行之,我現在這樣子怎麽樣?去找以星和安安,他們會不會聞到我身上的酒氣?”  見劉夏語無倫次的,厲行之顯得非常無奈。他平靜地提醒道:“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你們家的顏以星和顏安安,現在應該都在睡覺。你確定要去打擾他們?”  “兩點多了?”顏以星急忙抬起手,果然,他手中的勞力士顯示現在正是兩點。  扒拉下頭發,劉夏口氣變得急躁,“那怎麽辦,我現在好想見到他們。離天亮還要四個多小時。行之,我該怎麽度過這四小時?”  厲行之搖頭,他按著劉夏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來。  “來兩杯蘇打水。”  酒保很快就將兩杯蘇打水放在他們麵前。  “劉夏,你先別急。顏安安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我建議你要確認清楚後,再去找顏以星。”  劉夏抿了口蘇打水,此刻他的腦子也冷靜了許多,知道厲行之這提議確實中肯。但是他心裏又有點害怕,萬一,萬一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不對!他搖了搖頭,顏以星那麽單純的人,他相信他。顏安安一定是他們倆的女兒。  “行之,明天我就會去找以星。我相信,安安一定是我的女兒。就算不是,我也願意照顧他父女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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