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樂瞳孔悄然收縮。


    九階。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九階高手出手。


    “不愧是薩爾加諾大人,都沒給我出手的機會。”


    隨後出現的這人,花常樂就相對熟悉了。


    黑王,卡茲米爾。


    卡茲米爾漫不經心地掃過地上的慘烈,雲淡風輕地道:“死在大人手上,實在是這螻蟻的榮幸。”


    薩爾加諾聲音低沉,中土語流暢,語氣平淡:“他的能力暫時不能失效。”


    聞言,卡茲米爾看過來。


    聽到這話,花常樂知道,穩了。


    正如魏瑾衍他們猜測的那樣,她的能力既然都遠超自己人的預計,那對於造神派來說,當然更是不可抗拒的誘惑。


    比起她有可能的臥底身份,造神派會更注重她的能力本身。


    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讓她有生命危險,並且要為他們所用。


    至於為什麽那一刀她不躲,不是因為未卜先知,知道有高手在外,而是她交給422的任務


    ——“檢測是否有監控設備。”


    422的回答是:【房間內有六處隱形攝像頭,還有三架微型無人攝影機在窗外】


    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至少有像卡茲米爾這種地位的人,在鏡頭後麵。


    她知道他們想看什麽。


    張皮,就是展示【造神】奇跡的載具。


    隻要展示了這種能力,他們就不會讓她死。


    卡茲米爾輕笑一聲,看著她道:“這小家夥,我要了。”


    薩爾加諾沉沉地“嗯”了一聲。


    下一刻,他手中的長劍從劍尖開始,劍身一寸寸化成金色的碎片,消散不見。同時變化的,還有他變成白色的頭發。


    薩爾加諾道:“黑王,他由你來接手。”


    說完,他收起劍,穩步離開。


    留下卡茲米爾輕笑著看著她:“小子、阿九,早知道我在了?”


    花常樂輕抿嘴唇,倔強地揚下巴:“我的能力可是【造神】。”


    那意思,這麽厲害的能力,被關注理所應當。


    卡茲米爾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像是孩子的玩笑。”


    花常樂眼神燃得像宣誓:“我可以製造永夜,也可以賜予無限光明!”


    卡茲米爾輕輕撫額:“還是個中二少年~”


    “好了好了,瞧你故作堅強的小模樣啊。”


    卡茲米爾戴上手套走過來,“啪啪”地拍了兩下小狗頭:“可憐的做著夢的少年啊!”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瞧瞧:“看看這打的,嘖,一點美感都沒有!”


    說完,一片冰片飛出,砸下了一個按鈕,束縛她的五處機關同時收回。


    她軟軟地摔落下來,被他接在臂彎。


    他撈著人,像撈著一具屍體:


    “可憐的小狗,跟我走吧,也許你那可笑的偉大的造神夢,能實現呢?”


    花常樂腰間早被勒得、磨得破了皮,現下被他撈著,又疼又無力,索性像麵條一樣掛著了。


    卡茲米爾撈著她,走出這座雪包,很快進了另一座更大的雪包的房間裏。


    他忽然鬆手,花常樂猝不及防摔到硬邦邦的地上,怎一個酸爽了得。


    她的肩膀被人用腳頂了一下,仰麵朝上,接著,肚子受傷的地方就被一隻腳壓住了。


    卡茲米爾坐在床邊,甩掉鞋子,用腳壓著她的肚子。


    他眉眼含笑,腳尖碾了幾下。


    花常樂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得痛,忍不住繃緊了麵皮。


    見她吃痛卻不吭聲,卡茲米爾笑意更深:“倒是能忍。”


    “專門弄訓練過?”


    花常樂目不斜視,直直地映上他的目光,眼中露出一股陰狠的勁:


    “這點疼,我經曆了十幾年,還用得著訓練?”


    “哦?”卡茲米爾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還是隻可憐的小狗。”


    “小狗,演技不錯。”


    他還是不信。


    少年眼中蘊著被汙蔑的怒火,一字一頓地重複:“我是創造神明的人,我能創造神明。”


    “很好,堅持人設。”


    卡茲米爾加重了腳下的力道:“所以,十幾年畏縮懦夫的你,憑什麽抱有這樣荒誕的夢?”


    “那是偉大!”


    少年立刻反駁,眼眶突然泛紅:“那是偉大的夢,是隻有我能做得到的偉大的夢!”


    卡茲米爾眼神憐憫。


    少年的資料他已經看過。


    姓名:阿九


    19歲(虛歲)


    中土九區人


    能夠吸取別人的異能,先天殘缺——天閹。


    因為這兩個原因,有長達十年的被排擠、霸淩、虐待等屈辱經曆。


    曾因故意殺害流浪漢、同學、鄰居被捕,後都被確定為正當防衛而釋放。


    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數起高中生失蹤案、異種傷人案懷疑與其有關。


    性格:孤僻、隱忍、陰狠、偏執。


    擁有神明之力的少年,卻被當作怪物,被排斥在世界之外。


    如果,這份資料百分之百為真的話。


    卡茲米爾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道:“所以,你恨這個世界嗎?”


    “我恨透了這個世界!”


    花常樂惡狠狠地喊出來,帶動卡茲米爾腳下的身體激動到顫抖。


    她想起曾經遇到過的形形色色的惡人,這一刻,肆意將心底的黑暗放大:


    “我要他們都去死!”


    她的胸膛因為氣憤和激動劇烈起伏。


    卡茲米爾點點頭:“這兩句像真話了。”


    “我很好奇,你想創造怎樣的神明,能幫助你完成你的複仇?”


    少年愣住了,下意識吐出一個形容詞:“強大的……”


    卡茲米爾惋惜:“哦,看來你並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沒關係,我會幫你。”


    他撤了腳,輕抬下巴:“跪下。”


    少年眼睛微微放大。


    卡茲米爾雙腿交疊,撐著床,幾縷黑發搭在眼前:“你很熟悉的動作,不會都忘了吧?”


    少年慢慢爬起來,垂下眉眼,雙膝“咚咚”兩聲輕響,跪在了他麵前。


    卡茲米爾伸手扼住他的喉嚨,把他拉扯過來。


    藍色的眼眸隻餘冰冷:“聽著,我並不在乎你的真實身份,我僅僅期待你所創造的毀滅人間的神明。”


    “你可以慢慢了解這裏的一切,可以接觸到真正的‘創造’,可以繼續做你偉大的夢。但是……”


    “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小狗。”


    “小狗,什麽樣子,懂嗎?”


    少年身體顫了一下,緩緩抬頭,揚起一張微笑乖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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