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後快速逼近的冰冷氣息,花常樂心念一動。


    她朝左側躍起,身後卡茲米爾立刻追向這個方向。


    距離迅速拉近,卡茲米爾伸手,近在咫尺的人,“嗖”的一下被早纏繞在右邊的藤蔓拉走。


    瞬間,距離再次拉開。


    卡茲米爾盯著那綠色的藤蔓,不怒反笑:“很好,很好,異能伴生!”


    在他眼皮子底下,還隱藏了這樣的東西,真是能耐!


    花常樂當然知道靠這點小聰明甩不開卡茲米爾,但她現在打不過他,也沒時間與他糾纏。


    拉開距離的同時,她就接通了花嶽峙的通訊:“定位我!卡茲米爾在我這兒!”


    “欻欻欻!”


    又是三片冰片擦著腰身落在紮進地上。


    花常樂懷疑卡茲米爾在故意玩弄。


    她一股腦往前竄,突然,麵前一麵冰片出現。


    花常樂直接一咬牙,藤蔓擰成一股,銀紫色的雷電悄然攀上藤蔓,轟然撞擊在冰片上。


    冰片哢嚓碎裂,花常樂撞開碎片,繼續向前。


    “嗯?”卡茲米爾一怔,“有點能耐!”


    他的冰片主攻擊,防禦並不出色,但一般的六階異能想一下破開,也得是攻擊力極為出色的。


    可阿九那幾根瘦不拉幾的藤蔓,怎麽看也不像是“攻擊力出色”,居然一下就破開了他的冰片!


    卡茲米爾瞥了眼天上已經與大區的人交手的比因,眸色微沉:


    “沒時間跟你耗了。”


    他直接催動異能,冰藍色的光芒流轉,轉瞬化作成千上百枚鋒利的冰片,冰片陣列周身,仿佛傾天陷地的殺陣。


    他手掌前指,千百冰片齊發!


    花常樂發覺,回頭,滿眼奪命的冰刀。


    她的速度,躲不開這一擊!


    “合!”


    花常樂輕喝一聲,四條藤蔓齊齊湧到身前,編織成網。


    冰片鋒銳砸落,暴雨咂芭蕉。


    支撐不過數秒,藤蔓就再次出現裂痕。


    是否在卡茲米爾眼皮子底下動用雷元素的想法,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壓下去。


    她撤回藤蔓——一天之內異能伴生體三次碎裂,她就是恢複再快,身體也經不住這麽造。藤蔓再碎一次,她也要碎了!


    沒有藤蔓,便隻能純粹地靠體術躲閃。


    可剩餘的冰片密集,且速度極快,花常樂沒法完全躲閃。


    她邊閃邊退,利用周圍的異種擋下了大半的冰片,但即便如此,她的身上還是多了數條血痕。


    冰片全部落下,花常樂卻也失去了逃走的機會。


    她喘著粗氣,扔掉手裏擋箭牌的異種,淡淡地看著不遠處的人。


    卡茲米爾站在那兒,周身冰片飛旋,周圍的異種紛紛退讓。


    “跑什麽?”


    卡茲米爾邊說著,目光上下打量,仿佛重新認識。


    花常樂聽出他陰沉的語氣,選擇乖乖回答:“剛才腿不聽使喚。”


    “哈!”


    卡茲米爾眼神中寫著“你真荒唐”,隨即神色微冷:“狗腿不聽話就該打斷!”


    花常樂抬手在腦門上搭簾:“哦?哪有狗?這裏隻有龍蝦啊螃蟹啊……”


    “拖延時間也沒用。”卡茲米爾冷冷地道。


    花常樂聳肩:“是你挑起的話題,我隻是禮貌回答。”


    卡茲米爾眼睛輕眯,目光審視:“你不怕我?”


    “……你猜我為什麽說是腿不聽使喚?”


    卡茲米爾上前一步:“我本來是來殺你的。”


    “本來?”花常樂捕捉到重點,“現在呢?”


    卡茲米爾唇角輕扯:“我現在覺得,比起死亡,你更害怕失去自我。”


    花常樂神色驟冷。


    “你怕了。”卡茲米爾胸腔中湧上幾聲愉悅的悶笑,


    “你背叛我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付出任何代價的準備。”


    “卡茲米爾。”


    “嗯?”


    “可是聽起來,更害怕的人,是你。”


    卡茲米爾笑意驟然凝固,眼眸中風暴驟起:“小狗,刺激我對你沒有好處。”


    花常樂唇瓣輕抿,道:“你就當我僅存的良心發現,我隻是讓你認清,你恨我的原因。”


    “不是小狗不聽話,而是小狗,從來不屬於你。”


    “這裏沒有你的小狗。卡茲米爾,別自欺欺人,做個糊塗蛋。”


    花常樂,從來不屬於卡茲米爾,所謂背叛,從來虛幻。


    卡茲米爾眼部的肌肉緊繃到抽搐,那雙冷漠的藍色眼眸中的憤怒,仿佛要將人吃掉。


    花常樂明白他的憤怒。


    因為,她的角度裏“虛幻的背叛”,在卡茲米爾的視角裏,不說刻骨銘心,卻也是重重的一筆。


    雖然蒼白,雖然殘酷,但是,花常樂還是再次說出那句話:


    “卡茲米爾,我們不是一路人。”


    卡茲米爾驟然前衝,四枚冰片被四條藤蔓纏住,兩張容顏相互呼吸可辨。


    “為、什、麽!”


    他的語氣格外重。


    花常樂壓不住飛旋的冰片,猛地甩開後撤。


    卡茲米爾不依不饒:“回答我!


    為什麽要站在那些偽君子身邊!


    為什麽要為了他們出生入死!


    為什麽壓抑自己能力的天性!


    為什麽放棄阿九想要的!


    為什麽不是選擇我?!”


    花常樂狠狠一震,愣神的瞬間,冰片劃破了脖頸。


    她眉頭皺起,一時沒想好如何回答。


    卡茲米爾也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而是猛地一揮手,無數片冰片平地出現,朝身後飛去。


    所過之處,無論敵我,無差別屠戮。士兵、異種,直接被冰片貫穿,濺開大片血花。


    “卡茲米爾!”


    花常樂藤蔓揮舞抽下:“住手!!”


    卡茲米爾偏頭躲過,眼神陰鶩:“人性本惡,人命卑賤如浮遊,你居然為了那些東西敢對我出手!”


    花常樂看著他身後倒下的數名士兵,眼都紅了,氣得發抖:“別用那種字眼侮辱他們!”


    卡茲米爾怔了下:“你哭、你哭了……哈,你為他們哭?!真是哈哈哈哈荒唐又可笑!一群螻蟻而已!惡心、卑賤、該死!”


    花常樂一字一字地道:


    “別用你的三觀,決定別人的生死。這樣的做法,很沒品。”


    “哈?哈哈哈哈……”


    卡茲米爾像聽到什麽非常好笑的笑話,笑得身體輕顫,


    “聽聽啊,阿九!原來你也是這樣庸俗、冠冕堂皇!”


    花常樂淡淡地道:“我也做不到包容所有的麵孔,但至少,他們,值得我尊敬。”


    她不是聖人,沒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卻又偏偏心存善意,瘡痍之上,落著一層暖光。


    也許像卡茲米爾說的,庸俗、冠冕堂皇,可是,那又怎樣呢?


    任你喜歡也罷,討厭也罷,這就是她,就是真實的花常樂。


    卡茲米爾笑容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漠然的冷:


    “阿九,你太讓我失望了。”


    ————————————


    關於兩人之間的分歧、隔閡或者說,矛盾關鍵點,還是要交代一下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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