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老式的手動開關打開,燈光照亮了三十多平的小公寓。


    陳蕪給常樂拿了雙備用拖鞋:“我洗過的,別嫌棄。”


    常樂搖搖頭,換上鞋,跟著她走進去打量一圈。


    空間不大,做了一室一廳一衛的設計,玄關到裏麵房間做了隱私隔斷,整個的裝飾很簡約。


    陳蕪招呼她坐下,因為夜跑出了一身汗,就先去洗漱了。


    不大的客廳連接著半扇玻璃門隔斷的小陽台,陽台上幾點桃紅嫩綠在風中搖曳,微暖的燈光落在沙發的絨毛上,上麵細碎的反光絲線閃著水晶般的光澤。


    從窗戶能看到小區的路,夜晚很安靜,這個房子很有安全感。


    常樂坐在沙發上,在陳蕪擺放在沙發一側的船帆積木旁,看到一隻憨態可掬的黃紅相間的龍形玩偶,醜萌醜萌的,靠在船上。


    “喜歡哪個?”陳蕪擦著頭發出來。


    富有層次感的半長發及肩,平時垂在前麵擋住臉的劉海濕噠噠的,被陳蕪攏上去。


    不羈的濕發水珠滴落,流過狹長的帶著幾分厭世的眼眸,又漂亮又帥氣。


    常樂看得愣了一秒。


    在氣質方麵,陳蕪跟葉不泣有幾分相像,隻是陳蕪更沉靜,葉不泣更淩厲張揚。


    她愣了之後才反應過來陳蕪的問題,又看了一眼:“我更喜歡毛茸茸的,積木我不太會。”


    比起讓她仔仔細細地拚好一整套積木,她更喜歡安安靜靜地坐著,或者酣暢淋漓的訓練。


    陳蕪走過來,掐住龍的脖子塞到她手裏:“拿著吧。”


    常樂懵了下,又把龍放回去:“這是你的玩具,我不能要。”


    “不是我的。”陳蕪道,“抽獎送的,拿回來準備當刷碗海綿的。”


    常樂嘴角一抽,默默將小龍從離她近的一側換到另一側:“額,這個應該不太適合用來刷碗。”


    陳蕪點頭:“確實,奇形怪狀的不好用,所以就扔在那兒了,你拿走吧,不然下回就被我扔了,占位置。”


    常樂沉默了一下,道:“那我拜托你幫我留著可以嗎?放在你這裏保存。”


    陳蕪點點頭,將毛巾披在肩上。


    常樂道:“你先吹頭發吧。”


    陳蕪給常樂打開光屏讓她看,之後便去吹頭發。


    她很快吹完頭發回來,把手中的衣服遞給她:“新的還沒穿過,湊合當睡衣吧。”


    常樂看著她愣住。


    陳蕪眉頭微皺:“不住下嗎?都十二點多了還要走?”


    常樂遲疑道:“會不會不太方便?”


    陳蕪把衣服塞給她:“那以後我說想跟著你幹,你會覺得麻煩嗎?”


    常樂笑了,將衣服接過來,是一套短袖短褲,都是很柔軟的麵料。


    陳蕪帶她到房間,道:“你在這邊睡,我在外麵。”


    “怎麽能叫你睡沙發?”常樂看了看床說,“你要是不介意,我們一起吧。”


    陳蕪搖搖頭:“你不介意就好。”


    常樂摸摸鼻子:“我要是睡著了不老實你也不用留情。”


    陳蕪笑出聲來,轉身去取了另一床被子。


    常樂洗漱出來後,陳蕪已經在床上了,正拿著一本《財經視角》的雜誌在看,見她出來愣住,隨即笑出來:“看來不需要拿褲子的。”


    常樂無奈地看看已經到膝蓋的短袖,完全可以當裙子穿了。


    常樂爬上床,陳蕪放下了雜誌:“現在睡嗎?”


    “你困嗎?”


    陳蕪搖頭:“我一般一點,不過這不健康,你別學。”


    常樂縮在被子裏,被子掖在下巴下麵:“我睡不著。”


    陳蕪沉默了下,道:“那……聊天?或者我給你唱首歌?講哄睡故事?”


    常樂哭笑不得:“你還有這麽多技能呢?”


    陳蕪麵無表情:“隻會戰歌和恐怖故事。”


    常樂笑得埋進被子裏。


    就問這倆跟哄睡有半毛錢關係嗎?


    “還是聊天吧。”陳蕪無奈道,“暫時沒解鎖太多技能。”


    兩人肩並肩躺著,一人一個被窩,望著暖黃色的天花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啊嗚,你有什麽計劃嗎?”常樂問道。


    一會兒的功夫,倆人互相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啊嗚”和“阿樂”。


    陳蕪道:“我想進公司實習,但是我是從九州退學的,不好找實習。”


    常樂想了想,道:“啊嗚,我送你去大公司學習,以後我的產業你來幫忙打理好不好?”


    陳蕪笑了笑:“我的榮幸。”


    接著她又問道:“公司在本地還是?”


    常樂道:“我要跟那邊溝通一下看看,可能是在本地,也可能要去……九區。”


    陳蕪愣了下,接著點點頭:“我都沒問題。”


    “你不怕我把你賣了?”常樂好奇她的幹脆利落。


    陳蕪輕笑道:“佘家和斯派馬高都被你掀翻了,你還要把我賣到哪兒去?”


    “你知道了?”


    陳蕪道:“桑尼國內亂爆發,中土的外貿受到影響,我看到新聞了,知道是斯派馬高出事引起的。我想,那應該是你的手筆。”


    常樂搖搖頭:“這你還真是想錯了,桑尼國內亂確實有七區被查的原因,但導致內亂的導火索是神聖大教堂被炸,那可不是我幹的。”


    陳蕪眉宇間浮現一絲疑惑:“可這一手時機正好,不應該是巧合,是有什麽人在幫你們?”


    “我也不知道。”


    說著說著,常樂打了個哈欠。


    見時間不早,陳蕪關了燈,兩人便睡著了。


    常樂睡覺不算特別老實,但也絕不糟糕,像小兔子一樣蜷起來半趴著,就一動沒動。


    陳蕪睡得不錯,早上被一股香味兒勾醒。


    一轉頭,發現常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看看窗外,也就才六點左右。


    陳蕪走出去,就見桌子上擺著兩份早餐,常樂正洗了手回來:“醒了?正好,早餐正熱乎。”


    “怎麽起得這麽早?”


    陳蕪看了眼早餐,是劉記的,不外送,一來一回的得半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常樂最多五點半已經起來了。


    常樂給她拿擺好筷子:“睡不著了就起來了。”


    陳蕪拎著衣服準備去洗漱,聞言停下來看了她兩眼,問道:“你是不是有點失眠?”


    常樂頓了下,點點頭:“最近確實有點。”


    也許是腦子裏想的東西多了,最近睡覺不是做夢就是零零碎碎的回憶,弄得人睡不踏實,醒了也很難再入睡了。


    陳蕪道:“要是嚴重的話得去醫院看看,這麽熬下去不是辦法。”


    “有這個打算,等下我就去朋友推薦的地方去瞧瞧。”


    今早她跟羅軒聊的時候,羅軒發覺她睡眠不好,就推薦了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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