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


    兩人走到未封禁的房間裏,房間一側有一多寶格,羅軒從上麵取下一個足有半米見方的木盒。


    “這個盒子,需要你來打開。”


    常樂伸手將盒子打開,鎖是暗扣機關的黃金鎖,形狀很像長命鎖。


    盒子打開,明黃錦緞上,六處凹槽,六件東西。


    相思深處心所屬,佩香囊;


    滄海桑田玉不移,白玉鐲;


    驅邪納福青花梨,美人像;


    骨血熔煉碎龍鱗,明月璫;


    金龍纏柄英雄贈,金錯刀;


    朱顏長似吉樂時,紅玉笄。


    “香囊,白玉鐲,青花梨木木雕,黑金耳墜,金錯刀,及笄禮。”


    “樂樂,這是你不在的六年裏,扶光給你的生日禮物。”


    常樂的靈魂都在這個瞬間定格,連同目光一起,落在上麵,癡纏繾綣。


    “這些全都是他親手做的。香囊、白玉鐲、木雕、簪子,都是他親手做的。”


    “每年都有,紅玉笄是他走之前就準備好的,那時候你還沒到十八歲。”


    “這對耳墜和這把刀,是他熔煉自己的龍鱗製作的,其中蘊含一絲龍氣,不亞於一般的密器。”


    常樂一手拖著木盒,另外一隻手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抬起來,顫抖著落在那柄刀刃泛著墨色光澤的短刀上。


    “美人贈我……金錯刀……”


    何以報之瑛瓊瑤。


    常樂努力忍著,眼淚卻還是“吧嗒”落在刀刃上,接著整顆滑落。鋒利光滑的刃麵照出她淚眼朦朧的模樣。


    “反了……我才是美人……”常樂好像對誰吐槽一般說著。


    羅軒輕聲開口:“他說,這把刀給你當做裙刀,要你在外麵保護好自己,不受欺負。”


    常樂嘴唇止不住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她努力平緩了呼吸,轉身將木盒放下,雙手從盒子中取出那把短刀。


    橫刀,握拳,一劃,以血開刃!


    血液滴落在墨色端凝的刃麵上,一部分滑落,一部分滲入墨色的刀刃,三兩滴流過護手截銅,刀柄上纏繞的金龍,以血點睛!


    常樂接過羅軒遞過來的手帕,將刀身擦幹淨,又擦去手心的血,手心幾公分的傷口已經自行止血。


    刀鞘墊在刀下,常樂收刀還鞘,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根紅玉笄。


    簡約的紋飾集中在笄首,是簡化後的小兔子,小兔子做撈月狀,腳下身側各有一朵綻放的花朵。


    製作者有心巧用紅玉本身的顏色紋路,兔子的眼部、耳朵尖各有一抹紅色,活靈活現,花朵紅白漸變,栩栩如生。


    雕工算不上頂尖,可一眼便能看得出用心。


    常樂把它捧在手裏,怎麽都摩挲都不夠,最後抬手,用它將頭發挽起,接著看向羅軒,笑靨如花:“軒哥,我漂不漂亮?”


    羅軒笑道:“相得益彰,天上罕有。”


    常樂又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


    “怎麽不戴著?”


    常樂搖頭:“我怕摔壞了,還是放在裏麵好好保存。這兩樣我要帶著!”


    說著,她取出黑金耳墜和短刀。


    常樂摸了摸自己的耳墜,她沒有耳洞,先前宴會佩戴耳飾都是無需耳洞的,但是這對需要耳洞。


    羅軒剛開口:“看來可能需要打個耳……唉!!”


    手指撚出兩根細如牙簽的冰針,直接穿耳而過,羅軒根本來不及阻止。


    常樂像是完全不覺得疼,興致衝衝地把耳環戴進去:“嗯~我喜歡!”


    等一轉頭,對上羅軒黑沉沉的臉,她才意識到什麽:“呃,哈哈,軒哥,還行吧?”


    常樂第一次在羅軒臉上看出明顯的隱忍。


    她懷疑羅軒這個眼神是想打死她。


    常樂立刻拔下耳墜,把兩隻耳朵中間塞上兩根冰針,把血擦幹淨了,傷口已經基本成型。她又重新把耳墜戴上。


    “還沒愈合,會長在一起的。”羅軒想製止。


    常樂搖頭:“不,我要一直帶著!”


    羅軒最後也隻能歎口氣,然後黑著臉撇下她走了。


    常樂笑眯眯地目送他離開,視線再落到盒子中時,笑容變得沉重起來。


    她蒼白的手指撫摸過每一件禮物,盒子裏的每一件,都精細無比。


    “香囊、手鐲、耳墜、金錯刀、簪子……沈扶光,你都這麽覬覦我了,為什麽要偏留我獨自一人在世上?”


    “這哪一件,不是定情物?”


    常樂癟了癟嘴,越想越氣,伸手“啪”的就給了最結實的盒子一下:“老流氓!娶不到我饞死你!”


    她站在盒子前很久,最後沉默地合上,撫摸了下耳朵上的耳墜,又撩起鬥篷和毛絨衣裙的裙擺,將龍鱗熔煉而成的裙刀綁在了腿上。


    ……


    常樂在黃金宮又逗留兩日。


    這一周,陳蕪跟著羅軒處理著手對付加利亞財團;陶梓跟著子規啼取經;付河傾跟著長風跑去北邊研究室;王垚則不再回三區,直接跟萬不馴去往練兵之地。


    11月23日,常樂帶陳蕪和付河傾,連同子規啼一起回三區。


    下午,抵達花城後,子規啼三人各自返回,常樂自己回花家去。


    經過在黃金宮休養的兩天,常樂接連數日的病色消退不少,雖然又瘦了兩圈,看上去病殃殃的,但狀態已經比從狗不理別墅蘇醒、從龍墓出來時好了太多。


    花城天氣沒有黃金域那樣冷,隻是剛飄了一場小雪,常樂坐在花家派人來接的車上,與狗不理的大家線上通訊。


    大家已經各自去忙,常樂告訴他們馬上要開始封閉集訓之後,白邪等人叮囑一番,之後便掛斷了通訊。


    這時候,陸今安的消息發來:


    【剛想去黃金宮找你,沒想到你先走了。那就補天塔集訓見吧。】


    陸今安也是參加集訓的一員。


    常樂回了句。


    車子在花家主樓停下,時間已經臨近黃昏。


    常樂下了車往裏走,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接著一個狼狽的身影捂著臉一瘸一拐地往外跑,那架勢像逃命似的。


    常樂沒躲,甚至仔細看了看,認出來:“花無言?”


    花無言猛地停下,下意識抬頭。


    常樂瞠目結舌:“你怎麽被打成這樣?”


    話音剛落,花弦歌氣喘籲籲地拎著周椋的雞毛撣子跑出來:“還、還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滾過來!”


    更讓人驚訝的是,魏紫沉著臉站在門口:“小五,過來挨打!”


    常樂好奇了,花無言幹了什麽,能惹得魏紫都堅定要武力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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