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虎瞪了一眼徐明武,連忙彎身勸何老在休息一會。何老哈哈一笑慢慢坐了起來。高昱宸瞬間就感覺到一股鐵血殺伐的氣息撲麵而來,老者腰身挺立,不見一絲駝背。頭發半白,麵上帶著一絲病容。但是一雙虎目卻炯炯有神。坐在那裏就有種掌控一切的氣場。這顯然是一位長期身居高位的老者。徐明武連忙將事情起因由來說了一遍。何老微微一笑:“小哥,有勞你了”。趙飛虎突然說道:“首長,我有一事想請教下高先生”。何老點了點頭。


    “高先生,你的身份到底是誰?你如何接觸上的明武?為何要來給我家首長看病?”


    高昱宸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我為何要回答你?”


    趙飛虎一聲冷哼:“我看你是居心叵測,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偏偏讓你救了明武?又來給首長看病。今日不說清楚,怕是你走不了了!”


    “哦?我觀你身上的架子是三體式,走路有弓步的影子。練得應該是古形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留的住我?”


    趙飛虎聞此言語,驚歎道:“常言醫武相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您定是行家裏手。那我就不揣冒昧,向您討教兩招了。”語罷,他一個箭步向前,劈拳如電,直逼高昱宸麵門。


    高昱宸對這方世界民間的功法了如指掌,他氣定神閑,穩如泰山,雙腳猶如生根般紋絲不動。隻見他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喉嚨如鼓,聲如洪鍾,大喝一聲:“吒~~~”這聲音猶如利劍出鞘,直刺趙飛虎腦海,又如黃鍾大呂,振聾發聵。趙飛虎頓感一陣眩暈,心神失守。


    高昱宸乘勝追擊,左腳輕邁,如鬼魅般瞬間移位至趙飛虎身前。他麵帶微笑,輕聲說道:“整日神經緊繃,戾氣必會過重,還是好生歇息為妙!”說罷,他伸手在趙飛虎頭頂輕輕一按,趙飛虎隻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暗,心如死水。雙眼緊閉,仰麵倒下,躺在地上如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


    徐明武大驚失色,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暗自思忖,昨日高昱宸的修為尚不至此,今日竟然能吐氣殺人,猶如劍仙下凡。何老雖表麵神色自若,然而微微顫抖的眼角卻流露出內心的波瀾。他緩緩起身,慨歎道:“小兄弟真是曠世奇人。我在軍部摸爬滾打一生,也算見識過不少江湖異人,但像小兄弟這般舉重若輕、超凡脫俗的,真是絕無僅有。我替飛虎向小兄弟賠個不是,他這人性子倔強,不知變通,還望小兄弟海涵。”言罷,他向著高昱宸拱手作揖。


    高昱宸依舊麵帶微笑,雲淡風輕,自始至終沒有絲毫變化。他抱拳還禮,說道:“何老言重了,我也隻是與他開個玩笑而已。”話音未落,隻見他右腳猛地一跺,地麵竟如湖水般泛起一層漣漪,向趙飛虎奔湧而去。此時的趙飛虎渾身一顫,如鯉魚躍龍門般騰空而起。他剛站穩腳跟,便一個閃身擋在何老身前,眼神中滿是驚恐。


    何老哈哈大笑伸手將趙飛虎扒拉到一邊:“就你這兩下子,高小友要是有什麽想法,你感覺能擋得住?連生死都在人家一念之間。還不明白今天是見到了真仙嗎?”


    趙飛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裏也明白了對麵這位爺,如果真的有加害之心,恐怕壓根不需要費什麽手段,直接就能硬剛進來。


    何老沒在搭理在那裏發愣的趙飛虎,連忙請高昱宸入座。高昱宸雖然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官,但是一點唯諾也沒有。想著反正也不會有什麽交集,就當給徐明武幫個忙,趕快整完了還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呢。


    高昱宸其實在剛見到何老時候就已經看出症結所在,隻是害怕過於驚世駭俗,此時不得不裝模作樣的給何老把了把脈。


    “何老,你這得病的症狀有三年了吧?是否開始隻是胸口有些發悶,提不起力氣。而且每次隻要來到這個莊園休養就神清氣爽?這一年每到發病就渾渾噩噩卻又難以入睡,連正常工作都無法維持?”


    何老臉上顯過一絲詫異愣了下神:“小兄弟果然是武林高手,隻是為何你要特意提到這個莊園呢?”


    高昱宸沒有回話,走向房間正中的一張書案。從上麵拿起了一方硯台問道:“何老的這方硯台是哪裏來的?用了不超過四年吧?”


    “嗯,的確是不超過四年。這是我女兒一位生意上的夥伴,幾年前來做客,知道我平時喜歡寫兩下大字,特意贈送的。”


    高昱宸默默的點了下頭:“我也不賣關子了,就直說吧。至於如何判斷就看何老自己了。在我看來何老是中毒了,而且已有三年之久。開始隻是侵入五髒,如今已經到達腦域。在往後就會神誌被侵蝕,思想被人控製。完全失去自我了,這一切都與此方硯台有關”。


    何老聽到此處一下陷入沉思,徐、趙二人也一臉的不可思議。片刻後,何老疑惑的問道:“可是據我所知,這個人隻是雲兒的一個合作夥伴。從海灣島來的,在國內好幾年了,也算安分守己。沒發現什逾越的情況!”


    徐明武也說道:“是啊!高大哥,這個蔡瑁文我也認識,是個儒雅之人。而且任何外麵送進來到首長身邊的東西都會經過嚴格檢查,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啊?”


    高昱宸踱步到窗前打開了一扇窗戶,此時的四月份的春天。園內的花草開的格外豔麗。高昱宸指著其中一株花說道:“這是一種常年開花的天竺葵。雖然是長花期植物,但是要求溫度在15度以上,同時需要光照強烈。我們蓉錦市地處西南,冬季一般也在零度左右,而且多陰霾少陽光。我想請問何老,它是否在冬季依然常開不敗呢?”


    這次何老的臉色終於變了大手一揮:“明武,給你雲姐打電話,讓她到我這裏來”。一拱手:“還請先生賜教!”此時連稱呼也變了。


    高昱宸也沒拿喬,隨即說道:“這硯台並非普通的端石、歙石。那株天竺葵也不是天竺葵。這兩樣東西本不該在這世俗界出現,應該是有精通術法之人特意熔煉培育出來的。這硯台上有術法的氣息,這株花草為修界的魂失草,單獨一樣都沒有問題。但是兩者隻要放在一起五十米內,就能產生毒素。先是肉身,在到大腦。目的就是害人,控製人的心神以此達到某種目的”。


    話說到了這裏就差不多明白了,原來何老的女兒‘何紹雲’自己經營著一家大型的製藥公司。四年前老同學蔡瑁文來拜訪。這蔡瑁文本是海灣島人,大學時與何紹雲在國內的同一所醫科大學就讀。此次前來是想要合作開發國內市場。出於禮貌,也來拜訪過何老。這兩樣東西都正好是他所贈送。如果按高昱宸所推斷,這個蔡瑁文身份應該不簡單,背後可能集聚了某種勢力。就是想要先控製何老,然後打入軍部,至於後麵目的究竟是什麽,目前還不清楚。


    這時在旁邊憋了半天的趙飛虎突然走到高昱宸身前,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語氣誠懇:“高先生,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先生。還請先生能為首長診治,如果先生不解氣,隨便懲罰我。隻求先生能讓首長身體恢複,我這條命就賣給先生,水裏火裏絕不皺眉!”


    高昱宸看著麵前雙眼通紅,虎目含淚的趙飛虎。微一點頭:“好說,我既然來了,本就是要答應了徐老弟的。你搬個凳子扶何老坐好”。


    趙飛虎立刻聽話照做,扶何老坐在了太師椅上。高昱宸走到何老身後:“何老,一會有些不適,還請稍加忍耐。你這病時間有點久了,要花費些力氣”。


    別看何老已年過花甲,可是軍人堅韌的性子卻一點沒變。雖然被疾病折磨了幾年,卻依然哈哈一笑:“來吧,槍林彈雨都過來,這點算什麽”。


    高昱宸也不二話,右手按住何老的後腦。暗暗運轉《鏈術真解》裏的岐黃之術,將何老腦域中的一股邪力包住,意誌海力量一動便將其震散。又順著脊椎一路向五髒六腑釋放出一絲‘六丁神火’慢慢焚化。這個過程中,何老臉色蠟黃,汗如雨下,卻一聲未出。果然是一條硬漢。一炷香後,高昱宸慢慢收工,讓趙飛虎扶何老去廁所。開始二人還感覺莫名其妙,可瞬間,何老臉色變化,啥也沒說,一溜煙進了衛生間。高昱宸和徐明武在房間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當何老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已然是一個神采奕奕的將軍模樣。


    何老兩步走到高昱宸麵前雙手一抱拳,彎腰到底:“多謝高先生,這幾年惡疾纏身,本以為就這樣了此殘生了。沒想到今日得先生妙手施救,我感覺年輕了二十歲,又可以為國家在奔走幾年了”。


    高昱宸扶手微托連道不敢當。賓主相談正歡時,外麵走進一個妙齡女子。英風颯颯卻又風情萬種,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高昱宸掃了一眼就沒在注意,低頭抿了一口茶。隻聽到那女子說道:“爸,剛才明武在電話裏已經把事情給我說了個大概。我就不明白了,什麽年代了?還在奇談怪論,裝神弄鬼?蔡瑁文是我的朋友,我認識他都有十年了,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卻隨便相信一個江湖遊醫”。


    何老聽到此處,麵色難看。厲聲喝道:“住口,我們何家的教養就是如此嗎?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別說十年,有的一生相交也未必就是真朋友。這次幸得高先生出手,你不但不反思自身問題,還橫加猜測。真是氣死我了!”由於話說的太著急,隨即咳嗽了起來。


    何紹雲對父親是百般的孝順,看到父親生氣連忙給何老又是揉胸又是順氣。高昱宸慢慢站起身抱拳說道:“何老,此間事情已了。我家中還有事,不多打擾,先回去了,如果有緣分我們來日再見”。


    何紹雲一聽馬上喝道:“不行,你話沒說清楚,不能走。憑什麽讓你汙蔑我的朋友”。


    高昱宸卻沒有搭理她分毫,目不斜視,轉身邁步而去。如一陣清風瞬息不見了蹤影。


    何老一聲歎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何紹雲卻杏眼圓睜,咬牙切齒,她還從未被人如此無視過。


    高昱宸運起《浮雲九變》的步法在郊外無人之地一陣狂奔。聽著耳邊的獵獵風聲,隻感到心意通達,好不快活。同時心中更加明了,他即將接觸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大世界,他將告別以往頹廢庸碌的一生。


    想到此處,一聲長嘯震動四野。步法用到極致,刮起一陣塵煙向家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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