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晚院。


    墨跡晾幹,上官海桐卷起來收好。


    幻霜表情有些不對進屋:“姑娘,王爺登門。我怕別人看見,先把他請進來了。”


    “王爺?我去瞧瞧。”上官海桐心中疑惑。白天才劃清界限避嫌,晚上來做什麽?


    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她去到廳堂,卻見王爺抱著個茶罐一派悠閑等候,不想出什麽事的樣子。


    上官海桐走過去:“王爺這是?”


    謝秋光遞出茶罐道:“新得的茶,拿來給你嚐嚐。以後不能明著送禮,晚上我親自來。”


    幻霜憋著笑接過茶罐,打開蓋子聞一聞:“好香的茶。姑娘,我們還沒吃過這種呢。”


    上官海桐掃一眼:“王爺,這該不會是貢茶吧?我可不敢收,收了也不敢喝。”


    貢茶?幻霜趕緊塞回去。


    謝秋光直接原路返回:“不給別人喝,我來你泡上就是。如此你能喝上,也不算僭越。”


    幻霜挑眉,不由看向自家主子。


    上官海桐無奈一笑:“去泡上吧。”


    “哎。”幻霜樂嗬嗬去泡茶。


    一同跟來的淩擇和季升仙默契對視一眼。難怪那麽寶貝,原來是送人的。


    王爺不會想以後天天來吧?


    上官海桐注意到王爺脖頸的傷口:“你受傷了?”


    “不小心擦破點皮。上過藥,沒多大事。”謝秋光大大方方道。


    點點頭,上官海桐落座:“王爺請坐。”


    謝秋光坐下,眼角瞄還跟柱子一樣杵著的兩人。


    有沒有點眼力見?


    季升仙和淩擇白眼一翻,出去守在門口。


    上官海桐用帕子擦擦唇角:“王爺特意前來,隻為送茶?”


    “當然不止。之前你買了許多字帖,我近日亦有練習。想來比較一番。”謝秋光直讚自己機智。


    多完美的借口,還能看看送來的筆墨紙硯被使用的情況。


    “原來如此。王爺請移步書房。”上官海桐起身帶路。


    謝秋光趕緊跟上。


    兩人走進書房。


    上官海桐打開剛收起來的字,有人欣賞才知是否達標。


    謝秋光掃一眼,遺憾沒看到自己送來的東西。


    他頗為惋惜:“海桐不喜歡那些東西?改明兒我送更好的來。”


    上官海桐反應過來說的什麽,含笑解釋:“倒不是不喜歡,隻是尋常的用習慣了。王爺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平日使用未免有些浪費。我剛練這種字體,寫的還不怎麽好。”


    謝秋光拿起紙張仔細看:“應該是你腕力不足,有些該用力的地方沒用力。來。”


    他走到書案前,取出一張白紙。


    上官海桐研墨,遞上毛筆。


    謝秋光一笑,蘸墨提筆一蹴而就。


    剛學和常年練習的人寫出來的字,一眼便能看出。


    上官海桐揉揉手腕:“看來我還有的練。”


    謝秋光吹幹墨跡,卷起來遞到她手裏:“雖比不上字帖,也能當個範本。”


    “多謝王爺。”上官海桐收下,“茶應該泡好了,我們回去吧。”


    謝秋光點頭,抬手請。上官海桐頷首,放好紙張後先行出去。


    二人回到廳堂。


    幻霜上茶。


    茶香彌漫,聞之怡人。


    上官海桐抿一口:“真是好茶。若非王爺,我可喝不上。”


    謝秋光早喝慣了,沒覺得有什麽不同。他琢磨著找皇帝再要些來。


    幻霜候在門口,朝季升仙兩人使眼色。他倆輕手輕腳靠近,三個人到旁邊小聲議論。


    幻霜開門見山:“王爺晚上登門到底為什麽?”


    季升仙雙手一攤:“還能為什麽,見你家姑娘唄。就那貢茶,皇上隻賞賜這一罐。從宮裏回來後,王爺寶貝得跟什麽似的。我尋思原來也不這樣啊。結果嗨,巴巴送來了。”


    一臉驚訝,幻霜指指裏頭:“白天才說不送小禮物了。我以為王爺打算避嫌。”


    “……”


    季升仙和淩擇目瞪口呆。


    避嫌?王爺還知道這玩意兒?


    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向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何曾在意過別人的評價。


    季升仙一捶手掌:“我說王爺怎麽讓丫鬟準備針線,敢情想繡東西送上官姑娘。”


    “啊?”幻霜震驚不已:“王爺還會繡東西?”


    淩擇點頭:“會啊。繡得可好了。”


    幻霜半信半疑,特意趴在門邊瞅瞅王爺的手。骨節分明,但有繭子。


    習武之人的手,能繡花?


    她回頭輕聲問:“你們確定?”


    淩擇給出答案:“刺繡算什麽,王爺還會廚藝、剪紙、裁衣等等。”


    “挺……挺全麵哈。”幻霜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季升仙撇撇嘴:“舒妃娘娘從不強製王爺學什麽。小時候王爺對很多事情感興趣,舒妃娘娘大手一揮讓他都學。學會學精了,或者不感興趣了便換下一樣。”


    幻霜一直以為皇子從小學習騎馬射箭、經史子集。


    小孩子最是對什麽都好奇,沒想到王爺因此學了一身手藝。


    廳內。


    謝秋光放下茶盞:“李八公子的斬刑,海桐想去看嗎?”


    上官海桐微笑搖頭:“他罪有應得,我看做什麽。”


    完全不在意……


    謝秋光有些失落:“你不想看到他被繩之以法嗎?”


    “我從不關注一個死人。”上官海桐尚有許多事做,李希祖沒資格獲得關注。


    擋路了便除掉,沒擋路順其自然。永安侯府已存在不安定的人物,會搞出事情的。


    謝秋光低頭:“我還以為海桐想看呢。早知道讓他死在今夜算了。”


    “死在今夜?李希祖嗎?”上官海桐轉念一想明白了。


    王家和永安侯府的鬥爭還沒結束。一個想致人死地,一個打算劫獄。


    雙方今晚無可避免要幹一仗。無論誰輸誰贏,關係隻會不斷惡化。


    這一局,如背後之人所料。


    挑起太子黨和四皇子黨的糾紛,坐收漁翁之利。


    三皇子好手段。


    不,更準確來說貴妃娘娘好手段。犧牲一個小輩,讓兩大勢力形同水火。


    過了今晚,或許是犧牲兩個小輩。


    上官海桐垂眸看杯中茶,這便是宮裏人的計謀,不是宮外之人可比的。


    一切的巧合都是蓄謀,得到的好處難以估計。


    謝秋光關切:“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上官海桐含笑搖頭:“沒有。今夜注定不安寧。可惜不能知道最新消息。”


    最新消息……


    謝秋光眼睛一亮:“淩擇,去打探消息。”


    淩擇領命,消失在夜色裏。


    上官海桐明白了:“王爺今晚有部署?”


    謝秋光點頭:“王家不打算留李八公子活過今晚,而永安侯府預謀劫獄。雙方遭遇,很難保證李希祖的去向。他是欽命要犯,萬不能丟。聖旨昭告天下,他隻能被斬首示眾。”


    喝口茶,上官海桐不置可否。


    謝秋光不好意思道:“我派人從中阻攔,不會讓犯人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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