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救,但始終不肯說清楚是什麽毒。有時候不說,也是說了。


    上官海桐拜托張大夫開藥,對真相又有了一番猜測。


    不過猜測始終是猜測,做不得準。


    謝秋光安分在床上躺了近五天,終於可以下床活動活動。


    皇帝大概被這一出鬧怕了,除了流水般的賞賜沒再有什麽行動。


    謝秋光每天在花園散散步,曬曬太陽。


    門房進來找管家:“外麵有位女子找您,說是您的表妹。”


    表妹?


    管家過去:“我去看看。”


    大門口。


    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用帕子擦擦汗,看見人她高興迎上去:“表哥。”


    麵對女子的熱情,管家不自覺後退一步:“表妹?許久不見,你變樣了。”


    “表哥,你說什麽呢。不管過去多久我都是一枝花。”表妹嬌羞一笑。


    門房低頭忍笑。


    管家盡量禮貌:“你突然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表妹抱住管家的胳膊:“表哥,你忘了?小時候你說過娶我的。為了嫁給你,我推了多少婚事。誰知你一去不回,我隻能來找你。多少年啊,我總算找到你了。你別想甩開我。”


    季升仙趴在屋頂上看戲。管家平日看著挺正經,沒想到玩得也挺……


    管家尷尬把手抽出來:“咱們年紀也不小了,沒必要……”


    “什麽沒必要,你要始亂終棄嗎?”表妹不服輸又抱上胳膊,“不行,我就要嫁給你。”


    路過的百姓駐足。


    大庭廣眾確實有點丟臉。


    管家無奈道:“先進來吧。我們慢慢商量這件事。”


    表妹高仰頭,一扭一扭進門:“商量什麽商量,天塌了你也要娶我。”


    管家想抽出手,對方死命纏著。他無可奈何,完全沒辦法。


    季升仙毫無形象哈哈大笑。總算有人能製得了管家。


    正廳。


    謝秋光剛坐下休息,看見管家和表妹進來疑惑:“這位是?”


    表妹大大方方打量屋子:“我是他的表妹,特意來嫁他的。”


    看看管家,又看看表妹,謝秋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管家扶額:“這事我們真要好好商量商量。成親乃人生大事……”


    表妹一甩帕子逼近:“怎麽?你想說話不算數?有本事當初你別說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一點誠信沒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我人已經來了,你不娶也要娶。”


    謝秋光手撐下巴看熱鬧。這世上還有人能讓管家變了臉色,稀奇啊。


    管家一步步後退,直到撞到門退無可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多少年前也是事。由不得你不認!”表妹潑辣叉腰大聲吼。


    季升仙特意跑進來看戲,甚至幫腔:“對,你個大男人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管家辯解:“兒時的玩笑話,怎能當真。”


    表妹不服氣:“玩笑話?我當真了就不是玩笑話,你必須負責!”


    謝秋光看熱鬧不嫌事大:“對啊。必須負責。娶妻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王爺……”管家歎口氣。


    表妹再度湊近:“王爺都這麽說了,你還想抵賴?”


    管家無語望天。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出去見人。躲在府裏什麽事都沒有。


    科舉考試過去,一月之期閱卷。隨著放榜日子的接近,舉子們越發緊張。


    謝秋光傷好大半,火速安排嬋嫣到別莊去。為防暴露,隻派管家照顧。


    表妹死活要跟,每日嚷嚷著成親。管家怕了她,隻能妥協。


    放榜之日。有人歡喜,有人哭泣。


    十年寒窗,一朝榜上有名。時寄風和聶懷清均上榜,且名列前茅。


    他們還要準備殿試,不能懈怠。


    殿試上皇帝主持策問,確定考生最終名次。


    殿前唱名,參加瓊林宴,打馬遊街。


    一甲三位春風得意,引得多少女子臉紅心跳。


    上官府。


    幻霜端茶進屋:“今兒外麵熱鬧,姑娘不去看看。”


    上官海桐輕輕搖頭:“知曉結果便好。湊熱鬧不合適。”


    外麵的紛紛擾擾吹不進她心裏,低頭又讀手中書。


    第二日。


    謝秋光登門:“還未好好向你道謝,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上官海桐含笑:“王爺送來的東西哪樣不能當謝禮?這等小事無須掛懷。倒是王爺此次行事未免莽撞,幸好傷勢不重。若傷及根本,豈不得不償失?以後別這樣了。”


    欣慰一笑,謝秋光不自覺看向傷處:“我有分寸,不會危及性命。我了解父皇,不達目的不罷休。若我不這樣做,此事不會善了。他會一步步壓迫,一步步逼近,直到我妥協。”


    可他不願意妥協。然而他的父親是天子,不能禍及身邊人。


    每一次父子衝突,謝秋光深刻感受到窒息、無力和壓抑。


    一次比一次明白母妃為何不肯服軟。


    有些東西,即使失去生命也要扞衛到底。


    就算知道掙脫不了,依舊不顧一切去反抗,去抗爭。


    上官海桐不知道怎麽勸。


    皇權在上,該服軟時就服軟。皇上對王爺來說不僅僅是父親,更是君。


    蟄伏,等待時機才是上策。


    謝秋光振奮精神:“今年的貢茶到了,我給你拿了些來。”


    幻霜進屋接過:“我立刻泡給姑娘和王爺喝。”


    上官海桐抿唇笑笑。


    謝秋光看到笑臉,心情放鬆。


    茶水泡好,幻霜端來:“今年的茶好像比去年的好些。味道更香。”


    上官海桐品嚐一口:“確實。你的鼻子越來越靈了。”


    謝秋光正欲誇讚兩句。


    小丫鬟站在門口稟報:“姑娘,時公子來了。”


    上官海桐看看王爺:“要不,不見吧?”


    謝秋光端茶走向屏風:“見吧。說不定有什麽要緊事,我躲一躲。”


    “這……”上官海桐認為不妥。


    幻霜退出去。


    謝秋光藏在屏風後慢慢品茶。


    片刻後,時寄風進屋。


    上官海桐起身:“時公子,請坐。有何要事?”


    時寄風站定一拜,鼓足勇氣道:“在下已高中,此番前來誠心求娶姑娘。”


    這話一出,上官海桐一愣。


    屏風後。


    謝秋光喝茶的動作一頓,微微轉頭。這人剛剛說什麽?


    求娶海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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