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江鐵和羽疾速行進,路上再無停頓,六天以後到達了荒域聖地——達貢。


    達貢在荒族的原意並非是城市,也不是部落,而是軍營,所以在此駐紮的全部都是聯盟軍隊。眾多軍營把盟主的大營圍在中間,成為了一個禁區。達貢是不允許荒人之外的人進入的,違者全部格殺勿論。整個聯盟軍大營方圓一百六十多裏,駐紮著荒族正規軍一百萬人,分為五個正規軍團。另外,還有兩個二十萬人的軍團分駐荒域各地,保護著重要的大型礦區以及邊塞等戰略要地。


    這次盟主護衛的選拔,是五年一次的例行置換,所有護衛年齡要求須在十五到二十三歲之間,超過年齡的必須要換下去。預選名額都是由各部落推薦上來的,然後進行一係列的比賽,最終選取二百名優勝者進入護衛隊。


    江鐵和羽拿著加措的推薦信,被安排進了一個大帳篷內,這個帳篷共有二十人,都是來自各大部落的候選人員。這些人都長得五大三粗雄壯無比,看到進來兩個小孩子,他們先是一陣兒驚愕,最後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有一個荒人大聲喊到:“努比,努比,你看看這兩個小荒雞崽子夠不夠一鍋燉了?”


    那個叫努比的荒人長得很魁梧,個頭最少有七尺多高,一雙拳頭就如兩隻黑鐵錘一般。他低下頭來看了看江鐵和羽,呲開了一嘴黃板牙,一股口臭差點把羽熏暈過去。努比張開大嘴大笑了兩聲,對其他的人說道:“這兩個小荒雞崽子都不夠我一個人吃,你們再去找幾個別的鳥吧。”


    努比口裏說著話,用蒲扇大的右手向羽抓了過來。江鐵把羽拉到身後,右手拉出一支黑鐵弩箭,徑直地向那隻大手的掌心穿了過去。


    就見滿臉得意的努比突然“噢”地一聲怪叫,那支黑鐵箭已經穿過了他的掌心,箭杆幾乎穿進去一半。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頓時疼得抱住了手掌,身子也弓了下來。江鐵雙腳順勢來了一個漂亮的連環踢,左腳踢中了努比的腹部,右腿狠狠地蹬在了努比的下巴上,把努比踢得猛然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不由得向下一撐,又把那支弩箭向裏摁了一下,這下更加痛徹心扉,努比立時大吼了起來。


    其他荒人看向江鐵的眼光裏充滿了驚懼,但心裏卻暗暗佩服:這個小家夥真是個狠人!


    這時,門外闖進了幾名全副武裝的荒人士兵,其中一人大聲喊道:“軍營重地,禁止私下鬥毆,違者立斬。有勁都踏馬攢著,會有用得著的地方。”


    努比剛要發飆,聽完士兵的話立馬泄了氣。他很明白這裏是個什麽地方,再厲害的人到了這裏也得低頭。努比人也夠狠,他左手攥緊箭杆猛然用力,頓時把箭杆折成了兩截,然後把箭杆從手掌中抽出來,“呸呸”兩聲,往流著血的傷口上吐了些口水。江鐵知道,這種做法是荒人止血用的,據說可以預防傷口感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吐完口水後,努比用凶狠的目光瞪著江鐵,惡狠狠地說:“小崽子,你等著,以後咱們再好好的算賬。”


    江鐵理也沒有理他,拉著羽進到帳篷裏麵,找了一個角落,把身上背的行囊卸下來,從裏麵取出幾張厚厚的獸皮鋪在地上,兩個人這才坐下來休息。


    努比捂著手掌,惡狠狠地望著江鐵二人,什麽話也沒有說。


    如此又過了兩天,盟主護衛選拔的日子終於到了。


    軍營廣場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荒人,至少有兩萬荒人來參加盟主護衛的選拔。每一個部落都舉薦了多人,且全是部落裏最年輕的勇士。


    有一名軍官宣布初選的方式。第一場比試項目是四十裏越野奔跑,按成績計分進入第二項比賽。


    要知道,荒人的奔跑能力在大陸上是最強的,因為先天血脈和生存環境的原因,荒人的下肢都比較發達,如果是已經修煉出了內力的武者,他們甚至可以和角駝馬比試腳力而不落下風。


    努比斜睨著江鐵和羽,昂首挺胸一副高傲的樣子,他伸出小手指衝江鐵比了比,大嘴咧開臉上獰笑著顯然不懷好意。在他身後跟著幾個同部落的荒人,也同樣獰笑著,緊盯著江鐵和羽。


    江鐵明白,這幾個人還不服氣,想在比賽中用陰招對付自己和羽。他心裏一陣兒冷笑:不怕你們有什麽陰損怪招,就怕你們不敢來,看看咱們誰最狠。


    隨著一聲令下,越野賽開始了。


    江鐵和羽隨著人流向前跑去。實際上,如果江鐵不是靈修的話,他的奔跑速度還不如羽。羽畢竟從小就在荒域生活,又是純正的荒族血脈,所以天生就善於奔跑。江鐵現在已經成了靈修,本來能量起點就高,加上又通了腿上的脈絡,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己拿不到前幾名。但他明白,自己還是要低調一些比較好,另外還要照顧羽,所以他和羽不緊不慢地跑在人群中間,反正隻要不過於落後就行。


    跑過了一半路程,努比和他同部落的那幾個人開始慢了下來,等著江鐵和羽趕上來。江鐵的目力異於常人,即使不用靈識也可以觀察到前麵的情況。他早就盯著努比這些人,看看他們會有什麽陰招。


    前麵經過一座矮山,這是設定好的路線,有一段路右邊恰好是峭壁懸崖。努比衝自己身後那幾個人一點頭,這幾個人分為兩組快速穿插,頓時把江鐵和羽分離開來。緊接著六個壯漢暗運內力齊齊向外擠靠,想要把江鐵和羽擠下右側的山崖。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先動手,如果被沿路監督的荒兵看到,取消比賽資格不說,還要被當眾斬殺。


    羽因為力量較弱,已經被幾個荒人擠到了懸崖邊緣,眼看就要被擠下去。正在此時,忽見那幾個荒人莫名其妙地腳下一滑,隨即栽倒在地滾作一團,差一點就掉下了懸崖。


    羽正在驚慌失措之際,突然發生了這個變故,頓時被嚇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向外一歪,眼看就要掉下崖去。這時候,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把她拉到了山路內側,羽仔細一看,原來是江鐵笑嘻嘻地站在了她的麵前。


    羽依然驚魂未定,她轉頭再看,努比和他的同夥們正一臉驚疑地坐在地上抱著左腳腕揉搓。原來,這幾個人正在得意之際,不料左腳踝處先後一麻,瞬間便失去了平衡,所以才猛然軟倒在地。


    此時已經有監督的荒兵看了過來,看見是有人意外滑倒就又轉過頭去了。江鐵並沒有去看努比他們,他拉著羽又向前繼續奔跑起來。


    努比他們揉搓了一陣兒才緩過勁來,大家都有些疑惑:腳踝上什麽東西也沒有見到,怎麽會突然發麻?


    看到江鐵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羽忽然明白了,努比他們摔倒的事肯定又與鐵哥哥的有關。她對江鐵所做的事已經見怪不怪,所以並沒有去詢問什麽,隻是心裏覺得非常甜蜜。


    原來,江鐵從一開始手裏就握著幾粒黃豆大小的小石子,就在剛才好幾個大漢擠向自己的時候,江鐵裝作身子一趔趄,瞬間伏低了身子。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小石子分別射向努比和那幾個荒人,力道拿捏的不輕不重,既然擊中了荒人的大穴,又不至於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免得被監督的士兵看出破綻。隨後江鐵身形飄起,躲過了栽倒在腳下的幾個荒人,迅速拉住了正要掉下懸崖的羽。


    努比他們幾個人也漸漸緩過神來,很明顯,剛才的事肯定又和前麵這個小崽子有關。但他們根本就沒有人瞧見江鐵出手,自己身上又沒有留下痕跡,也沒法去告訴監督的荒兵。幾個人心中疑惑,難道這個小子是一個幽靈?想到了幽靈,努比幾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頓時泄了氣。看來今天是不能動這個小崽子了,隻有以後再找機會了。


    很快,越野奔跑比賽結束了。江鐵和羽進入了一千名以內,獲得了三個積分。


    初選第二項比試的是舉重。訓練場上放置了一些用黑鐵製成的長方形鐵塊,上邊留有兩個把手,可以用雙手握住。黑鐵塊上標明重量,分別是五十斤、一百斤遞加至最高五百斤。


    一般來說,舉起二百斤以下的重量,荒人勇士們都認為是恥辱,大部分成年荒人都可以舉起三百到四百斤的重物。一些威猛高大的荒大,比如努比,如果用全力的話,完全可以舉起五百斤以上的重物。


    江鐵在礦區集訓時就對舉重進行過特別訓練,所以他輕鬆地舉起了三百五十斤的鐵塊,並且未用一點兒靈力,這倒讓監督的士官有些刮目相看。因為江鐵在荒人隊伍裏顯得比較矮小,又比較瘦弱,看上去力氣不會很大。能舉起這個重量,說明江鐵的內在潛力是很大的。所以那個士官給了江鐵四分。


    羽雖說是個女孩子,但力量卻不小,她也舉起了三百斤的黑鐵塊。那個士官詫異地看著江鐵和羽,這兩個小家夥看上去不起眼,想不到力量這麽大。


    羽也得到了四分,所以羽特別高興,跑過去抱著江鐵的胳膊,興奮得蹦蹦跳跳。


    荒人崇拜力量。旁邊的荒人看向江鐵和羽的目光再也不是譏笑和嘲諷,顯得尊重了許多。就連努比他們幾個臉上也顯得很凝重,再也沒有那麽囂張了。


    其實,羽一開始並沒有這麽大的力量,是由於江鐵每天都悄悄地給她喝一些靈泉水的緣故。靈泉水已經改變了她身體內部的基礎血脈,開始逐步向靈體轉化,所以羽的自身力量和速度也逐漸提升變強了起來。


    江鐵看著高興的羽,他心裏也非常欣慰。江鐵對於羽對自己的完全信任一直很愧疚,這樣也算是對她的一些補償。


    另外,安然已經偷偷地把羽是女孩子的事情告訴了江鐵,江鐵當時非常吃驚。當聽說羽害怕自己攆她走的時候,江鐵一時失笑,同時心裏也特別感動。他是怕羽一時緊張害羞,因而沒有了現在快樂自然的天性,所以暫時還當做不知道這個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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