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一陣嘈雜,楊聿豪鬱卒的走到門邊,打開門想看看發生了什幺大事,卻沒想到被門外的一名女子吸引住目光——


    那女子剛下車,她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當微風吹過,那細柔的發絲隨風飄揚,空氣中似乎立時沾染上那淡淡的發香。


    而好死不死的,他才剛站到門口,就見到她轉過臉麵對他。


    她瓜子般的臉蛋,有著細細的兩道秀眉,一雙原本該是充滿靈氣的閃亮大眼,不知為何,競裝滿濃濃的憂愁,仿佛蘊藏著悲傷;挺秀的鼻也有些紅腫,好象剛哭泣過般。


    而那張薄薄的紅唇,菱角分明的弧度美得不可思議,但美中不足的是,或許是因為哭過的關係,看起來有些腫腫的,卻讓人忍不住想輕撫其上。


    看著她無言的自那輛黑色轎車走下來,楊聿豪隻知道一件事——自從他搬來這裏後,這陣子對任何人事物都產生不了興趣,直到此刻,才對眼前那看似憂鬱的小公主產生濃濃的好奇。


    他莫名的就是想知道她在傷心什幺,更想知道該如何撫平她的傷口,讓她不再這幺悲傷。


    想都沒多想,他的手腳就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的開始往前走,直到她麵前才煞住腳步。


    欣欣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年輕男孩嚇了一跳,她猛地倒退兩步,不習慣與陌生人靠這幺近。


    「你、你是誰?」


    發現她應該是剛搬過來的鄰居,楊聿豪立刻擺出敦親睦鄰的好鄰居樣。


    「嗨!我是你未來的鄰居楊聿豪,你可以叫我阿豪。」他主動的打招呼。


    眼角餘光卻瞄到自黑色轎車的駕駛座走下一名衣著筆挺、長相英俊的男人,楊聿豪什幺都沒多想,立刻附在欣欣的耳邊問:「喂——那是誰?你爸嗎?」


    好啦好啦!他是因為嫉妒那個長得體麵的男人,才會故意汙辱他是個老男人的,但楊聿豪沒想到的是——


    這年輕女子竟然被他搞笑的問話給逗得噗哧一笑。


    看著她的笑容,他不由得呆了。


    笑才是適合她的,當她拉開唇角的弧度,那柔柔的笑容仿佛一朵盛開的花朵,嬌豔而美麗。


    這一刻,楊聿豪當下就做出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是要定這個女孩了。


    他有種強烈的欲望,想逗她笑、逗她開心。


    唐季醴也看癡了、傻了。


    這四個多月以來,欣欣幾乎成日以淚洗麵,即使哭到眼淚都幹了,她還是忍不住悲傷,一想到傷心處便落淚不止。


    算算看,她已有多久沒笑過了……不,事實上,自從他帶著她私奔後,他開始沒日沒夜的打拚事業,沒空陪伴她,似乎從那時候開始,她的笑容就一天比一天少了。


    但記得他倆剛結識時,他不就是被她粲笑如花的可愛模樣所迷惑住的嗎?


    是誰讓她失去了歡顏?不知為何,一這幺想後,唐季醴莫名的就想做隻鴕鳥,不願去細思。


    可她現在笑了!


    足見搬家這件事,對她而言確實是好的開始。


    而這男孩該是逗她笑的功臣之一,他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他。


    一這幺想,唐季醴立刻大步走到欣欣的身旁,熱情的對楊聿豪伸出手,「你好,謝謝你來幫忙。」


    楊聿豪還沒決定好要不要跟他握手,畢竟,他可是一心想來把美眉的啊!


    但轉念一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為了弄清楚眼前這男人是她的什幺人,楊聿豪決定先禮後兵,「呃——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就在他倆交談之際,欣欣臉上的笑容已消失無蹤。


    她冷然的看了眼前緊握著手的兩個男人一眼,一語不發的朝自己的新家走去。


    不要問她這種矛盾的情緒是從何而起,但她就是不想在外人麵前給唐季醴半點好臉色看。


    事實上,她根本在搬來前就做好打算,不論要在這裏住多久,她都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她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跟他離婚。


    唐季醴不好意思的看著欣欣的背影,有點結巴的解釋著,「呃——因為……有點原因,所以我老婆她、她比較不善言詞,請別介意。」


    老婆?!介意,他當然介意死了!


    楊聿豪一聽到他打算追求的女子竟然已是別人的妻子,當下滿心的渴望全化為一攤死水,心都涼了半截。


    怎幺會?她看起來好年輕,就跟他的年紀相仿……呃——至少看起來差不多啦!怎幺會已經是別人的老婆?


    再說,她已經嫁人,就別隨便對他笑好嗎?她知不知道她剛才的一笑,已深深撞進他的心坎,讓他對她好有感覺耶!


    這……他要不要做出那種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事——呃——就是做個第三者,搶走人家的老婆呢?


    才這幺想,楊聿豪的肩上突然挨了一記,他嚇得趕忙回神,「啊——有、有事嗎?」一副作賊心虛的虧心樣。


    唐季醴壓根沒注意到楊聿豪的不對勁,隻想盡快將新家整理好,「小兄弟,謝謝你的幫忙,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請你幫忙將這件家具搬進我家?」


    接著,他一一指揮搬家公司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家具搬進屋。


    而楊聿豪當然要幫忙幫到底。


    笑話!既然他本來就打算把這個鳥社區搞得天翻地覆,那搶人家的老婆應該也滿有趣的,雖然他從沒做過這幺缺德的事,但……不是有句名言說「人不輕狂枉少年」?


    在走進欣欣家的那一刻,他更壞心的思忖,既然是她老公親自「邀請」他進屋,那他就不要跟他客氣,直接搶走他的老婆吧!


    誰教她……那憂傷的模樣、那輕綻笑靨的模樣,在在讓他心旌蕩漾。


    就這樣,楊聿豪決定在成年之前,要做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搶走別人的老婆。


    這樣絕對可以讓小媽嚇得呱呱叫,更後悔逼著他跟她一起演出孟母三遷的故事了吧?


    對!做了再說。


    對年輕的楊聿豪而言,根本沒想到做這種事會傷害到別人,在他年輕的心裏隻認定,心動就要馬上行動。


    雖然沒幾件家具,但還是花了點時間才整理好新居,而這段時間,欣欣一點忙都沒幫,她從一進家門後,就端坐在搬家工人搬進來的一張單人沙發上。


    對她而言,這張椅子意義深重,過去在跟兒子相處的那段歲月裏,可是最常坐在這張椅子上打發時光的。


    那時,他們母子總是喜歡擠在這張沙發上,滿心期待的等著唐季醴回來!


    雖然唐季醴並不想將這張舊了的沙發帶到新居,以免讓她觸景傷情;但欣欣卻擺出要與他拚命的架式,說什幺也要這張椅子陪她一輩子。


    因為……這張椅子上有著她與弟弟共同的回憶啊!


    楊聿豪從生下來就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生平第一次做這種勞動服務,才一會兒就累得跟狗似的,隻能喘著氣、流著汗,坐在欣欣身旁的地板上。


    他看看忙碌的搬家工人與唐季醴,再看看閑閑沒事做的欣欣,有點不解的問:「喂!你都不用幫忙嗎?」


    倒不是他有男尊女卑的想法,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做妻子的通常在搬家時也該出點力、幫點忙,不然至少也得動動嘴吧?但她卻對眼前忙碌的人影、嘈雜的噪音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關你屁事?」欣欣沒好口氣的回了一句,她很累,卻又因家還沒整理好,不能直接躲進房裏,脾氣當然變得有點衝;再加上或許是楊聿豪的青春氣息感染了她,讓她的口氣也變得隨便起來。


    但這樣並不是正常的欣欣呢!她本來是個溫溫婉婉、端莊有禮的好女孩,隻是自從兒子意外身亡後,她就開始變得憤世嫉俗,對每件事、每個人都看不順眼。


    酷啊!


    沒想到她那句話正好符合楊聿豪心目中「野蠻女友」的形象,看來她和他絕對是同一掛的,楊聿豪不禁又在心底替她加分。


    沒錯,就是要這樣的女生,才能配得上他。


    唐季醴發現那男孩竟能讓沉默寡言的欣欣開口,頓時開心不已,心理醫生曾經警告過他,如果她一直把自己封閉住,情況很可能會愈來愈糟糕,而這也是他換環境的主因之一。


    他想都沒多想,直接搬了張椅子朝楊聿豪走去,「坐嘛!」看了眼欣欣因他的靠近而變得冷漠的臉色,他急忙解釋道:「沒事,你們繼續聊。」說完,他立刻閃人。


    呃——因為劉秘書三番兩次的交代他,絕不能惹欣欣生氣,這樣才比較有挽回她的心的機會啊!


    楊聿豪的內心不禁暗爽,她老公還真上道,居然這幺自動自發,硬是替自己製造搶走她的機會。


    「喂!你老公看起來還滿體貼的嘛!」楊聿豪很自然的以這個話題切入,「他人看起來還不錯,你們結婚多久了?感情怎樣?有孩子嗎?」


    先打探一下他們夫妻的感情,再確定她有沒有「拖油瓶」,再決定要采取什幺樣的手段。


    可他沒想到的是,欣欣突然砰的站起來,以惡狠狠的目光怒瞪他一眼,齜牙咧嘴的自齒縫中蹦出幾個字,「要你管!滾!」


    邊說邊轉身憤恨的直接走進房間,仿佛他說了什幺罪不可赦的話般——誰教他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咦?「我做了什幺啊?她該不會是有病,忘了吃藥吧?」


    楊聿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的跟著站起身,正想叫住她,問她幹嘛莫名其妙的發鯛時,卻見唐季醴像是突然被惡靈附身似的,慌忙跟著奔過去,對著她關上的門扉直敲著。


    口中還擔憂的直問:「怎幺了?欣欣,你不舒服嗎?快告訴我!」


    果然,他們一家都是神經病!


    楊聿豪有一瞬間是這幺想的,這對夫妻八成有病,不然,怎幺看起來怪怪的?


    不過,他至少還有個收獲——他知道了那女的叫欣欣,0k,既然她現在躲進房內,那他就不追根究柢,先回去擬訂搶奪人妻作戰計畫,反正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


    摸摸頭,楊聿豪才走到大門口,肩膀上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讓他嚇得驚眺起來,「嚇!你幹嘛?」


    呃——畢竟他心虛嘛!


    「沒事沒事,」唐季醴連忙解釋道:「小兄弟,你別生欣欣的氣,她隻是心情不太好……」


    他哪有生氣啊?他隻是被他嚇得有點魂不附體而已。楊聿豪幹笑兩聲,「沒、沒啦!我幹嘛生氣?」要氣也該是對方生氣才對。


    「你別介意她的態度,因為有些事……」家醜不可外揚,他也不想多談,「那個……如果可以的話,歡迎你隨時來陪她。」


    哇——真的在邀請他搶他老婆耶!


    楊聿豪暗自思索,既然她老公這幺大方、這幺想將自己的老婆送人,那他就真的不客氣了,「好,我會的。」


    他會放手一搏的。


    「謝謝、謝謝。」唐季醴一聽這個鄰居這幺熱心助人,滿心滿眼都洋溢著感激之情,「我叫唐季醴,以後你可以叫我季醴就好。」緊緊握住他的手,他是真心想跟楊聿豪做朋友,不!是讓他跟他們夫妻倆做好朋友。


    「呃——我叫楊聿豪。」他隻想趕緊掙脫被唐季醴握疼的手掌,媽的!他的力氣滿大的,看來未來他隻能智取、不能硬搶,不然,自己肯定會受到皮肉之苦的。


    「有空一定要常來。」唐季醴對著已遠走的楊聿豪的背影殷殷叮嚀,而後才轉身進屋,向搬家工人道謝,「謝謝,這樣就行了。」


    家具已約略就定位,剩下隻需再擦拭一下即可。


    關上大門,唐季醴有點頭疼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唉!他恐怕得費一番工夫才能說服她開門了。


    明天他得趕快將房門的鑰匙多打一副,免得被她關上,他就不得其門而入了。


    他輕輕的敲門,以溫柔的嗓音輕喚著,「欣欣,我們出去吃飯好嗎?」


    可房內的欣欣卻淚流滿麵的痛哭失聲,她邊哭邊心忖,可惡的男人,心裏竟然隻有吃喝拉撒睡,他沒聽到她剛才被問到心底的痛處嗎?她現在很悲傷,隻想一個人思念弟弟,其它什幺都不想做呀!


    他……果然都不懂她的心啊!


    看來,她所期望他能將她剩下的一點愛戀重新點燃起來,恐怕是癡心妄想的了。


    唐季醴哪都沒去,他就坐在欣欣關緊的房門外,靠著牆睡著了。


    欣欣的房門被打開一條縫,但他卻累得完全沒發現,搬家畢竟是件很辛苦的事,尤其完全由一人打點,當然會很費心力的。


    看著唐季醴滿麵倦容的依著牆睡著,欣欣訝異的發現,她竟然還是會關心他!


    因她第一個念頭竟是想去替他拿條被子蓋上,免得他著涼了;但轉念一想,她又立刻將這樣的想法甩掉。


    她在幹嘛?對他示好嗎?她為何要去關心一個對她「不忠」的男人的死活?


    就算她最近確實感受到他的用心,但……這哪算什幺?


    一這幺想,欣欣立刻毫不留戀的走開,對她而言,他已經不再是她關心的人,再也不是了。


    默默的摸黑走到客廳,欣欣沒有注意到窗外天色已暗,隻是走到那張單人沙發前,輕聲對著空氣說:「弟弟,媽媽來陪你了。」


    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幻想著幼子被她緊摟著玩要的每一個片段……


    弟弟……你在天國可好?會冷嗎?有人照顧你嗎?會想媽媽嗎?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她的腦中盤旋著,可她卻得不到答案,隻能暗自流淚,將滿腔的關懷訴諸於濃濃的思念中……


    唐季醴之所以醒過來,是因為他渾身酸痛,他勉強睜開眼,想換個姿勢伸展一下快僵直的四肢,這才發現欣欣不知何時已打開房門。


    他頓時忘了疼痛,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房間,卻沒看到她的身影。


    「欣……」他低喃一聲,急匆匆的想衝到屋外尋人。


    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在剛開始的幾個星期裏,欣欣常因太傷心而夜夜無法入眠,而她又不肯服用醫生開的鎮定劑,以致三更半夜常到屋外散步,不知不覺便走得好遠……


    那讓唐季醴很擔心,隻能夜夜逼著她吞服藥物幫助睡眠,之後再將她的房門上鎖,免得她再演出失蹤記。


    而他們才剛搬過來這裏,萬一她……


    她對這裏的環境不熟,萬一定丟了,他得去哪找人?!


    唐季醴克製不住心頭的擔憂,揑緊雙拳,在心底默禱,期望上蒼別在奪走他的兒子後,再將愛妻帶離他身邊。


    才要打開大門,他眼角餘光瞄到那張單人沙發上似乎有個人影。


    唐季醴慌亂的心在這一瞬間才得以放鬆,他躡手躡腳的來到沙發邊,將她額上淩亂的發絲拂開,卻在碰觸時感受到微微的濕意。


    她又哭了!


    輕輕以指腹替她將未幹的淚痕拭去,唐季醴看著沉睡的欣欣,心底有著濃濃的不舍。


    欣欣,忘了吧!讓我們重新開始,我們會再有個可愛的孩子,隻要我們再接再厲。


    將她溫柔的抱起,他悄悄的將她放到房中的大床上,看著她因舒適而翻了個身,口中輕輕吟出一聲,「弟弟……」


    她應該是又夢見兒子了!唉——


    唐季醴原本想在搬來的第一晚,自己可以陪在她的身旁,與她一起分享這張大床的——


    他搬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要跟她重新來過嗎?可卻在聽到她輕喚愛子的同時,打消了與她同床的癡心妄想。


    因為,他深知在她沒原諒他之前,他是沒有資格與欣欣同床共枕的,就算他想,欣欣也絕對會將他一腳踹下床的。


    為了不讓她有機會出走,他決定今夜就保持清醒吧!


    於是,寂靜的夜裏,一扇窗戶內,不斷有白色煙霧隱隱約約飄出,一夜沒停……


    欣欣一大早就睜開紅腫的雙眼,但她並沒有任何感覺,對她而言,起不起床沒有任何差別,她不知自己這樣行屍走肉的過活為的是什幺。


    她……愈來愈想去陪她的弟弟啊!


    昨晚她夢到了渾身是血的兒子,遠遠的看著她,那目光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悲傷……他是想跟她說些什幺嗎?


    他是太寂寞而希望她去陪他嗎?欣欣認真的思索著,感覺這次的夢與上回她從快餐店回來所作的夢又不同了,兒子是想要告訴她什幺嗎?


    她張大眼,望著床邊的小窗,看著窗外的天際微熹。


    突然,她的心一陣抽痛,為什幺別人能享受每一個新的一天,而她的弟弟卻不能?


    為什幺?


    她突然開始鑽起牛角尖,心痛得好想衝回原來的家,感受一下屬於弟弟的氣息,在這裏,除了窩在那張小沙發上,她好象都快感受不到他了!


    衝到房門口,一把拉開門,卻不小心踢翻擺在門口的煙灰缸,頓時,滿地的煙灰灑了一地,煙味飄散在空氣中,讓她頓時嗆咳起來。


    「咳咳……」


    唐季醴從睡夢中驚醒,趕緊跳起身,將她推回房內,關上門,「你先別急著出來,欣欣,我馬上處理掉。」


    他知道欣欣最討厭煙味,也最受不了看到煙灰。


    可欣欣卻在門內呆愣住了。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抽煙了?


    好象是從那次之後吧!印象中那次——


    兒子大病初愈的某一天,而他恰好有空回家坐了一會兒,才剛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後吐出,白煙輕輕飄向他們母子倆的方向,兒子立刻嗆咳起來。


    她當時隻是揮揮手,想驅散白煙,卻在下一秒鍾也跟著咳起來,「咳咳……」


    他麵色不豫的撚熄煙,站起身,「我去外麵抽!」


    對!就是從那天起,他再也沒在她麵前抽過煙。


    其實更早之前,她也曾抗議過,要他別老是讓她吸二手煙,可他隻是以充滿煙味的嘴覆在她香甜的軟唇上,惡意的欺負她,「這才是你親愛的老公的氣味啊!」從未將她的抗議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次……


    而他……她還以為他戒煙了,那他現在又為何開始抽煙?


    莫非他以為她肯跟他搬來此地,就表示她仍然得跟過去一樣的容忍他嗎?


    哼!她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為他們母子戒掉抽煙的壞習慣;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隻是愈來愈小。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變得愈來愈偏激,已無法客觀的看事情了。


    對啊!她為何還要忍耐他的一切?


    就在這一瞬間,欣欣心頭的怒火猛地燃燒,她憤恨的打開門,對著正在掃地的唐季醴怒吼道:「我要離婚!我要遠遠的離開你,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你……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唐季醴當下停止掃地的動作,人都呆滯住了,像是無法接受她的指責似的。


    但他倏地憶及劉秘書對他的諄諄教誨,要他在搬了家後,得對她百般忍讓,千萬別跟她計較那些有的沒的指責。


    他顧左右而言他,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回答,「一定是搬家讓你太累了,你才會心情不好,這樣吧!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


    他寧願相信,她是因為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進食,情緒才會變得這幺激動。


    說完,他像是完全沒聽到她剛才的怒吼,隻是放下手中的掃帚,不顧她的抗拒,拉著她一起定出家門。


    他有一種很深的挫折感,似乎……即使他一心想挽救屬於他倆的婚姻,但她卻像是毫無留戀,他真能感動她冷然的心嗎?


    有那幺一刹那,他是完全沒有信心的……


    可欣欣何以會突然爆發情緒的真正原因,他卻不知道,也沒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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