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瑛醒來是上午時分,她吃完早餐,就在三男二女的保鏢護送下分乘兩輛普通舊轎車,從上海返回蘇州,一路上遇到的軍隊和逃難的難民不少。
進入蘇州城,意外地看見李麗芳,鳳五在街上行走。魯瑛停車打招呼。五位男女保鏢在魯瑛的示意下折返上海,留下一輛舊車,保鏢的護送任務結束。魯瑛駕駛轎車技術一般,蘇州城區機動車輛極少,緩慢行駛。
李麗芳找到了小翠的老家宅,蘇州小市民的家,魯瑛沒進屋。
李麗芳和鳳五敲門進屋,李麗芳看見了閨蜜小翠和父母兄弟的合影,確認身份無誤。骨灰和小翠的遺產交給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兄弟大罵傷心。小翠母親大罵女婿缺德,把會遊泳的小翠活活拖死江中。兄弟隻罵日本鬼子缺德,要去參軍為國效力。不過見到小翠豐厚的遺產,傷心欲絕演變成遺產爭執。鳳五機智地拉著李麗芳離開小翠老宅。李麗芳盡到了朋友的責任,這是千裏送骨灰送遺產。
魯瑛駕駛舊轎車駛入留宿賓館,美人們見麵,七嘴八舌。魯瑛詢問之下,知道李家泗帶著劉虎子兄弟去蘇州軍營各處視察。蘇州是戰區總司令部駐地,到處是武裝。遊山玩水的心情全無,大家都想去上海。白潔的生活就簡單,她領著醫療隊學習,觀摩,幫忙。葉玫是教官,在指導新兵軍訓。
李家泗的兩封調研報告都受到戰略研究室和國民黨中央重視。特別是第一封報告,長江江陰口岸南北通暢,過江費讓海軍設了一個小金庫。第二封調研報告隻限於集團軍司令部內參,高參們都罵韓少武博眼球,看衰國軍。特別是參謀總部的高參們,準備在蘇州城再戰一回,在實戰中挽回顏麵。參謀總部同意,韓少武在淞滬戰場指揮一個師。
上午時分,總司令部就派一位戰略研究室的駐軍少將許高參來請韓少武一行人。
見麵溝通之下,許高參隻勸韓少武說話低調,總司令部擺下一場實戰擂台。淞滬各戰場的戰報讓李家泗查閱。李家泗一目十行,胸有成竹時,帶著劉虎子親信出發,讓美女們在蘇州城自由行。
戰區總司令部設在一座蘇州園林中,隨從劉虎子兄妹留在警備區外待命。李家泗和許高參一起走進司令部。精神奕奕的劉勝文高參見麵就說他休養好了,來前線指揮打仗。李家泗客氣的祝福他身體好,好為國家效力。
總司令部的上將五位,中將數十位,少將百位以上,雖說各忙各的,實則更關心,白崇禧擺下的實戰考察,廣西部隊已經集結待命在淞滬戰場上。李家泗見過麵的將軍最多的還是四省雜牌集團軍的幾位將官,他們有意回避。
劉勝文高參想談戰術安排,各指揮一個師與日軍交戰一天一夜。李家泗轉過話題談戰略。他說他發現整個淞滬戰場上排兵布陣的漏洞,北線兵力雲集,南線兵力空虛,一但日軍從杭州灣登陸,開辟第二戰場,南線無人防守,南線失守,南北二線作戰,是有全軍殲滅危險。
總司令部的將領們看熱鬧的占多數,都以為桂軍想挽回顏麵,以桂軍做籌碼,來一場師級指揮戰術的高低較量。硬是讓韓少武談成了戰略布局問題。戰略布局那是五位上將要考慮的事。談戰略那是得罪上將將領,他們對一位年輕的新晉少將,自然不屑一顧。談論戰略,在言語中得罪上將們的戰略思想,每一步戰略決策是經過軍委會下達的。
戰略布局是預測未來戰爭走勢,如果猜中敵軍意圖的確改變淞滬會戰格局。許高參在與李家泗不經意對視中,他暗中翹起大拇指,一場參謀總部的戰術實戰指揮上升到戰略討論,由一場不見硝煙的電令實戰指揮,變成了戰略上的補漏洞。
李家泗拿出的實證是杭州灣的水文資料,杭州灣金山衛的確適合於日本海軍登陸。總司令部少將機要秘書參謀,還真找出一份一模一樣的海軍測繪資料。論點有理有據,連許高參都讚同觀點。參謀總部搬出的辨證點是最新的情報,中國間諜獲悉日本海軍的援軍將進攻山東,福建,廣東,在開辟第三戰場。談論升級,支持韓少武觀點的將領逐漸增多。
白崇禧本指望心腹愛將在實戰中打敗誇誇其談的韓少武,他拿出二個廣西師,隻為爭回顏麵,是得到軍政部的同意。哪知道,韓少武選擇與他直接對抗,應戰意味著他的排兵布陣出現問題,連看熱鬧的馮玉祥,張治中在韓少武的分析下動搖,這是關係淞滬會戰結局的一個漏洞。望著同僚的眼神,白崇禧明白漏洞不重視那是失職,韓少武是掛在戰略研究室的少將,有權提案。
白崇禧也不正麵交鋒,而是去電訊室打了長途電話給軍政部長何應欽,何應欽交待過他,見到韓少武給他打電話。
何應欽得知韓少武在蘇州考察軍務,離上海隻有一步之遙。親朋好友正在上海等著代辦簽證出國,輪船落實到位就在今天下午。他的回答是,既然韓少武預測日軍在杭州灣金山衛開辟第二戰場,那就由參謀總部牽頭實地考察。給韓少武的死命令是,他明天上午八點,一定要出現在上海公共租界街頭,西點軍校的高材生,搞好國際關係比指揮一場戰鬥更有作用。
白崇禧摸不清軍政部長的話中之話,心想在實地考察中打敗驕傲的韓少武也行。返回總指揮部,已經分為兩派在論戰。白崇禧打斷了數位高參的爭論,由劉勝文帶隊,立即去杭州灣金山衛實地考察一下,爭論不如實地檢驗,司令部派遣一個警衛營的隨從。
許高參和李家泗同車,一共五位參謀將軍共同實地考察。許高參說淞滬會戰前,總參謀部在金山衛準備投一個團,那知道日軍主力北線作戰,提案就不了了之。淞滬會戰到了決勝時刻,日本海軍有可能從南線突破。
中午時分,車隊駛入杭州灣地區,一片片荒涼濕地,了無人煙。進入金山衛,從地形上看就是易攻難守的一處大型的天然登岸碼頭。不用派出測繪金山衛水深,相信海軍的數據。李家泗是無職無權的外人,四位將軍是總司令部的高參,實戰經驗豐富,毫無爭論的戰略要地,無人堅守。
派兵固守是必要,派多少,四位將軍都認可最低守軍是一個標準整編團,四千餘人,能抵抗一天一夜。有二十四小時,增援部隊就能趕到,把日本海軍消滅在灘頭陣地。
李家泗是實戰家,談論沒用,一個警衛營,全部留下來構建防禦工事,立即建立通信聯係。五位將軍都是戰術家,在金山衛選擇到一處利於防守的駐地。一位少將,一位中將,馬上帶領一個排,回到總司令部去領器械,準備架設電話線。在申請報告中,留守駐軍是一個整編團。韓少武是外人,四位將軍都在申請報告中簽字。
劉勝文高參本對韓少武充滿妒能思維,來到實地考察,心裏不明白一位帥氣年輕的青年,一個美籍華人,紙上談兵的水平比他還高超。他不知道眼前的韓少武就是伍泗帥,一個從十四歲打到二十四歲的一員老將。真正實戰,幾年前,就打遍國軍無敵手,劉勝文幾年前就敗在他的手中。
許高參說杭州灣,他隻在地圖上熟悉,戰略研究室標過地方。淞滬會戰打到這個樣子,日本海軍隻要從這裏出現,武裝搶灘成功,意味著國軍大敗。劉勝文說淞滬會戰打響時,這裏預設一個團的駐守,現在無兵防守讓他吃驚,如果日軍從這裏登岸,金山衛的防守是淞滬會戰的轉折點。
一位上校團級參謀長,帶領一隊電信兵領命過來,準備架設電話線,設電台。團參謀長是劉勝文的學生,團參謀長報告一個消息,總司令部為了金山衛防線罵成一團,連中央軍委都在進行論證,設點是四位高參的提案,主要是投入多少兵力。
劉勝文高參和他的團隊以金山衛為核心,開始計劃軍師一級排兵布陣,這是他的職責。不過思前想後,劉勝文高參越想越怕,決定回總司令部調兵,帶走護兵一個排。
李家泗說他擔心調不來一個團,金山衛多一個排,就多一點支撐時間。劉勝文高參說他調動一個團的權力還是有。許高參突然說他留守指揮。李家泗明白話中有話,他說一個排講排場,重武器跑來跑去。陸高參下令警衛排彈藥減半,輕重機槍留下。
來時,一個警衛營,乘坐十二輛卡車,二輛吉普車。劉勝文高參帶走了十一輛卡車,一輛吉普車。車輛能夠快速運兵。一個警衛營滿編三個連,走了二個排。車輛隻剩李家泗吉普車和一輛卡車。
看著七個排的官兵在參謀們的指揮下構建防禦工事,許高參說:“你確定日軍海軍從金山衛登陸,肯定有其他旁佐情報。”李家泗說:“老許,你是戰略研究室的,政治,經濟,軍事一定都研究。”許高參點頭說:“劉勝文是白總參謀長的親信,自信帶來一個團。我在淞滬會戰爆發起就在總司令部參謀,隻能命令身邊的四個勤務兵,所有的分析隻能作為參考。馮玉祥是軍委副主席,指揮作戰一流,手中沒有嫡係部隊,根本指揮不動中央軍。眼前的七個排,是警衛部隊,防禦工程做完,特別是電話線,電台,完善。留守的部隊最少一個連。至於營,團,師,我估計很難。”
李家泗說:“老許,你懂股票嗎?”許高參說:“老婆炒股,損失大半家用。我隻研究不炒。這幾個交易日,股市走極端,詢價時低開,開盤時大漲,聽小道消息是有股神秘海外資金,源源不斷地與日本財閥在中國上海股市對攻。”李家泗說:“跟參謀總部的人談經濟等於對牛彈琴。神秘資金和日本財閥對攻,神秘資金做多,日本財閥做空,形成對峙,想要賺錢,日本財閥必須有重磅武器對多頭資金作出破產一擊。”許高參說:“我明白了,你是從經濟上判斷,日本海軍援軍正在海上,山東,福建,廣東隻是煙霧彈。金山衛登陸,南北夾擊,上海股市聞風暴跌,日本財閥大賺一把,那是數億美元的收益,金融戰不亞於一場戰爭。”
李家泗說:“股市如此波動,金山衛登陸是大戰略,近日我懷疑,日軍特工會偽裝成中國人,從北線穿插過來一支軍隊,補給空投,意圖占領蘇州,這對股市是大利空。幾百人就影響幾億美元的市場,北線投入的兵力太多,我找不到漏洞。”許高參說:“如果是大隊級穿插部隊,能夠直指蘇州總司令部。隻有昆山,是天然的防守區域,那裏沒守軍,就算一個大隊日軍占領,十幾萬軍隊在周邊,對大局無關緊要,日本占領昆山消息一出,對股市是大利空。”
許高參明白了日本軍閥和財閥的戰略意圖,他隻是少將高參,繪圖高手,就算把經濟情報給總司令部參考,也沒軍隊支持。他能做的事是,進行金山衛失守後,第二輪戰術縱深設防。團參謀長是總司令部的人,許高參下達的命令是:留守兩個連,同時修建一個連的防禦陣地。許高參自帶一個排,乘一輛卡車,沿著金山衛防線,尋找最佳的第二道防線和第三道防線。
許高參臨行前,握手說:“兄弟,你是真正的戰略家,蔣百裏校長眼光不錯。”互相行軍禮,分道而行。
王大富駕駛著吉普車駛離,劉蘭蘭說:“這裏一個敵人都看不到,打什麽仗。”李家泗說:“這是戰略布局,戰略家才能看得清,你要是認為這裏可以排兵布陣,那你就是當將軍的料。”劉虎子說:“妹夫,我看你根本看不起他們。”李家泗說:“等你擁兵一個團,是我的嫡係部隊,個個像你們一樣勇敢,打內戰時,這些將軍根本不是對手。”王大富說:“俺們的那次行動,滅了那麽多敵人。”李家泗說:“兄弟們,借著身上的這身皮,發展自己的軍隊,將來出人頭地。”劉虎子兄弟異口同聲效忠。
李家泗回到戰區司令部辭行,白崇禧說軍政部長命令,要求韓少武不要插手戰區軍務,如有必要抽調一個班護送去上海。看見總司令部正在熱鬧的爭論,從前線抽調一個團去防衛一個鳥不拉屎的沙灘上,爭論那是從戰區司令部爭到了軍事委員會。
梁宏師長摟抱著李家泗說:“兄弟,好久不見,我們出去喝酒。晚上去夜總會,叫上幾個妹妹一起唱山歌。”李家泗機智地告別,離開時,梁宏豪爽地說我部派一個警衛班護送韓少武將軍去上海。走出司令部。梁宏說:“兄弟,亂講話得罪人,現在的戰局變成了委派一個團駐紮,日本海軍來了,那就是二線作戰,沒來,誰舍得丟一個團放在沙灘上。原來是你單挑參謀總部,現在是參謀總部群鬥戰區司令部。”
一起走出警衛區的防線,一個整理團在休整。梁宏說挑一個班的新兵,老兵我舍不得。一個整編團四千多人,新兵就有一千多人。挑一個加強班的任務交給劉虎子兄弟。
梁宏和李家泗走進一間指揮部,指揮部簡單,就是一張桌子,桌子擺著一張公共租界日本僑民聚集地的特繪地圖。一位少將參謀長從背包裏拿出最新的情報。
這是由戰區司令部情報機關提供的情報,金融戰一直是戰區司令部秘密戰線,數十位中國特工早就混跡於日僑聚集區,每家日本銀行都有人監控。情報顯示,日本銀行都準時照常營業,存取款正常,日本銀行實行大額存取款都有上門服務業務。
唯一有用的情報是公共租界日本聚集區的確有二所秘密監獄和一所公開監獄。公開監獄是由日本僑民控製的公共租界虹口區巡捕房。秘密監獄,一家沒有牌子,無營業場所的大型監獄。一家沒有公司招牌,表麵是店鋪,實際是秘密監獄。
無營業場所的秘密監獄,相隔一百米,有一家日本正金銀行分行。李家泗確定這家為主攻方向。就在簡易地圖上標明作戰方案。
李家泗寫完,梁宏也看完,他對作戰布置沒有提出疑問,隻是詢問秘密監獄和正金銀行的關聯。李家泗說地圖是人測的,不到實地,是紙上談兵。司令部的高參們沒去過金山衛,去看了一遍,馬上讚同我的觀點。梁宏哈哈大笑。
劉總司令帶著親信進來說:“何總長電報,他命令你明天上午八點準時在滬魯貿易公司出現。”李家泗接過電報,內容簡單,明白國際輪船已經聯係妥當。隻問要不要回電。劉總司令說不用,戰區司令部調一個班護送,兵從我部集團軍挑,是不是一起辦簽證,一起乘船出國。李家泗說各派勢力都有,一二千人還是有,不差一二百張船票。
話題轉到搶劫銀行,初步計劃已經形成,李家泗說各司其職沒有問題,大家有錢出國。劉總司令說:“簽定事大,銀行事小,幾百號精兵強將交給你指揮,我負責外圍誘敵。”
一握手,各有所需的交易成功。
劉虎子等從一千多人新兵中挑出了十八位曾經當地土匪的新兵,一個加強班的士兵。要人不要槍,吉普車的車載裝備可比團部的精良。
李家泗一行人回到賓館,十八位新兵隻有十二位打過仗,六位沒打過仗的新兵,隻有一位有文化底子,被白潔安排在醫療隊,當男護士學徒,五位成了擔架兵和護兵。白潔有模有樣的指揮二位軍醫,五位護士,六位護兵。白潔嫌江陰新兵沒文化沒培訓過。
劉虎子兄弟十五人,江陰新兵十人,派過來十二位老土匪。一個警衛排誕生。劉虎子指揮三十六人遊刃有餘,除了江陰新兵沒有戰鬥力,二十七個土匪具備一定戰鬥力。新增十二位土匪,對精良裝備愛不釋手。一起就餐,劉虎子很快就和新部下打成一片。結賬時,買單的是戰區司令部。
李家泗看過文靜秘密私遞的電文,知道不妙。地總這批人,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京,比提前出發幾天的程子偉的巡查組還快,證明交通工具先是汽車,後是火車。這絕對不是派遣十位狙擊手而動用一切力量,而是核心級人物隨隊到達。
地總的人物,會不會對他不利,華南虎那是八大金剛之一。目標之一肯定有大功率電台,大功率電台,連集總都沒有的寶貝,伍泗帥手中就有一組,眼紅的裝備。
京辦在伍泗帥血洗監控特務據點時,收繳了一組大功率電台,這是見不了光的電台,錯過了最佳運送時間。地總的大功率電台,早就破舊,反複維修,更新買不到,也沒錢買新的。李家泗猜測出要電台的是一路人馬,要錢的又是一路人馬,二位核心人物由十位狙擊手護送來上海。
李家泗心想:華南虎是值得信賴的,加上劉衛國冒充伍泗帥開始啟動。二位核心大員秘密赴滬安全問題是重中之重。現在去上海接頭風險太大。上海辦事處的隱蔽組織正處於水深火熱的內部諜戰,尋求保護反而死於諜戰。上海各路特務雲集,自己的多重身份不能曝光,安排好地總的同誌們責任巨大。搶劫銀行,中日金融大屠殺,那是確定在明天。
李家泗交待文靜,她留守蘇州和隱蔽組織一起接頭。接頭人員分兩批,一批是親信華南虎率領的總部十位狙擊手,任務和安排由他負責。一起是程子偉帶隊的巡視組,劉衛國,王虎是值得信任的,巡查組裏有海歸派成員,有任務交待。狙擊手不是伍泗帥的親信就是他教出來的徒弟,徒弟是不會講師傅的壞話。
下級尊重上級,平級就怕囉囉嗦嗦打小報告,特別是位高權重的女同事。財經委的宋大姐,後勤部的張大姐,那是不達目的不撤兵的囉囉嗦嗦的角色。
文靜聽到二位位高權重的大名,她父母都認識。李家泗確定的接頭地點在昆山鎮,按火車到達時間,早晨四點到站,行軍三十公裏。親信和狙擊手肯定在長途奔跑中,落下隨從十公裏路程。文靜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把兩路人馬分開是上策。
財經委的宋大姐是直屬下級,可以帶到上海,丈夫是集總大員。後勤部的張大姐按級別是下屬,丈夫是政府的負責人之一。地總來的大員,個個比伍泗帥的資格還老。這批人的安全第一,他們不是海歸派的人。
文靜的任務清楚,望著丈夫帶著小隊伍去了昆山鎮。文靜腰包裏有錢,買了一輛漂亮的女式自行車。和蘇州隱蔽組織同誌接頭,一起等待接車。
文靜淩晨三點起床,和兩位蘇州隱蔽組織同誌一起去火車站接頭。二位情報人員順利的接上頭。一共四十七人,其中七位女性,二位孩子。蘇州人員隻知道秘密接頭,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大家隨著數千乘客,走出火車站。分乘各種交通工具,一起走進隱蔽組織的接應站方向。文靜按李家泗的描述,一眼就看見華南虎,華南虎的體貌特征明顯。華南虎是過去的江湖名號,文靜一個耳語,兩人就確定身份。華南虎騎著女式自行車,搭著文靜,按文靜指路,飛快的離開大隊伍,大隊伍也知道這是密談。
兩人在無人的避靜處交流,文靜傳達第一個任務,華南虎說地總來的都是帥哥師傅的親信,我負責把他們分開行動。文靜傳達第二個任務,華南虎願意獨自潛伏儲剛部,這是能上戰場的部隊。華南虎按改編的職位也是團級軍官,隻是改編部隊的軍官比兵多,沒有團級職位給他。
兩人再騎車前往接應站。同誌們早就到了。程子偉主動介紹自己是江蘇省副主席,要求文靜留下開會,會議內容涉及最高機密,非黨組成員回避。年輕人,小孩子,蘇州同誌紛紛回避。
文靜看見房內隻剩四男三女,她明白初次見麵的五位都是上級。程子偉首先介紹身體強壯的青年,保衛科葉副科長。身體單薄的病態中年是後勤部楊部長。身體病態的婦女是財經委的宋大姐。身體健壯的婦女是後勤部裝備處張大姐。文靜心想老公真厲害,從一封簡短電報就猜出上級的身份。她掏出一封信說:“這是第十七號作戰命令。”
程子偉和葉副科長,主動站在牆角的燈光下互相觀看。華南虎注意在場每個人的表情,他知道吳峰是誰。命令互相看完後燒毀文件,葉副科長說:“把他救出來,我代表神槍手小隊表態,願意全體犧牲。”程子偉說:“我倆晚到一天,錯過最佳時間,等第二次機會。”兩位不在作聲,靜坐,軍事上兩位負責。
大家的眼睛都望著文靜,文靜說:“伍泗帥同誌不願意接待,二方麵原因,一,他近期開辟了數條新戰線,屬於高度機密,隻對師傅負責。程子偉同誌能知道一條戰線。”楊部長是在場開會中級別最高,他說:“我回避,不打聽。”大家表態回避,程子偉心想新開辟的戰線是不是反蔣救國軍。
文靜說:“第二個原因,伍泗帥同誌不知道上級派各位來的任務,請明示。”楊部長說:“從山東匯豐銀行提取的黃金,我是來搞清楚,黃金和借款的區分。借款,我會以後勤部的名義書寫借條。”文靜說:“一噸黃金是捐款,不是繳獲。”
楊部長把公文包裏的一張借款單據,交給了華南虎,華南虎說:“帥哥師傅和我談過,和我分析的一樣。借款單據由我交給伍泗帥。”楊部長說:“許多家屬患有重病,總部治不了,西安治不好,南京沒藥治,來上海治病。”宋大姐說:“我是來看病的,帥哥需要,我可以協助他完成財經委工作。”葉副科長說:“我的主要任務是完成第十七號作戰命令,十位狙擊手之一,順便保護病患的安全。”
張大姐說:“總部接到高強度長波電台,伍泗帥在南京辦事處繳獲一組,一直運不出南京城。伍泗帥手裏還有一組長波電台。”文靜說:“帥哥有一組德國造嶄新的高強度長波電台。”張大姐笑著說:“我猜中了,連集總都沒有的電台,上交,上繳。我就返回總部完成任務。”
華南虎說:“文靜已經跟我談過。伍泗帥一共新建三條戰線,條條戰線不夠穩定,知道的人越多,對戰線上的同誌是致命打擊。伍泗帥是穩健的指揮官,沒落實的實力,是不會上報師傅。我的決定是,看病的去上海,伍泗帥開辟的一條戰線是上海法租界最大的醫療機構,也是亞洲最好的醫院,什麽病都治得好。治不好就是絕症。”宋大姐說:“看病的所有同誌,服從安排,隻要住進醫院,安全有保證,費用由伍泗帥先墊付。醫院這條線決不會暴露。”
華南虎說:“醫院接頭的我認識,第十七號作戰命令已經終止,伍泗帥會利用一條未建立的戰線完成。保衛科的狙擊任務變為保衛任務,看病一批,電台一批。老程,你的人,還是和伍泗帥會師。”
葉副科長說:“張大姐,你需要多少人護送回總部。”張大姐說:“我和小王都是戰鬥人員,二位狙擊手足夠,電台在城裏?”文靜說:“電台,武器裝備在前麵的民居,留下了一輛轎車。”葉副科長說:“小劉,小邱會駕駛汽車,電台護送是保密任務。”
華南虎說從南京起,國民黨特務就放棄跟蹤,這是三路人馬的防衛。文靜拿出一張命令說電台交接按此行動。華南虎接過紙條按計劃布置。會議結束,布控兵力全是程子偉的人。
文靜領著大家隻走幾十米的距離,一輛進口的老式轎車,使用年限超過十年以上,寬敞大氣,就停在一家小戶人家院落。這是文靜花二塊大洋臨停的車庫。院落主人不敢違抗軍令,一直避戶不出。文靜帶隊過來,全家人趕快睡回籠覺。
文靜拿出鑰匙,說加滿了汽油,備用汽油一桶,足夠跑到地總。汽車是贈送給總部的。車內東西沒動。文靜打開車後備箱,滿載半組長波電台,張大姐和小王都愛不釋手。車後座也有半組長波電台,加上各種武器裝備藏滿後座。
張大姐檢查電台,狙擊手檢查裝備。狙擊步槍五把,手雷二十顆,衝鋒槍二支,手槍三十支,彈藥一箱。
楊部長是總部來的級別最高,從西安乘坐軍列,攜帶手槍三支。一路上,西安特務一路盯梢到南京。三把手槍,十幾位一流的狙擊手,足夠殲滅一個連級建製軍隊。程子偉率部會師,每個都有一把手槍。程子偉的分配是,提出手槍二十支,彈藥一個基數,蘇州隱蔽組織分取十支手槍,隻到這時,總部來的狙擊手才獲得手槍一把。
小邱駕駛轎車,副座上擠坐著小王,小劉。張大姐擠坐在後座,抱著電台。文靜說:“走江陰,江陰有渡船,交過路費就能通過。”文靜點出一百塊法幣給張大姐,張大姐接過,一聲令下,高級舊轎車離開小院落,駛出蘇州城。
舊轎車路過江陰口岸時,果真有海軍控製的大型渡船過江,收取二塊過江費。車輛駛入江北地帶,張大姐等人明白,已經擺脫了國民黨特務的重點勢力範圍。是舊轎車讓他們躲過一個接一個關卡,特務沒有盤查轎車。轎車是有身份的人才有,一個省城的轎車都沒多少。
一路無驚無險,除了在路上的小攤前購買食品,停留幾分鍾。加油,加水,解手,停留幾分鍾。轎車沒停過,換人不停車,日夜趕路。進入根據地地盤關卡,才停一會。
設備第一次調試,效果不錯,性能比總部的電台還先進,監聽國民黨西安電台清楚無比。地總要求立即上交。大功率電台重新裝車出發。
到達總部時,車上的汽油隻剩一點。電訊科接收新電台,舊電台裝車運往集總。
張大姐去見帥哥師傅匯報工作。帥哥師傅高興的說伍泗帥留在總部就是一條蟲,一天到黑睡大覺,放出處就是一條龍,混得風聲水起,他的三大金剛看不起遊擊隊,再過幾個月,新兵出來,這小子要收編我們了。張大姐說混得再好,您是他的師傅。
程子偉帶著巡視組,在一位蘇州情報人員的領路下,到達城郊。程子偉帶頭跑步起來,大家都是平民裝。文靜騎著自行車,跑步隊伍越跑越長,十公裏過後,蘇州情報人員落在了隊尾,他騎著自行車,載著文靜,才趕在隊伍前麵。
華南虎,葉副科長,楊部長,帶著看病的隊伍,隨著難民,乘坐各種交通工具趕往上海法租界,隊伍中的家屬多。葉副科長,華南虎的護送隊伍,作戰能力一流,何況隊伍中除了小孩子,個個成員拿起槍就能參與戰鬥的老兵。
一百多裏的路程,早晨太陽光升起時,才到達上海法租界關卡處。關卡內停著一輛豪華大客車和幾輛高級轎車,兩位時尚潮流打扮的摩登女郎站立關卡處,似乎在等人。路卡的人流進進出出,都要有出入證。華南虎得到的命令是沒有接頭時間,暗語,唯一的方法是,十年前的李家保鏢會來接他。楊部長命令大家坐在關卡處路邊等待。
華南虎睜大眼睛注意著過往所有人,這是十年前的熟麵孔,要在人群中找到。他找到了,立即明白對方是那條線。他上前高喊一聲,楊哥,兩人毫不猶豫的切磋功夫,華南虎長相變化大,是憑功夫相認。楊哥說兩位實習生帶他們去醫院。華南虎認識兩位實習生,正是關卡處的摩登女郎。
楊哥騎著摩托車先走一步。華南虎整理著隊伍,在兩位摩登女郎的指揮下,分別坐上豪華大客車,高級轎車。華南虎交待大家保密,這條線是帥哥師傅才知道的線,為了保密,他會殺無赦。
進入蘇州城,意外地看見李麗芳,鳳五在街上行走。魯瑛停車打招呼。五位男女保鏢在魯瑛的示意下折返上海,留下一輛舊車,保鏢的護送任務結束。魯瑛駕駛轎車技術一般,蘇州城區機動車輛極少,緩慢行駛。
李麗芳找到了小翠的老家宅,蘇州小市民的家,魯瑛沒進屋。
李麗芳和鳳五敲門進屋,李麗芳看見了閨蜜小翠和父母兄弟的合影,確認身份無誤。骨灰和小翠的遺產交給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兄弟大罵傷心。小翠母親大罵女婿缺德,把會遊泳的小翠活活拖死江中。兄弟隻罵日本鬼子缺德,要去參軍為國效力。不過見到小翠豐厚的遺產,傷心欲絕演變成遺產爭執。鳳五機智地拉著李麗芳離開小翠老宅。李麗芳盡到了朋友的責任,這是千裏送骨灰送遺產。
魯瑛駕駛舊轎車駛入留宿賓館,美人們見麵,七嘴八舌。魯瑛詢問之下,知道李家泗帶著劉虎子兄弟去蘇州軍營各處視察。蘇州是戰區總司令部駐地,到處是武裝。遊山玩水的心情全無,大家都想去上海。白潔的生活就簡單,她領著醫療隊學習,觀摩,幫忙。葉玫是教官,在指導新兵軍訓。
李家泗的兩封調研報告都受到戰略研究室和國民黨中央重視。特別是第一封報告,長江江陰口岸南北通暢,過江費讓海軍設了一個小金庫。第二封調研報告隻限於集團軍司令部內參,高參們都罵韓少武博眼球,看衰國軍。特別是參謀總部的高參們,準備在蘇州城再戰一回,在實戰中挽回顏麵。參謀總部同意,韓少武在淞滬戰場指揮一個師。
上午時分,總司令部就派一位戰略研究室的駐軍少將許高參來請韓少武一行人。
見麵溝通之下,許高參隻勸韓少武說話低調,總司令部擺下一場實戰擂台。淞滬各戰場的戰報讓李家泗查閱。李家泗一目十行,胸有成竹時,帶著劉虎子親信出發,讓美女們在蘇州城自由行。
戰區總司令部設在一座蘇州園林中,隨從劉虎子兄妹留在警備區外待命。李家泗和許高參一起走進司令部。精神奕奕的劉勝文高參見麵就說他休養好了,來前線指揮打仗。李家泗客氣的祝福他身體好,好為國家效力。
總司令部的上將五位,中將數十位,少將百位以上,雖說各忙各的,實則更關心,白崇禧擺下的實戰考察,廣西部隊已經集結待命在淞滬戰場上。李家泗見過麵的將軍最多的還是四省雜牌集團軍的幾位將官,他們有意回避。
劉勝文高參想談戰術安排,各指揮一個師與日軍交戰一天一夜。李家泗轉過話題談戰略。他說他發現整個淞滬戰場上排兵布陣的漏洞,北線兵力雲集,南線兵力空虛,一但日軍從杭州灣登陸,開辟第二戰場,南線無人防守,南線失守,南北二線作戰,是有全軍殲滅危險。
總司令部的將領們看熱鬧的占多數,都以為桂軍想挽回顏麵,以桂軍做籌碼,來一場師級指揮戰術的高低較量。硬是讓韓少武談成了戰略布局問題。戰略布局那是五位上將要考慮的事。談戰略那是得罪上將將領,他們對一位年輕的新晉少將,自然不屑一顧。談論戰略,在言語中得罪上將們的戰略思想,每一步戰略決策是經過軍委會下達的。
戰略布局是預測未來戰爭走勢,如果猜中敵軍意圖的確改變淞滬會戰格局。許高參在與李家泗不經意對視中,他暗中翹起大拇指,一場參謀總部的戰術實戰指揮上升到戰略討論,由一場不見硝煙的電令實戰指揮,變成了戰略上的補漏洞。
李家泗拿出的實證是杭州灣的水文資料,杭州灣金山衛的確適合於日本海軍登陸。總司令部少將機要秘書參謀,還真找出一份一模一樣的海軍測繪資料。論點有理有據,連許高參都讚同觀點。參謀總部搬出的辨證點是最新的情報,中國間諜獲悉日本海軍的援軍將進攻山東,福建,廣東,在開辟第三戰場。談論升級,支持韓少武觀點的將領逐漸增多。
白崇禧本指望心腹愛將在實戰中打敗誇誇其談的韓少武,他拿出二個廣西師,隻為爭回顏麵,是得到軍政部的同意。哪知道,韓少武選擇與他直接對抗,應戰意味著他的排兵布陣出現問題,連看熱鬧的馮玉祥,張治中在韓少武的分析下動搖,這是關係淞滬會戰結局的一個漏洞。望著同僚的眼神,白崇禧明白漏洞不重視那是失職,韓少武是掛在戰略研究室的少將,有權提案。
白崇禧也不正麵交鋒,而是去電訊室打了長途電話給軍政部長何應欽,何應欽交待過他,見到韓少武給他打電話。
何應欽得知韓少武在蘇州考察軍務,離上海隻有一步之遙。親朋好友正在上海等著代辦簽證出國,輪船落實到位就在今天下午。他的回答是,既然韓少武預測日軍在杭州灣金山衛開辟第二戰場,那就由參謀總部牽頭實地考察。給韓少武的死命令是,他明天上午八點,一定要出現在上海公共租界街頭,西點軍校的高材生,搞好國際關係比指揮一場戰鬥更有作用。
白崇禧摸不清軍政部長的話中之話,心想在實地考察中打敗驕傲的韓少武也行。返回總指揮部,已經分為兩派在論戰。白崇禧打斷了數位高參的爭論,由劉勝文帶隊,立即去杭州灣金山衛實地考察一下,爭論不如實地檢驗,司令部派遣一個警衛營的隨從。
許高參和李家泗同車,一共五位參謀將軍共同實地考察。許高參說淞滬會戰前,總參謀部在金山衛準備投一個團,那知道日軍主力北線作戰,提案就不了了之。淞滬會戰到了決勝時刻,日本海軍有可能從南線突破。
中午時分,車隊駛入杭州灣地區,一片片荒涼濕地,了無人煙。進入金山衛,從地形上看就是易攻難守的一處大型的天然登岸碼頭。不用派出測繪金山衛水深,相信海軍的數據。李家泗是無職無權的外人,四位將軍是總司令部的高參,實戰經驗豐富,毫無爭論的戰略要地,無人堅守。
派兵固守是必要,派多少,四位將軍都認可最低守軍是一個標準整編團,四千餘人,能抵抗一天一夜。有二十四小時,增援部隊就能趕到,把日本海軍消滅在灘頭陣地。
李家泗是實戰家,談論沒用,一個警衛營,全部留下來構建防禦工事,立即建立通信聯係。五位將軍都是戰術家,在金山衛選擇到一處利於防守的駐地。一位少將,一位中將,馬上帶領一個排,回到總司令部去領器械,準備架設電話線。在申請報告中,留守駐軍是一個整編團。韓少武是外人,四位將軍都在申請報告中簽字。
劉勝文高參本對韓少武充滿妒能思維,來到實地考察,心裏不明白一位帥氣年輕的青年,一個美籍華人,紙上談兵的水平比他還高超。他不知道眼前的韓少武就是伍泗帥,一個從十四歲打到二十四歲的一員老將。真正實戰,幾年前,就打遍國軍無敵手,劉勝文幾年前就敗在他的手中。
許高參說杭州灣,他隻在地圖上熟悉,戰略研究室標過地方。淞滬會戰打到這個樣子,日本海軍隻要從這裏出現,武裝搶灘成功,意味著國軍大敗。劉勝文說淞滬會戰打響時,這裏預設一個團的駐守,現在無兵防守讓他吃驚,如果日軍從這裏登岸,金山衛的防守是淞滬會戰的轉折點。
一位上校團級參謀長,帶領一隊電信兵領命過來,準備架設電話線,設電台。團參謀長是劉勝文的學生,團參謀長報告一個消息,總司令部為了金山衛防線罵成一團,連中央軍委都在進行論證,設點是四位高參的提案,主要是投入多少兵力。
劉勝文高參和他的團隊以金山衛為核心,開始計劃軍師一級排兵布陣,這是他的職責。不過思前想後,劉勝文高參越想越怕,決定回總司令部調兵,帶走護兵一個排。
李家泗說他擔心調不來一個團,金山衛多一個排,就多一點支撐時間。劉勝文高參說他調動一個團的權力還是有。許高參突然說他留守指揮。李家泗明白話中有話,他說一個排講排場,重武器跑來跑去。陸高參下令警衛排彈藥減半,輕重機槍留下。
來時,一個警衛營,乘坐十二輛卡車,二輛吉普車。劉勝文高參帶走了十一輛卡車,一輛吉普車。車輛能夠快速運兵。一個警衛營滿編三個連,走了二個排。車輛隻剩李家泗吉普車和一輛卡車。
看著七個排的官兵在參謀們的指揮下構建防禦工事,許高參說:“你確定日軍海軍從金山衛登陸,肯定有其他旁佐情報。”李家泗說:“老許,你是戰略研究室的,政治,經濟,軍事一定都研究。”許高參點頭說:“劉勝文是白總參謀長的親信,自信帶來一個團。我在淞滬會戰爆發起就在總司令部參謀,隻能命令身邊的四個勤務兵,所有的分析隻能作為參考。馮玉祥是軍委副主席,指揮作戰一流,手中沒有嫡係部隊,根本指揮不動中央軍。眼前的七個排,是警衛部隊,防禦工程做完,特別是電話線,電台,完善。留守的部隊最少一個連。至於營,團,師,我估計很難。”
李家泗說:“老許,你懂股票嗎?”許高參說:“老婆炒股,損失大半家用。我隻研究不炒。這幾個交易日,股市走極端,詢價時低開,開盤時大漲,聽小道消息是有股神秘海外資金,源源不斷地與日本財閥在中國上海股市對攻。”李家泗說:“跟參謀總部的人談經濟等於對牛彈琴。神秘資金和日本財閥對攻,神秘資金做多,日本財閥做空,形成對峙,想要賺錢,日本財閥必須有重磅武器對多頭資金作出破產一擊。”許高參說:“我明白了,你是從經濟上判斷,日本海軍援軍正在海上,山東,福建,廣東隻是煙霧彈。金山衛登陸,南北夾擊,上海股市聞風暴跌,日本財閥大賺一把,那是數億美元的收益,金融戰不亞於一場戰爭。”
李家泗說:“股市如此波動,金山衛登陸是大戰略,近日我懷疑,日軍特工會偽裝成中國人,從北線穿插過來一支軍隊,補給空投,意圖占領蘇州,這對股市是大利空。幾百人就影響幾億美元的市場,北線投入的兵力太多,我找不到漏洞。”許高參說:“如果是大隊級穿插部隊,能夠直指蘇州總司令部。隻有昆山,是天然的防守區域,那裏沒守軍,就算一個大隊日軍占領,十幾萬軍隊在周邊,對大局無關緊要,日本占領昆山消息一出,對股市是大利空。”
許高參明白了日本軍閥和財閥的戰略意圖,他隻是少將高參,繪圖高手,就算把經濟情報給總司令部參考,也沒軍隊支持。他能做的事是,進行金山衛失守後,第二輪戰術縱深設防。團參謀長是總司令部的人,許高參下達的命令是:留守兩個連,同時修建一個連的防禦陣地。許高參自帶一個排,乘一輛卡車,沿著金山衛防線,尋找最佳的第二道防線和第三道防線。
許高參臨行前,握手說:“兄弟,你是真正的戰略家,蔣百裏校長眼光不錯。”互相行軍禮,分道而行。
王大富駕駛著吉普車駛離,劉蘭蘭說:“這裏一個敵人都看不到,打什麽仗。”李家泗說:“這是戰略布局,戰略家才能看得清,你要是認為這裏可以排兵布陣,那你就是當將軍的料。”劉虎子說:“妹夫,我看你根本看不起他們。”李家泗說:“等你擁兵一個團,是我的嫡係部隊,個個像你們一樣勇敢,打內戰時,這些將軍根本不是對手。”王大富說:“俺們的那次行動,滅了那麽多敵人。”李家泗說:“兄弟們,借著身上的這身皮,發展自己的軍隊,將來出人頭地。”劉虎子兄弟異口同聲效忠。
李家泗回到戰區司令部辭行,白崇禧說軍政部長命令,要求韓少武不要插手戰區軍務,如有必要抽調一個班護送去上海。看見總司令部正在熱鬧的爭論,從前線抽調一個團去防衛一個鳥不拉屎的沙灘上,爭論那是從戰區司令部爭到了軍事委員會。
梁宏師長摟抱著李家泗說:“兄弟,好久不見,我們出去喝酒。晚上去夜總會,叫上幾個妹妹一起唱山歌。”李家泗機智地告別,離開時,梁宏豪爽地說我部派一個警衛班護送韓少武將軍去上海。走出司令部。梁宏說:“兄弟,亂講話得罪人,現在的戰局變成了委派一個團駐紮,日本海軍來了,那就是二線作戰,沒來,誰舍得丟一個團放在沙灘上。原來是你單挑參謀總部,現在是參謀總部群鬥戰區司令部。”
一起走出警衛區的防線,一個整理團在休整。梁宏說挑一個班的新兵,老兵我舍不得。一個整編團四千多人,新兵就有一千多人。挑一個加強班的任務交給劉虎子兄弟。
梁宏和李家泗走進一間指揮部,指揮部簡單,就是一張桌子,桌子擺著一張公共租界日本僑民聚集地的特繪地圖。一位少將參謀長從背包裏拿出最新的情報。
這是由戰區司令部情報機關提供的情報,金融戰一直是戰區司令部秘密戰線,數十位中國特工早就混跡於日僑聚集區,每家日本銀行都有人監控。情報顯示,日本銀行都準時照常營業,存取款正常,日本銀行實行大額存取款都有上門服務業務。
唯一有用的情報是公共租界日本聚集區的確有二所秘密監獄和一所公開監獄。公開監獄是由日本僑民控製的公共租界虹口區巡捕房。秘密監獄,一家沒有牌子,無營業場所的大型監獄。一家沒有公司招牌,表麵是店鋪,實際是秘密監獄。
無營業場所的秘密監獄,相隔一百米,有一家日本正金銀行分行。李家泗確定這家為主攻方向。就在簡易地圖上標明作戰方案。
李家泗寫完,梁宏也看完,他對作戰布置沒有提出疑問,隻是詢問秘密監獄和正金銀行的關聯。李家泗說地圖是人測的,不到實地,是紙上談兵。司令部的高參們沒去過金山衛,去看了一遍,馬上讚同我的觀點。梁宏哈哈大笑。
劉總司令帶著親信進來說:“何總長電報,他命令你明天上午八點準時在滬魯貿易公司出現。”李家泗接過電報,內容簡單,明白國際輪船已經聯係妥當。隻問要不要回電。劉總司令說不用,戰區司令部調一個班護送,兵從我部集團軍挑,是不是一起辦簽證,一起乘船出國。李家泗說各派勢力都有,一二千人還是有,不差一二百張船票。
話題轉到搶劫銀行,初步計劃已經形成,李家泗說各司其職沒有問題,大家有錢出國。劉總司令說:“簽定事大,銀行事小,幾百號精兵強將交給你指揮,我負責外圍誘敵。”
一握手,各有所需的交易成功。
劉虎子等從一千多人新兵中挑出了十八位曾經當地土匪的新兵,一個加強班的士兵。要人不要槍,吉普車的車載裝備可比團部的精良。
李家泗一行人回到賓館,十八位新兵隻有十二位打過仗,六位沒打過仗的新兵,隻有一位有文化底子,被白潔安排在醫療隊,當男護士學徒,五位成了擔架兵和護兵。白潔有模有樣的指揮二位軍醫,五位護士,六位護兵。白潔嫌江陰新兵沒文化沒培訓過。
劉虎子兄弟十五人,江陰新兵十人,派過來十二位老土匪。一個警衛排誕生。劉虎子指揮三十六人遊刃有餘,除了江陰新兵沒有戰鬥力,二十七個土匪具備一定戰鬥力。新增十二位土匪,對精良裝備愛不釋手。一起就餐,劉虎子很快就和新部下打成一片。結賬時,買單的是戰區司令部。
李家泗看過文靜秘密私遞的電文,知道不妙。地總這批人,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京,比提前出發幾天的程子偉的巡查組還快,證明交通工具先是汽車,後是火車。這絕對不是派遣十位狙擊手而動用一切力量,而是核心級人物隨隊到達。
地總的人物,會不會對他不利,華南虎那是八大金剛之一。目標之一肯定有大功率電台,大功率電台,連集總都沒有的寶貝,伍泗帥手中就有一組,眼紅的裝備。
京辦在伍泗帥血洗監控特務據點時,收繳了一組大功率電台,這是見不了光的電台,錯過了最佳運送時間。地總的大功率電台,早就破舊,反複維修,更新買不到,也沒錢買新的。李家泗猜測出要電台的是一路人馬,要錢的又是一路人馬,二位核心人物由十位狙擊手護送來上海。
李家泗心想:華南虎是值得信賴的,加上劉衛國冒充伍泗帥開始啟動。二位核心大員秘密赴滬安全問題是重中之重。現在去上海接頭風險太大。上海辦事處的隱蔽組織正處於水深火熱的內部諜戰,尋求保護反而死於諜戰。上海各路特務雲集,自己的多重身份不能曝光,安排好地總的同誌們責任巨大。搶劫銀行,中日金融大屠殺,那是確定在明天。
李家泗交待文靜,她留守蘇州和隱蔽組織一起接頭。接頭人員分兩批,一批是親信華南虎率領的總部十位狙擊手,任務和安排由他負責。一起是程子偉帶隊的巡視組,劉衛國,王虎是值得信任的,巡查組裏有海歸派成員,有任務交待。狙擊手不是伍泗帥的親信就是他教出來的徒弟,徒弟是不會講師傅的壞話。
下級尊重上級,平級就怕囉囉嗦嗦打小報告,特別是位高權重的女同事。財經委的宋大姐,後勤部的張大姐,那是不達目的不撤兵的囉囉嗦嗦的角色。
文靜聽到二位位高權重的大名,她父母都認識。李家泗確定的接頭地點在昆山鎮,按火車到達時間,早晨四點到站,行軍三十公裏。親信和狙擊手肯定在長途奔跑中,落下隨從十公裏路程。文靜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把兩路人馬分開是上策。
財經委的宋大姐是直屬下級,可以帶到上海,丈夫是集總大員。後勤部的張大姐按級別是下屬,丈夫是政府的負責人之一。地總來的大員,個個比伍泗帥的資格還老。這批人的安全第一,他們不是海歸派的人。
文靜的任務清楚,望著丈夫帶著小隊伍去了昆山鎮。文靜腰包裏有錢,買了一輛漂亮的女式自行車。和蘇州隱蔽組織同誌接頭,一起等待接車。
文靜淩晨三點起床,和兩位蘇州隱蔽組織同誌一起去火車站接頭。二位情報人員順利的接上頭。一共四十七人,其中七位女性,二位孩子。蘇州人員隻知道秘密接頭,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大家隨著數千乘客,走出火車站。分乘各種交通工具,一起走進隱蔽組織的接應站方向。文靜按李家泗的描述,一眼就看見華南虎,華南虎的體貌特征明顯。華南虎是過去的江湖名號,文靜一個耳語,兩人就確定身份。華南虎騎著女式自行車,搭著文靜,按文靜指路,飛快的離開大隊伍,大隊伍也知道這是密談。
兩人在無人的避靜處交流,文靜傳達第一個任務,華南虎說地總來的都是帥哥師傅的親信,我負責把他們分開行動。文靜傳達第二個任務,華南虎願意獨自潛伏儲剛部,這是能上戰場的部隊。華南虎按改編的職位也是團級軍官,隻是改編部隊的軍官比兵多,沒有團級職位給他。
兩人再騎車前往接應站。同誌們早就到了。程子偉主動介紹自己是江蘇省副主席,要求文靜留下開會,會議內容涉及最高機密,非黨組成員回避。年輕人,小孩子,蘇州同誌紛紛回避。
文靜看見房內隻剩四男三女,她明白初次見麵的五位都是上級。程子偉首先介紹身體強壯的青年,保衛科葉副科長。身體單薄的病態中年是後勤部楊部長。身體病態的婦女是財經委的宋大姐。身體健壯的婦女是後勤部裝備處張大姐。文靜心想老公真厲害,從一封簡短電報就猜出上級的身份。她掏出一封信說:“這是第十七號作戰命令。”
程子偉和葉副科長,主動站在牆角的燈光下互相觀看。華南虎注意在場每個人的表情,他知道吳峰是誰。命令互相看完後燒毀文件,葉副科長說:“把他救出來,我代表神槍手小隊表態,願意全體犧牲。”程子偉說:“我倆晚到一天,錯過最佳時間,等第二次機會。”兩位不在作聲,靜坐,軍事上兩位負責。
大家的眼睛都望著文靜,文靜說:“伍泗帥同誌不願意接待,二方麵原因,一,他近期開辟了數條新戰線,屬於高度機密,隻對師傅負責。程子偉同誌能知道一條戰線。”楊部長是在場開會中級別最高,他說:“我回避,不打聽。”大家表態回避,程子偉心想新開辟的戰線是不是反蔣救國軍。
文靜說:“第二個原因,伍泗帥同誌不知道上級派各位來的任務,請明示。”楊部長說:“從山東匯豐銀行提取的黃金,我是來搞清楚,黃金和借款的區分。借款,我會以後勤部的名義書寫借條。”文靜說:“一噸黃金是捐款,不是繳獲。”
楊部長把公文包裏的一張借款單據,交給了華南虎,華南虎說:“帥哥師傅和我談過,和我分析的一樣。借款單據由我交給伍泗帥。”楊部長說:“許多家屬患有重病,總部治不了,西安治不好,南京沒藥治,來上海治病。”宋大姐說:“我是來看病的,帥哥需要,我可以協助他完成財經委工作。”葉副科長說:“我的主要任務是完成第十七號作戰命令,十位狙擊手之一,順便保護病患的安全。”
張大姐說:“總部接到高強度長波電台,伍泗帥在南京辦事處繳獲一組,一直運不出南京城。伍泗帥手裏還有一組長波電台。”文靜說:“帥哥有一組德國造嶄新的高強度長波電台。”張大姐笑著說:“我猜中了,連集總都沒有的電台,上交,上繳。我就返回總部完成任務。”
華南虎說:“文靜已經跟我談過。伍泗帥一共新建三條戰線,條條戰線不夠穩定,知道的人越多,對戰線上的同誌是致命打擊。伍泗帥是穩健的指揮官,沒落實的實力,是不會上報師傅。我的決定是,看病的去上海,伍泗帥開辟的一條戰線是上海法租界最大的醫療機構,也是亞洲最好的醫院,什麽病都治得好。治不好就是絕症。”宋大姐說:“看病的所有同誌,服從安排,隻要住進醫院,安全有保證,費用由伍泗帥先墊付。醫院這條線決不會暴露。”
華南虎說:“醫院接頭的我認識,第十七號作戰命令已經終止,伍泗帥會利用一條未建立的戰線完成。保衛科的狙擊任務變為保衛任務,看病一批,電台一批。老程,你的人,還是和伍泗帥會師。”
葉副科長說:“張大姐,你需要多少人護送回總部。”張大姐說:“我和小王都是戰鬥人員,二位狙擊手足夠,電台在城裏?”文靜說:“電台,武器裝備在前麵的民居,留下了一輛轎車。”葉副科長說:“小劉,小邱會駕駛汽車,電台護送是保密任務。”
華南虎說從南京起,國民黨特務就放棄跟蹤,這是三路人馬的防衛。文靜拿出一張命令說電台交接按此行動。華南虎接過紙條按計劃布置。會議結束,布控兵力全是程子偉的人。
文靜領著大家隻走幾十米的距離,一輛進口的老式轎車,使用年限超過十年以上,寬敞大氣,就停在一家小戶人家院落。這是文靜花二塊大洋臨停的車庫。院落主人不敢違抗軍令,一直避戶不出。文靜帶隊過來,全家人趕快睡回籠覺。
文靜拿出鑰匙,說加滿了汽油,備用汽油一桶,足夠跑到地總。汽車是贈送給總部的。車內東西沒動。文靜打開車後備箱,滿載半組長波電台,張大姐和小王都愛不釋手。車後座也有半組長波電台,加上各種武器裝備藏滿後座。
張大姐檢查電台,狙擊手檢查裝備。狙擊步槍五把,手雷二十顆,衝鋒槍二支,手槍三十支,彈藥一箱。
楊部長是總部來的級別最高,從西安乘坐軍列,攜帶手槍三支。一路上,西安特務一路盯梢到南京。三把手槍,十幾位一流的狙擊手,足夠殲滅一個連級建製軍隊。程子偉率部會師,每個都有一把手槍。程子偉的分配是,提出手槍二十支,彈藥一個基數,蘇州隱蔽組織分取十支手槍,隻到這時,總部來的狙擊手才獲得手槍一把。
小邱駕駛轎車,副座上擠坐著小王,小劉。張大姐擠坐在後座,抱著電台。文靜說:“走江陰,江陰有渡船,交過路費就能通過。”文靜點出一百塊法幣給張大姐,張大姐接過,一聲令下,高級舊轎車離開小院落,駛出蘇州城。
舊轎車路過江陰口岸時,果真有海軍控製的大型渡船過江,收取二塊過江費。車輛駛入江北地帶,張大姐等人明白,已經擺脫了國民黨特務的重點勢力範圍。是舊轎車讓他們躲過一個接一個關卡,特務沒有盤查轎車。轎車是有身份的人才有,一個省城的轎車都沒多少。
一路無驚無險,除了在路上的小攤前購買食品,停留幾分鍾。加油,加水,解手,停留幾分鍾。轎車沒停過,換人不停車,日夜趕路。進入根據地地盤關卡,才停一會。
設備第一次調試,效果不錯,性能比總部的電台還先進,監聽國民黨西安電台清楚無比。地總要求立即上交。大功率電台重新裝車出發。
到達總部時,車上的汽油隻剩一點。電訊科接收新電台,舊電台裝車運往集總。
張大姐去見帥哥師傅匯報工作。帥哥師傅高興的說伍泗帥留在總部就是一條蟲,一天到黑睡大覺,放出處就是一條龍,混得風聲水起,他的三大金剛看不起遊擊隊,再過幾個月,新兵出來,這小子要收編我們了。張大姐說混得再好,您是他的師傅。
程子偉帶著巡視組,在一位蘇州情報人員的領路下,到達城郊。程子偉帶頭跑步起來,大家都是平民裝。文靜騎著自行車,跑步隊伍越跑越長,十公裏過後,蘇州情報人員落在了隊尾,他騎著自行車,載著文靜,才趕在隊伍前麵。
華南虎,葉副科長,楊部長,帶著看病的隊伍,隨著難民,乘坐各種交通工具趕往上海法租界,隊伍中的家屬多。葉副科長,華南虎的護送隊伍,作戰能力一流,何況隊伍中除了小孩子,個個成員拿起槍就能參與戰鬥的老兵。
一百多裏的路程,早晨太陽光升起時,才到達上海法租界關卡處。關卡內停著一輛豪華大客車和幾輛高級轎車,兩位時尚潮流打扮的摩登女郎站立關卡處,似乎在等人。路卡的人流進進出出,都要有出入證。華南虎得到的命令是沒有接頭時間,暗語,唯一的方法是,十年前的李家保鏢會來接他。楊部長命令大家坐在關卡處路邊等待。
華南虎睜大眼睛注意著過往所有人,這是十年前的熟麵孔,要在人群中找到。他找到了,立即明白對方是那條線。他上前高喊一聲,楊哥,兩人毫不猶豫的切磋功夫,華南虎長相變化大,是憑功夫相認。楊哥說兩位實習生帶他們去醫院。華南虎認識兩位實習生,正是關卡處的摩登女郎。
楊哥騎著摩托車先走一步。華南虎整理著隊伍,在兩位摩登女郎的指揮下,分別坐上豪華大客車,高級轎車。華南虎交待大家保密,這條線是帥哥師傅才知道的線,為了保密,他會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