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女子監獄正副監獄長是溫玉玉在五卅運動中營救出的國民黨黨員。北伐時期,溫玉玉位高權重,還提攜過兩人,一直私交不錯。兩位正副獄長由普通軍官升到監獄長位置,三人關係屬於平時不聯係,有事就互通消息的革命女同誌。


    溫玉玉對南京政府失望,抗戰爆發,淪為小科員,前途無望,她徹底絕望。辭去公職想法確定,她想到營救愛人的弟弟李家傑。一頓辭職夜宵,正副獄長一拍即合,以權謀私容易,就怕聯係不上。


    溫玉玉在公用電話亭撥通電話,告知監獄長事情已經確定,是李靜茹出錢,法國駐滬領事館出麵。今天下午,在法國領事館關門前能辦妥長期法國移民護照,連中國護照都不要,這是法國駐滬領事館的最高機密。監獄長要溫玉玉馬上去監獄門口密談。


    溫玉玉帶著親弟弟,南京唯一的親人。大弟跟著父母經商,小弟跟著姐姐做公務員。姐弟倆一起驅車去南京女子監獄,轎車還是在進修國際法律時,在股市賺到一百多萬大洋時購買。


    轎車還沒到監獄大門,路邊停著監獄長的警車,轎車一停。弟弟回避。正副監獄長一起坐上溫玉玉的車。監獄長說:“軍姐,感謝你跟法國領事館聯係上。李家傑,今年十六歲,是原中國首富的最小兒子,九年前,法國大使館都派外交官來監獄撈人。委員長獅子大張口,一億美元贖身。談了幾年,死了三任監獄長,移民法國,一百萬法郎。這幾年,沒人提起他。以前他的洋姐夫每年來看他。每年過節,來看他的隻有歸國華僑詩雅夫婦。現在上麵不關心李家傑的存在。”一疊照片,照片是看望李家傑的親人,每次看望都拍照留檔。副監獄長說:“軍姐,是不是我們兩家人全部移民法國,一百萬法郎安家費。怎麽交易。”


    溫玉玉說:“談妥的條件是,我帶你們兩家人一起去上海,先辦移民簽證,先領一百萬法蘭西銀行的匯票和一萬法郎現鈔。如果兩家有財產兌換成外匯,在法國領事館有專人交易。你倆家人進入海關,傍晚有去歐洲的國際輪船。接下來,李家傑被營救的人安全送走。”監獄長說:“軍姐痛快,李靜茹要的是活著的弟弟。李家傑從六歲起坐牢,現在關傻了,這二年,洋姐夫見他傻了,再也沒來看他。李家傑的保姆恨我們要死,保姆的親人都在外麵搞死了我們幾十個獄警。”副監獄長說:“武林高手不可怕,可怕的是日本人,本田次郎是當年活著跑出去的李家人,日本人現在占上風,我們這些欺負過李家傑的人,那是要被滅族的。”監獄長說:“當年,參與謀害過原中國首富的,十族被滅了九族。”副監獄長說:“你帶隊押往上海,我留守監獄探風,隻要我兩家人出國,躲過本田次郎滅族,我死得值。”


    監獄長走回監獄,副監獄長駕著警車去家屬區。才幾分鍾,一輛轎車就跟著警車過來。副監獄長首先下車。溫玉玉認識兩位監獄長的家屬,一共十五人的男女老少,少數人擠進了溫玉玉的轎車。


    副監獄長和溫玉玉走到一起密談,兩位監獄長在看守女犯時,壞事做盡。現在日本鬼子打進中國,亡國之憂。昨晚,溫玉玉主動邀請兩位戰友吃夜宵告辭。提出營救的是正副監獄長,原因簡單,梁軍是魏蓮花的閨蜜,中歐藝術中心有法國領事館的股份。由梁軍做中間人。梁軍當場就打長途電話聯係魏蓮花,晚上的答複是需要法國領事同意。


    密談的目的隻有一個,罪不及家人,要溫玉玉擔保。救人之後,讓兩人的家屬平安出國,昨晚就商量好了,今天押送的人都可以讓李氏家族殘存的保鏢殺死,包括正副監獄長,私放重要犯人,兩人也是死路一條。


    溫玉玉想起近十年來的兩大家族仇殺,她的初戀情人李家泗失蹤十年,冒充同父異母兄弟本田次郎的身份逃出北伐軍的扣押,在家族的保鏢拚命逃亡。中歐藝術中心能在股市做多,憑借中歐藝術中心的資產,根本不是漢奸資本,日本財團對手。這幾個交易日,源源不斷的多頭資金注入。溫玉玉當過財政部次長,知道現在全中國的外資都在撤離中國。在中國,閑錢最多的還是眼鏡小霸王。長大成人的李家泗是不是開始一場死傷幾十萬中國人的家族大仇殺。初戀情人活著,絕不會亂殺無辜。溫玉玉答應罪不及家人,她會讓兩位監獄長的家人,領到移民簽證,現金,送親人上船,這場交易有法國領事館擔保。


    監獄長出來,數十位男女獄警押著三位犯人出來。一個傻乎乎的青少年,兩位三十多歲的婦女。對照相片的確是李家傑和兩位女保姆女保鏢。兩位保姆均是手腳雙鐐銬。溫玉玉一點頭,幾十米外的監獄長揮手就指揮,三位犯人被押上了二輛囚車,幾十位獄警押送,監獄長跟車押送。


    溫玉玉和副監獄長在一起,在監獄外街道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打長途電話。副監獄長撥打的電話是法國駐滬領事館的公開電話。撥通後,溫玉玉用法語交流,副監獄長旁聽,聽得懂法語。接電話的是法國簽證官,當溫玉玉說是李靜茹家屬來辦特別簽證。簽證官說他接到了領事大人的命令,特辦一批難民移民簽證,人數是多少,隻要交相片,約好下午領事館關門前辦理。此事由法國特工和法租界巡捕房警務處長負責。


    副監獄長徹底放心了,她向溫玉玉保證,上麵追查,她自殺,絕不會連累好友牽線人。兩人來到車輛前,副監獄長和丈夫孩子家人送別。副監獄長和親人告別,淚流滿麵,毫不猶豫地駕駛警車回監獄。囚車已經出發十幾分鍾,溫玉玉等二輛轎車,共坐十七人,一前一後直奔上海。


    儲彪是季老安排在南京營救李家傑的最高武裝指揮。他接到南京女子監獄密報,李家傑和保姆保鏢被監獄長武裝押送,方向是上海。而在監獄附近布控的匯報,與正副監獄長聯係的是北伐女將梁軍。梁軍和魏蓮花是公開的好友。


    儲彪打長途電話匯報給上海的季老。季老說:“花錢能解決的營救,就用不著用武裝,兩位監獄長已經被收買。南京敢死隊馬上去無錫集結。三點一線的營救計劃全麵開始。陸軍秘密第一監獄,那是一場血戰,誰是主力不知道,按伍泗帥的能力,他們肯定是第二梯隊。”


    儲彪通知部下,聯係友軍,數百人的國軍武裝趕往無錫,反蔣救國軍的殘部人馬,高興萬分,一律聽從儲彪的總指揮。無錫總指揮是野狼。反蔣救國軍,張作相勢力,把運力搞上來了。野狼在家鄉的新兵,全被他拉到了無錫農村軍訓。反蔣救國軍,張作相的勢力都是老兵,三路人馬會師,一個旅的部隊誕生,戰鬥力隻能算兩個加強營。儲剛部打主力是野狼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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