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詠徠就跟剛出道卻不小心失風的小毛賊般,被人活逮後,嚇得連話都說不輪轉,更遑論是要將自己的言行加以合理的解釋了。


    而司聖威則是被吵醒的。


    他坐起身,不解的看看偎在他身畔的梁詠徠,「你靠我這麽近幹嘛?怕我著涼,替我蓋被嗎?」


    就說她愛他、關心他,見他睡著想替他將外套蓋在身上,一定是這樣的,司聖威有點小得意的想著。


    啊~~他真好,替她解套,「嗯~~」梁詠徠趕緊猛點頭。


    她真希望剛才的事能蒙混過去,就在這一刻,她突然好懊悔,如果她早點擺好臉色對待馮彥穀的話,那他一定不會把她剛才所做「無恥」之事說出來的。


    但她還是以懇求的目光瞅望著馮彥穀,期望他能懂她的意思。


    她告訴自己,如果今天馮彥穀能體諒她,不把她剛才的事說出口,那她未來絕對很尊敬他,絕不再對他不理不睬的,她可以發誓。


    「二馬,」看到馮彥穀竟一直讓目光膠著在自己女人的身上,這讓司聖威感到很不爽,就說那女人深愛著自己,二馬他想把美眉,不會自己再去另找對象?「你來幹嘛?吵我做事嗎?」


    「她……她--」馮彥穀隻是指著梁詠徠,結結巴巴的沒將話說完整。


    司聖威卻一副很正常的模樣,「她?她是我叫來幫我加班的啊!」


    「她……」仍然沒說完全。


    「你做完沒?」司聖威才懶得理好友呢!轉頭問梁詠徠,「怎麽偷懶?」


    對對對,他繼續用這種「正常」的態度對她就好,也千萬要像平常一樣酷,趕緊把他朋友趕出去,免得幹擾他們的工作進度。


    「我馬上做。」衝回自己的位置,她很認真的繼續與數字搏感情,拚命將報表上的數據正確無誤的輸入計算機檔案裏。


    而司聖威則想過去檢查進度,「你還要多久啊?」沒看到馮彥穀來催了嗎?


    可馮彥穀卻擋在他的麵前,「阿聖,我服了你。」


    他說什麽?梁詠徠好擔心,趕緊豎長耳朵聽,啊~~還好,沒將她剛才所做的壞事說出來,她好感謝馮彥穀。


    司聖威雙手一攤,「我本來就很行。」以為二馬是在誇獎他的辦事效率--他承諾今晚一定把兩份財務報表整理出來。


    「我是指……」馮彥穀將目光移到梁詠徠所在的方向,「你果然是對的。」


    他又在胡說什麽?什麽叫做司聖威是對的?梁詠徠好擔心的更仔細聽,心底則是拚命的禱告,「上帝、天神、菩薩、阿拉……反正隻要是能顯靈的神都好,求?保佑我,千萬別讓馮彥穀揭穿剛才的事,我會--」


    可她的禱告還沒說完,她的世界已瞬間由彩色變成黑白了。


    她隻聽到馮彥穀以很大的音量叫道--


    「她是真的愛你。」


    完了、死了!如果能的話,她真想立刻在地上挖一個地洞鑽進去。


    「我早就說她愛我,你還不信。」司聖威既囂張又霸氣的說,好象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新聞似的。


    拜托!他憑什麽說她愛他啊?她明明恨他好嗎?怎麽會有臉皮這麽厚的男人,多年前重傷過她,再見麵後不但沒有半點悔意,還想延續當年欺負她的惡行……


    這樣的男人她會愛嗎?


    梁詠徠用力的在心底吐司聖威的槽。


    「我現在深信不疑了。」馮彥穀真心的說。


    「怎麽說?」是發生什麽他不知道的事,讓二馬終於知道他的厲害了嗎?


    「她剛才想強暴你!」


    「我才沒有!」


    兩個人的話語一前一後說,霎時震撼了司聖威。


    他看看滿臉佩服他的好友馮彥穀,再看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梁詠徠,心底升起一股好奇,「二馬,你先說。」


    他倒想知道那個深愛他的女人想怎麽強暴他?


    梁詠徠一直搖頭,幾乎快把脖子都搖斷了,「不要聽他的、不要聽他的……」


    司聖威當下決定,不管二馬等下說什麽渾話,他都會百分之兩百相信的,「小梁,你等會兒再說。」


    轉頭看向馮彥穀,「說。」


    「我推門進來的前一刻,她的嘴停在你的嘴上,她的一隻手放在你的大腿上方,另一隻手好象停在你的兩點上……」稍微加油添醋一點應是可以的。


    嗚嗚……她才沒有。


    「一副把你吃幹抹淨慌張樣。」說得很曖昧,好象她真對司聖威怎樣似的。


    「就跟你說過幾百遍,她很愛我。」司聖威聽得心花怒放,忍不住要驕傲起來。


    「是,你是說過幾百遍,可我直到剛才親眼目睹她那麽覬覦你,才終於相信了。」馮彥穀壞壞的說完,才將話題轉為正事上,「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報表?」


    「本來是馬上,」司聖威邪邪的笑說,「可因為等會兒我得嚴刑拷打犯人,所以,明天中午以前給吧!」


    「成。」馮彥穀當然不想破壞情人間的好事,轉頭就離開了。


    獨留笑得不懷好意的司聖威,與此刻正抱頭痛哭的梁詠徠獨處一室。


    眼看他愈來愈走近自己,梁詠徠隻能以最最誠懇的口氣保證說:「我、我真的沒有。」


    可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別害羞了。」


    她真的不是害羞,而是她根本不是在覬覦他,他能不能別那麽自以為是呢?「我、我隻是怕你會著涼。」


    「就知道你愛我,所以關心我。」他繼續誤會她的本意。


    「不是你想的那樣……」教她怎麽說?


    「我是在享、享受啊!」他皮皮的邊靠向她,邊嘟起自己的嘴,「我不介意你繼續,剛才被二馬不識相的打斷,你一定很氣。」


    她才不是!


    「我、我……」氣得隻好找出擋箭牌,「我昨天相親很成功,我就快嫁人了。」


    卻沒想到一點用都沒,他依然笑得誌得意滿,「是啊~~」一副壓根不信的模樣,「好成功的相親,喏!我這個被你相親的男人已經把嘴送到你麵前了啊!快親我。」


    天~~他真以為她是在騙他,他以為她真沒人要嗎?


    他真以為她是在胡說自己要嫁人,甚至誣賴她假裝去相親嗎?他會不會太可惡了?


    忿忿的自包包裏取出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我讓你親自跟他說話。」這樣就可以證明她沒猜想他了吧?


    「先親一個再說。」他的嘴已貼近她。


    梁詠徠趕緊轉開臉,臉頰卻還是被他的熱唇給滑過,讓她的心跳霎時停了半拍。


    忿忿的撥通電話,直接交到司聖威的手裏,「不信你自己聽。」


    由於有來電顯示的關係,對方似乎知道是梁詠徠打電話過去,故司聖威才接過電話,連「喂」都還沒說,就聽得他臉色一變--


    「梁小姐,我聽說你很擔心那筆離職賠償金,沒問題,我會負擔。」與梁詠徠相親的景尚誌沒保留的說,「可我希望婚期能盡快。」


    「哦~~她不需要,她也不會嫁給你。咦?我是誰?我是她深愛的男人。」司聖威麵不改色且言簡意賅的將要說的話交代完,便掛斷電話。


    其間,梁詠徠一聽不對,想去搶自己的手機已是來不及。


    「你--壞人!」後麵兩個字是用盡力氣罵出口的。


    「謝謝誇獎。」司聖威像是沒事人似的,「來,我們繼續先前的話題,你是怎麽強我的?再示範一次給我看,我絕不抵抗。」


    誰要強他!


    梁詠徠好氣他徑自破壞她的姻緣,還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模樣,「你……真可惡。」


    「你別一直誇我,我雖然臉皮厚,可誇多還是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的。」他一本正經的告訴她,「來,繼續。」


    繼續?繼續他的大頭!


    「你真可恨!」莫名的一股怒氣瞬間漫進她的胸臆,讓她又再次爆發出憤恨之聲,「你憑什麽又來破壞我……我恨死你了!」


    轉身就想再次逃離他,且這回她是離職定了,而她也不會再為離職的賠償金傷腦筋,誰理他們啊!


    可她淚嘩啦嘩啦的流,憤怒的話哇啦哇啦的說,他都準,就是不準她逃離他的身邊。


    還壞壞的一把將她攔腰抱住,貼近她的耳畔低語,「我知道你愛我這麽多,你不必一再重複,我聽到了。」


    聽到他的大頭啦!


    「我是說恨你、恨你,我恨死你了!」氣急敗壞的尖叫著、吶喊著。


    「就說我聽見了,你這麽愛我會讓我有點不好意思耶!」他還火上加油的說。


    氣得梁詠徠真是拿他沒轍,恨恨的在他耳旁尖叫,「我--恨--你!」


    聽懂了嗎?


    看他笑笑的掏掏耳朵,好象差點耳聾了似的,再盡量有耐心的將她摟抱到沙發上,把她鎖在他溫暖的懷中,誘哄的低語著,「好好好,你愛我,我不是說我早聽到了嗎?」


    無力~~


    「其實在你還沒說出你的心意之前,我就知道了。」他還一副很純情的說:「從我們再次重逢時,你就一直在傳達這個訊息給我啊!」


    她、她哪有啊?


    梁詠徠在這一刻,心底有的是全然的無力,她怎麽會碰上這麽ㄌㄨˊ的男人,根本講不通道理,這教她怎麽辦?


    深吸一口氣,「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愛你?」忍耐、忍耐,千萬別發火,冷靜處理事情。


    「從一開頭就在說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論你看我的時候、躲我的時候、跟我說話的時候……在在都表露無遺。」


    「那是恨的表現好嗎?」她氣到連說氣話都顯得很沒力。


    「可,恨的另一麵就是愛啊!」他很有自信的說,「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接收到你對我傳遞的愛的呼喚。」


    呼喚他的大頭!


    「我、不、愛、你。」她說得義正辭嚴。


    「那你剛才為何要強我?」他以話堵她。


    梁詠徠一時為之氣結,「那、那個是……」


    「是你深愛我的行為之一。」他替她做結論。


    「算了。」她不能再跟他多說下去,她放棄了,「反正從明天起,我再也不會進公司了。」她非辭職不可。


    他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樣,「ok,那你就在家鄉休息幾天,這些天辛苦你幫我加班了。」


    他會這麽輕易放過她嗎?那他為何要斷她的姻緣?而且,他竟然這麽不在意她!「我不是休息,我是要辭職。」


    「準。」他態度輕鬆的答應了。


    梁詠徠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是什麽,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愛他,且擺出一副很願意被她愛的樣子,那、那……他為何這麽輕易就放她走?


    他果然還跟當年一樣卑劣!


    說不定他又跟那個馮彥穀勾結好,又在打賭她會不會被他釣上吧!


    一這麽想,她的憤怒瞬間傾滿胸際,「你--我再不會回頭,也不會賠償的!」起身想從他的懷裏衝出去,但卻被他鎖得更緊。


    「還沒,」他輕聲說:「你得先幫我把那份資料完成。」


    他果然冷血。


    好,她做,做完他們就一刀兩斷,她會要她媽再幫她找對象相親的。「請放開我,我要去工作。」


    可他不放,「不急。」


    是啊!他不急,但她很急,她用力的掙紮著,「我不想跟你這樣耗著。」


    可他卻愈抱她愈緊,還在她耳邊輕嚷著,「小梁,你如果再這樣亂扭,萬一等會兒我變身為野獸,你就得自食惡果了。」


    咦?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才這麽一想,屁股後頭就感到有硬邦邦的東西抵著她,讓她在瞬間停止了蠕動。


    「乖~~」司聖威疼寵的拍拍她的頭頂,像是在鼓勵她的上道,「乖乖聽我說幾句話。」


    由於他的嗓音特低沉,口氣超溫柔,跟她眼前所見的人差距有著天壤之別,讓她下意識想聽--他……是終於要跟她道歉了嗎?


    嗯~~如果他肯為當年的事跟她道歉,並解釋他為何之後就躲得不見蹤影,那她……或許會考慮原諒他。


    於是,她靜下心來聽他說。


    而他說了,「首先,我才不在乎你要不要在這家公司裏上什麽鬼班,將來我可是要帶你遠走高飛的!」


    耶~~將來?!他這話的意思是?要跟她有進一步的交往嗎?那……先跟她道歉,她再決定要還是不要,「我……」


    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裏所占的分量。


    「噓~~聽我說,別插嘴。」他霸氣的製止她發言,「其次,上回我給你的店家資料你給我回家背得滾瓜爛熟,我後麵需要你陪我去每家走走。」


    可……那是要做什麽?「我--」


    還是想追問先前的問題,她要確定他是在玩她,還是認真的看待她。


    不能怪她,女孩子總是對「初戀情人」懷有偌大的感情,雖然他跟她……也許根本不曾算是情人,但她就是想知道。


    他對她……是認真的嗎?


    「惦惦,」他再次鴨霸的禁止她出聲,「之後,你得把護照辦好,我隨時都有可能要請你陪我到美國去走走。」


    咦?這算是另類求婚嗎?她知道他長住美國,而他想帶她走,那就表示……他真是對她認真囉?


    當下她的心有點溫暖開來。


    可她當然還是要等到他開口跟她道歉後,她才要跟他重新開始,否則免談。


    「去對你家的公司下『詛咒』嗎?」終於被她插進話,她忍不住有點壞心的付度。


    可沒想到的是,他不但不生氣,還笑得很詭異,「差不多的意思。」


    這、這什麽意思?總之,她就是不願多想。


    頓時,梁詠徠隻覺得背脊一片冰冷,「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再去做那種帶塞的事,而你,你不是一直說你很幸運嗎?你不會靠你自己。」


    「我們可以各司其職。」


    雖然他的笑容看起來很陽光,可說的話卻讓她覺得好陰沉。


    「我是不會跟你一起去為非作歹的。」她把話先說在前頭,「你別作夢。」


    可司聖威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是嗎?」


    他這是還想利用她嗎?


    當下讓梁詠徠決定,不管他現在把話說得多麽的天花亂墜、多麽的甜言蜜語,她都不會再上當;一等她離開這裏,她絕對要跟他劃清界線,絕對。


    「徠徠,你不去公司真的行嗎?」還不用賠償離職金,真讓梁母有點訝異。


    「嗯~~」自從那天將數據處理完後,她頭也不回的衝回家,且心底莫名浮現著一股濃濃的倜悵感。


    為何會這樣呢?


    當然是因為,他壓根沒表露出少了她的可惜模樣,還像是要她早離開早好似的。


    這讓她好鬱悶。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看起來像是在對她示愛,卻又不像,他是又在玩她嗎?


    呆坐在家裏已近一個月,梁詠徠絕得有點煩煩的,「媽~~你都沒幫我安排到相親的人嗎?」


    從剛回家後,滿心期待著司聖威至少會跟她聯絡,說點有關愛或恨的話語吧!


    但沒有,他除了在她離開時遞給她一支手機外,隻交代了兩句話,「隨時充滿電。」其它他什麽都沒說。


    他是當她怎樣?


    所以,才過完一個禮拜,她就決定不要再對司聖威抱持任何希望,她開始催促她媽盡快再幫她安排相親。


    可奇怪的是,她媽卻一直沒動靜。


    「媽,都已經這麽多天過去,你還沒找到能跟我相親的對象嗎?」梁詠徠待在家裏有點悶,忍不住問。


    梁母也狐疑的說:「對啊!最近不知怎麽搞的,老是聯絡不到那些名單上的對象。」


    就在此時,家中的電話突兀的響起。


    明知不是找自己,但梁詠徠還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梁母,輕聲以唇語問:「是找我的嗎?」見她媽搖頭,她才頹喪的回到房裏。


    一會兒後她聽到她媽說:「徠徠,媽要出去一下,你別亂跑。」


    「哦~~」本來想趁她媽出門,自己溜到曲風去看看他……但算了,看他又有什麽意義,他根本就以為她是個可以隨他玩弄的對象,她幹嘛自己送上門?


    把玩著司聖威給她的手機,她胡亂的試驗著,深怕自己會漏接任何一通電話。


    明明說要跟其它人相親,卻一心等著他的來電,梁詠徠其實一點都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態。


    「臭小子,就知道你會搞破壞。」梁母一見約她出來的司聖威,知道是他利用手段讓她無法聯絡到能跟女兒相親的眾多對象,當下忍不住開罵。


    「梁伯母還是跟八年前一樣。」司聖威涼涼的說。


    「什麽意思?」梁母已經氣極的開始卷衣袖,她決定一旦他話說得不中聽,她就要像當年那樣對他開打。


    「當年你一定不知道徠徠其實是想見我的,」司聖威說:「我可以從她的言談中聽出來。」


    「所以呢?」


    「所以你老是替她自作主張,這樣是不對的。」司聖威明白指出,「你女兒愛我愛得要死,你不要再幫她相什麽親,她會再被你弄傷的。」


    「什麽?」梁母從未想過這臭小子竟然如此會抹黑人。


    「就順其自然,讓她好好愛我吧!」司聖威說出他的來意。


    可梁母卻沒有他預期的反應--欣然舉雙手雙腳同意;反而恨恨的下戰帖,「你想愛她,哼!作夢,除非踏過我的屍體!」這樣,他會有自知之明了吧?


    「不~~」司聖威還糾正人家,「是她深愛著我。」


    當下把梁母氣得差點心髒病發。


    梁詠徠剛洗好澡,身上隻披著浴巾,便匆忙衝出浴室接起那支司聖威送她的手機,「喂!哪位?」


    「我。」他言簡意賅的說。


    「哦~~」一時不知該回什麽。


    「我在你家樓下,你現在出來。」他簡單交代完,便掛斷電話。


    「怎麽這樣?」她哪有時間吹幹頭發?但……或許是快三周沒見到他,她真的很想念……不,是滿恨他的,所以得趕快出去罵罵他。


    所以她胡亂套上襯衫、牛仔褲,隨便以幹毛巾擦了下仍在滴水的長發,人便急匆匆的奔出門。


    「喂!這兒。」他站在轎車外倚著車門,看起來十分瀟灑。


    梁詠徠匆忙奔過去,「你--找我幹嘛?」


    司聖威卻大驚小怪的看著她,「你怎麽連出門要把頭發吹幹的道理都不懂?是想找病生嗎?」


    是他自己臨時來電,又不留時間給她打扮,她也是很不得已好嗎?


    可還沒來得及張嘴說話,他已一把把她塞進車裏,「後座有毛巾,快把頭發擦幹。」


    哼!就算他其實是關懷之意,她也不領情。


    這麽久沒見,一看到她就隻會對她大呼小叫的,她真納悶他找她出來是要幹嘛?吵架嗎?嘟著嘴,她邊擦頭發邊看著窗外,不太想理他。


    而他,倒也夠酷,一句話都沒多跟她說。


    終於,她忍不住問:「你要帶我去哪?」


    司聖威這才轉頭看她一眼,臉上滿是興奮的笑意,「去看神跡。」


    神跡?「電影嗎?」


    啊~~他真的要開始追求她,想帶她去吃飯、看電影、逛街、遊車河嗎?可在他做這些事前,她非要他先跟她道歉才行。


    於是她張口,「那個……」


    「不是電影。」他言簡意賅的說,「是真人實事。」


    「咦?」不懂。


    可他一臉的莫測高深,什麽機密都不肯泄漏,直到他將車開到一條她隱隱熟悉的小路上,也出言問:「那個……以前你的『詛咒』都多久生效?」


    又來了,她最討厭他詢問她的傷心事,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抿著嘴不說話,連看他都不肯。


    「我沒惡意,隻是你說你很久不發功,我想確認一下你的功力是否有退步而已。」他很誠懇的說,像是很虛心的求教似的。


    好吧!「我從沒記過,有時當時就生效,有時要半年多……」


    司聖威的臉上立刻露出滿足的笑容,「太好了,恭喜你的寶刀未老。」


    在說話問,他們經過一間小餐廳--是那家服務超爛的餐廳!


    門上掛著一個招牌--讓!


    天~~她又造孽了!


    梁詠徠在當下隻想趕快回家祈禱上蒼原諒她,但司聖威卻在此時交代道:「我讓你準備的護照,你都準備好了嗎?」


    耶~~她又沒打算聽他的,「沒。」


    「快辦。」他很慎重的說:「我們下個月中旬要飛去美國一趟。」


    她才沒要跟著他起舞呢!


    「很抱歉,我不會跟你去哪,我要在家好好的相親,找個好男人嫁……」


    可她的話被人無理的打斷了,「從明天起,你得陪我到這幾個地方,」他拿出一份資料,「可能得花個幾天的時間,」他看看她,摸摸她的頭,當她是隻溫馴的小狗般,「就當作是在上班吧!」


    上他的大頭咧!


    他真當她唯他的命是從嗎?「我不要!」


    「唉~~」他像是很沒力的搖搖頭,將車停在路旁,突然單手壓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手定住她小小的下頷,毫不客氣的吻了她。


    「唔~~」她抵抗著,不準他這樣對他。


    但……她確實很在意他啊!


    或許他說得對,恨的相反就是愛,所以她有多恨他,其實就對她有多少的愛吧!因為這樣,她逐漸被他的吻所融化。


    任由他的唇舌攪弄著她的神經,此刻她心底隻有他一人。


    吻著吻著,直到他滿意的放開她,得意的凝望著她的瞳眸,「就知道你愛我。」


    哦~~如果他不說出這麽一句殺風景的話,她或許就會應允他的要求;但現在,休想。


    「我要回家。」她很堅持。


    可他卻壞心的發動車子,還安撫的說道:「帶你去另一個地方,保證你滿意。」


    「我不要。」更加堅定。


    「ok,如你所願。」他一踩油門,直往他所說的目的地奔馳。


    車上是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持續吶喊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隻可惜她的意向並未獲得尊重。


    「到了。」他突然停車。


    梁詠徠狐疑的看向車窗外,「這是哪裏?」外麵遠處偶有幾輛車,但都間隔著一些些的距離。


    「車床族的溫床。」他好整以暇的說,並伸展出魔手。


    「救郎啊~~」梁詠徠隻能這樣驚呼,隻是才一瞬間,她的呼喊已被急喘及不止的呻吟聲給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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