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王氏從灶房出來便看見這一幕,她驚訝的站住腳,“這小喜鵲這麽親近人呢?”  她不敢過去,害怕把喜鵲驚住飛走了。  “不,它是親近我,娘,你給它取個名字吧。”柳含文雙眼柔和的看著乖乖的小黑豆眼。  “你要養它?”  柳王氏發現這小喜鵲在柳含文手裏乖得不成樣子,也抬起步子過來,見那喜鵲沒有飛走後,也對它多了幾分喜歡。  “這小喜鵲真乖巧,還挺有靈性,就叫黑鵲吧。”  柳含文:......好像不是很好聽,可當他聽見小黑豆眼高興的聲音後,便沒再多說了。  “鳥喜歡這個名字!鳥喜歡這個!”  有了名字的黑鵲大膽的伸長脖子蹭了蹭柳含文的下顎。  作者有話要說:  柳含文:崽啊,這個名字真的不.....  黑鵲:好聽鳥喜歡!鳥喜歡!第15章   柳王氏的娘家在鎮子的另一邊,叫左家溝,村裏大多數人都是姓左,王家和徐家一樣,也是外來戶。  當年王家本是鎮上的住戶,可因為多次不中第,家中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所以王老秀才也歇了心,帶著家人去了左家溝落戶,可王家沒有徐家那個運氣,左家溝那時候有兩個中年秀才已經開設了學堂,而且因為王老秀才年齡大了,他們也並沒有請他做夫子。  王老秀才病重的時候接下了柳家的求親,把柳王氏嫁過去沒多久便死了。  而王賬房,也就是柳王氏的大哥多年童生都沒考上,不過他在算賬這方麵頗有能力,為了不讓自己步王老秀才的後塵,所以去鎮上找了家酒樓做了賬房先生,如今王家的日子也算是不錯的。  要是隻有柳老三夫婦去王家,那鐵定是走路去,可加上柳含文後,柳王氏咬了牙掏出三文錢坐上了村口葛老三的牛車。  葛老三家裏雖然有田地,可他並沒有怎麽打理,全靠著葛家其他兄弟種,他隻需要守著牛車,到了秋收的季節給點錢給哥哥們就能分到自己的糧食,所以隻要沒事就在村口靠著牛車睡覺,有時會去鎮上靠著牛車睡覺。  “葛老三,醒醒,”柳老三伸出手捏住葛老三的鼻子,感覺到窒息的葛老三睜開了眼睛。  “去哪兒啊?”  柳含文上了牛車後,伸出手將柳王氏牽上來。  “去左家溝看我大舅哥,來。”  說著就把錢遞給葛老三了,葛老三接過錢等柳老三上了牛車便趕著牛往前走,“你日子倒是清閑,還有空去看你大舅哥。”  “哪有你清閑啊,聽說你娘又要給你找媳婦了?”  柳含文看了眼飛在前方的黑鵲後,便開始聽兩人的談話。  葛老三哈哈一笑,“你也知道了?我娘就是瞎折騰,我連買來的丫鬟都留不住還娶什麽媳婦啊,別禍害人家了。”  葛老三一連娶了兩個媳婦一個夫郎外加一個買回來的丫鬟,結果前麵兩個一個死了,一個瘋了,後麵兩個一個跑了一個偷人被沉了河。  大夥兒都說葛老三克妻克夫郎,是個孤星命。  還有人說葛老三私下有某種變態的愛好,所以娶了這麽多個都沒成,也難怪大家愛用葛老三來嚇唬家裏的姑娘和哥兒。  “胡說,那是沒緣分,等著吧兄弟,你的好事兒在後麵呢,”柳老三說話從不往人家心口上戳,當然那是對一般人,對他不喜歡的人可專門往人家心口上戳。  到了左家溝後,柳含文三人下了牛車,葛老三掃了一眼到處張望的柳含文,衝著柳老三擠了擠眼,“你好福氣啊,這麽好的妻兒。”  柳老三嘿嘿直笑,“你放心,要是我大舅哥這村裏有合適的姑娘,我媳婦會去問問的。”  柳王氏連忙笑道,“待會兒我就和大嫂打聽打聽。”  “有心了有心了,啥時候回去?”葛老三哈哈一笑。  “明兒下午,”柳老三知道對方的意思,所以說道。  “成,那我明兒過了午後再來。”說完葛老三便駕著牛車離開了。  柳王氏轉身瞪了眼柳老三,“說話也不思量,張口就來,我能幫著找什麽媳婦?”  “這不是客套話嘛。”柳老三賠著笑,然後把剛才在鎮上買好的禮從柳王氏手裏提過來往王家的方向走去。  柳含文衝著遠處招了招手,黑鵲迎麵而來輕輕的停在他的左肩上,然後親昵的用腦袋蹭了蹭柳含文的耳側。  “這黑鵲真是成了精了。”柳王氏瞧見後對柳老三咬耳朵道。  柳老三見柳含文一臉笑意的摸著對方的腦袋,“成了精還不是被咱們哥兒管得這麽聽話,再說了這世間哪有什麽妖怪。”  “你娘不是常罵人狐狸精嗎?”  “哎喲那是罵人的話,要真是有狐狸精,聽了世人這麽多罵它的話早就出來報仇了。”  柳含文走在夫婦倆的後麵,黑鵲發出一陣怪聲,據它說這是鳥在笑。  “笑什麽?”  柳含文低聲問。  黑鵲把腦袋往柳含文耳邊湊了湊,“真的有狐狸精,但是它們不能接觸人類,不然會有天譴的,除了狐狸精外還有蛇精黑熊精等等。”  “它們都不能接近人類?”  “都不能,隻有我們鳥行,不過隻能是咱們這些成了精也不能化形的鳥。”  黑鵲有些得意又有些惆悵的說道。  成了精又不能化形,那就算是妖怪又能怎麽樣呢?  黑鵲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越想也越傷心。  柳含文掏出一片蜜餞遞給它,“開心點。”  黑鵲頓時滿血複活。  王家是青磚大瓦房,三間正屋,兩間偏房,外加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裏種的不是小菜而是花草,現在這種天兒已經有好幾種花都開始打花骨朵了。  “文哥兒瘦了,看這臉蛋都沒啥肉了。”  王賬房的妻子左娘拉著柳含文一邊看一邊心疼的說道。  左娘一連生了三個小漢子,一個哥兒和女兒都沒有,所以對柳含文特別稀罕。  柳含文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肉臉,“舅娘,您看這可都是肉。”  “哎喲,這麽點肉算什麽,要有舅娘這身肉才行,”左娘的身材豐滿,前凸後翹的,關鍵是她雖然是張圓臉,可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笑起來特別喜人。  而且農家人都以胖為好,窮人家才瘦巴巴的,隻有富人才胖乎乎的呢。  “就是,以後多吃點,”柳王氏深以為然,柳老三這會兒正在院子裏盯著王賬房養的蘭花看呢。  “怎麽沒見至文呢?”  王至文,左娘生的第三個小漢子,比柳含文大一歲。  左娘拿出瓜子花生讓柳含文自己吃著玩,聽見柳王氏的話後歎了口氣,“至文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說不想念書了,想跟著夫君學算賬,夫君氣急了說了他兩句,今兒早上出門到現在也沒回來。”  “至文的學問不錯啊,怎麽會不想念書了?”柳王氏蹙起秀眉,十分不解。  “可不是,至財和至武的腦子都不如他,夫君更是對他期盼有加,結果出了這茬。”左娘說起來就愁。  柳含文把花生剝好放在一邊,準備等會兒給外麵溜達的黑鵲吃,聽到這話他抬起頭,“會不會是在書院受了欺負?”  他記得三個表哥裏麵王至文雖然文采最出眾,可性子卻軟極了。  左娘一驚,“我們還真沒往這處想過。”  “等大哥回來讓他去書院打聽一番就知道了,”柳王氏拍了拍左娘的手安撫著。第16章   王家三兄弟,除了王至文還在書院念書外,王至財和王至武一個在綢緞莊當夥計,一個在縣城的鏢局裏當學徒,而且王至財住在綢緞莊,隻有歇假的時候才回來。  所以王家平日裏隻有王至文和王賬房夫婦在家。  傍晚的時候,王賬房和王至文一起回來了。  王賬房原本難看的臉色在看見柳含文一家後頓時揚起笑臉,“都來了?左娘怎麽也不請人來給我打聲招呼。”  “是我不讓大嫂這麽做的,又不是外人,大哥你該忙什麽就忙什麽,”柳王氏笑道。  “二姑,二姑夫,文哥兒。”王至文一一叫著。  柳含文看著瘦弱的王至文,和徐世航一樣外麵都是文弱書生,不過徐世航是真的文弱,而王至文雖然瘦弱些,可眉目清明,文質彬彬看著很儒雅。  “三表哥,你去哪裏了?我記得書院今天不上學啊。”  柳含文笑眯眯的問道。  “還能去哪裏?”沒等王至文說話,王賬房便氣道,“這小子居然偷偷跟著我去了酒樓,還去找掌櫃的想要留在酒樓幫忙。”  王至文垂下頭。  柳老三笑問著,“掌櫃的怎麽說?咱們至文可不是一般人,是不是想留住他。”  王賬房一聽也笑了,“可不是,掌櫃的倒是同意,可我不答應,至文,別的話我不再多言,總之一句話,你要想不念書,要不就是你中了舉人,要不就是我死了!”  “哎喲說這麽重的話做什麽!”左娘一個不高興,一巴掌就拍在了王賬房的肩膀處,王賬房身子骨也不強壯,這麽猛地一拍差點倒在地上。  柳含文偷笑的時候發現垂著頭的王誌文不知什麽時候抬起頭了,也彎著嘴角,兩人相視一笑。  晚上吃飯的時候,柳老三和王賬房難得喝了幾杯。  “你怎麽打算的?”  過年的時候柳老三曾經說過想去鎮上的酒樓幹活兒,王賬房一直記著呢,本來想讓他去自己所在的酒樓,可柳老三說自己有去處。  “去酒樓幹夥計,等攢夠了銀子就把秀娘和文哥兒接到鎮上過日子,”柳老三充滿幹勁。  王賬房看了眼自己的妹妹,“這些年你對秀娘他們的好我都看在眼裏,這話我信你,來,幹!”  “幹!”  左娘則是和柳王氏說起曾和柳老大鑽過林子的芬娘,“說是嫁給隔壁村的漢子。”  “這家會放人?”  “她兒子都死了,芬娘又是個年輕的,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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