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什麽自然是交給官府看,怎麽,你比官府還大?要先看。”  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一旁的林願突然出聲。  柳含意見他打斷自己的話,臉色頓時陰沉下去,“這是我們柳家的事,與你姓林的何幹?”  林願卻冷笑,“我看你還是別姓柳,免得侮辱了柳家的姓!柳大哥,咱們走。”  柳含書側頭看著林願,點了點頭。  不想還沒走幾步,黑鵲便飛到了柳含書的肩膀上叫著,他們抬眸一看便看見一手提著黃成才的穆寒才。  黃成才已經被打暈了。  “一起去衙門吧。”  穆寒才將黃成才直接扔到了葛老三的牛車上,葛老三朝著他們笑了笑,“文哥兒好歹叫我一聲三叔,能幫點就幫點,是不是啊柳大嫂。”  楊氏愣愣的,有些沒搞明白為什麽穆寒才會把黃成才抓住,聽見葛老三的話後也隻是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回什麽。  柳含意看著不知死活的黃成才全身發冷,他看了眼穆寒才,然後突然抱住自己的肚子,“娘,我有點不舒服,咱們先回去吧。”  楊氏聞言立馬緊張了,可她又不放心柳含書去衙門,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柳含書還未說話,穆寒才的劍便架在了柳含意的脖子上,“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送你去見徐婆子。”  柳含意麵色煞白。  柳含書更是臉色一變,這話的意思是徐婆子的死與柳含意有關係。  林願氣得發抖,他直接挽起衣袖,然後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塊跑到柳含意麵前,用石塊抵住他的脖子,“快走!”  柳含意沒法子隻能跟著往葛老三的車上坐,在葛老三的車動的時候,柳含意急忙對著傻了般的楊氏叫道,“去找徐夫子!!”  “閉嘴!”  林願直接將石塊往前一送,雖然沒有割傷柳含意,可還是擱著他難受。  柳含文靜靜地站在牢房裏,角落裏傳來老鼠的竄動聲,他回過頭看著那幾隻瘦巴巴的老鼠眼前突然閃過一片場景。  即使髒了衣物也沒能掩蓋住他的絕色,那哥兒麵前是一個剛受了刑的婆子,婆子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世子,老奴先走一步了。”  話畢,那婆子便垂下了手,哥兒臉上帶著清淚,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痛苦地伸手抱住那婆子的屍體,雙唇微張,卻隻能看見半截舌頭!原來他竟然被人割掉了舌頭!  “文哥兒!”  被花雀叫回神的柳含文抬起手輕觸臉頰,他哭了。  “奶嬤嬤。”  那個婆子是那世子的奶嬤嬤。  柳含文慢慢地蹲下身,花雀順勢跳在了地麵上,它擔憂地看著柳含文,“別擔心,剛有小山雀過來說穆家漢子已經把黃成才和柳含意都抓住了。”  柳含文的手放在地上,淚水不斷地往下掉。  世子,您又熬夜了。  這是老奴給您做的披風,您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帶著,天涼受了寒就不好了。  世子,那玉琪不是個能信任的,您莫要信他!  老奴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見世子成家。  玉琪?  柳含文抬起頭,玉琪是誰?  花雀有些看不懂柳含文到底怎麽了,它著急得很,正好此時黑鵲飛了進來,“文哥兒,要升堂了。”  柳含文掏出手帕整理了一下麵容,“好。”  花雀一見到黑鵲便擠了過去,“文哥兒剛剛哭了,一定是餓了,咱們去抓點蟲子給文哥兒吃吧。”  黑鵲一臉嫌棄地用鳥爪子踢了它一腳,“文哥兒不吃蟲!”  花雀受著,也不生氣,反而滿鳥臉享受地再次蹭了過去,“是哦,文哥兒吃熟食,要不咱們抓了蟲子放進牢房那邊的油鍋裏炸一炸再叼過來吧。”  柳含文實在沒忍住,輕笑出聲。  “笑了!文哥兒笑了!”  花雀高興極了。  黑鵲飛到柳含文的肩膀上,“文哥兒,你真的喜歡吃炸好的蟲子嗎?”  “那要看是什麽蟲子,我記得川蜀那邊有一道菜,就是以竹蟲炸而食。”  “竹蟲?”  花雀大叫一聲,“竹蟲太大了,鳥見小鷹族抓來吃過,也不知道是啥味道。”  說著就咽了咽口水,柳含文看著麵前嘰嘰喳喳的二鳥,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不管那些人是誰,總有一天,他會全部記起來,也會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第52章   “升堂!”  和師爺在後堂商量了半天的盧知縣將手裏的信件丟進了旁邊的燈爐裏, 直到信件被燒得一幹二淨後才與師爺一同上了堂。  “威、武。”  衙役洪亮的聲音將外麵看熱鬧百姓的議論聲壓了下去。  柳老三和柳王氏他們站在最前麵往裏麵張望。  “本縣少有命案,本官記得上一樁命案發生時還是三年前, ”盧知縣也怪得很,叫了開堂卻不急著把與案子相關的人叫上來,反而說這些話。  “可就在昨日,一村婆子居然被殘忍殺害後拋屍荒野, 現將柳含文帶上堂來!”  柳王氏心一緊,趕忙看向官差帶上的柳含文, 見他衣著整齊, 麵色還算不錯後頓時鬆了口氣,可誰知一旁的柳老三卻心痛道, “文哥兒一定是受欺負了, 你瞧瞧他的眼睛, 還紅著呢!”  柳王氏捏緊手,仔細一看,還真是。  柳含文沒有功名在身, 所以麵對縣令是需要下跪行禮的。  可當他看著上方的盧知縣時,這腿怎麽也彎不下去。  盧知縣卻以為他是在故意挑釁自己,於是豎起眉頭,厲聲道,“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柳含文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 然後伸出手錘了錘它們, “回大人的話, 草民自幼便有些腿疾,偶爾雙腿硬邦邦的,怎麽也彎曲不了,盧大人是出了名的愛民如子,草民鬥膽請大人恕罪。”  盧知縣微微眯眼,他瞧著麵容清秀的柳含文,心裏有些癢癢,可一看見外麵站著的百姓後,覺得不能落自己的官威,正想給柳含文一點顏色看看時,師爺連忙起身附耳道,“這哥兒家裏的大哥是柳含書柳秀才,那位以後的路可長著呢。”  盧知縣的臉色有些難看,可他到底在官場混了這麽久,也明白這些道理,萬一柳含書以後立起來了,倒黴的就是他了。  留人三分麵總沒有錯的。  “你倒是會說話,念你腿腳不便,那就免了你這禮吧,”盧知縣一副體恤的模樣,看得柳老三他們直吸氣。  “盧知縣這麽好說話?”  “別亂說,聽著。”  柳含文微微彎腰,“謝大人。”  “有人指證是你殺了徐婆子,你可有話要說?”盧知縣一邊說一邊看著柳含文的臉色,隻見對方不慌不忙,清聲道。  “小人冤枉,鬥膽請大人讓草民與指證人當堂對證,以證草民清白。”  盧知縣與師爺對視一眼,看來這柳家確實有機會立起來,光這麽一個小哥兒就有這種氣魄,那柳含書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以後肯定會成大事。  “帶黃成才與柳含意上堂。”  盧知縣收回視線。  黃成才幾乎是被官差提上公堂的,他現在手腳都軟趴趴地,根本使不上勁兒,倒不是穆寒才打的,而是一醒來就看見麵前有幾個官差,所以嚇成這樣的。  倒是柳含意雖然心裏慌了些,可麵上卻顯得平靜多了,到了大堂後老老實實地盧縣令行禮,“小人柳含意見過大人。”  “小、小人、黃、黃才見過大、大大大人。”  黃成才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柳含意咬住牙,暗罵對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黃成才,當時發現屍體的是你,說看見徐婆子與柳含文爭執的也是你,那你倒是說說什麽時辰看見他們起爭執的,又是什麽時辰發現的屍體。”  盧知縣厲聲問道。  黃成才抖如篩糠,這一嚇都有些聽不清盧知縣問的什麽,“小、小人沒.....”  “沒看見?”盧知縣皺眉。  “沒、沒聽清大人,您的話。”  黃成才的臉都貼在地上了。  盧知縣麵帶怒色,直接拍響驚堂木,“黃成才,本官問話你膽敢放肆!”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黃成才連連磕頭。  柳含文勾唇,“大人問你是什麽時辰看見我與徐婆子起爭執的,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屍體。”  “昨兒下午看見的,今天早上發現的。”  見他一直垂著頭說話,而且問一句答一句,盧知縣有些不耐煩了,“你為何一口咬定是柳含文殺了徐婆子?”  “小人沒有啊!”黃成才突然抬頭舉起手指著身旁的柳含意,“是他,是他說的這話!小人隻是發現了屍體,啥也不知道。”  柳含意一驚,“你胡說!我可是個孕夫!”  最後兩個字柳含意咬得極重。  他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隻有他們兩人自己清楚,柳含意壓的就是黃成才對孩子的愛,可惜.....  “孕夫怎麽了!”黃成才麵向盧知縣大聲道,“大人,您是不知道,這哥兒就是個淫/夫!他還未出嫁時便勾引了我,而且他現在肚裏的孩子是我的,不是徐家的種!”  剛趕過來的柳老大和楊氏隻覺得頭暈目眩。  啥??意哥兒肚裏的孩子不是徐世航的?!  柳老三等人也嚇了一跳,柳含意更是麵如土色,隻有柳含文以及偏堂的穆寒才臉色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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