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春低眉沉思。


    顧嵐麟見狀,就支開話題,說道:“懷春姐!你對自己體質控製如何?”


    “什麽意思?”


    柳懷春眨了眨漂亮的鳳眼,很是疑惑地盯著顧嵐麟。


    “七曲葵水體掌控天下所有水源!”


    顧嵐麟指著旁邊這片荷花池,又道:“懷春姐!你不用真氣,看看能不能把池裏的水吸過來!”


    柳懷春將信將疑地伸出手吸取。


    然而。


    荷花池紋絲不動。


    顧嵐麟指點道:“集中精神!以上位者姿態號令它!”


    聞言,柳懷春點點頭。


    她蹙起柳眉,凝視池中綠水,表情嚴肅,命令道:“來!”


    話音剛落。


    荷花池突然發生異動。


    水流不斷上湧,仿佛在裏邊憑空出現一個泉眼。


    接著,水流如靈蛇般躍出水麵,遊在半空,轉瞬抵達柳懷春掌中。


    慫丫鬟躲在柱子後邊,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見柳懷春成功了,她邊鼓掌邊喊道:“大小姐好厲害!”


    柳懷春微微一笑。


    也是這一笑,讓柳懷春的精神不集中。水流突然不受控製,嘩的一聲巨響就要落到地麵。


    見狀,柳懷春迅速拍出一掌真氣,把池水全部送回荷花池。


    柳懷春遺憾的歎氣。


    “還不行!”


    “已經很厲害了!”


    顧嵐麟豎起大拇指,繼續道:“懷春姐你可是剛覺醒體質沒多久!能控水就很了不起了!”


    慫丫鬟雖聽不明白,但她知道現在正是鼓勵柳懷春的時候。


    於是,她也學著顧嵐麟豎起大拇指。


    “我家大小姐天下第一!讀書一流,打架一流,天賦亦是一流!”


    顧嵐麟嘴角抽了抽。


    柳懷春沒好氣地瞪了慫丫鬟一眼,說道:“你又知我天下第一?那誰那麽倒黴屈居天下第二呢?”


    “那當然是……”


    慫丫鬟編不下去了,忙低著頭跑來給柳懷春端茶倒水。


    豔陽高升,快到正午時分。


    春華園小亭。


    慫丫鬟跑出小亭,望一眼頭頂的太陽,喊道:“小姐!少爺!快到時辰了!”


    聞言,顧嵐麟點頭。


    “那便開爐煉丹!”


    說著,顧嵐麟取出小木匣,裏邊裝著的正是紫冠人參。


    慫丫鬟又抱來其他藥材擺在煉丹爐旁。


    “少爺!你要的靈藥為什麽一定是百年以上的?”


    顧嵐麟回答:“答案很簡單!我不想糟蹋了我的人參!”


    他結印喚醒煉丹爐內的靈火。


    “醒一醒!開工啦!”


    說罷,他把半數靈藥一股腦丟進去。


    柳懷春不是很懂煉丹,但她也知道投料應當按順序。像顧嵐麟這種獨特的操作,她是頭一回見。


    慫丫鬟貼到柳懷春耳邊,小聲道:“少爺直接把靈藥投進去,會不會燒成灰呀!”


    柳懷春道:“裏邊的是靈火!它與凡火不同,是擁有靈智的!”


    “哦!”


    慫丫鬟點點頭,今天也算跟著少爺小姐長見識了。


    好一會。


    紫冠人參做主藥被顧嵐麟投進爐裏。


    他看一眼柳懷春。


    柳懷春當即明白,出了小亭外,望著頭頂烈日,運轉真氣。


    轉眼。


    日之精華被真氣收集。


    柳懷春反手一推,將這些日之精華送到顧嵐麟麵前。


    顧嵐麟忙喚出青火,提心吊膽地用精神力控製靈火。


    隻見火焰包裹住日之精華後,它們一起飛入爐中,融進藥液之裏。


    過了這個難關,顧嵐麟壓力驟減,他的額頭上肉眼可見地冒出不少虛汗。


    煉丹果然是個耗費精神力的技術活!


    慫丫鬟拿來一條毛巾,為顧嵐麟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她看了看顧嵐麟的衣服,已經沾滿了火灰,感覺拍一下都能引起不小的煙塵。


    “今天才明白煉丹還是個髒活呢!”


    顧嵐麟嘴角抽了抽。


    這個冒火灰的問題,完全是因為他個人沒控製好,一個美中不足的失誤罷了。


    顧嵐麟尷尬道:“也不全是!”


    柳懷春比慫丫鬟了解多一些,但她不去點破,隻是掩嘴輕笑。


    “你就這樣一直堅持到晚上嗎?”


    顧嵐麟苦笑。


    “火不能停!停了,丹藥會壞掉!”


    慫丫鬟撅起嘴。


    “如果今晚是陰天,看不到月亮呢?”


    顧嵐麟頓了一下。


    “沒有月之精華!丹藥無法成形,要麽前功盡棄,要麽咬牙挺到月亮出來!”


    “啊!”


    慫丫鬟露出心疼的表情。


    柳懷春也是搖頭。


    “煉丹太辛苦!但願今晚我們能交上好運氣!”


    太陽漸漸西沉。


    夜色朦朧。


    天邊那輪迷人皎月果然不負三人殷切期盼,慢悠悠地爬到高空。


    慫丫鬟高興地拍拍手,指著那輪皎月,喊道:“小姐!少爺!你們看!月亮出來了!它真的出來了!”


    這邊話剛落下,那邊柳懷春已經躍上亭上,運轉真氣收集月之精華。


    很快。


    柳懷春喊道:“麟兒!接好了!”


    說罷,她將掌心中的月之精華送到顧嵐麟麵前。


    顧嵐麟站起身。


    他的精神力很強,但這次煉製的丹藥太過超越常規,此消彼長,也耗得差不多了。


    此時,顧嵐麟已經開始目眩。


    “懷春姐!我需要真氣灌進煉丹爐!”


    柳懷春落到地麵,將體內最精純的真氣輸送煉丹爐。


    青火雀躍。


    顧嵐麟見狀,大喊一聲:“丹成!”


    隨即。


    五粒黑白相間的丹藥飛出煉丹爐,落到顧嵐麟手裏。


    這一刻。


    激動的情緒衝垮了顧嵐麟的意識,他整個人癱軟下來,就那樣斜斜的往石台撞去。


    幸虧柳懷春及時接住。


    “放鬆身體,姐姐用真氣幫你恢複!”


    說罷,柳懷春手按在顧嵐麟後背。


    好一會。


    兩人重新坐回位子上。


    慫丫鬟則在一旁收拾殘局。


    顧嵐麟遞給柳懷春一個小錦盒,說道:“這個丹藥對你也很有幫助!”


    “特地給姐姐留的?”


    柳懷春一麵收下,一麵打趣。


    “可以那麽說!”


    “姐姐還以為,你隻是在給清鈴丫頭煉丹呢!”


    ……


    另一邊。


    樂泯樓。


    姬無雙望著皎月有些失神。


    突然。


    她看見月色有那麽瞬間黯淡了一點,於是笑道:“原來有人跟我一樣要在今夜借月之精華一用!”


    一個侍女走到旁邊跪下。


    “主人!我已經尋來那人的軀殼!保存還很完好!”


    姬無雙點頭。


    她的臉色古井無波。


    侍女抿了抿唇,問道:“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是不是太殘忍了?”


    姬無雙低頭凝視著她,最後歎氣:“這又何嚐不是定數呢!大家皆在其中,不過是誰來當這個惡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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