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笑笑。


    “前輩真沒有收他為徒的想法嗎?”


    麵具老人沉默好一會。


    “無雙姑娘!你堅持讓我收他為徒,不知目的又何在呢?”


    “我嗎?”


    姬無雙想了想,“自然是念及當年一點香火情!不忍心看到這支古老的傳承就此銷聲匿跡罷了!”


    “香火情?”


    麵具老人側過臉,盯著姬無雙,坦然道:“無雙姑娘其實是想用這小子釣出我背後的秘密吧!”


    “……”


    姬無雙麵無表情,仿佛一口古井。


    沒有否認,對於姬無雙這個人,就是無聲的承認。


    “你相信他能開啟嗎?”


    姬無雙低眉想了想,肯定道:“我很相信!他有這個氣運!”


    麵具老人一愣。


    他看向顧嵐麟,同樣知道這個少年擁有諸多秘密,和他那平凡的外表下藏著不平凡的背景。


    姬無雙目光深邃,平靜道:“我曾經看到了盡頭,連我居然也會看到盡頭!世上沒有什麽是唯一的,前輩守著的秘密或許能給我指明一條新路!”


    麵具老人又沉默好一會。


    “現在算計他,等到將來他成長起來,就不怕因果報應嗎?”


    “我與將來的他可能是敵人!利用敵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是很合理嗎?”


    麵具老人聽後無奈點點頭。


    “不過!恐怕要令無雙姑娘失望了!這個秘密我要一直守下去!或者千年,或者萬年,亦或者十萬年,最後帶進墳墓裏!”


    姬無雙眼神冷下來,隻一瞬又恢複。


    “時候未到,強求不得!”


    兩人安靜一段時間。


    麵具老人又開口道:“無雙姑娘殺了白鶴尊者,是打算重出江湖嗎?”


    “坐久了總需要出去走走!收拾他們,隻不過是順手的事!”


    麵具老人笑笑。


    “還以為自上次大戰後無雙姑娘心灰意冷,所以才躲到這個小地方隱居!”他頓了頓,搖頭道:“可惜,勢單力薄,局勢已是極為不利!縱使是古今唯一的無雙姑娘,恐怕亦改變不了什麽!”


    說著,他轉過身,背著手,哼起小調,慢步離去。


    姬無雙喊住他,問道:“前輩打算離開了嗎?”


    “走了走了!再不走,沒機會了!”


    姬無雙哼笑道:“前輩可要守好你的秘密!路上小心!想要的可不止是我一人!”


    “多謝操心!”


    臨到門口,麵具老人又停下來。


    “我有一物,希望無雙姑娘能代我轉交給有緣人!”


    姬無雙忍不住打趣。


    “何必賣關子!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麵具老人搖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你我心照不宣即可!說出來反而壞事!”


    言罷,麵具老人留下一件精致寶盒,便悄然離去。


    ……


    顧嵐麟持槍。


    柳念秋拿劍。


    風起,卷起漫天黃沙。


    兩人凝視對方,安靜得仿佛能聽到每一個呼吸,每一次心跳。


    “之前是給爹麵子,現在我可不會再留手了!”


    柳念秋手中劍錚錚作響。


    目光一沉,劍氣斬出,橫掃直走。


    顧嵐麟提槍直衝,腳下步法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槍尖凝聚玄黃氣,迎著那道龐大劍氣無所畏懼地頂上去。


    叮。


    空氣中回蕩著刺耳的金石聲。


    熱浪翻騰。


    氣流狂暴。


    在那劍氣即將消散時,柳念秋一人一劍已經殺到顧嵐麟跟前。


    她身姿輕盈,猶如一張枯葉飄動,又似一朵雪花慢舞。


    劍光浮動。


    柳念秋揮劍連斬三下。


    顧嵐麟快速跟上節奏,全力握槍,手腳並用,邊退邊擋。


    撤到第三步時,他撥開長劍,借著餘力刺向柳念秋要害。


    柳念秋眸光微動,是意外,又是認可。


    隻見她迅速後退,蕩開顧嵐麟的槍頭,緊跟著甩出一道凜冽劍罡。


    顧嵐麟翻身躲過,順勢下劈。


    柳念秋似乎提前知曉,竟是簡單側身就輕鬆避開。


    砰!


    槍頭勢均力沉,它觸地瞬間就砸出了一個石坑。


    兩人目光交接,又戰到一起。幾個回合下來,開戰前答應的事都拋到腦後。


    柳寒柏見狀,怒得拍了拍扶手。


    “這兩個小王八蛋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我不抽斷他們的腿!”


    柳懷春掩嘴一笑。


    “爹!你舍得抽斷他們的腿嗎!這次女兒可不會代勞了!”


    聞言,柳寒柏雖罵罵咧咧,但剛才之事卻是隻字不提。


    柳懷春笑笑。


    但誰也沒看見,她的手已經把衣服抓得皺巴巴的。


    這邊。


    柳念秋的劍招越來越快,同時臉上掛滿了自信的笑容


    “你的槍法不錯!我爹教的吧!可惜你修為不如我,注定要敗!”


    說罷,她躍入半空,連續斬出三道劍罡幹擾顧嵐麟的攻勢,爭取時間。


    “玄樂劍訣”


    話落。


    隻見柳念秋劈出一道恢宏劍氣。


    顧嵐麟麵對這劍氣,仿若看見巨石氣勢洶洶地鎮壓而來。


    他立馬將玄黃氣凝聚於槍身上,旋即轉身借力,怒喝一聲。


    玄黃氣掃向劍氣。


    頓時。


    黃沙狂舞,幾乎看不見人影。


    餘波猶如漣漪般持久不斷。


    顧嵐麟被逼退到擂台邊。


    他抬起頭,竟看見前方石磚上留有一道劍痕,猶如傷疤般無法被忽視。


    柳念秋劍指顧嵐麟,春風得意。


    “此招你還能接幾次?”


    顧嵐麟調整好呼吸,笑了笑,故作高深道:“你猜!”


    柳念秋貝齒輕咬下唇。


    她再度躍入半空,剛想使出玄樂劍訣。


    突然。


    槍出如龍。


    顧嵐麟腳踩折影步殺到她跟前。


    柳念秋嘁了一聲,旋即挑開他的槍,順手斬向要害。


    槍劍對碰。


    勝負難分。


    顧嵐麟微微勾起嘴角,喊道:“小心我雲霧迷手!”


    說時遲那時快。


    他的左手拍向柳念秋左肩,正中靶位。


    “你!”


    柳念秋受了一掌,當即後退。


    顧嵐麟緊跟不放,同時還不忘惡心她。


    “別太驚訝!我們是在比武,又不是切磋交流!”


    柳念秋聽後,氣得差點沒當場罵人。


    “卑鄙無恥下流!”


    柳念秋怒氣滿滿,瞬間揮出數道劍罡幹擾顧嵐麟的攻勢。


    爭取了幾息緩衝時間,柳念秋立即調整狀態,再次使出玄樂劍訣。


    龐大劍氣壓來,竟比之前強上好幾倍。


    顧嵐麟隻笑笑。


    提槍,站好姿勢。


    “回馬槍!”


    話音落下。


    顧嵐麟運轉純陽真氣,將全部玄黃氣灌入槍中。


    兩者碰撞。


    餘波陣陣。


    持續焦灼。


    突然。


    顧嵐麟自劍氣中闖出。


    他沒有帶槍,卻抬起了拳頭。


    柳念秋驚呆了。


    她看見顧嵐麟身上有多處被劍氣劃傷,衣服也染成了血色。


    這個人就那樣硬生生扛過來,趁著她放鬆警惕時殺到麵前。


    隻聽一聲怒喝。


    “虎賁拳!”


    洶湧拳風呼嘯而來,拍打在她那驚愕到極點的臉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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