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柯淩和間桐雁夜來到了間桐家的祖宅,柯淩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讓間桐雁夜先進去了。


    沒辦法,柯淩已經暴露了身份,雖然間桐髒硯並沒有對間桐雁夜能打贏聖杯戰爭報多少希望,但他對這次的聖杯戰爭還是投入了關注的。


    畢竟自己贏不了,也要努力拖著別人也贏不了才行。


    間桐雁夜進入了間桐家的宅邸,從外麵看的話,可以看得出來間桐家還是很有錢的。


    作為一個活了五百多年的老怪物,間桐髒硯對管理靈地還是有些心得的,間桐家的靈地全國各地都有,源源不斷的為間桐家提供收入。


    “雁夜,你.”


    昏暗的房間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的詫異,因為間桐雁夜的變化也很大。


    老人現出身形,那是個禿頭老人,四肢如同木乃伊般幹瘦,深陷的眼窩中露出矍鑠的精光,老人駝著背,個子很矮,看著很嚇人,屬於在晚上碰到會以為遇到了鬼的那種。


    這就是間桐髒硯,他的外表有點像刻印蟲,出現時總伴著股難聞的腐敗的氣味,身上穿著青色與深灰色搭配的和服,手拿木頭拐杖,這老人看向間桐雁夜的目光帶著審視。


    “老頭,我恢複健康了,前所未有的健康。”


    間桐雁夜向老東西看過去,他當然知道間桐髒硯在疑惑什麽,這老東西的眼中顯出貪婪與渴求,顯然對於他身上的變化很好奇。


    “怎麽做到的?”


    間桐髒硯確實很好奇,那被刻印蟲啃食的軀體,怎麽會突然康複?刻印蟲明明還在。


    “berserker!”


    然而,回複他的是間桐雁夜的一聲怒吼,berserker的身影直接出現了間桐髒硯的麵前。


    “轟!”


    幹脆利落的一拳轟出,老蟲子的頭直接被打爆。


    “呼啦啦!”


    和普通人的爆血不同,間桐髒硯頭被打爆之後爆出了一堆蟲子,他的身體是由一堆蟲子組成的,真正的肉體早就已經崩潰。


    這是間桐髒硯研究出的“長生之術”,或者說,叫“續命之術”更貼切一點,身體裏麵是蟲子聚集體,人類的機能也由蟲來運作。


    在當前的肉體衰敗或損耗後,可以食用他人的肉體作為代替品“複活”,隻需要一個軀殼,填滿蟲子就能夠續命,隻要做為本體的他沒有被擊潰,就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不過,這種續命之法危害極大,悠久的時間侵蝕了間桐髒硯的靈魂,因此就算得到新鮮的肉體,也會迅速的腐敗,所以必須定期更換。


    事到如今,肉體能維持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短,以前隻要替換過一次就能夠活動五十多年,現在卻每隔幾個月就需要替換一次。


    身軀不斷糜爛、更換的痛苦和恐懼逐漸將間桐髒硯逼瘋,最後隻剩下了“不想死”的執念。


    “間桐雁夜!你這是在找死!”


    散落一地的蟲子嘶吼著,間桐髒硯毫不猶豫的控製著刻印蟲準備吞噬掉間桐雁夜,正好這具身體被打爛,他可以在間桐雁夜的身上複活。


    被間桐髒硯奪取的肉體並不會保持原貌,而是會逐漸的扭曲成間桐髒硯的麵貌,這是靈魂方麵的影響,理論上間桐髒硯可以操縱刻印蟲隨意的改變自己的麵容,但那隻是理論上,現實是他隻能維持這幅形容枯槁的樣貌。


    “哼,你盡管來試試能不能殺死我!”


    對於間桐髒硯的反撲,間桐雁夜直接反唇相譏,一邊說著,鬼王細胞已經直接吞噬了體內其它的那些刻印蟲,讓間桐髒硯無功而返。


    “怎麽會?!”


    間桐髒硯這下徹底繃不住了,他的刻印蟲失去了聯係,對間桐雁夜的操縱失控了!


    毫不猶豫,間桐髒硯選擇了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間桐髒硯所做的一切,本質上都是為了能活下去,心中的理想早已在時間的流逝中被遺忘,如今剩下的隻是一隻被生存的本能支配的老蟲子。


    然而,間桐髒硯的逃跑計劃碰了壁,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柯淩製造的陰影囚牢的影壁上,那些向外跳出來的刻印蟲“啪嘰”掉在了地上。


    “什麽人?!”


    間桐髒硯頓時感到了不妙,他的本體其實就是刻印蟲,這些刻印蟲都是他的軀體的一部分,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在其中來回轉換位置,這些刻印蟲都可以是他的本體。


    “老蟲子,真是抱歉了,今天必須取你性命。”


    柯淩從陰影中現身,他的出現讓間桐髒硯頓時心中一涼,他當然認出了柯淩的麵容。


    “間桐雁夜和你達成了什麽合作?!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我才是間桐家的主人!”


    眼看退路盡失,間桐髒硯隻能選擇別的辦法,如果可以和這個英靈從者達成合作的話,那他就能獲得一線生機,甚至反殺間桐雁夜。


    “合作?不,他已經是我的下屬了。”


    柯淩笑了笑,說實在的,間桐髒硯還是很難殺的,整個間桐家就是個蟲巢,間桐髒硯紮根冬木市這兩百多年,底蘊還是很豐厚的。


    所以,想要幹掉間桐髒硯,必須要突然,要一鍋端,不能給這家夥機會,否則他肯定能逃出生天。


    此時,間桐雁夜已經帶著一個小女孩出來,那姑娘紫發紫眸,麵無表情,目光像人偶一樣空虛昏暗,那雙眼睛中沒有喜怒哀樂,隻有麻木,她穿著打扮樸素,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發結,那是姐姐送給她的禮物。


    間桐雁夜牽著小櫻的手,眼中滿是心疼,這孩子已經改變了太多,曾經那個跟在遠阪凜身後嬉戲玩耍、天真無邪的小櫻已經消失。


    這孩子,才剛剛六歲,但這被過繼的一年裏,卻已經經曆了太多太多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


    小櫻的天賦確實很好,但她的魔術屬性是“虛”,和間桐家的魔術傳承並不匹配,於是間桐髒硯開始用刻印蟲強製改變小櫻的魔術屬性,每天小櫻都要被放入蟲蒼中啃食。


    雖然名義上小櫻是間桐家的繼承者,但實際上,間桐髒硯隻是想利用小櫻的魔術基因生下優秀的後代,他將小櫻幹脆的稱之為“胎盤”。


    作為間桐家唯一的良心,間桐雁夜早就看透了這一切,看透了間桐家魔窟的本質,所以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事,他不能看著小櫻深陷魔窟中,哪怕明知道自己大概會死,但間桐雁夜還是毅然決然的回來了。


    小櫻躲在間桐雁夜身邊,這一年來,她隻在間桐雁夜的身上感受到過一絲絲的溫暖,她心中明白,雁夜叔叔和其他人不同,雁夜叔叔想要救她,為此甚至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怎麽就一個?”


    柯淩看到間桐雁夜隻帶出來了小櫻自己,有些詫異的開口,裏麵明明還有個人類的氣息。


    間桐雁夜臉色一僵,他把自己的小侄子間桐慎二給忘了,隻能說那小子確實沒什麽存在感,就像他那個同樣沒有魔術才能的哥哥一樣。


    沒辦法,在間桐家之中,沒有魔術才能就是這樣的,根本不被重視,就和小透明一樣。


    如果不是他的離家出走,間桐家也輪不到他的哥哥間桐鶴野當家督,間桐髒硯的眼中從來沒有過這些沒有魔術天賦的族人的位置。


    間桐家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自從定居到冬木市之後,後代的魔術天賦就越來越差,到了這一輩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魔術天賦,幾代以來天賦最好的竟然就是間桐雁夜。


    間桐髒硯原名是瑪奇裏·佐爾根,是來自東歐的魔術師,兩百多年前來到冬木市定居,從結果來看,這並不是個利於家族發展的好決定,佐爾根家顯然和冬木市八字不合。


    間桐雁夜回去了一躺,很快就帶回來了一個小男孩,紫發紫眸的小男孩睡眼稀鬆,顯然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揉著眼睛看向間桐雁夜,他也隻比小櫻大了一歲而已。


    “雁夜叔叔,你怎麽變回來了?”


    看著間桐雁夜,小男孩間桐慎二開口問道,這一年來,間桐雁夜的變化不可謂不大,這驟然恢複原貌,自然是讓人感到驚訝。


    “啊啊啊!這些是什麽?!”


    不過,還不等間桐雁夜回答,間桐慎二的視線看到了那一地的刻印蟲,他驚恐的叫出了聲。


    因為沒有魔術天賦,他和他的父親都沒有被教導過魔術,年幼的間桐慎二甚至根本不知道家族的本質,他還沒有闖入過蟲室。


    “那是.伱的祖父。”


    間桐雁夜臉色難看,沒有開口,倒是柯淩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來,這把間桐慎二驚呆了,連小櫻麻木的視線都向著這邊看了過來。


    間桐髒硯一直在試圖衝擊籠罩著間桐家的陰影牆壁,柯淩也不管他,任憑他做無用功。


    間桐髒硯的所有力量都用在了維持生命上,原本一位實力強大、戰力可觀的魔術師,如今卻為了生存連一點攻擊能力都不具備了,他的衝擊,連一點壓力都給不到柯淩。


    要知道,年輕時的瑪奇裏·佐爾根,那可是實力強大到甚至有可能戰勝英靈的魔術師,或者說,如果他正常的死去,說不定本身也有可能獲取英靈、守護者這種身份。


    但很可惜,曾經的瑪奇裏·佐爾根早已不再,如今剩下的,隻是一隻名為間桐髒硯的老蟲子。


    “慎二,過來。”


    眼見逃不掉,間桐髒硯開口向自己的孫子說道,吃掉間桐慎二他也可以暫時的恢複人身。


    然而,間桐慎二隻是驚恐的看著那一地蟲子,也直接躲到了間桐雁夜的身後,根本不敢靠近,他和間桐髒硯可沒多少感情,間桐髒硯壓根就沒有正眼瞧過他哪怕一眼。


    “好了,請你們三位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柯淩笑了笑,然後直接發出幾根陰影觸手將間桐雁夜、間桐慎二、小櫻三人拉出了陰影囚牢。


    間桐髒硯想跟著出去,無數的刻印蟲飛撲而起,但卻被柯淩直接一把火全都燒成了灰燼。


    柯淩的手中拿著一把健立火焰噴射器,洶湧的火焰噴吐,直接點燃了眼前的一切,對付這種蟲子,果然還是要用火焰來淨化。


    高溫的火焰吞噬了一切,間桐家外麵綠化做的還不錯,正好是助燃了,間桐髒硯爆出的刻印蟲很快便被焚燒殆盡,但柯淩知道,間桐家的地下還有一間滿是蟲子的蟲室。


    熊熊烈焰燃燒,很快就將整個間桐家點燃,陰影囚牢中黑煙彌漫,柯淩走入火焰中的間桐家,火焰對他來說造不成什麽傷害,溫度調節器、防火塗層不用說,rc細胞甲殼也防火,火焰中行走對他來說很輕鬆。


    找到了蟲室之後,柯淩直接開著健立火焰噴射器一陣狂噴,那些蟲子瘋狂的想要衝出來,卻沒有任何一隻能夠穿過這火焰網。


    “滋滋滋!”


    蟲子不斷的被燒成飛灰,散發出腐朽的氣味,柯淩不為所動,一直盯著經驗值的變動,這是最好的能夠確認間桐髒硯死沒死的方法。


    不管怎麽說,像間桐髒硯這樣的人物,也不至於一點經驗值都不給,這老蟲子活了五百多年,哪怕現在虛弱的不行,一身魔力都用在了維持生命上,但他真要是不要命的發起瘋來,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我應該沒得罪過你!為什麽要逼迫至此!”


    間桐髒硯的聲音響起,他將一群刻印蟲圍在一起,將自己至於中心,然後向外衝去,一層層的刻印蟲被燒死,但還真讓他越衝越近。


    “哢嚓!”


    一道閃電劈出,直接打在那刻印蟲球上,電流亂竄,無數刻印蟲落地,間桐髒硯的聲音戛然而止。


    “為什麽?!”


    而後,間桐髒硯的聲音很快又響了起來,他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恐懼、乞求,一點臉麵都不要了,他隻想活下去,為此可以付出一切。


    “抱歉,我不喜歡你,不喜歡蟲子,就這麽簡單,但凡你是個別的什麽東西,我說不定都會饒你一命,但蟲子的話,還是算了吧。”


    柯淩緩緩開口,這是實話,他要殺間桐髒硯,完全是出於個人喜好的原因,沒別的,就是討厭蟲子,尤其是這個刻印蟲長的還賊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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