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不能理解嗎?”


    遠阪時臣皺著眉,他這個人,是經典的魔術師思維,所以他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錯,反倒覺得間桐雁夜和柯淩兩人的想法離譜。


    普通人很難理解,遠阪時臣能夠接受,可同樣身為魔術師,出身於魔術世家的間桐雁夜也無法理解,這讓他隻能歸結於間桐雁夜是個怪胎,從對方主動放棄繼承間桐家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間桐雁夜不太正常。


    “你就沒考慮過他為什麽會做出與眾不同的選擇嗎?”


    柯淩有些無語,他開口簡單的說明了一下間桐髒硯的情況。


    其實,遠阪時臣這個人並不能算是個“壞人”,這家夥甚至可以算是個有責任心的正直好人。


    雖然作為魔術師來說,魔術回路的天資不算多好,但自身足夠努力,研究出了很多的魔術創新,靠著經營在時鍾塔的魔術專利權就能獲取不菲的財富,在魔術協會中有天才之譽,這全是靠不被人看到的努力換來的。


    在魔術界聲譽良好,而在麵對普通人時,遠阪時臣也一直都持有“位高責重”的自我意識,他忠實的履行著靈地管理者的職責。


    遠阪時臣管理冬木市的靈地的方式,是將靈地轉為商業用地進行出租,然後他會依靠魔術和神秘上的手段,使得商業用地的租用者避免各種噩運、災難和靈障,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獲得商業上的成功,租用者獲得成功,他收取租金,互利互惠了屬於是。


    這種模式,也算是開辟了一種靈地管理的新模式,遠阪時臣家使用的寶石魔術及其耗錢,堪稱氪金魔術,但在遠阪時臣的經營之下,遠阪家倒是沒有為金錢發愁過。


    至於遠阪凜接手後的窘迫,都要怪言峰綺禮,已經死於aoe的言峰神父顯然不擅管理。


    這麽說吧,遠阪時臣的風評,在魔術界,在冬木市,在認識的人眼中,那都是完全正麵的,天才魔術師,靠譜的朋友,完美的父親,優秀的靈地管理者,正直且均衡的現代貴族。


    當然了,在間桐雁夜這裏,“完美的父親”這一點肯定是不存在的,應該換成“無情的禽獸”。


    但是,間桐雁夜的看法,肯定是帶了一些“私人恩怨”的,雖然嘴上不說,但禪城葵的事情,間桐雁夜的心中還是無比在意的。


    在此基礎上,間桐雁夜看遠阪時臣自然是帶上了一層濾鏡,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把事情和遠阪時臣講明,他先入為主的覺得遠阪時臣是個親手將小櫻推入火坑的禽獸。


    “這怎麽會這樣?間桐髒硯竟然就是那個瑪奇裏·佐爾根?他為了追求永生,竟然已經墮落至此?這.我實在是沒想到.”


    果然,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遠阪時臣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看向小櫻的視線,已經變得充滿了歉意與懊悔。


    說的難聽一點,為了轉換魔術屬性而受些苦,遠阪時臣完全能夠接受,雖然有點浪費小櫻的稀有屬性,但要接受間桐家的魔術傳承,最好還是轉換為間桐家的魔術屬性,這無可指摘,他相信未來繼承了間桐家的小櫻不會怪他,甚至還會感激他的做法。


    但是,如果無法繼承間桐家的魔術傳承,而是要作為一個生育機器來滿足間桐髒硯的野望,那遠阪時臣是完全無法接受的。


    他想給小櫻的,是作為一個魔術世家傳承者的未來,這在他看來是遠比做一個凡人要好的未來,對此他可以問心無愧,可如今的情況,卻讓他的做法已經完全變了味。


    “你根本不了解間桐家!”


    看到遠阪時臣這個模樣,間桐雁夜依然不依不饒的指責著,而這一次遠阪時臣沒有再反駁。


    “我我以為間桐家可以信任,至少是正統的魔術世家.過繼傳承者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遠阪時臣麵色痛苦的搖頭說道,他是真的沒想到間桐家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這樣一來間桐雁夜的做法就不顯得奇怪了,因為人家間桐雁夜已經看透了間桐家的扭曲。


    “小櫻.是我對不起你”


    遠阪時臣越想越是懊惱、悔恨,對於自己因為尊重傳統而輕信了間桐髒硯而感到萬分懊悔。


    大家都是魔術師,自然不能隨意的窺視人家的魔術傳承,作為正直的魔術貴族,遠阪時臣恪守傳統,因此根本沒有進行背調,就相信了冬木市傳統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


    “.”


    看著一臉悔恨的父親,小櫻臉上流出了淚水,在受折磨時,在被刻印蟲啃食時,她無數次幻想過重逢,無數次幻想過父親大人能夠來拯救自己,但是,這些幻想也一次一次的破滅,直到徹底的化為了絕望。


    父親大人沒有來,母親大人也沒有來,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拯救她的人是雁夜叔叔,是雁夜叔叔和柯淩叔叔一起把她救了出來,殺掉了那個折磨她的恐怖老人。


    此時此刻,小櫻隻記得,是父親大人決定將她送到了間桐家,而母親大人對此表示了支持,隻有姐姐哭著喊著不想讓她離開家,但姐姐的話並不能影響最後的決定。


    小櫻後退了一步,躲到了間桐雁夜的身後,不去看遠阪時臣,不去看那個曾經拋棄了她的親生父親,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一年的時間,已經徹底的改變了她。


    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柯淩相信,此時的遠阪時臣一定能夠理解“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小小的動作傷害卻那麽大!”這一句話中所蘊含的感情。


    果然,遠阪時臣的臉上已經帶上了痛苦麵具,這位以優雅為人生信條的魔術師貴族徹底破防了。


    也由不得他不破防,先是苦心籌劃了多年的聖杯戰爭在第一天便敗北,然後又發現是自己親手將女兒推進了火坑,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幸偏找苦命的人,遠阪時臣備受打擊。


    他靠著自己的努力所構建的完美人生,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已經被徹底的擊碎。


    “遠阪時臣,你也有今天。”


    看著已經徹底破防,正處於失魂落魄狀態的遠阪時臣,間桐雁夜撇了撇嘴,他倒是沒有了再去針對遠阪時臣的意思,而是直接帶著小櫻離開了房間,將遠阪時臣交給了柯淩。


    說實話,能夠看到總是一副“優雅貴族”、“人生贏家”做派的遠阪時臣變成現在這樣,間桐雁夜也算是好好的出了一口惡氣。


    但間桐雁夜的心腸畢竟也不壞,既然遠阪時臣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那看在小櫻最終選擇了他的麵子上,就這麽饒過遠阪時臣吧。


    間桐雁夜帶著小櫻離開,此時房間中隻剩下了柯淩與遠阪時臣,柯淩也是毫不客氣的出手。


    “颯!”


    一滴鬼王之血打入了遠阪時臣的體內,直接開始了轉化,遠阪時臣根本沒有反抗,一是他正處於人生的低穀狀態,感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二是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夠打贏柯淩與berserker,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必要,畢竟連無敵的archer都倒下了!


    “這這是什麽?!”


    但是,遠阪時臣顯然沒料到接下來的展開,柯淩沒有殺他,反而是給了他一番新的造化。


    遠阪時臣感受到了,自己的魔術回路發生了變化,不僅質量變好了,數量也變多了,原本資質平庸的他,現在竟然真的能稱得上天資驚人,這驚人的變化讓他目瞪口呆。


    作為傳統的魔術師,這種事情給遠阪時臣帶來的震撼,要遠強於間桐雁夜那種半吊子魔術師。


    甚至要比“永生”還讓遠阪時臣震撼,因為“永生”的事情,遠阪家還是曾經接觸過的。


    他們一族傳承的“寶石魔術”,就是從一位“永生者”那裏學來的,基修亞·澤爾裏奇·修拜因奧古,“寶石魔術之祖”、“第二魔法使”,從公元前便在活動的最古老的魔術師之一,立於魔術界頂點的“魔道元帥”。


    遠阪時臣並不知道“寶石翁”的永生是因為什麽,但相比永生的震撼,魔術回路的增多與質的改變,才是遠阪時臣聞所未聞的。


    天資這種東西,哪怕是再強大的魔術師也無法改變,就算是站在魔術頂點的“第二魔法使”基修亞·澤爾裏奇·修拜因奧古也做不到,否則又怎麽會被叫做天資呢?


    實際上遠阪家的初代當主,那位幸運的遇到了“寶石翁”的遠阪永人的天資就很差。


    遠阪永人甚至都算不上“寶石翁”的正式弟子,頂多算是個門生一類的,隻是被隨便教了一些什麽,但也因此躲過了“寶石翁的弟子都會被玩壞”的定律,這未嚐不是一種幸運。


    而現在,遠阪時臣覺得自己似乎和先祖遠阪永人一樣走了運,他像先祖遠阪永人遇到了“寶石翁”一樣,十分幸運的遇到了柯淩大人。


    而柯淩大人給他的,甚至要比“寶石翁”給先祖遠阪永人的更多,當然,主要是因為“寶石翁”給的最重要的東西“寶石劍”遠阪家根本做不出來,他們一族傳承到現在為止,確實還沒有出過特別出色的魔術師。


    不過,命運的饋贈,肯定都在暗中標注了價碼,現在,就看柯淩大人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了,“寶石翁”什麽都沒要,隻是在遠阪家暫住了一段時日,但這位柯淩大人,看起來並不像“寶石翁”一樣是隨性而為。


    【叮!獲得特殊轉化鬼仆“遠阪時臣”。】


    【叮!獲得特殊特質“此世之錯”。


    “此世之錯”:開啟此狀態,敵人將會將所有錯誤歸咎於你。】


    轉化完成,果不其然,遠阪時臣確實是個特殊鬼仆從,但是這個特殊特質讓柯淩有點繃不住。


    “背鍋俠是吧?”


    柯淩嘴角抽了抽,這個特殊特質是有夠抽象的,但是他轉念一想,這個特殊特質似乎可以和間桐雁夜的“叛逆精神”構成完美配合。


    【“叛逆精神”:和意見相悖之人戰鬥時,整體能力提升5%】


    隻要開啟【此世之錯】,【叛逆精神】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生效,好家夥,間桐雁夜和遠阪時臣不愧是一對糾纏不休的冤家啊,連轉化得來的特殊特質都能夠配合起來。


    “柯淩大人,您需要遠阪家做什麽?”


    遠阪時臣看完了“合同”,很快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他的情緒相比之前有了極大的好轉,天資的提高和永生的獲得對他來說是質變,這代表著他有了靠自己觸摸頂點的資格,就像不老不死的“寶石翁”一樣。


    作為一個卷王、做題家,遠阪時臣缺的就是天資,現在有了天資和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就算不依靠聖杯的力量,也未嚐就不能獲得像“寶石翁”一樣的成就。


    再者說了,既然獲得了“永生”,這意味著六十年後的下一次聖杯戰爭,他也依然有參加的資格,接觸根源,獲得魔法,掌握世界的本質,美好的未來似乎正在向他招手。


    “暫時不需要你們做什麽,時臣,伱應該明白,現在的你隻能前進,如果你不能做出極大的成就,取得超凡的地位,那等待你的隻有封印指定,甚至是來自聖堂教會的追殺。”


    柯淩看著遠阪時臣,對於這家夥的態度轉變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給了遠阪時臣希望,到達根源的希望。


    這對魔術師來說無疑是最具吸引力的事情,尤其是對遠阪時臣這種傳統魔術師來說,這一招,可以說是徹底的抓住了他的命脈。


    所謂的根源,也可以叫“根源之渦”、“阿卡夏記錄”,類似的概念在很多作品之中都有出現,比如說《鋼之煉金術師》中的“真理之門”。


    說的直白一點,根源之中所包含的就是“究極的知識”、“一切的因與果”、“宇宙生命信息數據庫”、“神秘知識的集合”,其中記載著世間每時每刻所產生的一切思想、言語、行動,世界萬事萬物的根本因果與法則。


    這種境界,真正能觸及的人少之又少,幾乎為零,而現在,遠阪時臣至少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希望,這當然足以讓一直以此為目標的遠阪時臣轉變態度,他必須要牢牢抓住這絲希望,為此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我明白,柯淩大人。”


    對於柯淩的話,遠阪時臣當然明白,作為正統魔術師,在魔術協會有一定名聲的魔術發明家,他可比間桐雁夜有危機感多了。


    他身上現在發生的變化,一旦被魔術協會發現,百分之百會被封印指定,會被抓走做研究,根本不用懷疑,那些混蛋肯定會空前的團結,因為他們都想破解魔術回路增加的秘密。


    除非他最終能夠達到“寶石翁”那種高度,同樣是不老不死,“寶石翁”在魔術協會就地位超然,魔術協會的人可沒膽子對“寶石翁”下封印指定,實力才是硬道理,當你實力夠強的時候,別人自然就隻能跟你講道理了。


    這一下,遠阪時臣更有動力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努力的讓自己變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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