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鴻說:“很難,第一,我很少見到皇後;第二,我和皇後位份差太多,不可能用對付淑妃這招去對付她。” 戴若澤玩完了小黃的耳朵又去玩小黃的尾巴,玩得小黃煩躁得撅蹄子,他說:“你的位份不夠,我的位份卻是夠了,那皇後就由我來試探吧。” 第八十三章 戴若澤想試探皇後會不會武功,卻也不知該從何試探起,是偽裝成刺客去刺殺她,還是學阮子鴻那樣激怒她? 戴若澤打算利用皇後的弱點,但他想來想去,驚覺他竟對皇後的弱點是什麽一無所知。 皇後貌似是個很感性的人,她總是哭哭啼啼的,就像是一個悲情女主角,淚腺發達得令人崩潰。可就這麽一個愛哭的,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人,愣是沒有常人該有的弱點。 舉個例子,容鋒的弱點是對自由的渴望,阮子鴻的弱點是山茶花樹,淑妃的弱點是她的那頭牛,戴若澤的弱點是小皇帝……這後宮中的嬪妃們,甭管是強勢的,弱勢的,每個人都是有一個顯著的弱點的,唯獨皇後是個例外。 戴若澤轉著一杆毛筆,腦子裏飛快地閃過幾個主意,拿不定能不能行。 批奏折的皇帝被戴若轉筆轉得心煩,用自己的毛筆筆杆去打戴若澤的筆,戴若澤沒捏住,毛筆軲轆軲轆地滾開了。 皇帝說:“你在打擾朕辦公!” 戴若澤說:“我在想事情。” 皇帝問道:“什麽事?” 戴若澤說:“我想試試皇後會不會武功。” 皇帝疑問道:“試這個做什麽?” 戴若澤說:“呃……不太方便跟你說,等我確認了再和你說吧。” 說話隻說一半最讓人抓肝撓肺了,小皇帝當即就不樂意了,你要麽不說,要麽就說完,這說一半藏一半的不就是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又不讓人滿足麽,太惡劣了! 皇帝拉扯戴若澤的臉,凶巴巴地說道:“你人都是朕的,嗯哼~什麽事都不許瞞著朕,不然朕就閹了你。” 戴若澤說:“瞞著你和閹了我沒什麽必然的聯係吧?” 皇帝說:“朕說有就有,怎麽,你對朕的決策有意義?” 戴若澤沒有骨氣地屈服了,說道:“陛下英明神武,陛下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皇帝說:“孺子可教也。” 麵對皇帝不依不饒的追問,戴若澤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自己對淑妃和皇後的推斷都一一跟皇帝交代了。 皇帝說:“皇後是江南人士,和胡人扯不上什麽關係呀。” 戴若澤說:“也不用非得和胡人扯上關係,能和前朝扯上關係就行了,而且,身世這種東西是可以作假的嘛,皇後一家是江南那邊的大官,離京城遙遠,要做手腳也就更容易了。” 皇帝說:“好吧,如果皇後是魔教教主那她的造反方式一定是用鬼哭來摧毀朕的精神。” 戴若澤“噗嗤”就笑噴了,小皇帝的形容簡直不能更精辟,他揉了揉皇帝的耳垂,說道:“我會捂住陛下的耳朵的。” 皇帝不跟戴若澤瞎掰扯,問道:“你想怎麽試探皇後會不會武功呢?” 戴若澤說:“呃……有一個初步計劃,需要陛下來配合。” 戴若澤的這個計劃格外地簡單粗暴,那就是召集嬪妃們放鞭炮,而戴若澤要皇帝做的就是就假裝失手把鞭炮扔到皇後的腳邊去,若是習武之人,那第一反應定是用輕功遠離鞭炮或者是用武器將鞭炮給挑飛。 戴若澤說:“我雖是皇貴妃,但鞭炮由我來扔的話那也是不好的,太得罪人了,隻能由陛下你來執行,皇後才不會追究責任嘛。” 皇帝說:“除了輕功外也能跑開啊。” 戴若澤說:“我讓嵐貴妃做了些新型鞭炮,嘿嘿,跑是絕對跑不開的。” 皇帝蹙眉道:“那要是皇後真的不會武功把她給炸傷了怎麽辦?” 戴若澤說:“這鞭炮也就是看著聲勢大,但沒多少威力的,陛下不用憂心。” 皇帝對戴若澤的計劃很不看好,這大年十五都過了,他以什麽名目讓嬪妃們來放鞭炮啊?假使皇後真的是魔教的人,這不明所以的鞭炮大會絕對會引起她的警覺的。可戴若澤信心滿滿的樣子,皇帝也不好打擊他,也就把這事給應下了。 戴若澤高興地親了皇帝兩口,被皇帝賞了一個巴掌。 幾日後,皇帝讓大福大貴去通知每一個嬪妃傍晚時到未央宮集合一起放鞭炮,而這個放鞭炮的理由就是去晦氣。這是很能讓人理解的,畢竟皇帝元宵那天就遇到了刺殺,而皇帝正寵著的皇貴妃自懷孕後就老是喝到有藏紅花的湯藥,那的確是黴星高照,用鞭炮的熱鬧驅走晦氣也是個傳統,這挺合情合理的——這可是皇帝冥思苦想才想出來的理由,戴若澤大方地給皇帝點了三十二個讚。 嬪妃們管的卻也不是去不去晦氣,他們想的是能見皇帝一麵是一麵,平日裏他們想目睹聖顏多困難啊,送上門來的機會不要白不要。因而,嬪妃們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這五顏六色的服裝映襯著雪地,仿佛是春天提早來臨,開出了一朵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 戴若澤看了看自己素得沒有一條花紋也襯托不出腰身的厚棉衣,再看看嬪妃們那出色的小蠻腰和箍出的曲線美,一邊吐槽他們的美麗凍人一邊又略不平衡,自己的情敵也太多了吧! 戴若澤和皇帝咬耳朵道:“陛下,你可別看他們看出了神哦。” 皇帝不屑道:“哼~是你的眼神不要亂飄才對,不然朕就挖了你那對招子。” 皇帝這話說的狠,戴若澤卻是樂嗬嗬的。 小醋壇子什麽的,讓他很有安全感嘛。 嬪妃們圍成一個大圈站定了,太監們就把預備好的鞭炮搬了來。 嵐貴妃出列,對他的鞭炮進行解說,“大家好,這是本宮新研製的鞭炮球,和市麵上的鞭炮是有大大的不同呢。”他拿起一個鞭炮球,這鞭炮球形如其名,圓滾滾的像是一個皮球,“這鞭炮不是點火燃燒引爆的,而是在大力的撞擊後才會爆炸。” 嵐貴妃把鞭炮球往場中空地一砸,鞭炮球彈飛而起,跳來跳去的,沒爆,他尷尬地撓撓頭,說道,“我力氣用小了。”他撿回鞭炮球,再次猛砸,這一次,鞭炮球爆了。 鞭炮球爆炸的動靜很大,直把地麵給炸出了一個雪坑來,而在鞭炮求爆炸後,竟是有煙花從中升起,直射入上空,炸開成五彩繽紛的圖形,與將要落山的夕陽交相輝映,猶如畫卷刻畫出的美好。 嬪妃們“啪啪啪”地鼓掌,嘰嘰喳喳地討論升空的煙花是個什麽樣的形狀。 皇帝幹咳一聲,嬪妃們都靜了,他說道:“每個嬪妃拿兩三個鞭炮球,一定要扔到爆炸哦,這是個好兆頭。其次,大家都注意別傷到了人,這鞭炮球若是炸到了人,輕則燙傷,重則會脫一層皮哦。” 皇帝說得嚴重,嬪妃卻大多是不以為意,這在場的人可有皇帝,給皇帝用的東西那都是經過重重篩選確認了沒有危險性才會使用的。既然是皇帝帶頭要玩鞭炮球,那即便是有風險那也是很小的風險,為了在皇上跟前露臉,這險是一定要冒的。 嬪妃們三三兩兩地拿了球,皇帝自己也揣了幾個。 皇帝瞄著皇後,在尋找向她丟球的時機。 戴若澤悄無聲息地摸到皇帝背後,對著皇帝的後頸窩吹起,皇帝敏感地一顫,裸露在外的皮膚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轉過身,對戴若澤怒目而視,戴若澤笑得痞痞的,說道:“陛下你再老看別人我要吃醋了。” 皇帝說:“你好難將就額。”他悄聲道,“朕是在完成你布置的任務啊。” 戴若澤也悄聲道:“那也不許出軌。” 皇帝說:“誰出軌啦!朕才沒有!再說了,這裏的人都是朕的嬪妃,朕想寵幸誰就寵幸誰,你才管不著。” 戴若澤抬起皇帝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那粉嫩嫩的唇上咬了一口,邪笑道:“陛下在大年夜答應我的事忘了?那咱們今晚好好複習下吧。”他伸出五個指頭,“為了加深陛下的印象,至少複習個五次吧。” 皇帝說道:“滾!” 皇帝想也不想地就向戴若澤扔出一個鞭炮球,戴若澤一擋,就把鞭炮球給打飛了,飛走的鞭炮球直奔向阮子鴻,阮子鴻一彈指,鞭炮球又飛向了淑妃,淑妃用鞭子一抽,改變了鞭炮球的軌跡,那鞭炮球直直砸向了皇後! 皇後站得比較遠,周邊也沒個保護的人,她想向後躲,但那鞭炮球卻是如影隨形地追著她去! 戴若澤,皇帝以及阮子鴻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皇後,等著她露出破綻來! 淑妃則是躍起,甩出鞭子要把鞭炮球拍飛以救皇後,可惜鞭長莫及! 鞭炮球呈拋物線砸向了皇後,越來越近,已沾上了皇後的裙擺! 皇後用手帕捂著眼,大聲尖叫! 鞭炮球爆炸! 鞭炮球爆炸的衝擊力讓皇後栽倒在雪中,滾了幾圈,頭發絲上都沾著白色的雪花。 皇後掩麵而泣,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淑妃忙去攙扶皇後,請罪道:“皇後娘娘,是臣妾魯莽了,請皇後娘娘治罪。” 皇後哭哭啼啼地說道:“不關淑妃的事,你又不是故意用鞭炮球砸本宮的,嚶嚶嚶嚶,本宮是不是毀容了啊。” 戴若澤插入淑妃和皇後之間,說道:“沒有。”那球是在你的腳邊爆炸又不是臉旁邊爆炸的,怎麽會毀容啊?!有點邏輯能力好麽! 皇後說:“那就好,嚇死本宮了,嚶嚶嚶嚶。” 戴若澤假意關切道:“皇後娘娘可有哪裏痛?” 皇後站著感受了下,說道:“好像沒有哪裏痛。” 皇後的裙擺被鞭炮球炸得七零八碎的,一件好好的華服成了新潮的乞丐裝,索性這冬日裏穿得厚,她竟是連皮肉傷也沒受。 戴若澤說:“皇後娘娘沒事就太好了,這事要追究的話還是本宮惹出的禍事,請皇後娘娘勿怪。” 皇後說:“沒有的事,是皇貴妃與榮嬪童心未泯罷了,朕不會怪罪你們的。” 戴若澤說:“……謝皇後娘娘寬宏大量。”童心未泯是幾個意思?你是在嘲諷我們玩皮球麽?為什麽隻說我和子鴻,是皇帝起的頭淑妃收的尾啊! 皇帝說道:“皇後受了驚嚇,今日的鞭炮大會就到此為止,來人,送皇後下去休息。” 皇後說:“多謝陛下體恤。” 皇後在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走了,別的嬪妃們也散了。 未央宮中的嬪妃隻留下了戴若澤和阮子鴻兩人與皇帝麵麵相覷。 第八十四章 在戴若澤的預想中,當鞭炮球挨到皇後的衣擺時,她一定會為了自救運用輕功的,畢竟嵐貴妃演示時鞭炮球把雪地給炸出了一個坑,可見威力是很強的。但是,皇後卻隻是和小姑娘的反應一樣,向後躲,躲不過就嚇得直哭,莫非皇後真的不會武功?他懷疑錯了人? 皇帝說:“囉,皇後沒用武功躲避鞭炮球,你們的結論是錯誤的。” 戴若澤說:“就此斷言為時過早了。” 皇帝說:“你的重點懷疑對象不是淑妃和皇後兩個人麽,淑妃證明是有武功的,皇後證明是沒有武功的,那皇後的嫌疑不就洗清了嗎?” 阮子鴻說:“皇後不一定是沒有武功。” 皇帝問道:“何以見得?” 阮子鴻說:“你們記得在鞭炮球彈向皇後時她用手帕捂住了臉麽?” 皇帝說:“女孩子都會下意識地先保護自己的容貌,沒有什麽不對啊。” 阮子鴻說:“她捂臉沒什麽不對,不對的是她在揮動帕子的一瞬間,鞭炮球的軌跡偏斜了。” 戴若澤聞弦而知雅意,說道:“你是指鞭炮球其實不止是會炸開皇後的裙擺,而是會傷到她的,是她在舞動手帕時用內力強行改變了鞭炮球的軌跡,所以她才能毫發無損?” 阮子鴻說:“我不能肯定。”他頓了頓,說道,“她揮舞帕子時我沒感到有內力的波動,但鞭炮球卻是實實在在地變了路線,這有兩種可能。” 戴若澤問道:“什麽可能?” 阮子鴻說:“第一,皇後那是湊巧,就是她揮起帕子時帶起的風把鞭炮球給吹歪了;第二,那就是皇後把內力凝聚成了極細的一根線,牽引走了鞭炮球。如果是第二種,那皇後的武功將會是深不可測,也許會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