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鋪子的事解決了,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王翠梅是一定要跟著去縣裏的,如果隻有兩個小的,怎麽能照顧好自己。


    但這樣的話,鎮上的鋪子怎麽辦呢?誰來看著?誰來做麵包?


    正瞌睡,來了個枕頭,一個意外之人的到來倒是歪打正著的給王翠梅解決了這個難題。


    那天他們已經歇下了,前邊鋪子的門卻被敲的當當響。


    王翠梅趕緊爬起來,還以為外麵是什麽歹人,手裏捏著跟扁擔悄悄摸到門邊。


    兩個小的也被驚醒了,都跟著起來了。


    王翠梅冷不丁出聲:“誰啊?”


    “三嬸,是我。”外麵傳來一道女聲。


    王翠梅起初沒聽出是誰,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三嬸,我是秋玉。”


    王翠梅一愣,秋玉怎麽會到這來了?她將扁擔丟到牆根,趕緊去開門:“秋玉?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秋玉進門來,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頭發也有些散亂,外麵天已經黑得幾乎看不見路了,難以想象她是怎麽摸黑找到這來的。


    一進門,秋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三嬸,求求你救救我吧。”


    王翠梅被唬得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她:“快起來,這是怎麽了,有什麽難處咱們進屋去說。”


    不管王翠梅怎麽拉,秋玉就是不起來,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好說歹說,終於將秋玉哄進了屋,王翠梅趕緊交代楚頤去倒杯熱茶來,又叫趙硯安去抱一床被子來。


    當時已是秋天,夜裏露水重,王翠梅摸到秋玉的兩隻手,都是涼得嚇人趕緊將她的手塞進懷裏捂著。


    進了屋,一杯熱茶喝下,秋玉慢慢才緩過來,她披著被子,斷斷續續的才將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前陣子二伯母說是去鎮上裁布,挑的都是好料子,往常好料子都是輪不到給秋玉做衣服的,都得緊著給大毛二毛做衣服。


    那天罕見的二伯母卻沒有給大毛二毛做衣服,而是將秋叫過去,全給了秋玉。


    二伯母告訴秋玉,她年歲也不小了,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實在是養不起她了。


    二伯母說:“娘給你找的可是一門好親事,人家是富貴人家,家裏錢財無數,還有很多伺候的人,你嫁過去就隻管享福了。”


    秋玉一聽她這樣說,心頓時就涼了半截,若對方真有這樣好的家世,怎麽會看得上她這樣窮鄉僻壤的小丫頭,這其中必有貓膩。


    果不其然,在秋玉的再三逼問下,二伯母才道出實情,原來她要嫁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員外,家裏除了正室,已經娶了四房妾室了,若秋玉嫁過去,就是給他做第五房妾室的,那正室還是個悍妻,聽說總是磋磨各房妾室。


    “三嬸……”秋玉眼含熱淚,“五十六兩銀子,五十六兩銀子就這麽把我給賣了……”


    她哭得肝腸寸斷:“我娘說的好聽,說我嫁過去就是去享福的。”


    “那樣的人家,嫁過去怎麽會享福,我娘為了五十六兩銀子,硬生生的將她的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啊……”


    秋玉說什麽也不願意嫁給這樣的人家,她寧願就嫁給個情投意合的莊稼漢,雖然苦點累點,但至少不被被人磋磨,隻要憑著自己的雙手,何愁吃不飽穿不暖?


    “啊呸,死丫頭!哪個窮得叮當響的莊稼漢能拿出五十六兩銀子來?你嫁過去了吃穿不愁,還不知享福。”


    “給你買的這些料子都是留在給你做新衣裳的,這還有快紅綢,是人家老爺特意送來讓縫嫁衣的,這幾天你就哪也不用去了,隻管在家裏縫嫁衣就行了。”


    秋玉忘不了她娘絮絮叨叨說的最多的那幾句——


    “嫁過去了也不要把娘家忘了,時常要記得照顧一下你的兩個弟弟。”


    “你嫁過去就是去享福的,娘怎麽會害你呢。”


    “你可是娘的親閨女,娘當然盼著你好。”


    ……


    那幾天,秋玉整日被關在家裏繡嫁衣,她女紅學得很好,平時能繡很多花樣子,可那時手裏拿著紅綢布,卻怎麽也繡不下去。


    她娘回來看到她沒有繡,又哄又騙,最後見她不為所動,甚至罵了起來。


    明明是她的嫁衣,她娘卻比她還上心,秋玉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她的好娘親收了人家的錢,若是到時候拿不出像樣的嫁衣來,恐怕要被為難。


    看哪,她的母親清楚的知道那家人不好相與,卻還是能做到睜著眼睛把她往火坑裏推。


    秋玉自然不願意嫁去那樣的人家,趁著家裏人睡著了,她半夜偷偷頂開門閂,趁著夜色跑了出來。


    留在村裏肯定會被她母親找到,秋玉為難之下想到了她這個在鎮上做生意的三嬸。


    三嬸和母親是不同的,盡管她隻生了個姑娘,可她對瑾娘疼愛有加,即是瑾娘以前呆呆傻傻的,可小臉總是幹幹淨淨,被她帶得很好。


    三嬸一點也不嫌棄瑾娘是個姑娘,有時秋玉真羨慕瑾娘,能遇到那麽好的娘親,能被溫柔的對待。


    她摸黑走了十幾裏山路,才走到鎮上來,真不敢想象,黑燈瞎火的她是怎麽一個人走到這來的。


    王翠梅聽說她是走來的,忙支開趙硯安,將她的裙子掀開,撩起褲腿一看,膝蓋上青一片紫一片,有的地方還破了皮,正在慢慢出血,顯然路上沒少摔倒。


    她心疼的摸了摸一塊青紫的地方:“疼不疼?”


    秋玉被碰得一哆嗦,卻咬著牙說:“不痛,三嬸你別趕我走,我腿沒問題,我能給你幫忙。”


    王翠梅吩咐楚頤去拿家裏備著的藥酒來,她倒出藥酒替秋玉揉搓:“幫什麽忙,腿都青成這樣了你還能幫什麽忙。”


    她摸摸秋玉的頭:“來都來了,就在三嬸這住下吧,得把你的腿傷趕快養好,塗了藥千萬不可以用手去抓。”


    “三嬸這不缺你一一雙筷子,你就在這安心住著吧。”


    秋玉聽了,拉著王翠梅的手,嗚嗚的哭了一場。


    王翠梅拍了拍她的肩膀,仔細的給她揉搓著藥酒,膝蓋被撞青紫了,得揉搓藥酒才能好得快。


    還是個孩子呢,也就比楚頤大不了幾歲,怎麽忍心讓她受這樣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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