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看到那道無視一切的金色雷電朝鏡塵劈了下來,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緩緩走上前,目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鏡塵身上,“黎姐姐…我們是不是打敗他了…他身上的傷好像沒有在自動愈合…”


    “應該是。”黎姝眸光一凜,閃現到鏡塵跟前,抬手直接一掌劈在他的天靈蓋上。


    鏡塵瞪大眼睛,麵容猙獰,眉宇間滿是不可置信,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麽敗了,嘴裏剛吐出一個“不”字,頭一歪便立馬斷了呼吸。


    以防萬一,黎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打在他身上,鏡塵的屍體瞬間無火自燃了起來。


    眨眼間,便燒成灰燼。


    風一吹,什麽都沒剩下。


    黎姝轉過身走到文軒跟前停下,“你給我的那張天雷符是怎麽回事?”


    文軒回過神來,神情還有些恍惚,似乎沒想到短短一晚上整個白雲觀最後就隻剩自己一人。


    “我當時一直在偷偷看你們,知道天雷符有用,我就想著能不能自己畫出一張,隻是我畫到一半怎麽也想不起來下麵的怎麽畫。”


    “我就拜了拜黎姐姐你師父的金身像,然後我重新畫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抓住,不受控製的畫了起來。”


    “再然後,我就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讓我去幫你,我就知道肯定是黎姐姐你的師父顯靈了…”


    “這樣。”黎姝眸光微動,知道玄青真人不能直接插手凡間的事情,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助自己一臂之力。


    文軒抿了下唇,眸底滿是悲痛之色,“黎姐姐,我要去找我師兄的…屍體,然後再回道觀裏找師父的…”


    黎姝嗯了一聲,“我陪你去,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鏡塵就連全屍也沒給他們留。”


    文軒垂在身側的手收緊成拳頭,“好。”


    ……


    很快,兩人來到青禾出事的地點。


    果然跟黎姝所猜測的一樣,這裏沒有青禾的屍體,就剩下淡淡的黑灰在地上。


    文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早已打濕麵孔。


    他咬著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平安符,伸出手,手指顫抖的將地上僅剩的一點黑灰掃到平安符上,緊接著將平安符折疊起來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文軒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站起身,聲音哽咽的朝黎姝說道:“黎姐姐,我們走吧,去白雲觀。”


    黎姝嗯了一聲,抬手拍了下文軒的肩頭,“節哀。”


    文軒點了點頭,“黎姐姐,我知道。”


    黎姝收回手,跟他一同朝白雲觀的方向趕去。


    兩人來到白雲觀,同樣是沒有虛空的屍體,地上就連灰燼也不剩,應該是時間過去太長,被風吹散走了。


    黎姝看著愣在原地失神的文軒,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緩緩開口道:“文軒,弄完虛空道長他們的後事後你來我清風觀吧。”


    文軒緩過神來,轉過身看向她,搖了下頭,“謝謝你黎姐姐,不過我想守著師父的白雲觀。”


    黎姝也不勉強他,“好。”


    “黎姐姐,你不用陪著我了,快回去吧。”文軒又說,“你也受傷了。”


    黎姝能感受到文軒的變化,曾經天真無邪的少年一夜間就長大了,也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擔子。


    隻不過這長大的代價太大。


    黎姝內心輕歎了一口氣,“好,我明天再來。”


    “黎姐姐,我送你出去。”文軒說。


    “不用,你也…早點休息。”黎姝說,“有什麽事隨時聯係我。”


    文軒應了一聲,“黎姐姐,我一個人可以的,不用擔心我。”


    黎姝微微頷首,跟他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白雲觀。


    ……


    這邊,黎姝重新回到自己的清風觀。


    她走進清風殿,抬眸看著玄青真人的金身像,“師父,謝謝。”


    話音剛落,眼前的場景忽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片虛無的空間。


    黎姝看著站在中央身穿白色仙袍的老者,隻一個背影就認出了是誰。


    她走到老者身後停下,喚道:“師父。”


    玄青真人轉過身,還是以前的模樣,和顏悅色的望著她,眼底充斥著欣慰與愉悅,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著開口道:“小黎黎,你長大了,不僅有了自己的朋友家人愛人還有徒弟,還建立了新的清風觀,不再是孤身一人,為師很高興,也替你感覺驕傲。”


    黎姝眸光微動,神情認真的看著他,“師父,我從來不是孤身一人,不管是從前跟你在一塊,還是現在。”


    “可是師父不能一直陪著你,現在的你明顯比以前更開朗活潑了。”玄青真人說。


    黎姝眉梢微挑,“有嗎?”


    “那當然是有的,師父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你呢。”玄青真人又說。


    “那師父你為什麽上天後那麽久一直沒有出現過?”黎姝問。


    “哎呀,天上有天上的規矩,不能隨意下凡的。”


    “好吧,師父你在天上過的好嗎?”


    “沒有小黎黎你當然不好了,為師十分想念小黎黎你做的飯呢。”


    黎姝歪了下頭,黑眸純粹,認真發問道:“那師父你為什麽拋下我,一聲不吭,獨自一個人上天?”


    “小黎黎,上天這種事,也不是師父我能控製的,時間到了,功德圓滿了,自然就飛升上天了。”玄青真人解釋道。


    “好吧。”黎姝回道。


    玄青真人眼神溫和的注視著她,“小黎黎,以後清風觀的重擔就交給你了。”


    黎姝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你放心就是了。”


    玄青真人抬起手,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黎姝瞬間感覺到自己跟鏡塵戰鬥中受到的內傷全都好了,身體說不出來的輕鬆舒暢。


    玄青真人放下手,“好啦,小黎黎,師父走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黎姝所處的空間也隨之消散,變成了原本的清風殿,似乎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一般。


    黎姝看著玄青真人的金身像,輕歎了一口氣,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師父,你又這樣,說走就走,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


    她站著默默看了會後,打了個哈欠,隨即轉身離開了清風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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