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擔心嗎。”祁城問道。黃水搖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是自己的生死問題,但除此之外,她還莫名地有信心。“應該是不會有事的。”……窩笛望著天邊,望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準備回去繼續他的工作。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所以水音音一出來,就看見窩笛往回走。“留在這裏等死麽。”那湮滅的浪潮已經來到了玄清宗不遠的地方,再不走,就是送死。窩笛淡淡道:“湮滅又不會殺人,隻是吞噬而已。”“你這話什麽意思。”“沒什麽。”窩笛擺了擺手,背對水音音道:“你要走就走吧。”水音音看了一眼峰下即將要走的弟子,轉頭問窩笛,道:“上次殷瀾來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沒走。”“是。”“……算了,你好自為之吧。”窩笛輕笑一聲,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好自為之。“倒是不知道我們師兄現在都在做什麽。”……虛空之上。“……”為何會如此容忍。這個問題,劉秦南自己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如是他人,早在那人走近自己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粉身碎骨了才是。更別說會允許人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是,你的確殺了我很多次。”周在易剛剛毫無顧慮地道出了事實。——“因為我敢肖想你,所以你確確實實地,用這雙手殺了很多次。”具體多少,無法估計。劉秦南無法想象對方的心境。被心愛的人親手殺了那麽多次,究竟會是什麽樣一種心情。難道就沒有一絲的仇恨嗎。劉秦南現在還能想起初見麵時那孩子仇視自己的眼神。縱使那些事不是他做的,但也跟他做的沒什麽區別。想不通,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像他這種本就該被人避而遠之的存在,這孩子到底是從中看到了什麽好,要這樣不顧一切地接近,連命都不要。劉秦南艱難地抬起眼注視周在易的側顏,至始至終都想不通眼前人的心思。周在易手裏一直都在閃爍著符文陣法的銀光,注意到劉秦南的舉動,他微微回過頭,轉眼的瞬間仿佛閃過了一道琉璃一般的光芒,他隻看了劉秦南一眼,冷聲道:“隻要你不試圖反抗,也不至於會這樣。”根本不是那個問題。劉秦南雖然想解釋,但身上禁錮一察覺到他的念頭就立刻製止,渾身動彈不得。他身上禁錮著無數道黑紋,手腳腰間還有銀鏈纏繞。說是大意了,那估計也算是,如果他早點注意到周在易的異樣的話,也不至於會落到現在這番境地。周在易盯著劉秦南的眼睛,態度有些放軟,低身屈膝,柔聲道:“不是你的錯,也跟你無關,你隻要答應我不要再提起那些事,這次我就放過你。”劉秦南無法說話,眼裏仍滿是拒絕,他無法跨過那個檻。“你想阻止湮滅吧?”“不想讓那些人就此消失吧?”周在易接連說出對他而言極具威脅的話,目光卻依舊柔和。與之前那個男人極為相似。劉秦南低估了那些記憶對周在易的影響,要是換一個情況,他也還是會說同樣的話。但是,其他人不應受此牽連。他眼前還是依然可以看到那些畫麵,隻要他想,每個人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些才出生於世的孩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