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天生就有把謊言說成真話的本領,魔狐不求騙過魔君——它心中知道,其實也騙不過,那麽騙騙鮫人也好。 這不,當魔狐話音一落後,鮫人慌張幫魔狐說話開脫。 “魔君,幽掖它說的是真的,是它救了我,你沒來的這段時間裏,都是它在保護我,它是一條好魔狐,你不要傷害他。” 誰知道鬱周的話不僅沒讓魔君的怒氣值降低,反而讓魔君的臉色直接陰沉到了底。 他的魔後喚他魔君,卻親昵地叫另一魔名字。 幽掖?幽掖! 他的魔魂碎片竟然還給自己起這麽一個名字。 好好好,魔君在怒氣狂發的前一刻突又猛地壓製住,剛才還有的那份森寒,變成了溫柔。 於是單純的鮫人以為魔君這是相信他說的說辭,笑容自然而言露了出來。 “既然事情是這樣,那麽本君就多謝你此番救了我的王後,傾楓你過來,我們該回家了。”魔君亦將右手裏的魔劍給收了,轉而抬起來,伸向鬱周。 鬱周輕拍腰間的狐尾,請魔狐鬆開尾巴。 魔狐將白尾緩緩退開,在鮫人走向魔君的時候,九尾魔狐和魔君的黑瞳對上,空氣裏隱隱有劍拔弩張的氣味。 幾乎是在頃刻間,兩魔達成了某個協議。 魔君是不會放過擄走他魔後的魔,加之對方還是他的魔魂碎片,如今出現了,自然得做個回收。 而九尾魔狐想的事,一會將鮫人給再次擄走後,直接消除鮫人過往的記憶,讓鮫人忘記過去的所有事,心裏眼裏,都隻能有他一魔。 彼此的協議就是這一戰得瞞著鬱周,不讓鬱周看見聽見。 魔君在身後不遠處揮手做個傳送陣,女侍和心腹還有幾名魔兵抬著一輛轎子從傳送陣中走出來。 心腹和女侍一見到魔君對麵的九尾白狐,雖然這會魔狐變成了白色,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他們立刻知道這條魔狐就是帶走魔後的那條。 兩人同時拔劍,魔君輕輕抬手,兩人的手臂被股隱形的力量給壓著往下,劍刃被收了回去。 “護衛魔後上轎。”魔君一聲令下,女侍和心腹閃身到鬱周身旁,把人給接送進了坐轎裏。 魔兵把轎子給抬起來,掉過頭往傳送陣方向走,腳下地麵搖晃起來。 魔兵抬著轎子飛上半空,一條漆黑如墨的狐尾,竄出地麵,筆直衝向轎子。 無數劍光同一時間劈往狐尾,狐尾躲閃,還是有那麽兩三道劈中狐尾,黑色絨毛漂浮到空中,有那麽一縷朝轎子裏飛過去,在魔君放下防護罩的時候,那縷黑絨毛鑽進簾布,變成純白色,並準確無誤地落到了鬱周手裏。第60章 魔君嬌妻是白甜小鮫人 魔君和九尾魔狐打得不可開交, 各自的威壓全放,兩魔從地麵騰空而起,直接纏鬥到了半空中。 女侍同魔兵們將魔後乘坐的轎子給團團圍住, 傳送陣被破壞, 這裏地處魔林深處, 他們倒是能製作傳送陣,但會受到魔林裏魔氣的幹擾, 傳送地點就顯得未知了。 所以眾魔沒有抬著坐轎離開, 往後退,避開那邊的打鬥。 一開始兩魔還保留了一點實力,為的是打探對方魔力如何,在探知清楚後,互相間再出招就沒多留什麽餘力了。 都是力量等級在魔界數一數二的存在, 隨便一個招式下來, 被對方避開, 落到地上,皆劈出一條深深的鴻溝。 強大威壓擴散開, 導致周圍本來躲藏的魔獸們承受不住這兩股滔天的威壓,紛紛現出身形,落荒而逃。 有跑的慢的,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被魔君的魔劍從中劃成了兩半。 九尾魔狐在鮫人進入轎子的下一瞬, 收起來全身的偽裝, 渾身純白毛發變成了如墨一般深暗的顏色。 這種黑肖似魔君衣袍的色澤。 雙腳踩踏在虛空中, 強勁罡風吹拂起魔君黑色滾金邊的衣袍,他冷冷抬眸,平時同樣懸浮半空的九尾魔狐。 兩魔身下那一片土地,原本密林環繞,在不斷落下的攻擊下,已變得千瘡百孔。 護在坐轎旁邊的女侍和魔君對視了一眼,顯然出乎他們的意料,這九尾魔狐竟然力量如今剛強,能和魔君打鬥到現在。 不過他們依相信,贏的人絕對是魔君。 因九尾魔狐原就是魔君魂體的一部分,某種意義上來將,兩人是同一人。 既然你是我,而我是你,對於另一人身上會有的弱點,自然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魔君黑眸冷徹,唇角驀地勾了一下。 九尾魔狐力量再強又如何,對他而言,終歸是一個冒牌貨,妄圖取代他,天真的。 這片魔魂碎片他要和不要,都隨魔君的心,魔君原是打算回收的,現在不想要了。 所以,幹脆直接毀了。 魔域上空突然風雲變化,以魔君身體為中心,右手抬起,魔劍直指天空。 這把劍有些時候沒有飲過鮮血,正好今日就拿魔狐來開刃。 “魔狐,這是你的榮幸!”魔君冷笑而言,魔劍瘋狂吞噬漫天的魔力。 隨著魔君的一臂落下,魔劍攜著雷霆之力,一道幾乎將整個魔林都破開的刺目的劍光劃向九尾魔狐。 魔狐九條漆黑魔尾一齊迎接過去,九尾和劍光碰撞,發出的衝擊波甚至蔓延到坐轎那邊。 眾魔們護著轎子急速躲開,女侍提劍破開衝擊波。 劍刃鳴響,女侍虎口裂開,鮮血滴落到地麵,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道傷口後續沒有立刻愈合。 魔劍的劍光壓著魔狐的九尾,一條魔尾斷裂,墜下半空。 第二條魔尾沒過片刻,又墜了下去。 魔狐龐大的身軀被魔君的劍刃壓得似乎無法動彈,而魔君亓昱隻是那麽站在高處,魔瞳毫無憐憫地漠然注視著魔狐。 魔君是真的準備殺了他,在確認這個事實後,魔狐打算撤了。 它還沒準備今日死在這裏,那個絕色的小鮫人,它還未能得到他。 倘若今日死了,它可能會不太甘心。 在第三條狐尾即將斷裂的時候,魔狐自斷了那一條尾巴。 狐尾墜落的同時,突然漫天下起了紅色花瓣雨。 花瓣色澤勝血,不仔細看,如同魔空在下雪一般。 作為魔君的魂體碎片,九尾魔狐自不是什麽普通魔族。 稍微想想,能夠推測出,他明明在摩澤河那邊沉睡了上千年之久,摩澤河離魔宮又那般近,以魔君的力量,不可能會發現不了它。 唯一可能的解釋便是摩澤河那裏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將它身上肖似魔君的氣息給隱藏了。 河裏的水沒什麽特別,倒是岸邊那大片綿延數裏的血色紅花,隻有摩澤河附近有,魔界其他地方都沒有生長。 所以那些紅花顯然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功效。 果不其然,當花雨紛紛揚揚飄下來時,魔狐的氣息很快弱了起來。 使了障眼法,魔狐讓剩下的六條狐尾亦相繼斷裂。 在魔君以為斬殺了九尾魔狐的時候,附身在第三條狐尾上的魔狐,已急速鑽進地地下,用紅花把整條狐尾給包裹得嚴嚴實實。 九尾魔狐就這樣在魔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屬於九尾魔狐的氣息驟然消失,魔君四周探查一番,沒尋到對方的氣息,似乎哪裏有點不對勁。 魔君黑色衣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從虛空中墜落到地麵。 魔劍隱沒在魔君掌中,他抬手往身前一抓,多條狐尾飛竄至手心。 手指用力攥緊,原本的九條狐尾,霎時變為了兩條。 另外七條哪裏還是狐尾,分明就是七片樹葉。 心腹部下走了上來,從側後方看見魔君掌中的狐尾還有那幾片葉子,心中震驚之餘,轉身去到魔狐背劍刃破開的龐大的身軀旁。 部下提劍往魔狐身軀上刺了一劍,這一劍刺了個空,一大推樹葉四散飛揚。 “君上?”部下再次對九尾魔狐刮目相看,竟是能從魔君的劍刃下躲開。 “無礙!”魔君眺望深暗的遠處。 部下低垂著頭,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片魔林……”魔君轉身回走,走了兩步他看了心腹一眼,問他話,“裏麵的魔獸們是否都是些不肯臣服本君的?” 部下猛地抬眸,像是猜到了什麽,低下頭後,他給了肯定的答複:“是的,君上,曾經屬下來過魔林一趟,願意臣服的沒有多少。” “燒了吧。” 魔君拋下幾個字,輕飄飄的一個決斷,一陣風吹來,將這幾個字吹進部下耳朵裏。 自己好像沒有聽錯,魔君命令燒了這片魔林。 “屬下遵命。”部下抬頭,前麵魔君已走進了轎子裏。 傳送陣重新出現,魔君帶著他被擄走、然後尋回的魔後返回魔宮。 在離去之前,轎子裏有個東西飛來出來,那東西徑直飛向沒有跟著一起走的魔族部下。 部下伸手接過魔君給的物品,一碰到手指被燙得縮了一下。 該物品通體燃燒著,是一顆魔炎珠,放眼整個魔界,僅有三顆,且這三顆都在魔君亓昱的手裏。 隨著轎子的離開,魔炎珠由心腹拿著,他升至高空中,鬆開手,魔炎珠上的火焰突然變成一條巨大的火龍。 火龍渾身攜著魔炎,飛撲進魔林中。 這一切,坐在轎子中的鮫人未能親眼看見。 嫁人係統把外麵發生的狀況,適時轉播給鬱周聽的。 鬱周聽後心中有不小的波動。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個世界的嫁人對象,都和前麵兩個世界的有較大差別。 已經不能用好魔來形容了。 得盡快完成嫁人任務,然後離開。 進到轎子中的魔君,胳膊一伸,把鮫人給抱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