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全身濕透,神情懨懨的蘇合財,她們那裏還顧得上那麽多蘇合財可是她們的寶貝重孫/孫子/兒子。 她們平時都舍不得碰一下,罵一句,卻被蘇豆子那個小野種給推下了水,這叫她們如何忍,當即就找上門來了。 現在…… 蘇李氏呐呐的,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說了。 如果她選大泉山,雖然坐實了薛文瀚偷砍他家樹的事情,但因此丟了泉山崖的小樹林…… 薛文瀚可不是蘇日安,任由著他們糊弄,到時候泉山崖的小樹林肯定就要不回來了。 回不來了,她回家肯定會被蘇世亮揍。 想到這裏,蘇李氏打了個寒顫。 可如果選擇泉山崖的,那麽他們剛才說的薛文瀚偷砍他家樹的事情就是個笑話,肯定會被鄰居們笑話。 天天提上說。 而且最重要的,原本那兩片小樹林都是她家的,現在薛文瀚這樣一說……她們勢必就要失去一片。 要是蘇世亮知道她來蘇日安家不僅沒討到好,還把一片樹林給弄丟了…… 蘇李氏越想越害怕,最後嘴角都顫抖起來了。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他們失去的可不僅是一片小樹林。 還在左右為難。 她真的不能選。 可旁邊薛文瀚這個惡霸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蘇李氏覺得有些崩潰。 蘇李氏想到的事情蘇日林和何小琴自然也想到了,兩人的臉色也特別難看。蘇日林想要幫他娘,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時間臉漲的通紅。 薛文瀚卻還笑眯眯的盯著他們問:“這有什麽難回答的嗎?”說著目光向四周一掃,問:“大家覺得這很難回答嗎?” “有什麽難回答的,還不是他們黑心欺負安哥兒一個人帶著豆子一個小孩子,想把兩片小樹林都占為己有。”一個村子裏生活,有關係好的肯定就有關係不好討厭他們的人。 薛文瀚這才一問,立刻就有人陰陽怪氣的說。 薛文瀚抬頭看了一眼,雖然這人幫了他,但他並不喜歡她,說話陰陽怪氣的,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人。 ——雖然這麽說有些武斷。 不過,那人與蘇李氏有怨卻是真的。 她的話音才一落,薛文瀚還沒說話呢,半天吭不出一句話的蘇李氏突然就炸毛了,吼道:“徐菜花,你個不要臉的娼婦,你胡說什麽呢,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麽不要臉嗎?” “你罵誰呢,你說誰不要臉呢?”那名叫徐菜花的女子一下子從人群裏衝出來,就要打人,但被身邊的人給攔住了, “誰不要臉有你家不要臉呢,前腳哥哥才死,還沒下葬呢,後腳就給嫂麽和侄子安上了掃把星和克星的名頭,想把嫂麽和侄子趕出去,獨占人家的家產,你叫鄉親們評評理,到底誰不要臉?” 被拉住了徐菜花直接雙手叉腰,站在原的開始就破口大罵,時不時的伸手指兩下蘇李氏: “一把年紀,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欺負一個小輩,你就不怕死了下十八層的獄嗎? 泉山崖的小樹林誰都知道是安哥兒家的,什麽時候和你們有關係了。 一大家子欺負安哥兒一個小哥兒,你們就不怕夏天天打雷,劈死你們嗎?” “徐菜花,你別胡說八道。”蘇李氏的聲音瞬間弱了不少。 倒是蘇日林,氣勢強勢的吼道,“你閉嘴,我家的事情關你屁事。” 徐菜花冷笑著,手一指:“我胡說八道?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們一家子難道不清楚嗎?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做出來的事情卻畜生不如,當人不知道你們做的那點事嗎? 還有你蘇日林,你就是這麽對長輩說話的?你的教養喂了狗了?不過也是,什麽樣的家長教出來什麽樣的孩子,家長不是好東西能教出什麽好玩意,別說什麽你家和我沒關係,我記得三年前你家就和裏正家還有安哥兒家斷絕關係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再貼也就那副球樣。” 雖然不喜歡女人的罵話,但薛文瀚又忍不住想為她鼓掌。 講真……這罵人的本事可比那極品的一家四口強多了。 不過,薛文瀚也沒有讓她繼續罵下去,再罵下去估計就沒完沒了了。 所以,在女人罵完一長串後,薛文瀚連忙開口,心情很好的說:“聽這位大嬸說,原來泉山崖的小樹林才是我家的啊,看來我確實搞錯了,不過嬸嬸你放心……我砍得兩棵樹會按市場價給你們折算成錢的。” 說著,薛文瀚看了一眼周圍嘰嘰喳喳的人們,問:“你們有誰知道黃菠蘿樹的價格?大約碗口那麽粗。” 那女人聽到薛文瀚的話就停了下來,沒有再罵。 人群中一個老頭聽到薛文瀚問黃菠蘿樹的價錢,開口說,“黃菠蘿樹不貴,你說的碗口那麽粗的一根頂多一百文。” “一百文一根,白老頭你的臉比屁股還大。”說這話的居然是一直哭天搶地沒怎麽聽過的老太婆。 那被叫做白老頭的老人顯然不擅長罵人,被罵了呐呐的,直接漲紅了臉。 其他的鄰居見狀,紛紛替那白叔說話,“白叔是村裏的木匠,他說的價錢肯定不會錯。” 木匠…… 薛文瀚抬頭又看了那老頭一眼,老頭約莫五六十歲,瘦骨嶙峋的,不過看著很精神。 薛文瀚看過去的時候,他也剛好看過來,薛文瀚朝他點了點頭,後放開抓著蘇日安的手,拍了拍,說:“小安,你進去炕頭上板箱的小抽屜裏有錢,拿出來給嬸嬸他們,兩根樹,一百文,給嬸嬸他們拿一百五十文吧,多的就當是我送給嬸嬸他們了。” 薛文瀚特意加重了“送給嬸嬸他們了”幾個字。 施舍的語氣氣的蘇李氏幾人臉色忽青忽白的,但多出五十文錢……他們又沒辦法為了骨氣拒絕。 就隻能憋著。 而一邊,蘇日安一時沒反應過來薛文瀚的話,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薛文瀚說的“炕上小板箱”指的是他自己屋子裏的,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為了給他留麵子。心裏有些高興,連忙“嗯”了一聲,蹲下去從地上撿起早前掉在地上的拐杖,拄著一跳一跳的進去拿錢了。 蘇日安進去,薛文瀚好笑的看著那一家四口咬牙切齒偷偷準備溜人的舉動,不厚道的開口,“嬸嬸這怎麽是要走了嗎?不是才說了砍樹的事情,還有豆子推蘇合財掉水的事情……” 薛文瀚特意念重了那個“推”字,果然,蘇李氏和蘇日林夫妻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隻有那老婆子…… 這回,不用人勸,不用人扶,聽到薛文瀚的話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腳步。 薛文瀚看了她一眼,連忙開口喊道:“奶奶這是要做什麽去?蘇合財可是你心尖尖的孫子,他這麽被蘇豆子欺負,你怎麽……要走呢,這知道的說你受傷了回家看病,不知道的還當你不關心蘇合財,恨不得他被蘇豆子推下去淹死呢。” 老太婆本來想說她受傷了回家去看病,可薛文瀚的一句話卻堵死了她。 特別是蘇日林夫妻和蘇李氏也在聽到薛文瀚的話後轉過了頭看向了她。 讓她想逃也沒辦法逃了。 老太婆回頭,眼神怨毒的看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全當是瘋狗,無視了。第三十三章 很快, 蘇日安就拿著錢出來了, 遞給薛文瀚。 薛文瀚接過錢。 後看了眼, 後伸到蘇日林的麵前,笑眯眯的道,“一百五十文, 拿好了……下次呢記得可別再胡說八道, 要不然就不這麽簡單了,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不是你家的,最好別強求,知道——嗎?” 蘇日林後退了一步,卻沒有接錢。 顯然不願意。 不過擱誰誰也不願意, 畢竟接了這一百五十文, 就意味著他們同意了泉山崖的那片小樹林是蘇日安家的了。 他不是掌櫃的, 這個主他做不了。 所以,這個錢他絕對不能接。 可惜,薛文瀚不按常理出牌,看到蘇日林的反應並沒有硬把錢給蘇日林, 而是說道:“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堂弟想把那兩棵樹送給我家,我也就不見外了,要不然還顯得咱們生分, 堂弟——你說對吧?!” “你說什麽?你不要錢?!”蘇日林還沒來得及說話呢, 躺在地上尋死覓活的說蘇日安打殘了她的蘇李氏“咻”的從地上彈起來, 一把抓向薛文瀚手中的錢。 卻被薛文瀚手一蜷,避開了。 蘇李氏有些惱怒,緊接著就聽到薛文瀚說道:“原來嬸嬸沒事啊,沒事還是站著好,地上這麽潮,聽說坐久了會長痔瘡,奶奶……你說對不對?” 蘇李氏敢怒不敢言。 老太婆本來就因為想逃沒逃掉恨薛文瀚呢,聽到薛文瀚的話抬頭狠狠地瞪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也不生氣,道:“你們不是要說豆子推蘇合財下水的事情嗎?” 說著,薛文瀚將蘇豆子從福嬸的懷裏接過來,拍了拍蘇豆子的小屁股,“豆子,把今天的事情跟大家說下。” 蘇豆子本來就是個小戲精,聽到薛文瀚的話,當即嘴一撇,吸著鼻子把他拿著糖果分小朋友,蘇合財搶他糖果,又弄斷了他簪子的事情跟大家說了。 兩人也因此打了起來,最後他一個不小心就把蘇合財給推下水,說到這裏。 蘇豆子又哭起來了,連哭帶說的把老太婆是怎麽扔他下水的跟大家說了一遍。 本來大家覺得蘇豆子推蘇合財下水不對,但聽蘇豆子的話,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開始指責那老太婆。 蘇日安直接氣的舀了一桶水,如果不是薛文瀚拉住,估計就澆到老太婆的腦袋上了。 他實在是太生氣了。 薛文瀚拉住蘇日安後,自己拎著水桶三兩步過去澆到了老太婆的腦袋上。 他知道,如果不澆蘇日安心裏肯定氣不過,但蘇日安到底是老太婆的孫子,就算老太婆做的再不好,隻要他敢澆老太婆,別人肯定會說他。 但他薛文瀚不一樣,他一不是老太婆的孫子,二惡名在外,就算澆了,別人最多背後說兩句,當麵肯定也不敢怎麽樣。 不過,就算他不是…老太婆的孫子,凶名在外,但當他真的把水澆下去的時候,還有人跑出來指責他。 不過很快那人就被他身邊的人給拉了回去。 薛文瀚看了一眼,也沒當回事。 老太婆被潑的一懵,後又開始撒潑,哭著大喊著說要把薛文瀚和蘇日安給逐出家族,結果薛文瀚的一句“奶奶是想插手我薛家族譜的事情?”就給她堵了回去。 她就算本事再大,也管不了別人家的族譜。 最後看到蘇李氏和蘇日林夫妻都眼神不善的看著她,“哎呦”了一聲,眼睛一閉,裝暈過去了。 老太婆裝暈的技術太差,幾乎大家都看出來了,心中不恥,但老太婆的輩分在那裏放著,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最終不了了之。 幾個人抬著老太婆離開了。 老太婆離開後,蘇李氏幾人麵麵相覷,想要罵蘇日安他們,但氣勢已經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