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蘇日安替那小哥兒那黃菠蘿木簪子的時候,因為黃菠蘿木的簪子放的高,他抬手,手上的手鐲就露出來了。 那小哥兒一看,一把就抓住了蘇日安的手,驚訝的問:“這個手鐲好好看,哪裏買的?” 問完又覺得自己傻,連忙改口:“這個你們店裏有買的嗎?我怎麽沒看到啊。”說著眼睛咕嚕嚕在小店裏轉了一圈。 確實,小店裏除了簪子,根本就沒有什麽手鐲。 蘇日安拿不定主意,扭頭看向薛文瀚。 薛文瀚坐在一旁,看著他兩,說:“買。” “真的?”小哥兒有些驚訝,一下子就朝著薛文瀚撲了過去,結果還沒到薛文瀚的跟前呢,就被蘇日安一把給從領子上扯了回來。 “喂,你幹嘛啊?”小哥兒氣呼呼的看著蘇日安。 “一個小哥兒家的,別動手動腳的,這樣容易嫁不出去。”蘇日安一本正經的說。 薛文瀚嗤的一聲笑了。 笑罷,並沒有插話,隻聽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理論,最後竟然蘇日安贏了——大概是因為蘇日安比那個小哥兒更不要臉? 畢竟,他已經是成了親的人了,不怕沒人要了。 而那個小哥兒,這半天,蘇日安算是摸清了,那小哥兒是鎮上一戶有錢人家的小哥兒,才十五歲,還沒成年呢。 聽到小哥兒的年齡,蘇日安默了一會兒,暗自唾棄自己居然跟一個小自己這麽多歲的小哥兒鬥嘴。 覺得丟臉。 不過這小哥兒發育的可真著急的,一點不像是十五歲的小哥兒。 比他家十六歲的月哥兒看著還要成熟。 不過長得雖然成熟,但性子卻依舊咋咋呼呼的,半點沒有自己已經是大人的自覺。 每次看到他撲薛文瀚,蘇日安都特別頭疼。 明明前一刻還警告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計較,但下一刻他就忍不住了,一把將人拎了回來,按在自己的麵前,警告:“你就站在這裏說,別過去。” “那怎麽行。”小哥兒不滿,瞪著蘇日安義正言辭的說:“他跟我說話,我站在他麵前這是禮貌。” 蘇日安看了他一眼,突然扭頭看向薛文瀚,“夫君,這樣的手鐲怎麽賣?”問完,又對小哥兒說:“你站著這裏,我問了告訴你。” 小哥兒氣呼呼的看著蘇日安,最後竟然冒出了一句:“你這個壞人。” 不僅蘇日安,還有薛文瀚,以及店裏距離他們近的小夫郎小哥兒們都給惹笑了。 小哥兒自覺自己說的沒錯,但被人這麽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惡狠狠沒什麽威力的瞪了蘇日安一眼,後黑著臉對蘇日安說:“你問。” 蘇日安一笑,抬手像摸小豆子一樣摸了他腦袋一把。 薛文瀚說:“要想刻成他這樣,五兩銀子。” “這麽貴?”小哥兒本來想罵蘇日安,不要亂摸他的腦袋,但聽到薛文瀚的話瞬間就把蘇日安給忘了,睜大了圓鼓鼓的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你要搶啊?” 薛文瀚的話,就連蘇日安都愣住了。 覺得貴了,不過他還沒敢說話。 耳邊,其他的小夫郎小哥兒們也嘰嘰喳喳的說薛文瀚買的貴。 薛文瀚悠悠的,一點不著急的說:“我刻這樣一根簪子……”說著從蘇日安的手中接過那根簪子晃了晃,說:“要半天。”後指了指蘇日安手上的手環:“刻這個要六七天,你說五兩銀子貴嗎?” 簪子一兩銀子一根。 手鐲五兩銀子。 按薛文瀚說的確實不貴。 可蘇日安知道薛文瀚做簪子差不多一個時辰一根,他的這個手環也不過是做了一天。 突然覺得薛文瀚好黑心。 但他不敢說。 隻低下頭手不停的摸著手腕上的手環,蘇日安覺得他這會兒連看小哥兒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心虛。 小哥兒嫌貴,但有人不嫌貴,聽到薛文瀚的話,扭頭看了蘇日安手上的手環一眼,對蘇日安說:“我看看你的手鐲,要是好的話我就買一個。” 蘇日安本就心虛著,聽到那人的話連忙就將手環從手腕上拿了下來,遞給了那人。 那人接過,捏在手裏看了老半天,最後將手環遞給蘇日安,然後對薛文瀚說:“老板,給我也做一個這樣的手鐲,功效的話要提高懷孕率的。” “……”這裏的人都不孕不育嗎? 聽到那人的話,薛文瀚心中想。 剛想罷,就聽到那人說:“不,每樣來兩個,我一個月後來取。” 聽到這大手筆的話,薛文瀚抬頭看了那人一眼,發現那人竟不是和男人長得像的哥兒,而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 皺了皺眉,薛文瀚開口說:“我這裏有特殊功效的簪子一共有十種,一種你要兩個,下來總共就是二十個,二十個我最快也要四個月。” “你家裏沒有貨嗎?”那人不死心。 “沒有。”薛文瀚說:“我本來隻想賣簪子,沒打算賣手鐲,那個……”薛文瀚說著指了指蘇日安手腕上的手環,“是我夫郎怕冷,專門給他做的。” 聽到薛文瀚的話,那人終於正眼瞧了蘇日安一眼,看到蘇日安的模樣,一愣,後又看了薛文瀚一眼,挑了挑眉,不過並沒有說什麽。 薛文瀚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 心裏略微有些不爽。 蘇日安也看到了,不過沒什麽大的反應。 其實大多數第一次看到他們,知道他們是夫夫的人都會流露出這種,或者更誇張的表情。 說起來這個人已經算是很收斂了。 剛開始的時候,蘇日安也很難過。 不過薛文瀚一直陪著他鼓勵他,這些天下來,蘇日安自己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就像薛文瀚說的:“管別人幹什麽,和你過日子的是我又不是他們,我喜歡你,覺得你好看就行了,又何必在乎別人的想法呢。” 因為薛文瀚的一句句喜歡,一句句我覺得你好看,蘇日安現在可坦然了。 因為薛文瀚的一句句喜歡,一句句我覺得你好看,蘇日安現在可坦然了。 不過,蘇日安不知道薛文瀚還有一句話:“我要是要那些娘不拉幾的,還不如要一個女人呢。”這話蘇日安沒聽到。 要是聽到,估計會氣炸。 因為薛文瀚將他當成了男人。 而他明明是哥兒,從小被教育和男人不一樣長大的哥兒。 當然,這一切蘇日安不知道,也就不存在氣炸這個問題了。 所以,這會兒看到那人的眼神蘇日安也沒什麽反應。 不過,他原本打算跟薛文瀚說的讓薛文瀚稍微快點的話也不打算說了就是了。 蘇日安想著也沒有再搭理那男人,轉過臉準備給小哥兒說話,卻看見小哥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粘著那男人。 蘇日安:“……” 看了一眼小哥兒,蘇日安默默的扭頭去給那四個小姑娘幫忙去了。 蘇日安走後,不知道薛文瀚怎麽跟那男人說的,最終敲定二十個手環五十根簪子,三個月完成五百兩銀子。 聽到五百兩銀子的時候,兩人正坐著他們家的那輛騾子車往家裏走。 蘇日安驚得一把抓住了薛文瀚的胳膊,瞪著眼睛老半天。 薛文瀚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等了老半天就等到了一句:“他們是不是傻?” 蘇日安怎麽也想不明白,那人竟然會願意花五百兩銀子買二十個手環五十根簪子——雖然這些簪子有特殊的功效。 可他都沒試過。 而且他們的成本很低,低的相當於沒有成本。 蘇日安沒有算薛文瀚的人工成本,隻知道樹是薛文瀚在森林裏自己砍來的,不花錢,簪子和手鐲也是薛文瀚自己做的,不花錢。 所以,沒有成本。 一個沒成本的東西居然賣了這麽多錢。 這叫他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哥兒如何淡定。 他們村子裏的人苦死了,一年到頭下來一家子還苦不出薛文瀚半個手環的錢。 而薛文瀚做一個手環需要一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薛文瀚半天就賺他們村子裏的人一家子一年賺的錢,或許還要多…… 這種認知,蘇日安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隱隱覺得有些不公平。 他們累死累活,可像薛文瀚一樣的人…… 輕輕鬆鬆的一天就賺他們這些人一家子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盡管薛文瀚是他的夫君。 薛文瀚有錢了也就是他有錢了,可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蘇日安心裏也清楚,他無能為力,歎了口氣,蘇日安放開了薛文瀚,說:“看你,就覺得賺錢特容易的。”然後再看看我們,就覺得賺錢好難。 難的……有時候還得餓肚子。 薛文瀚不知道他心中想的,笑著說:“你現在看我賺錢容易,但在這之前我學習雕刻的時候,不但賺不到錢,還要給老師交學費呢,一年下來光交的學費就不少呢。” 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跟著老師學過。 全都是在網上找的教程,跟著教程自個琢磨的。 不過這些不能讓蘇日安知道,隻能這樣說了。 “那也很賺錢。”聽到薛文瀚說學習的時候花了不少的錢,蘇日安心裏稍稍好受了一點點,但還是覺得很賺錢。 “賺錢不好嗎?”薛文瀚被他的模樣給惹笑了,“我賺的錢可都是你的。” “好是好,但……”就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總覺得賺錢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