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作者:不是風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雲錯趕緊又解釋了一下:“我……不太聞得慣花煙的氣味,太甜膩。”和他喂貓的語氣是一樣的,那是很好商量的口吻,比如“多吃一點肉好不好?”“讓我摸摸你的肚皮好不好?”雪懷再次搖頭。雲錯大約是對他存在一些誤解。雪懷本身膽子極大,好戰,愛刺激,隻不過重來一世後有意在他麵前藏鋒,顯得和每個世家出身,養得板正規矩的少年郎一樣。雪懷知道雲錯向來不喜歡這種人,他素來不喜男兒一驚一乍或是不務正業、溫吞怯弱的,上輩子唯獨雪何是個例外,雖然隻是婚書送到,尚未完婚的關係,但愛人比不得身邊人,標準自然不同。他也知道雲錯最忌諱身邊人抽花煙。雲錯自小和那個將自己帶大的魔族母親不合,他母親成日哀怨、對他有著幾乎偏執的掌控欲,手裏經常便拿著一支花煙杆子吞雲吐霧。先是花煙,隻吸食些許養神的雪煙草與彼岸花,後來就是魔藥和蠱毒,上了癮,整個人變成了半個瘋子。雲錯因此更加厭惡他的生母。他曾經因為無法忍受一個慣抽花煙的仙君而將其發配邊遠的仙洲,那仙君每年述職都見不到雲錯的人,眾人都以為那個仙君犯了事,隻有雪懷知道這是一種接近病態的習慣,治不了。雲錯越是討厭和哪種人打交道,雪懷就要努力表現得像哪種人。他得知道他迂腐、正經、膽小、惜命,實在不值得深交。“到了。”雲錯拉著他停住腳步。賭市的角落擺著一個不起眼的書畫攤子,一個矮小的男孩看見他們過來,立刻就急哄哄地要收攤:“今日就到這裏了!你你你們別過來!”雲錯按住他:“隻是帶朋友來買些紙張。”男孩氣急敗壞:“每次你來,我褲腰帶都要輸沒了!上次你說隻是來看一看,我老本都陪光了!出來騙人容易嗎我!”雲錯道:“這次賭注你定,玩法也由你定。”雪懷看了看,這個小攤也和整個賭市一樣,擺放著五木簽和骰子之類的東西,卻沒有放籌碼,賭注似乎也不是平常的賭注。招牌上潦草寫著“應有盡有”四個字,模糊得快要看不清。男孩忖度片刻,視線卻落到了雪懷身上,眼前一亮:“雲錯,你這個雙修道侶長得真好看,這次賭注換成他如何?”雪懷楞了一下。雲錯也愣了一下,道:“他隻是我的普通朋友,換一個。”男孩還戀戀不舍地盯著雪懷的臉看:“真美,尤其是那顆紅色的淚痣……對不起,我無意冒犯你。”雪懷反而來了興趣:“所以說這裏不能直接買東西,要贏來是麽?你們平常賭什麽?”男孩介紹道:“一般就賭陽壽和陰德,我已經靠這個賺了一萬年壽命呢,這可比那些隻會修煉的老道快得多。有時候客人提的要求比較難完成,那就賭一條命或者子孫後代,或者道侶什麽的。”雪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來玩麽?”他饒有興致地道:“你喜歡的話,就賭我臉上這顆痣,若你贏了,你把它取下來,若我贏了,你把你家最好的紙張送給我。”“不行。”話音剛落,雲錯直接伸手擋在他麵前,雪懷卻已經繞過他,熟練地摸起了牌麵,微微眯起眼睛看他,“雲公子,要買紙的是我,實在不好再勞煩您了。”那意思是好像在問他,雲公子,為什麽又要插手我的事?雲錯怔在原地。雪懷移開了視線。他們玩最簡單的葉子牌,五局三勝。第一把,雪懷輸了。第二把,雪懷也輸了。然而就在那小男孩賭得起勁兒,以為勝券在握時,卻被雪懷接連翻盤,臉上的表情眼看著也越來越繃不住。直到最後一把塵埃落定,他方才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就讓所有和姓雲的沾邊的人禁止入場了。”雪懷則笑著接過他遞來的大捆紙張,裝進儲物戒中。這裏的確有他平生所見質地最精良的雪浪紙,輕薄得如同月光,卻結實得好似磐石。*出門後天已經黑盡。雪懷靠在牆邊,看著一言不發站在對麵的黑衣少年。雲錯的情緒不大對勁,這是他接近生氣的一種狀態,陰沉而帶著戾氣,眉間血色的佛印泛著暗淡的光華。縱然他有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單是周身氣質也能直接嚇哭小孩子,讓人以為妖神降世。雪懷認認真真地道:“謝謝您。”“謝我……什麽?”雲錯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還有點委屈。“謝您幫我作弊。”雪懷很坦然,“我不會玩葉子牌,那個孩子很厲害,沒有你,我也贏不下這些紙張。”“為什麽要跟他賭?”雪懷瞅了瞅他,無所謂似的:“因為我不覺得這顆痣有多重要,也不好看。贏了自然好,輸了,我也可以照舊去別處買紙。”“好看的。”半晌後,雲錯隻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他深深地看著他,那目光仿佛能釘穿他骨髓似的。雪懷從袖子裏掏出一枚花煙杆——他剛剛從那幾個鬼姬身上順來的,隨手用了個小法術點火,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他就那樣懶洋洋地靠在牆邊,歪頭看著雲錯,那顆紅淚痣會動似的勾人,讓他的臉龐在陰影中顯出幾分明豔來:“雲公子,可我不喜歡這顆痣,它讓我顯得氣勢不足。我隻是個普通的商人,和我爹做小本生意。有我的路要走。就像您討厭抽花煙的人,我卻抽花煙成癮,不是一路人,便不必強求了罷。”雲錯仍然看著他,喉結動了動。那眼神讓雪懷有些看不懂,裏麵摻入了一絲危險的意味,就好似……群狼迎來饕餮盛宴。嗆人的雪煙草和辛辣又甜美的彼岸花香混合在一起,刺激著雪懷的五髒六腑。他其實不會抽這玩意,隻怕再抽幾口就要破功憋不住,幹脆拿得離遠了些,裝作磕煙鬥的模樣在牆邊磕了幾下,把煙絲全部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