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快哭了:“正在趕過來!君上原本在風洲,正在往冬洲趕過來!”雪懷打斷他:“立刻連線他,我要跟他說話。”*雲錯的聲音聽起來焦急又嘶啞:“雪懷?”雪懷冷靜地說:“雲錯,打起精神來,不要回冬洲,這是調虎離山計。那個人是吸引你們注意力的,魔族人已經不在單狐山了,據我估計,應該是打算等你離開風洲之後,立刻占領風洲。”雲錯說:“不行,冬洲已經快——”雪懷強硬地說:“我去。那個人的目標不是冬洲,也不是你,不是仙界的任何一寸土地,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他的目標就是我。”雲錯在那邊愣住了,連帶著傳話的青鳥也愣住了:“你……”雪懷沒管這麽多。他低聲命令饕餮鬼去往某個方向,拍了拍它的頭,全速前進。那個地名,他說得非常小聲。但雲錯還是聽見了。雲錯的聲音突然暴怒起來,好像這個人立刻就瘋了:“雪懷,你不許去!你等我過來,我不許你去,你回來!我命令你,你——”雪懷說:“雲錯,你信我。別讓我失望啦。”雲錯在那邊的聲音已經哽咽了:“你不許去,雪懷,你不許去……”雪懷卻揮手示意青鳥切斷聯係。饕餮鬼有點畏縮不前,雪懷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小饕,白鳳雪原,現在就去。”*雪懷時至今日依然記得,白鳳雪原是雲錯的故裏。也是魔族唯一下雪的地方。當初雲錯告訴過他,之所以他娘親選定在冬洲居住,不僅因為冬洲是離魔界最近的地方,而是因為這裏是唯一一個有雪的仙洲。四季都是雪,雲錯的母親喜歡。雲錯在這裏度過了他的孩提時,故而上一世,他征伐到這裏的時候,整個魔界對他下達了最高暗殺令,誓要弄死雲錯這個背叛魔族的孽障。而如果不考慮其他有的沒的,這裏其實是個很美的地方。靜雪垂落,一望無垠。隻是當雪都變成飛灰時,這個景象也變得死氣沉沉起來。雪懷一路過來,已經看了一路的飛灰。那人說過之處,舞步滿目瘡痍,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雪懷踏入這裏的第一步,低頭弄了個結界,把饕餮鬼扔進去丟到一邊,任它怎麽哭鬧都不放它出來。他提著靈火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這裏一片死寂,沒有進隊,沒有其他活人,隻有他熟悉的一張臉。這種熟悉不代表他認識,因為此刻站立在他眼前的、一直在等待他的人,這張臉是拚湊出來的。他是他認識的身邊所有人的合體,時常與他碰麵、說話,但又永遠不為人注意。是他隔壁的師兄,是他某個沒記住名字的母家親戚,是他身邊的小兵。是他知道或是不知道的種種。那人看見他來,並沒有動手,甚至態度也很和藹。他仿佛很輕鬆閑適似的,伸手帶起風中的一點飛灰,將它們擺出各種各樣的形狀。良久之後,此人才開口:“雪懷,其實你到現在,也應該知道自己前世為什麽死了。同樣的時間,我重來一世,修到了魔道十七重,而你呢?你的修為水平,若能把你手裏的這個東西用到極致,應當是可以打敗我的,可問題就是,你能用到極致嗎?”“不能吧,因為你是個廢物啊。”他叫他名字時透著一種詭異的親昵,仿佛和他很親近一樣,讓人不寒而栗。雪懷卻仿佛沒聽見他的羞辱一樣,隻是盯著他,輕聲問道:“你是誰?”那人歪歪頭,瞬間變換成沙華的模樣:“小懷,我是你師兄啊。”緊跟著,又變成花青的模樣,驚恐中瑩瑩帶淚:“大人,我是您的士兵。”最後變成右護法的樣子,沉穩淡漠:“我也是你的同僚。”他仿佛十分沉醉這種小玩笑,表演得非常起勁,當中透露著歇斯底裏的瘋癲,瘋狂的入戲卻能在之後的瞬間戛然而止。最後才變出一張雪懷從未見過的臉。出乎意料的,這是一張書生的臉,充滿了書卷氣,清秀俊俏。雪懷問道:“這是你?”“是,本來的我。不比你難看吧,雪少主?”那人微微一笑,“還想不想知道我當過什麽人?”“我不想聽。”雪懷亮出手裏的靈火銃,“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那人仿佛覺得他的話很有趣似的,歪頭道:“哦,是嗎?雪少主,不知者為不知,何必裝模作樣——”那個疑問的尾音還沒過去,雪懷手中細碎的星芒已經往他的方向貫穿而過。不再是治愈術,而是匯聚了攻擊力的一擊,隻是打偏了。那人似乎被嚇了一跳,緊跟著又笑了起來:“你這個性子啊,誤了多少事?真的要改一改了,小懷。現在我來告訴你——”又是一下,他輕巧地避過了,而後反手一記符文彈出,雪懷情急之下橫過靈火銃擋下了,隻是落地後退了三五尺,悶聲咳出了半口血。那人溫柔一笑:“還記得你們第一次吵架嗎?你臨時出去談事,不能陪他一起吃飯了。你找了一個下人轉告他了,可他第二天還是對你發了脾氣,你說,那個下人到底是說了還是沒說呢?”又是一記符文,這次他打偏了,雪懷扭頭躲過,頭發被削碎半截,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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