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有幾個膽子小的,竟是已經哭了出來。  蒼喬被這一幕的反轉弄得有些懵了,他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樣一個結果。等到司空定冷靜下來,揉了揉眉心,再睜開眼,眼裏滿是失望。  “繼續說。”他大手一揮,撩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不想輸,所以不比?”  司空言瑾沉默的點頭,他這隻能算是鑽空子罷了,實在也不是能抬到台麵上的事。  眾人此時的目光都落到劉山身上,連司空言瑾也是了然了。  劉山打著顫:“冤、冤枉啊!小人、小人要如何得知三皇子不準備狩獵啊?”  “你如何用你的方法得知,我們不需要知道。”蒼喬一手撐著臉,慢慢道:“隻要找到結果就好了。”  而此時,穀小突然背著個箭筒從外麵進來了。  連夏雲卿都沒注意到他是何時不在營帳裏的。  “找到了少爺。”穀小笑嘻嘻將箭筒放到地上,“果然不出少爺所料,這箭筒就放在劉山營帳裏的床底下!”  “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嘛。”蒼喬聳肩,“這一招偷梁換柱做得不錯嘛。在所有人回來後,你從林子裏撿出那支擦傷我的箭,折斷羽毛放進準備好的普通箭筒裏,調換了三皇子滿是毒藥的箭筒。”  “你……你……”劉山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蒼喬繼續給他重擊:“你如果還想要證據,那就是你滿是毒藥的箭筒裏,會有一支是沒有毒的箭。”  “你算好了三皇子沒辦法辯解,為什麽落在林子裏的毒箭會回到箭筒裏?它應該不在才對,可是為了陷害,你必須將箭撿回來。而三皇子更是無法承認他用那支箭傷了我。”  蒼喬搖了搖手指,同情的看司空言瑾:“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第14章    證據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服。  那叫劉山的人慢慢地將頭磕碰到地上,匍匐著抖著肩膀:“小人……小人該死……”  九王爺陰沉著臉看他,“陷害皇子,你可知是何罪?”  “小人並不是想陷害皇子。”劉山低低道:“小人想對付的,隻是夏蒼喬。”  蒼喬翻個白眼,“想對付我的話,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  這並不合邏輯,不過是一點會讓人疼痛的藥,再說解決起來也很快。這算哪門子的對付?  “若是讓你輕易死了,才讓人不好過。”劉山抬起臉來,雙眼惡狠狠盯著蒼喬的樣子,仿佛不將他慢慢折磨至死不能安心一般。  穀小驚道:“你以為借皇子之手就能將此事掩過,日後再找機會重複今日之事?”  劉山冷笑:“這毒粉每一次中毒,會比之前一次更痛,直到再無藥可解,活活被痛死!”  蒼喬臉一下白了,那種痛楚他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我哪裏得罪你了?!”  劉山瞪著他,“你一句想不起來就以為能把事情撇得一幹二淨重頭再來?你想得是美,但我妻女之仇豈能不報!”  穀小猛的想起什麽,走到劉山近處仔細打量,“啊……你是……”  “你想起來了?”劉山猙獰笑道。  蒼喬一臉茫然,“穀小,他是誰?”  穀小有些難以啟齒,“這……我們還是私下再說吧。”  他話音未落,司空琅則是笑了起來:“結果罪魁禍首還是你夏蒼喬。還害我三哥被陷害,明明是你自己種下的孽果!”  蒼喬看穀小那樣子,也知道一定是“生前”的自己又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了。他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今日就到這裏吧。”司空定恰到好處的打斷,他站起來,“來人,將劉山壓下去交由官府處置。”  ……  一場狩獵不歡而散。  武生與武鬆跟司空言瑾等告別,率先上馬離去了。  走之前,武生回頭無聲地看了遠處的夏蒼喬一眼。男人臉色依然蒼白著,嘴唇的色澤也很淡,微微眯起眼笑起來的樣子,比那過頭了的活潑勁看起來更讓人舒服。  “哥?”武鬆策馬過來,順著他的目光也回頭看了一眼,“夏蒼喬怎麽了嗎?”  “沒什麽。”武生麵無表情的轉頭,一靠馬鐙,“今日的事虧了夏蒼喬才能為三皇子洗脫冤情,三皇子和八皇子日後必定要賣他人情了。”  他說不上這是好還是不好,生意場上與夏家爭鬥本已成了習慣。但也因為是利益為先的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不過夏雲卿為人他一向很欽佩,至於夏蒼喬……  他看著遠處高高低低的樹頭,突然勾了勾嘴角,“日後京城更不太平了。”  “啊?”武鬆還在納悶,卻見武生一扯馬韁口裏“駕”的一聲,策馬朝前奔去。  三皇子和八皇子上馬時,夏蒼喬也正從另一頭上馬。  他渾身沒什麽力氣,夏雲卿便與他同乘一騎。將蒼喬扶上馬後,夏雲卿翻身到了他後麵,雙手繞過男人扯住馬韁。馬兒刨了刨前蹄,噴了一鼻子熱氣。  “就此作別。”司空言瑾看了夏雲卿懷裏的男人一眼,目光裏有些不甘願,卻是道:“今日……謝了。”  蒼喬回頭,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慢條斯理道:“比起不戰而屈,連戰的念頭也沒有的人,更是懦夫。”  司空琅眉頭登時立起來,吼:“夏蒼喬!”  司空言瑾卻是一擺手,扯了馬韁轉身走了。並沒多言。  夏雲卿無奈看著懷裏那顆腦袋,“哥……”  聽出男人語氣中的不敢苟同與無奈,蒼喬撇撇嘴,“我是為他好,他現在不懂,以後也會懂。”  夏雲卿倒是笑了起來,“大哥什麽時候也會為別人著想了?”  蒼喬打了個哈欠,隨即一愣,睜眼:“弟弟!你居然開我玩笑?”  他抬頭費力看著男人弧線優美的下顎:“哇!你居然開我玩笑!第一次!”  夏雲卿一愣,麵色有些不自然,“我隻是不擅長開玩笑。”  “哈哈哈哈。”蒼喬仿佛高興,對著男人的脖頸吹熱氣,“來來,再開一個!”  “……”  ……  宜蘭國,仁忠曆二十二年,夏。  蒼喬已經在宜蘭國渡過了平安無事的春天,憑借著極強的適應能力,他如今已經和夏家的三姑六婆,看門護院打得火熱……不是,是十分要好。  夏家的下人都說夏大少爺變了。雖然依然是一副囂張性子,但對人親切溫和、體貼周到,時不時還能幫上一些忙。  屋前花園裏的海棠正是花開似錦、雅俗共賞之時。夏家老爺尋思著找個日子呼朋喚友一起在涼亭裏小酌一杯。他一麵吩咐著下人將涼亭打理出來,又跟總管商量著晚上的菜色,隱隱聽到花園另一頭有喧嘩聲,寬袖一拂,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穿過拱門是夏家兄弟兩人的院落,屬於蒼喬的那一座,雕花大門後正傳來喝彩聲。  “少爺厲害!”  “啊……又輸了……”  “哼哼哼哼。”蒼喬的聲音在門後響起,“跟我鬥,你們還嫩著!”  吱呀——  大門被毫無預警的推開,麵朝著大門的幾個下人登時白了臉。唰的站了起來。  穀小正和夏雲卿從廊子另一頭走過來,遠遠就看見夏老爺正黑著臉站在門口。  “糟了!”穀小低叫一聲,下意識扯住了夏雲卿的袖子。  “怎麽?”  “少爺在……”穀小壓低聲音湊過去,“少爺在賭錢!”  夏雲卿眉頭皺起來,眼裏閃過不讚同的神色。那模樣簡直和夏老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怎的又弄這些不上道的玩意!”  穀小歎氣,“少爺閑著無聊,教下人們玩新遊戲……”  不過是猜拳數大小,大家都是會的。隻是少爺的猜拳又不太一樣,教了一陣剛剛才玩起來。  “蒼喬。”夏老爺陰沉著臉,“和下人們私玩在一起成何體統?!”  夏蒼喬原本還縮著肩膀等著被罵,結果……重點不是在賭博上?  他垂下的眸子剛好落在地上的幾個銅板上麵,心裏有些莫名其妙。  比起賭博,和下人玩在一起更加不妥麽?  夏老爺說過這一句之後便也沒再多說。隻是道:“既然每日無事可做,今晚你便一起來吧。”  “來哪裏?”蒼喬傻乎乎問道。  “今晚家裏會邀請很多客人前來賞花。”他說著轉身朝外走去,“你和雲卿一起來陪陪客人。”  蒼喬等到人走遠了,才哦了一聲。抬手搔了搔腦袋,目光瞄到從門外進來的夏雲卿和穀小。  “弟弟,什麽客人啊?”他好奇問道。  “都是爹生意上的朋友。”夏雲卿也不看地上放著的瓷碗,徑直坐到窗下,“有幾位和夏家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可謂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蒼喬跟著坐到旁邊椅子上。穀小將地上的瓷碗撿起來,將銅板還給下人們,打發他們走了。  “做生意還有生死之交?”他更加好奇了。  “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聽說也遇到過不少事情。”夏雲卿也不是很清楚,一句話簡簡單單帶過去了,隨即道:“我來找大哥,是為之前的事。”  “之前?”  “九皇子邀我去宮裏,三皇子讓你也去。”  “啥?”蒼喬下巴差點掉地上,“三皇子找我?”  難道要把他帶進宮裏毀屍滅跡!  他站起來幹脆搖頭,“我不去!”  夏雲卿忍不住揚起嘴角,“不是哥你想的那樣,九皇子之前就與我說定切磋武藝。約定時間之時,恰被三皇子聽到,他就讓你一起去。順便宮裏的海棠、梨花都開了,讓你去賞花。”  怎麽這裏的人很喜歡賞花麽?  蒼喬嘴角抽了抽,還有些狐疑,“你不覺得三皇子有陰謀?”  夏雲卿端起茶杯鎮定喝茶,“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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