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從沒見過陸老夫人這般神情,小心翼翼地問:“老夫人……”


    過了許久,陸老夫人才說:“他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還沒離開京城嗎?”


    “沒有,說讓一些事情給耽擱了。讓我把餘下的麻煩給解決掉。”


    “什麽麻煩?”


    “還能是什麽,自然是那邊的……”


    楊嬤嬤心下一驚,“那是要作何安排?喪事都過去那麽久了,那邊哪還有殉節的心思。”


    陸老夫人冷哼一聲,“哪是要殉什麽節?分明是要我……”不好把話直接說來,就使了個眼色。


    楊嬤嬤又一驚,欲言又止的。


    油燈漸漸燃燒殆盡,夜色愈發濃鬱。


    陸老夫人睡意全無,這封來信,是意料之外的事。


    她想不明白,這事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陸裕宣現在想起要把人給除掉,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事就棘手了,她是早就想把人除之而後快,可今時不同往日,大房防心太重,哪裏能有下手的機會?


    而且一旦動手,成則也就罷了,敗則引火燒身,到時候還得搭上二房,可就得不償失。


    一通利弊分析,她從心底裏還是覺得要把人除掉才行,再冒險也值得。


    到第二日,林未巧昨天對宗族長輩說的話,很快就變成了對陸老夫人和二房的指指點點,說什麽的都有。


    讓丁氏聽去後,氣歸氣,卻是沒辦法堵住別人的嘴。


    畫姐兒則是哭著說:“這事傳到外麵,讓侯府的人聽去,會怎麽看我啊?娘,你快去給我澄清一下。這關係到我的名聲,我不想讓別人背後說我。”


    這提醒了丁氏,想到畫姐兒如今是在定連侯府學規矩的,這事傳到侯府去,還不知道會怎麽看待畫姐兒。


    偏偏還沒出門,就讓吳大嫂子給勸住了,“夫人,這是要去大房那邊,還是去宗族那裏?”


    丁氏氣憤地說:“自然是先去大房那邊,不是大房那等著小人散播出去的,其他人能知道嗎?”


    “可這事……二姑娘的確理虧,再怎麽鬧,也改變不了現實。”


    “這叫什麽話!畫姐兒可是要到侯府去的,這些個議論,不是要壞我畫姐兒的名聲嗎?”


    明明這都是二房實打實做下的事,當時要不是全壓了下來,早就議論紛紛的。如今外人知道,指點是難免的。


    丁氏卻還要去鬧,不知道的還以為二房是被冤枉的。


    還好讓陸老夫人給攔住了,陸老夫人本想借助輿論讓大房交公中,沒曾想大房會把這些事給說出來,這不是純純打她和二房的臉嗎?


    “娘,畫姐兒還要去侯府學規矩的,讓侯府知道,會怎麽看待畫姐兒?”


    “急什麽?那你這樣去鬧,是想讓大房說畫姐兒沒動手嗎?別忘了,肅寧侯府那邊,可是還盯著的。”


    丁氏又氣又無奈,還是回去勸著急哭了的畫姐兒。


    雙棲院中。


    寇太醫剛給餘慕柳診治完,說解毒還需要一段時間,是急不來的。


    林未巧送寇太醫出門,剛要回去,就瞧見小寒娘來了。


    她還以為小寒娘是來找小寒的,就說:“老姐姐,你等著,我去把小寒給你喊來。”


    小寒娘忙說:“哎,媽媽,你在正好。你怎麽在伯府裏的?我剛才怎麽聽到有人喊你林媽媽?”


    她訕訕一笑,把自己的身份解釋清楚,免得人家多想,也怕顯得自己不夠真誠。


    好在小寒娘也不在意,“媽媽,我來是想跟你說,上回讓我留意的那個人,我昨晚上又看到他來楚青館了。”


    她說:“能知道是為什麽事?”


    “不清楚,看那人神色慌張的,估計是有什麽急事。”


    “好,麻煩你了。”


    她還邀小寒娘進來坐坐,讓紅羅去把小寒給找來。


    小寒娘不提,她都差點忘記還有個楚青館了。


    陸裕宣還留在京城,那多半是要依附於楚青館藏身的。


    要除掉陸裕宣沒那麽容易,陸裕宣比她想象中還要狠毒還要狡猾。


    不過她是不會自己動手的,經過上一次她的通風報信,想來已經引起謙國公府的懷疑了。


    這次,她隻需推波助瀾,陸裕宣多的是敵人。


    到了下午,她陪棋哥兒和桂媽媽到五相裏去看看。


    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星哥兒不再隻黏著戚墨台一個,能讓羅三嫂抱著哄著了。


    去到時,湊巧戚墨台也在,他來看星哥兒。見到棋哥兒,他先是一愣,隨即問:“這就是燕家的……”


    林未巧點點頭,讓棋哥兒見過戚墨台。


    戚墨台是知道思音的,但交集並不多,唯一的聯係就是餘慕煙。他是知道餘慕煙和思音是閨中密友,因此伯府不顧一切也要收養棋哥兒。


    伯府如今這個情況,其實不適合收留棋哥兒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但餘慕煙萬萬是不會拋下棋哥兒的。


    得知星哥兒和棋哥兒以後都住在這裏,他點點頭,“這倒是個好去處,能省下不少麻煩,也安靜。過尋常百姓的生活,未嚐不可。”


    末了,林未巧覺得是時候提醒下戚墨台,陸裕宣還活著的事。


    她說:“台少爺,那日我陪柳四姑娘到城外的木慈庵中去,遇到了件怪事。”


    戚墨台還不在意,“什麽怪事?”


    “姑娘和我說,她在庵中撞了個人,那人,像極了已故的伯爺。”


    “什麽?”


    戚墨台赫然抬頭看向她,隨即說:“天下之大,有人長得相似,也不出奇。”


    她說:“可姑娘跟我說,那人跟伯爺長得是一模一樣,不僅僅隻是相似,就連胖瘦高矮,還有年紀,都像極了是伯爺。”


    饒是如此,戚墨台還是覺得事有巧合罷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誰料她來了句:“台少爺認為我們伯爺當真死了嗎?”


    戚墨台一懵,“嗯?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麽會……你是發現了什麽?”


    “不敢,隻是我覺得此事事有蹊蹺,不見屍體,誰人敢斷定伯爺就一定死了呢?”


    “那麽久了,如果沒死,自然能有消息傳回的。”


    她說得心累,能不能直接說出來啊,快憋死她了!


    戚墨台深思道:“你是覺著你家伯爺不一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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