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後的第一個禮拜,就這麽過去了。


    校園生活從一開始的新鮮刺激,漸漸變成了機械式的重複。


    上午上課,下午修煉,晚上自習。


    很快,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還差最後兩天。


    白鹿學院新生第一次咎吏,規定要在開學一個月內完成。


    謝不柔、顧逸才在前幾天都達到了癸級三階。


    謝不柔第一次考核,定坎錯誤,對著廚子來了一拳,嚇到所有顧客都跑了,包括黑狗,考核失敗。


    第二次考核他小心翼翼,定坎正確,大戰黑狗,考核通過,收獲120柯點。


    顧逸才第一次考核,定坎是對了,可是看到黑狗朝他撲來,嚇得原地罰站,沒打過,差點嘎了,直接終止考核,考核失敗。


    第二次他鼓起勇氣,幾乎廢了半條命,幹掉黑狗,結果忘記了還有芽咎本體,又失敗了。


    直到第三次才成功,隻收獲60柯點。


    敖貝第一次考核同樣定坎正確,且幹掉黑狗,可是誤傷了其他人,完成度不夠高,隻收獲180柯點。


    所幸,三人都有驚無險的通過了。


    砰——!


    511宿舍的門被推開,對麵宿舍的黃元基衝了進來。


    蕭煬從床上坐起,問道:“怎麽樣大富,是不是過了?”


    大富,是蕭煬給黃元基取的外號,因為他天天喊著要暴富暴富。


    一個月的相處,511宿舍跟對麵512宿舍已經混得很熟。


    滿臉欣喜的黃元基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那傻狗終於被我宰了!沒有柯點獎勵也值了!”


    黃元基前三次考核全部失敗,屁股都被黑狗咬爛了,這是第四次。


    蕭煬跳下床,“恭喜恭喜!哇,那黑狗是真的恐怖,我前兩次也被它追的滿店裏跑,第三次才過的。”


    黃元基重重歎了口氣,“戴茗那家夥,現在都還沒過,連黑狗都是我告……”


    蕭煬連忙捂住他的嘴。


    “噓!你小心陶主任請你去喝茶。”


    主動劇透咎吏被視為違紀行為,白鹿學院是嚴令禁止的,且管控非常嚴格,已經給了很多相關處分。


    不過第一次咎吏,咎是黑狗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像普通考試作弊一樣,無法完全杜絕。


    隻是提前知道咎的身份,對學生個人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還是學不會定坎,寶貴的機會就這麽浪費了。


    黃元基摟過蕭煬的肩膀,熱情說道:“走,請你吃飯!”


    蕭煬抬手婉拒,“吃過了,我去熬蛋。”


    熬蛋,是白鹿學院學生當中流行的風趣說法,其實指的就是去玲瓏廂修煉。


    黃元基豎起中指,鄙視道:“靠!又卷我們!”


    蕭煬苦笑道:“不是啊,小貝都快四階了,我這才剛到三階,走了!”


    實則蕭煬上午剛剛突破癸級五階,這次去除咎中心,他是準備考第二個咎吏。


    這是一個周六的下午,蕭煬進入玲瓏廂,深呼吸一口,點開了第二個咎吏“彼岸”。


    前幾條規則和第一個咎吏一樣。


    找出所有你認為的咎並進行清除,隻是最後一條做了改變。


    本咎吏時間流速1:2,命寶已做特殊處理,可正常使用,除考生本人外,咎吏中其他人無法看見,完成度視具體情況而定,完美通過獎勵柯點300。


    這規則有點奇怪……其他人無法看見命寶?為什麽要這樣?


    蕭煬帶著疑問摁下確定,周圍暗了下來,這次蕭煬感覺意識變得模糊,再睜開眼,眼前的場景讓他心中一沉。


    鐵柵欄,冰冷的床板,簡陋的陳設,一股腥臭味鑽入鼻孔。


    臥槽?直接坐牢了?


    喜提監獄體驗卡一張,太刑了。


    這一點,呂思卿在這兩周的咎學課中提到過,有時去除咎,定坎時需要自己先尋找一個身份暗中潛伏調查。


    第一次咎吏,考生統一都是進店吃飯的路人,這第二次咎吏相當於程序直接設定好了。


    那麽第一件事就是先確定自己的身份。


    蕭煬沒有急著從床板上坐起,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藍色條紋囚服,左邊胸口處寫著南柯市第一監獄。


    蕭煬再次心中一緊。


    是監獄,不是拘留所,也不是看守所。


    這就意味著是刑事罪犯,隻有已經被宣判,正在服刑的罪犯才會關押在監獄。


    這裏麵可都不是善茬。


    蕭煬偷偷腹誹:怪不得入學要求要十六周歲,達到完全刑事責任年齡了是吧?


    再一看右邊胸口,寫著囚犯編號,最後四位數是0746。


    目前的牢房裏一個人都沒有,蕭煬坐起身來趕緊環顧四周。


    他知道,這就是給考生確認身份和搜尋信息的時間,不能浪費。


    這是一個八人間,四張上下鋪床,每個鋪上都有被子枕頭,說明這個牢房八個人滿員。


    每個床頭都有一個寄語牌,上麵通常是掛一些親人照片或者是勵誌語句。


    蕭煬蘇醒後躺在四號床上鋪,他跳下床,看到四號床下鋪寄語牌中貼著一個小女孩的照片。


    對麵三號床上鋪貼著一張全家福,二號床上鋪貼著一句話。


    信念,將帶你到達彼岸。


    彼岸?!關鍵詞get!


    其餘人寄語牌都是空的。


    蕭煬來到洗漱台前,看到鏡子中自己的寸頭和脖子上的耀深葫,哭笑不得。


    怪不得命寶要特殊處理,監獄裏犯人可不能戴這些東西。


    還連發型都換了,蕭煬感覺自己寸頭還挺好看的,考慮著要不要考完咎吏去剪一個。


    蕭煬又走到窗邊,看見這牢房在一樓,外麵空蕩蕩的,幾顆樟樹顯得很是蕭條。


    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呀……


    噠噠,噠噠。


    忽然,腳步聲響起,有人來了。


    蕭煬連忙爬上自己的四號床上鋪躺好,身體繃得很緊,他從沒和正兒八經的罪犯挨這麽近過。


    心裏不斷給自己暗示,我有端訣,有承露手,有蹉跎邁……


    做好心理建設之後,門被推開。


    推門進來的並不是一堆人,而是一個人。


    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穿著和蕭煬同樣的藍色條紋囚服,走到四號床下鋪坐著,自顧自說道:“別躺著了,新來的,醒目點自己下來,不然就是被拖下來。”


    蕭煬知道是在叫自己,跳下床站在這位大叔麵前。


    大叔看起來還算麵善,拍了拍身邊的床板。


    “坐。”


    蕭煬麵無表情,端正坐好。


    大叔看蕭煬這麽年輕,似乎有點驚訝,語氣稍微柔和了些,輕聲道:“小兄弟,怎麽稱呼?”


    蕭煬想著不要說真名,有點晦氣,淡淡道:“陸行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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