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賢吩咐完這學期的一些注意事項,晚自習就結束了。


    回到511宿舍之後,蕭煬看見顧逸才悶悶不樂,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發呆,便問謝不柔:“老黑,豆芽他怎麽了?”


    謝不柔歎氣道:“還能咋,還不是小鈺的事,好像最近對他特別冷淡。”


    蕭煬皺眉,他對顧逸才和饒小鈺的戀情一直不太看好,但又不好說太多。


    次日一早,國學課。


    上課鈴響,蕭煬看到旁邊的黃元基真的沒有來,不禁苦笑搖頭。


    孟修賢走進教室,發現空了個座位,淡淡一笑。


    “伊瑟,黃元基記缺勤一次。”


    除了蕭煬和卿伊瑟以外,班裏同學皆啞然,他們兩人昨天就聽出來孟修賢的話外之音。


    十八歲的禮會很沉重,沉重哎,還真讓你隨便逃兩次課啊?


    同時蕭煬和卿伊瑟還聽得出來,孟修賢這個“記缺勤一次”同樣不是真話,而是在說“趕緊叫黃元基來教室”。


    正式上課,孟修賢這學期開始講述民國時期的界差。


    民國,在許多影視作品的影響下,導致一部分學生認為是一個很浪漫的時代。


    其實並不浪漫,浪漫隻是極少數上層社會的人帶來的假象。


    真正的民國,軍閥割據,土匪橫行,社會動蕩,說是民不聊生都不為過。


    這樣的時代,其實咎最喜歡。


    孟修賢的教學方式,嚴謹卻不古板,他特地點出兩個民國時期的人作為例子,兩個在很多學生心中形象很崇高美好的人。


    康有為和徐誌摩。


    孟修賢首先肯定兩人在政治和文學上的正麵貢獻,隨即指出兩人作風和人品上的嚴重問題。


    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康有為,實則婚姻糜爛,娶了六房妻妾,其中有一個差他38歲的日本女傭。


    徐誌摩拋棄有身孕,獨自一人在外國帶大兒子的發妻張幼儀,跟她離婚,然後去追林徽因,還沒追到,後又和陸小曼結婚,證婚人正是林徽因的公公梁啟超。


    離婚再娶或再嫁在當時被視作不恥,陸小曼同樣是和前夫離婚再和徐誌摩結婚。


    梁啟超證婚時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我希望這是你們二人這輩子最後一次結婚。


    孟修賢在國學課上說這些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學生們看待人或事一定不能隻從片麵的角度出發,不能隻通過表象,要全方位、深層次的去剖析。


    切不可人雲亦雲,隨波逐流,讓搬弄是非的長舌之人用話語控製住思想。


    尤其是成年之後,更要著重培養獨立思考的能力。


    隻有這樣,才能不被販賣焦慮的無良之人影響心態,才能更加堅定自己。


    課間休息,戴茗立刻彈語音給黃元基,把他從睡夢中叫醒。


    黃元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連洗漱都不洗了,直奔教室,終於在上課鈴響的同一時間,站在了教室門口。


    “呼……呼,報告!”


    班裏不少同學笑出了聲,孟修賢緩緩道:“早啊,黃元基同學。”


    黃元基撓撓頭,眼神閃躲,有些不敢看孟修賢。


    “孟老師……不是你說可以逃兩次課的嗎?”


    孟修賢真誠地笑道:“這才是真正十八歲的禮物,告訴你,也告訴班裏各位同學,成年人的世界有多險惡,快進來吧。伊瑟,不記缺勤了。”


    黃元基一路小跑回到座位,叫苦不迭。


    孟修賢在講台上朗聲道:“從你們來到南柯那一刻起,你們就不再隻是某一個世界的人,你們會經曆多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年代,會比桃源的普通人體驗更多的美好,也會體驗更多的險惡。


    “你們會遇到很多表裏不一,口蜜腹劍的人和事,也會看到披著浪漫糖衣的毒雞湯,不小心喝下去,輕則身心不適,意誌動搖,重則誤入歧途,無可救藥。


    “感知險惡,我們身為老師能教,但真正難的是教你們如何感知美好,所幸還有時間,我們以後慢慢一起成長。言歸正傳,我們來看民國時期一些典型界差特征……”


    ……


    呂思卿的咎學課,除了繼續傳授咎語之外,就是講述一些除咎術語。


    洪慶的功法課,依然挨個同學指點如何尋找竅穴,同時介紹丹藥這項幾乎高級除咎師必備的資源之一。


    蕭煬聽完洪慶所說,才知道校醫室那些丹藥為何有那麽神奇的效果。


    首先製藥師要對基本藥理學十分熟悉,再輔以元力和藥材發生反應,才能放大一些藥的藥效或者實現各種各樣的功能。


    且煉製過程要求極其嚴格,開發一個新的藥方更是難上加難。


    藥材搭配、劑量、比例、火候等等,差一絲一毫,便失之千裏。


    蕭煬連連咋舌,怪不得賣那麽貴。


    彭憶慈的術法課,著重指導學生練習控物飄浮之法。


    不少同學目前還都是剛入辛級,連略有小成都算不上,隻是腦子裏卻已經開始幻想搞一些騷操作。


    比如晚上熄燈不用再下床。


    比如睡在床上的時候渴了,就用元力控製水杯飄上來喝一口再放回去。


    比如拉屎的時候忘了帶紙……


    崔淩的技法課,重點在訓練學生術法的精準度和穩定性。


    嚴苛的要求讓不少同學怨聲載道,直呼太難完成。


    周六的選修課,荀穆看著熟悉的三人,抱歉地表示教無可教。


    沒有新的學生加入,三個學期,荀穆已經將九黎族相關內容講完了,蕭煬和陸行簡的黎語水平完全可以正常交流。


    蕭煬不想讓荀穆就此喪失上課的資格,他知道荀穆很珍惜站在講台上的機會,便提議說不講黎學一樣可以,講傳統文化,講天文地理,講奇聞異事,都行。


    荀穆很感激蕭煬,對於一個圖書館管理員來說,他的知識儲備量不比任何一位白鹿學院在職的老師少,教室裏,一名老師和三名學生就像朋友一樣融洽。


    ……


    開學第一周結束,周日上午,白鹿學院三十公裏外。


    高空中,一群人正朝白鹿學院方向飛去,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俊朗男子。


    他負手而立,氣宇不凡,額頭處有一顆深紅色的痣。


    正是大寧王朝皇帝,九寰局首領,公孫納。


    他沒有穿金色龍袍,而是一身紫色雲緞袍,烏黑長發用一根普通的木發髻盤在腦後,樸素的穿著仍難掩貴氣,宛若一位富家公子。


    公孫納身後跟著十二位高級士兵,皆身穿印有金色六帝葉標誌的盔甲。


    在十二位高級士兵前方,還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此人麵容冷峻,長發齊肩,目光銳利,沒有穿盔甲,一身玄色錦衣,腰間綁著一根深綠色莽帶,左胸處的金色六帝葉標誌用金絲縫製,給人一種幹練威猛之感。


    這位中年男子站在公孫納身後左側,相距不足一米。


    忽然!


    公孫納停了下來,身後所有人瞬間懸停在空中。


    中年男子恭敬問道:“公孫首領,何事?”


    公孫納淡淡一笑。


    “登門拜訪,總要提前告知,否則主人家來不及準備,就太唐突了,無介,你帶其他人先去白鹿學院周圍候著,不要讓人發現,也不要讓人離開,等我到了再隨我一起進去。”


    中年男子正是九寰局總執裁,九寰局最高戰力,曆史戰力排行榜第十四,甲級八階強者,燕無介。


    “是!”燕無介應道,然後和身後十二名高級士兵繼續朝前飛去。


    公孫納落回地上,抬手喚出聊天界麵,發了條消息給龐欽仙,嘴帶淺笑,悠哉愜意,徒步前行。


    “龐院長好,晚輩公孫納有要事相商,半小時後到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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