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擂台上,站著兩位威風凜凜的少年。


    一位自然是平陌君,柳伯清。


    這是蕭煬和陸行簡第三次看他比試,可兩位小學弟還是十分期待,覺得依然能學到很多新東西。


    這就是天才之間的惺惺相惜,柳伯清身為學長也好,身為學生也好,都完美的完成了他的任務,起到表率當先之作用。


    另一位赤虎學院的學生,身材高大,將近一米九,雙肩寬闊,留著大紅色碎發,配上火焰配色的校服,氣場外放,非常有壓迫感。


    蕭煬的直覺告訴他,這位學生的實力很強。


    果不其然,荀穆的介紹第一次語氣這般嚴肅。


    “這學生名叫裴圳,在當初剛入學的時候就已經揚名四大學院,天賦極高,隻用六天就自創大周天功法‘紫黎’成功,一手紫黎刀更是被譽為九寰局總執裁燕無介的接班人。


    “他的天賦高到什麽程度?赤虎學院建校以來,入學測試最快蘇醒記錄,最快到達壬、癸、辛、庚、維、戊級的記錄,最快通過咎吏記錄,全都是他的。


    “這麽好的雙合苗子,元易宮自然不會放過,可裴圳一心隻想修煉,他說接受提前賜譽會讓他的心態放鬆,容易懈怠,他要時刻保持緊張感和充足鬥誌,所以到現在都沒有答應。


    “事實上很多組織都發現,現在的天才學生似乎越來越不喜歡被提前賜譽,甚至有些抵觸,究其原因,其實就是終日時間大環境的生活節奏太快,輕浮動蕩,不夠沉穩。


    “這才會導致這個現象,學生們要麽待價而沽,要麽標新立異,要麽想法太多,覺得譽名對你們是一種約束。


    “實則不然,你們不接受提前賜譽,以後就不做除咎師了?就沒有譽名了?反正遲早會有,遲早要抉擇,為何不早一點?給自己適應的時間也長一些。


    “賜譽,本就是一個分水嶺,一個從校園跨入職場的儀式罷了,別看得太重,也別忽視它的作用。”


    聽到荀穆的話,蕭煬才忽然反應過來。


    是呀……庚子屆目前才剛到三年級,不少組織提前賜譽的考核期都是三年,沒有譽名還算正常。


    戊戌屆現在可都五年級了,蕭煬看過的青鸞學院的詹雲韶、墨鯤學院的趙令之,包括柳伯清和這個裴圳,四個人都是驚才絕豔的優秀學生,竟然一個接受提前賜譽的都沒有。


    蕭煬內心小小吐槽了一把。


    不是我不願意啊,是我相中的組織沒有相中我。


    來的都是古朝會、千秋辭、玉肴齋這些組織,不合我胃口啊。


    要是抹雀樓派個人來,我肯定願意接受提前賜譽,就是我這譽名叫什麽好呢……


    正想著,擂台上一聲大喊把蕭煬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平陌君!好久不見!”


    裴圳的聲音跟他的身形很匹配,豪邁粗獷。


    好久不見?這兩人以前認識?


    柳伯清露出禮貌的微笑,回應道:“裴兄別來無恙,自上次邊境一別,已經兩年多了。”


    邊境?


    蕭煬記得柳伯清的“平陌君”封號,就是因為在邊境斬殺了一個赤虎學院的失格除咎師,平定叛軍,才被九寰局賞賜的。


    當陸行簡和蕭煬都不明所以的時候,荀穆作為二人專屬配套的觀賽解說,開始發揮職能。


    “柳伯清在邊境殺的那個背叛大寧王朝的赤虎學院學生,其實當時裴圳也在追殺,他們又是同個學院,裴圳就是被赤虎學院老師派去清理門戶的,隻是碰巧被柳伯清搶了先。


    “如若不然,可能平陌君這個封號就給了裴圳了,他們兩個在邊境好像有切磋過一次,最後互相認可了彼此實力,以平手收場。”


    擂台上,裴圳噌的一聲喚出命寶。


    那是一把一米多長的紫色大環刀,刀身遍布黑色紋路,刀背有九個黑色小圓環,光是這樣沒有附加任何元力的狀態,刀鋒上的寒芒都隱隱讓人心悸。


    柳伯清拿出他的命寶“拂柳”,一把細長镔鐵劍斜於身側,氣宇軒昂。


    一刀一劍,像極了一些小說中的經典橋段。


    似乎刀和劍天生就在兵器中有著羈絆,往往這樣的命寶,修煉到一定境界,主人都會心生感應,知道誰能夠當他的對手。


    比如……燕無介和唐宋。


    這是當世最強的刀和劍。


    而裴圳和柳伯清,是目前四大學院學生中最強的刀和劍。


    此刻,拂柳和紫黎好像都發出興奮的鳴叫聲,那是一種隻有使用者才能體會到的昂揚,會全部化作戰意。


    “來了!”


    裴圳一聲大喝,飛身而起,雙手將紫黎刀舉過頭頂,紫色元力乍現而出,環繞刀身,卷起陣陣狂風!


    柳伯清雙眸驟凝,青色元力宛若道道驚鴻,化作漫天劍氣,同樣飛身迎了上去。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整個擂台,讓看台上的蕭煬第一次在觀戰時有了心驚膽戰之感。


    我去……一上來就放大招啊?


    煙塵散去,柳伯清和裴圳展開近身戰,刀劍相碰,錚錚作響,元力激蕩起片片光暈。


    荀穆連連搖頭,咋舌歎道:“這兩人都已經是戊級九階,離丁級僅差臨門一腳,看來巔峰賽道到時候隻會是丁級學生的表演秀,不到丁級將毫無勝算。”


    蕭煬聽洪慶說過,在學院裏,最難的兩個瓶頸,一個是辛級到庚級的太淵穴,另一個便是戊級到丁級的神門穴。


    突破太淵,意味著登堂入室,而突破神門,則意味著能夠獨當一麵,是一位正牌除咎師合格的標準之一。


    場上的激鬥聚焦著觀眾席上所有人的目光,就連一些還在裝修和清理衛生的職工都停下手觀看比試。


    漸漸地,蕭煬雙眉擰了起來,陸行簡同樣眸色一黯。


    他們都發現,柳伯清落入了下風,每次接招都頗為吃力。


    要知道,連這兩位庚級學生都能察覺到,這其實意味著柳伯清的劣勢已經很明顯,那些老師和領導肯定早就看了出來。


    荀穆輕聲問道:“你們都看出來了吧?談談想法。”


    蕭煬率先開口,沉聲道:“柳學長和裴圳元力等級一樣,那陷入劣勢的原因可能有三種,一是元力強度比裴圳低,二是戰鬥技巧,也就是技法不如裴圳,三是……”


    蕭煬故意頓了一會,陸行簡很有默契地接話道;“三是柳學長在故意示敵以弱。”


    話音剛落,擂台上青色元力衝天而起,劍氣縱橫,將裴圳生生逼退!


    蕭煬和陸行簡的臉色頓時輕鬆不少,可荀穆一句話就讓兩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你們以為,那裴圳就不會示敵以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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