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們帶飛之下,第二關戰場很快被蕩清。


    海麵回到平靜狀態,受傷的學生開始治療,消耗大的學生開始補充,不少人身上都濕漉漉的。


    這時候四大學院的人都表現出了團結精神。


    墨鯤學院非常大方,將丹藥和治療係功法學生共享了出來。


    蕭煬態度很是殷勤,這裏幫幫忙,那裏串串門,笑臉相迎,跟在桃源當水果店雜工時一個狀態。


    “辛苦辛苦,沒事吧?”


    “累嗎?要不要喝點水?”


    “要毛巾和紗布嗎?我這有。”


    許多學生看到是蕭煬來給他們幫忙,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積極回應,不斷重複一些客套詞。


    “不用不用不用!”


    “別這麽客氣!我這有有有有有!”


    “謝謝謝謝謝謝!”


    閑下來後,他們看到蕭煬忙碌的身影,眼裏都浮現出一絲心疼。


    轉了一圈,蕭煬回到敖貝身邊。


    敖貝沒受什麽大傷,就是手上簡單包紮了幾下。


    他看到蕭煬剛才的行為,打趣道:“別說,你當服務員是真專業。”


    蕭煬開朗笑道:“哈哈哈哈,我這個沒出什麽力的人,隻能做好後勤工作了呀。”


    敖貝一直在水下專心戰鬥,來水上換氣時有留意到一柄飛刀在暗中保護蕭煬。


    隻一眼,敖貝便認出了那是誰的命寶。


    “我都不知道他來了,看來這一年他也成長了不少,我到現在都沒發現他在哪。”


    蕭煬緩緩道:“是呀……誰都會成長,他運氣不錯,有高人指點。”


    一說到運氣,蕭煬和敖貝同時眸色一黯。


    蕭煬沉聲問道:“小鯉魚……怎麽樣了?”


    敖貝低著頭,神情哀傷,沉默片刻才開口。


    “他被玉肴齋的人接走,一直在玉肴齋總部待著,我去看過他幾次,他喜歡吃糯米,玉肴齋便給他賜了‘糯米’這個譽名。


    “本來他活不過半個月就會毒發,是神農閣閣主百裏霜一直在全力救治,想盡辦法給他續命,同時鑽研解毒之法,可惜沒有什麽進展。


    “那種毒,是咎精心研製的,且已深入他的每個細胞中,每隔半個月,百裏霜就要給他進行一次全身細胞的緩慢置換,過程極其痛苦。


    “並且長此以往,他的身體還是會撐不住,百裏霜說……如果找不到解毒之法,最多還有一年就會……”


    蕭煬深深歎了口氣。


    那位可愛又純真的氣運之子,終究還是要迎來毒發身亡的結局嗎……


    作為李魚最好的朋友,敖貝每每想起細胞置換時李魚那痛苦的慘叫,他就心如刀絞,坐立難安。


    蕭煬將手搭在敖貝肩上,輕聲安慰道:“別灰心,還有一年,我們這不是來了史上最牛逼醫生的墓嗎?拿到他的傳承,說不定小鯉魚就有救了呢?”


    敖貝擠出一絲笑容。


    “但願吧。”


    敖貝有些話沒跟蕭煬說,他已經學會隱藏一些事情,來照顧別人的情緒。


    其實百裏霜已經明確下過結論,即便是不夜侯在世,沒有解毒之法,同樣救不了李魚的命……


    蕭煬繼續問起一些老朋友的下落。


    “老黑呢?還有若楠,這次怎麽沒看到他們兩個?”


    敖貝失落地道:“老黑的女朋友在癸卯事變中受了不輕的傷,需要人照顧,所以老黑修煉進度緩慢,沒到戊級來不了,若楠她……歸源了。”


    蕭煬渾身一震。


    “果然……唉……歸源了也好,我也是癸卯事變之後,才明白為什麽要管每個除咎師自己原本的世界叫桃源,跟南柯和各種盤比起來,那可不就是世外桃源嘛……”


    二人又聊了一會,可不管話題怎麽聊,最後似乎都是以傷感收尾。


    癸卯事變就像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從哪裏開始走都繞不開。


    “蕭煬。”


    直到一個淡淡的女聲響起,才打破了蕭煬和敖貝二人的悲傷氣場。


    是步秋荷。


    敖貝很識趣地沒有再開“老相好”的玩笑,跟蕭煬點了點頭,便飛去了白鹿學院大部隊那邊。


    蕭煬轉過身去,陽光笑道:“齊劉海,這麽久不見,劉海還是那麽齊。”


    步秋荷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蕭煬現在的笑,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是那種強裝出來的笑,依舊很自然,可就是覺得……


    少了些什麽……


    還是多了些什麽……


    是沒有以前純粹了,還是比以前更純粹了?


    “你怎麽會知道那個學生是咎?”


    蕭煬聳了聳肩,“我全程沒打架,就一直在觀察戰場,那個學生從下海之後就一直沒上來換過氣,功法又不是水屬性,隻能是被湍澤咎附身,不然不可能憋那麽久。”


    步秋荷心裏頗為吃驚。


    剛才戰場起碼上千號人下了水,他竟然能記得哪些人上來過,哪些人沒上來過嗎?


    這家夥的觀察力,怎麽還是這麽恐怖……


    “抱歉,我不該猶豫。”步秋荷真誠地道。


    蕭煬擺了擺手。


    “沒事,很正常,換做我是你,在自己沒有明確判斷的情況下,我也不會出手的,殺錯了那可是一條人命,畢竟咱倆之間的信任還沒到那種程度,倒是我冒失了。”


    得,又繞回來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蕭煬就想起,他身邊曾經擁有兩位可以如此信任的人。


    步秋荷個性不矯情,她當時一人要麵對那麽多擎娑咎,實在很難分心再去留意其它細節。


    “不管怎麽說,確實是我判斷失誤,險些讓你遭難,你身邊那柄飛刀是怎麽回事?”


    直性子就是這樣,想知道什麽,步秋荷直接就問了。


    蕭煬自然不會直截了當告訴她。


    “啊,那是我一個朋友,你不認識,你能看到那柄飛刀,說明你在關心我啊,那我得說聲謝謝了。”


    步秋荷當時在混戰之中,注意力全在殺咎上,沒仔細感應。


    她很確定,若要察覺到飛刀的蹤跡,必須要專心致誌。


    說明這個暗處用飛刀的人……十分善藏,有一手屏蔽氣息和隱匿身形的好本事。


    “謝不至於,畢竟都是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夥伴,梧桐跟我想法一樣,你今天能穿著白鹿校服來到這裏,哪怕你就是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我跟她都很佩服。”


    蕭煬淡淡一笑,說了句有點讓步秋荷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能夠來到這裏,確實花了不少工夫,當然不會輕易把命送掉。我也是最近才發現,有時候,實力就是硬道理這句話,其實並沒有那麽的硬。”


    說完後,蕭煬望了一眼四大學院的隊伍,好像都休整得差不多了,便從步秋荷身邊飛過,輕聲開口。


    “走吧,去下一關。”


    步秋荷心中一驚,蹙眉跟在蕭煬身後。


    這家夥,又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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