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時很不公平,有人出生就在羅馬,有人一輩子當牛馬。


    上天有時又很公平,你前期悠哉劃水,後期就累成嗎嘍。


    唐宋現在就是這個嗎嘍。


    與瞑激戰將其斬殺,之後千裏奔襲救下燕無介,大戰咎相,又千裏奔襲來到巫尊廈救下蕭煬,期間連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


    就算是當今除咎界明麵上的第一人,也禁不起這樣折騰。


    唐宋胸膛起伏劇烈,死死盯著前方那團他剛剛不久前才見過的一模一樣的萬米灰色氣團。


    蕭煬見唐宋趕到,輕笑一聲,從耀深葫裏調出幾粒紫菁乾元丹和舒緩經脈壓力的丹藥,落點直接選在了唐宋嘴裏。


    唐宋兩側腮幫瞬間鼓了起來,又在毫秒之後消了下去。


    這種上等丹藥,都是入口即化。


    唐宋回頭挑眉道:


    “我大老遠跑來救你一命,就拿這點東西報答我?”


    說救了蕭煬一命有點誇張,就算方才唐宋不來,蕭煬也不會死,再不濟也可以躲進耀深葫裏去。


    不過咎祖的攻擊……不管你在哪個空間,都能精準追擊,蕭煬必然會陷入麻煩當中,很可能要受不輕的傷。


    咎祖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的攻擊終於在唐宋到來後停下,蕭煬好不容易鬆口氣,飄身至唐宋身旁,輕笑道:


    “你應該再晚點來,就能繼承我的遺產,想吃多少拿多少。”


    丹藥藥力生效,唐宋渾身感覺舒服不少,他偏頭望向咎祖,又轉過來看向蕭煬,饒有意味地道:


    “厲害啊……現在你是絕世高手了。”


    僅是這短短的一句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唐宋自認……蕭煬的實力已在他之上。


    換作他來,他拖不住咎祖這麽久。


    就算有楊簡在側恐怕也不行,況且楊簡還是由蕭煬自創的術法生成。


    兩位除咎師陣營明麵上和實際上的第一強者,在罹咎之域的核心地帶相視一笑,唇邊皆勾起淡淡的弧度。


    遙想當年,香零山下。


    蕭煬還隻是一個引元期間的新人,唐宋已是名副其實的除咎師戰力天花板。


    時光流逝,如今二人已成為並肩作戰的夥伴,共同在這片從未有除咎師踏足過的神秘世界對抗萬古之絕惡。


    “古朝會……唐宋……”


    咎祖低沉又宏大的遠古之聲驀然響起,回蕩在這片廣闊的天地間。


    唐宋雙眸驟凝,將斜於身側的尚方劍遽然抬至身前,劍尖閃爍寒芒,直指遠處的萬米灰色氣團。


    “知道我名字就記好了!下地獄之後,記得跟閻王爺說你是死於我的劍下!”


    咎祖的語氣仍舊毫無波瀾,隻是帶著些許揶揄。


    “你們古朝會的人,本事倒的確是有,就是從始至今都喜歡唱這種高調,令我厭惡。


    “哪個朝代能永盛不衰?哪個皇帝能永生不死?你們號稱要心懷天下,哪有為天下做過什麽事?


    “所謂的除咎,將我巫族當成邪惡一方,趕盡殺絕,不過就是為了你們個人變強而已,簡直可笑。”


    搞人類,尤其是搞頂尖除咎師的心態一直是咎祖樂此不疲的事情。


    跟唐宋初次交談,咎祖便送上了它名片式的語言攻擊。


    唐宋嗤之以鼻,眸中的寒意透過劍尖像是要刺入那萬米灰色氣團的最深處。


    “殺了你……就是為天下除害!”


    說罷,尚方劍爆發出萬丈金光,唐宋的身影瞬間消失,天地間劍氣縱橫,漫天劍影從各個方向斬向咎祖。


    唐宋上了,蕭煬總不好意思閑著,隻能緊隨其後,催動摘星攬月手猝然前衝。


    楊簡也在蕭煬指揮下使出同步的攻擊招數。


    隻是……蕭煬打心眼還是希望再給他點時間休息恢複一下。


    我說唐宋啊……不是聊挺好的嗎?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了,你倒是再跟這狗祖多聊聊啊!


    然而,戰爭就是這樣,一旦打響,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不可能打了一會之後,雙方皆回營休整,重整旗鼓之後再來打。


    起碼這第三次辟元戰役不可能。


    況且這節骨眼上的除咎師陣營指揮部,正在遭受高級咎群的襲擊。


    千煞咎那製造規則的棘手能力讓指揮部許多成員戰鬥起來束手束腳,壓力驟增。


    好在先前玉肴齋總結出了千煞咎能力特點,否則此時指揮部的守備人員定會手忙腳亂,難以應對。


    整個罹咎之域,此時的戰場一共有三處。


    東海岸,以江城子為首,帶領千秋辭、玉肴齋部分傷員以及抹雀樓和九寰局甲級成員,在與夾雜千煞咎的高級咎群戰鬥。


    下線,大陸正南方,咎相以一敵三,對戰陸行簡、卿伊瑟與定風波。


    大陸西南方,巫尊廈區域,蕭煬和唐宋二人加上一個靈體楊簡,圍攻咎祖。


    除此之外的地方,一片寂靜,屍橫遍野。


    大陸北方千裏冰封,無數冰晶中包裹黑色火焰。


    大陸中央大地開裂,溝壑縱橫,深不見底。


    隨處可見咎類的屍體和散落在空氣中那淡淡的灰色碎片,不時還能看見幾具除咎師的屍身。


    紅色和灰色,似乎成為了此時此刻罹咎之域中央區域的主色調。


    三處戰場每一處都動人心魄,異常激烈。


    東海岸是打群架,咎相和咎祖都各有三位臻元之境戰力牽製


    兩個陣營見招拆招,你來我往,陷入到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當中。


    究竟誰……能夠成為打破這種平衡的那個關鍵變數?


    …………


    約二十分鍾後,巫尊廈戰場。


    唐宋硬拚一道咎祖的『巫道宗引』之後,退至數公裏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眉宇間布滿凝重,再次飛身上前,來到蕭煬身旁肅聲道:


    “我掩護你,衝進去。”


    蕭煬沉聲道:


    “我還要分心控楊簡,難度太大。”


    唐宋堅定道:


    “總要試一試,這樣下去對我們不利。”


    蕭煬還在思索,忽然!


    他和唐宋同時雙眉驟揚,眸中一亮,回頭望向遠方。


    自後方雲層之上,一道伴隨雷聲轟鳴的玄色刀氣破碎虛空而來!


    轟——!


    刀鋒砍中萬米高的灰色氣團,留下一道深深的切口。


    一身玄色勁裝的燕無介,長發飄飄,趕到了戰場。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下巴和胸前的血液都還沒來得及擦,元力運行尚不太穩定。


    可從剛才的那一刀蕭煬能明顯感覺出來,這位九寰局現任總執裁,南柯最強的刀,已經恢複了戰鬥力。


    而在南方戰場到東海岸的半路中,百裏霜正帶著脫力昏迷的決明子和神農閣部眾趕往指揮部。


    咎祖充滿挑釁的聲音再次響起。


    “喲,一刀一劍都來了嘛,這下就有點意思了,蕭煬,有他們兩個在,好像沒你什麽事了,你還不去找你的老婆和好兄弟?”


    蕭煬聽到咎祖那一副高高在上,總是蔑視眾生的語氣就很是不爽,怒聲回懟道:


    “你少他麽廢話!裝尼瑪裝!狗東西……你是個什麽貨色老子清楚得很!”


    咎祖嗤笑道:


    “哈……你可比上輩子粗鄙多了,張口閉口都是髒話,我還是覺得扶光比較可愛。”


    蕭煬反唇相譏:


    “是嗎?我也覺得你現在這副狗樣太可惡,還是用另一個名字喊你比較順口,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答應……”


    說到這,蕭煬頓了片刻,隨即雙眼微眯,眸光逐漸深邃,對著萬米灰色氣團緩緩說了一句語氣平淡卻又極有份量的話。


    “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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