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住所時，步閑庭還在床上睡得正香呢。李玄霸也就沒進屋去打擾他，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雖然一夜沒有合眼，但李玄霸的精神異常亢奮。院子裏的捕快們都出門辦案去了，檢查了一下四下無人，李玄霸從懷裏掏出惦念已久的那本龍陽小黃書細細翻看。    不時還回頭透過窗戶看幾眼沉睡中的步閑庭。    正看到興奮處，一回頭，就見著步閑庭興許是覺得有點熱了，翻了個身，踢開被子，露出一雙細白長腿，和一個光滑的裸背。雖然步閑庭身材結實，但體形偏瘦，那蝴蝶骨隨著他的呼吸，猶如一隻蝴蝶在撲扇著翅膀。直撲得李玄霸一陣口幹舌燥、心癢難耐。他不是現代人，不知道這個畫麵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性感。    看著看著，畫冊裏的人物俱都變成了李玄霸自己步閑庭。天幹物燥、年輕氣盛，李玄霸終於看得渾身發熱，下身發硬，感覺有什麽就要出來了。    “噗！”地一聲，哦，原來是趙王殿下的鼻血。    步閑庭醒來時，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他惦記著今天還沒有買菜呢，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在李玄霸回來之前做好午飯。遂立刻起床，隨便漱洗一下便出門了。    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李玄霸背對自己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手裏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難得孩子學習這麽認真，步閑庭也就沒有打擾他，徑直出門買菜去了。    他要是走過去看的話，就會發現李玄霸鼻子裏塞著紙，手裏拿著的那本畫冊名為--《龍陽挽菊錄》。        第32章 異聞3水底迷城之謎九        日子過得飛快,眼看一個月就要過去了。李玄霸每日去衙門當差探案，閑暇時還兼職教頭,教授幾個捕快武功。又增加了一項家庭收入。    步閑庭每日在家操持家務，偶爾看看書寫寫報告。還跟院子裏其他捕快的家眷們混熟了,大有朝婦女之友邁進的架勢。倒也不是他不想出去賺錢，可他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學的那個破專業在這年代根本不能學以致用，要說種地做買賣什麽的,他又不是那塊料。而且他們隻打算短時間留在此地，就算真種地了，還沒等到收成呢,他們就不定穿到哪個朝代、哪個地方去了。所以，他就幹脆安心在家當賢內助,跟院子裏的大娘、大嬸們學習如何持家，順便還學會了簡單的針線活。他是這麽打算的，掌握了這一門技術，就算去到另一個朝代，也可以將衣服改一改，改成符合時代特色的款式，那就不用老是“借”人家衣服。    趙王殿下對此表示很滿意：“不錯，男主外女主內。”    步閑庭被他這句話雷到了，忙撩開內衫，秀出六塊腹肌：“你妹啊！你見過這麽man的女人？！”    李玄霸盯著那六塊腹肌出神，糟糕！鼻子又發熱了。忙捂住鼻子衝進了茅廁。    ·    終於又到了十五月圓之夜，在縣太爺一聲令下，白捕頭帶領一眾弟兄乘風破浪，往玉仙湖湖心劃去。    白捕頭：“閑庭老弟啊，你怎麽也跟來了？”    先不說他擔心李玄霸，就是從他自己本身來說，這種刺雞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來參一腳？上次沒能一窺那宮殿的廬山真麵目，他還遺憾至今呢。怎麽說他這次也要跟來。當然，他不能將真實想法告訴白捕頭，不過編理由對於他來說已經技術純熟，毫無壓力：“怎麽說我上次也跟玄霸一起來過，你們也知道的，他不愛說話，我跟過來也好給你們邊帶路邊講解啊。”導遊你沒見識過吧？老子大學本科的時候，還兼職過博物館的講解員呢！等等讓你們見識見識本步導的風采。    白捕頭覺得步閑庭的話也有道理，李玄霸確實沉默寡言，不若步閑庭帶路來得方便。有什麽問題，他也能夠解答。要是問李玄霸，估計問十句也得不到一句回話。    “各位團友……大哥，前麵就是湖心，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水底那座古城就在這下麵。按照那晚的情況來看，等月上中天，這湖麵便會泛起濃霧。湖底海市便出現了。”    果然如他所料，午夜時分，月亮高掛在天幕正中的時候，湖麵開始彌漫起陣陣白霧。接著，在眾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那漩渦又出現了。    “啊！！！”驚呼慘叫聲不絕於耳。    臥槽！太坑爹了！這次漩渦竟然就直接出現在他們船下，這是一早瞄準目標了麽？！    ·    原本眾捕快對於李玄霸的話也不過是將信將疑，此時見到這湖底奇景，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小哥過來瞧瞧啊！最新鮮的鮫人，剛從西方運來！會唱歌，眼淚滴落便成珍珠，絕對的送禮佳品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紅果笑笑生最新圖冊--摧菊六十九式！保證你看了晚上睡不著覺啊！”    “王八蛋老板吃喝嫖賭，欠下巨債，帶著他的小姨子逃走了。我們沒有辦法拿著海獸皮抵工錢，原價都是一百多、二百多、三百多的海獸皮，統統二十兩!統統二十兩！老板王八蛋，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錢，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原本這些街市吆喝也沒什麽奇怪的，可問題在於這些吆喝的小販都長得太獵奇。也難怪白捕頭他們看傻了眼，步閑庭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條。恭喜你們這些可憐的衙役，新世界的大門已經為你們打開。    三觀受到衝擊是難免的，作為一介凡人，害怕妖怪是本能，衙役們各個麵有菜色。不是每個人都跟步閑庭這樣，見到靈異事物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倒是李玄霸對那本新出版的畫冊似乎有點興趣，自己一人跑到那書攤去。    步閑庭忙把他捉回來：“先完成任務要緊，回來再給你買。乖啊。”    李玄霸非常不喜歡他這種哄小孩的語氣，三白眼不滿地掃了步閑庭一眼，但最後海市乖乖地跟著步閑庭回歸大隊。    “各位團友應該對妖怪們賣的東西有興趣麽？需不需要給大家時間停下來購物？”步導回頭問道。    眾人有誌一同地搖頭。    步導很滿意：“好的，那我們就直接朝城中心那宮殿進發！”    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進入宮牆的對策。    聽說過一根繩上的蚱蜢麽？沒錯，他們就是用一根繩將眾人一個一個地綁起來，最後綁在宮牆外的一根石柱上固定。步閑庭在隊伍的最前頭，他含著珠子往上浮，把眾人都拉上去。待最後一個人的高度越過了宮牆他就吐出嘴裏的浮珠，讓最底下的那個人循著繩子往下爬，再將他頭上的人全拉下來。如此賣力氣的活，自然隻有趙王殿下能擔如此重任，所以他殿後。    ·    如此這般，這一次他們終於越過了宮牆，進入了那神秘的宮殿。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石碑，這塊石碑非常高，直插出湖麵。最奇怪的是，以這石碑為界，魚群隻要一接近這裏便會調頭，不再往前遊。步閑庭想，這大概就是店小二推薦的那個著名奇景--魚回頭了。    那石碑上刻著甲骨文。如此古老的文字不是步閑庭專業所學習的範圍。不過他出於個人的興趣愛好，也有所涉獵。因為他記憶力好，所以要學習這門文字也並不費勁。    “上天入地、三界五行，凡擾吾者必誅？”當步閑庭念出碑上銘文時，在場眾人皆心頭一驚，背脊發寒。    難道這些魚也讀得懂這碑文，所以不敢往前走，怕驚擾到了此處的主人？    有個捕快比較膽小，害怕了：“要、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看這裏不吉利。”    白捕頭也猶豫不決，見識過剛剛那海市，世界觀被刷新過後，他現在不得不信邪了。    步閑庭忙安撫他們：“別怕，我看這八成是某個達官貴人的墳墓。古時帝王權貴都喜歡在自己的陵墓掛個警示牌，嚇唬嚇唬盜墓的。沒事的，就是用來嚇人的。”    步閑庭說的也不無道理，一看這宮殿的規模就知道，如若這是一個陵墓，那裏麵葬著的絕非等閑之輩。陪葬品指定豐厚。    在金錢利益的驅使下，原本還想調頭走人的幾個人都裝起膽子，隨步閑庭繼續往前走。    然而，經過千辛萬苦，宮牆他們是終於翻了進來。可這巨大厚實的大理石宮門卻如何打開？    眾人望著宮門搖頭興歎。    李玄霸卻突然開口了：“走開。”    “嗯？”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步閑庭有過一次經驗，有了先見之明，馬上躲到了一邊。    李玄霸一腳踹在宮門上，竟然在那厚實的大理石板上踹出了裂痕。白捕頭與種捕快眼珠子都快嚇得掉出來了。尼瑪啊！幸好平常跟李玄霸切磋的時候，他沒有出全力啊。自己這小身板能結實得過大理石門板麽？    又再連續幾腳，那宮門終於禁不住摧殘，被踹出了一個大洞。湖水猛然往裏灌，強大的漩渦吸引力將他們一起拉了進去。    ·    步閑庭又再次光榮地被“滾筒洗衣機”轉暈了，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最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死人的臉。那屍體漂浮在水中，長發如水草般隨著水流晃動，蒼白枯槁的一張臉，隻有眼白沒有眼仁的雙眼，似乎正在瞪著步閑庭。    “嗬！”饒是他平時膽子再大，此時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嚇了一大跳，他連忙往後退。不想，竟然撞到了一個人。他忙回頭，正要道歉，卻發現自己撞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身穿盔甲，表情猙獰的男屍。    更讓他腿軟的還是，原來在他身後，竟然有上千具屍體！    這些屍體都穿著盔甲，手裏都拿著武器，有的還騎馬駕車。一瞬間，令步閑庭想起來了秦始皇的兵馬俑。難不成這些也是人俑？    步閑庭壯著膽子上前查看。尼瑪啊！這要是人俑也做得太難看了吧？雖然比幹屍好那麽一點，可那幹癟的臉，突出得快要掉下來的眼球，戳一下便會凹進去的皮膚，怎麽看都不可能是陶俑。再說了，有哪個工匠的審美會那麽奇特？    一開始被突然驚嚇得加速的心跳慢慢平複了下來。作為一個曆史愛好者以及曾經參與過考古的簡直考古人員，步閑庭對這些士兵打扮的屍體很感興趣。難道是人殉？用活人殉葬，始於殷商，多出現在奴隸製社會，曾一度被封建社會統治者廢除，後於宋朝再度興起，止於清康熙年間。    從這些士兵的穿著打扮推斷不出到底是什麽朝代的，至少以步閑庭這種半專業考古人士的眼力分辨不出這是什麽朝代的樣式。無論如何，如果這裏真的是一座陵墓，這樣的殉葬規格，裏麵葬的一定是皇族以上的人物！而且絕對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說不定自己就要見證一個考古界的重大發現了！    步閑庭開始努力在記憶庫裏搜尋這個地域附近，還沒有發掘出陵墓的各個帝王貴胄資料。好像沒有哪個能夠匹配的啊。    步閑庭光沉浸在曆史資料的研究中，卻忽略了一個詭異的現象，泡在水裏的屍體本身就比一般的屍體腐爛得更快，可是這些屍體卻不知道在這湖裏保存了多少年了，依然身體完好，皮膚甚至還有彈性。這絕對不尋常啊！要是四有那道士在這，肯定會來一句：“這樣的鬼玩意，怕不是要屍變吧？”    也就隻有步閑庭這二貨，才會一旦鑽到自己感興趣的研究裏，就不管不顧，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裏危機重重。    “這頭盔的樣式這麽有創意，是哪個朝代的啊？怎麽完全沒有印象？”步閑庭就差沒有掏出個放大鏡來細細查看了。因為太入神了，他完全沒有發現，突然，他的身後有一隻手伸了過來。    步閑庭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一時沒站穩，在地上滾了一圈，耳邊還傳來了氣急敗壞的“鴨公嗓”：“還不快跑，不想活了？！”    當他回過神來，才發現附近那些屍體士兵竟然全都“活”了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已經被那群屍體包圍了。而李玄霸手裏揮舞著工兵鏟，左砍一個，右踹一個。還得抽空回頭暴喝一聲：“蠢貨！還不跑？！”    考慮到自己的戰鬥值估計隻有5，留下來不但不能幫忙，還會拖累李玄霸。雖然不放心，但步閑庭還是咬咬牙，往前跑。邊跑邊從背囊裏找武器。尼瑪啊！為了填飽李玄霸那無底洞的肚子，這背囊現在都成食品倉庫了，一樣殺傷性武器都沒有啊。找了半天，隻有半根火腿可以充數。他操起這半根火腿，打算折回去來個英雄救美男。不想才一回頭，就發現李玄霸早已追了上來，拽著他的胳膊就跑。一手還揮舞著工兵鏟，把追上來的屍兵砍倒。    幸好，兩人的腿都挺長的，跑起來也比那些僵硬的屍體靈活許多，很快便將那群屍兵甩在了身後。    “白捕頭他們呢？”步閑庭邊跑邊問。    “不知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管別人？李玄霸心裏惱火。    眼看大門就近在眼前了，李玄霸直接將步閑庭抱起，飛身一躍……哐當，掉進陷阱裏去了。    幸好，高空掉落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業務純熟。雖然這陷阱少說也得有十米深，可依然實現了軟著陸。    步閑庭打開工兵鏟上的手電，四周通亮，這就是一個簡單的陷阱，隻有僅能容納四、五個人的空間。向上照去，應該有三層樓左右的高度。以李玄霸的輕功，要爬上去雖然有些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任務。再說了，他們還有浮珠呢。要再上去完全沒有壓力啊。隻是，不知道李玄霸隨手碰了什麽，那頭頂的陷阱入口，便“哐！”一聲再次閉合了起來。    “媽蛋！肯定是你誤觸了機關！”步閑庭指責道。    李玄霸也沒有否認，但他殘酷地指出了另一個事實：“掉進來那機關是你踩到的。”    步閑庭：“……”馬上轉移話題：“好吧，你剛剛碰了什麽？再碰一次試試看。”    李玄霸依言又按了一下剛剛碰到的地方，兩人頭抬頭看注視著入口，不想腳下一空，竟然又是一個陷阱。    “你妹！不是應該打開上麵的入口麽？！設陷阱的人，你有點節操，講點遊戲規則好不好好好好~~~”無限回音。    ·    因為這一次太出乎預料，而且高度又上升了一個等級，就算李玄霸在空中已經將步閑庭撈進懷裏，防止他受傷，但他自己的姿勢就沒顧得上。於是，步閑庭結結實實地將壓在了李玄霸身上。    想到自己的尊臀可是砸死隋唐第二猛將的元凶，步閑庭緊張地站了起來，馬上查看李玄霸的傷勢：“小鬼，小鬼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    李玄霸強撐站起來，挺了挺胸：“孤沒事。”差點被壓得血都吐出來了，怎麽可能沒事？不過，男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是絕對不能沒麵子！    步閑庭還不放心，想要打開手電上前親自查看他的傷勢。不想後麵傳來了問話聲：“閑庭老弟？是你嗎？”    步閑庭不敢在這些古代人麵前打開手電，水裏又不能用火折子。隻能憑聲音判斷，應該是白捕頭：“白大哥？我是閑庭啊！”    “哎呀，可算找到你們了。嚇死我了。”    步閑庭問道：“其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一醒來就在這了。也不見其它人。幸好遇到你們。”    “現在可怎麽辦啊？”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白捕頭伸手將步閑庭拉了過去：“你們跟我來，我知道前麵有有一扇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口。”    因為光線太暗，三人摸索著前進，並不遠的距離，他們也走了將近二十分鍾。眼見著光線越來越明亮，步閑庭卻感覺越來越不對勁。雖然李玄霸素來話少，但在自己麵前還是能說上幾句的，有時候甚至還會調侃自己。可是這一路來，他都沒有說一句話。而前麵的白捕頭抓住自己的手，竟然越來越不像是人手的觸感，反而像是動物的爪子。    “到了。”“白捕頭”回頭朝步閑庭一笑。    步閑庭頓時魂都要出竅了，尼瑪！大哥你哪位啊？！您那舌頭都長到地上了，您不覺得很不衛生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