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幾名武當派的弟子正急匆匆的收拾著散落一地的刀劍,隻因,就在一柱香前,一年一度的武術擂台才剛結束。


    而台下聚集的眾人此時也已散得差不多,隻剩下幾名武當派弟子仍意猶未盡的在談論著先前那最終場的精彩比武招式。


    "華師兄真不是益的,他的身手果然淩駕少林寺的雷峰。"其中一名年輕男子滿臉欣羨的誇讚道:"不知道我得花多久的時間,才能練到華師兄三成的功力啊!"


    另一名個頭稍矮,但體型魁梧的年輕男子馬上接口道:"是啊!如果我有華師兄的兩成功力,那現在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唉!"


    幾乎是同時,留在現場的數人各個都心有戚戚焉的長歎一口氣,恨不得自己也能擁有剛才那兩名男子口中的"華師兄"的矯健身手。


    但他們全都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練功雖然要靠恒心和毅力,但是……如果沒有慧根,就算再苦練個十年、百年,仍是不能與與生俱來的天賦相比擬啊!


    "切——淨在這兒說長道短的,你們是娘兒們嗎?"突然,一名身量高挑,麵容俊秀,渾身透著一股英氣的年輕俠士走了過來,口氣不悅的說:"手腳快點,咱們今晚就要回武當了。"


    "是!華師兄。"


    當下,數名年輕的武當弟子立時停止說閑話,手腳並用的快速忙碌起來,才三兩下工夫,便將場子收拾得清潔溜溜。


    華威翟收起不怒而威的氣勢,正想先一步離開,卻被那個從剛才就一直對他窮追爛打的小人影給駭得當下停住腳步。


    "嚇!你……你怎麽還這樣不知恥的淨跟著我?"他不悅的皺起眉,眼裏掙是不耐。


    他已經躲她躲了好一會兒,她卻依然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什麽?你竟然還敢繼續汙辱我?"一名梳著雙髻的小丫頭根本不顧自己的立場是不是站得住腳,什麽都不管的指著他的鼻頭就開罵起來,"好個不知死活的臭家夥,你信不信姑奶奶我會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腿、斷了你的根?"


    但……說真的,她哪知道從她那張小嘴裏吐出來的話語的真正含義啊!


    她隻不過是個從小在山寨裏長大的小土匪婆,在她身邊的眾人,除了她親爹,每個人都是出口成"髒",她當然也練就滿口的粗話嘍!


    畢竟,她親爹成天隻會跟在她幹爹的身邊替他洗腦,一會兒不準幹爹有事沒事就下山打家劫舍,一會兒又拚命鼓吹山上的土匪群要養成自給自足的好習慣,練習種田耕作……以致壓根沒半刻時間可以管教她。


    呃——最多就是在她臨睡前!在她的耳朵旁拚命的碎碎念,所幸那時她總是昏昏欲睡,對親爹的嘮叨向來是有聽沒有到就是了。


    嚇!她驚人的話語當場嚇得眾武當弟子全都停止手邊的活,目瞪口呆的直瞅著那語出驚人的小丫頭。


    她是個有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一隻瑤鼻秀氣的挺立,外帶一張紅菱般櫻唇的好看女孩,事實上,從她可愛甜美的俏臉看得出,她其實應該有那麽一分淑女的氣質,隻是……那氣質似乎被掩藏,尚未被人發掘。


    "看屁啊?"被那麽多年輕男子瞪著看的感覺當然不好受,是以,小丫頭的心頭火當下就燒了起來,"一群不長眼的混球,真是他奶奶的熊,你們是沒看過姑奶奶灑野發飆的模樣嗎?要不要我表演給你們看啊?"


    她罵人也就算了,兩隻小手還鴨霸的叉在腰肢上,兩條像毛毛蟲的小濃眉豎成倒八字,兩顆烏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眾男子。"你……"華威翟的俊顏上露出一抹深惡痛絕的模樣,他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像她這種沒有教養的人,尤其是女人。


    "閉嘴!我從剛才就不斷的警告你,一個女孩子家,別老是出口成髒。"看在她年紀小小,他就好心的試著替她的父母稍稍管教她一下。


    但他仍是得不斷的平撫自己莫名自心底升起的怒火,忍耐、忍耐,沒道理他會被一個莫名其妙間來搗蛋的小丫頭氣得理智全失。


    "你才閉嘴!"可那小丫頭的氣焰卻比他燃得更旺、更盛,"你姑奶奶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他奶奶的熊,要是真惹火了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拿去喂豬喂狗……"


    "閉嘴!"他真的快被逼得抓狂了。


    "你叫姑奶奶我閉嘴我就閉嘴,那我豈不是太沒原則了?你這個豬頭!別以為你說話大聲就了不起!"她愈說愈大聲,"啥一一像你這種豬狗不如的臭家夥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就是會兩下下三濫的拳腳功夫……"


    "啪!"


    她罵人的話語還沒說完,卻被一聲清脆的響聲給截斷,而那響聲……竟是、竟是華威瞿賞了她一巴掌!


    沒有人能汙辱指導他武功的師父!這是華威翟之所以動手的主因。


    但他如果事前知道,隨隨便便動手竟會為自己惹來莫大的麻煩,那他堅信,就算他再生氣,也絕計不會動手的。


    他雖然立刻收回手,卻還是有那麽一點不懂自己怎麽會突然失控,竟對一名年幼的小女娃下此重手?!


    他是討厭不懂禮貌的人、他是無法容許他人汙蔑他的恩師,可他也從不輕易對人動手,尤其是對女人……呃一一是對小女孩啊!


    沒道理她的出言相激,竟會讓他的脾氣失控成這樣啊!


    呃——可能是因為她還隻是個孩子,而他一心認定,這樣年幼的她應該還有藥可救,所以……他才會想代替她的爹娘稍稍管管她,讓她別那麽放肆。一定是這樣的,華威翟總算替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以說服自己脫軌的行為。


    "你……"真是自找的,一這麽想,華威瞿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並打斷想對她致歉的念頭。


    花容失色的小丫頭當下小臉變了又變,畢竟,打從她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半個人膽敢碰她一根寒毛,即使是膽敢動這種大不敬的念頭的人都沒有!


    而他,竟敢大刺刺的賞了她一巴掌,她……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但看看他那高大的身量、嚴峻的麵容,不怒而威的氣勢,在在讓她知道此人應該不好惹,她恐怕不是很容易報仇的。


    她不斷的動著腦筋,想著她那大老粗的幹爹對她耳提麵命的話語——


    阿苓啊!別淨耍孩子脾氣。記住,凡事要智取,不要強出頭,這樣才能達到你要的目的。


    雖然要她隱忍下心頭所有的不爽有點困難,但……哼哼哼!她絕對會讓這個可恨的男人為他剛剛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耶——"倏地,她已出乎眾人意料,如一隻小猴般的跳到華威翟身上,兩條手臂牢牢的抱著他,"你姑奶奶我活到這麽大,還沒有人敢動我一下,而你居然打我一巴掌,我……我決定喜歡你了!"


    啥?她現在在說蝦米?!


    眾人在聽到她這突如其來的愛的宣言後,全都嚇得倒在地上,隻差沒有口吐白沫。


    華威翟也被她的驚人言論嚇得幾乎軟了手腳,她……沒說錯吧?他……該不會惹上一個麻煩精吧?


    沒錯,這個死纏著華威瞿不放的小丫頭,正是那個被幹爹親手送下山的阿苓。


    就在她偷聽到幹爹與親爹趁夜討論有關她的未來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到雪嶺山寨的大廳中——


    "阿苓啊!你不是老說想去行走江湖,做個行俠文義的女俠嗎?如今有個他奶奶的熊的大好機會,你要不要去試一試身手啊?"她那大老粗幹參啥都沒想的一掌拍到她的背上,還不斷的朝她擠眉弄眼的,仿佛在暗示她趕快謝主隆思吧!


    "咳咳……"阿苓控製不住的往前一撲,跌了個狗吃屎,還咳個不停,但她的好心情完全沒被打擾到,馬上從地上爬起,吐出剛才不小心吃進嘴裏的泥沙,"要要要!"她急匆匆的叫嚷著,"我要去、我要去!"


    "沒問題,幹爹馬上就派大毛哥帶你下山。"她幹爹話才說完,已經順手扔了個小包袱,砸到她的頭上,"我說阿苓啊!江湖兒女出門在外,就不必再忌諱你爹這窮酸教你的他奶奶的熊的那些鬼禮教,凡事湊合湊合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幫她準備的行囊已足矣,千萬別再去收拾一堆有的沒的,徒然增自己的重量而已。


    "嗯——"阿苓立刻點頭如搗蒜,還火速奔向站在她幹爹身後的一名大胡子的魁梧大漢,"快!阿毛哥,快點上路吧!"


    邊說她邊拖著那大漢往外走。


    "等等!"


    驀地,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及時響起,讓阿苓的腳步很無奈的止住。


    她回過頭,很沒力的發問:"幹嘛啦?爹一一人家好想趕快去過俠女的癮啊!"


    "你啊!"她親爹忍不住叨叨念起來,"外麵可是個吃人的世界,像你這樣單純的小女孩可是很容易吃虧上當,爹還是覺得此事暫緩……"


    可他的話還沒發表完,阿苓已經叫苦連天,"人家不要再等了啦——再過兩個月,我就滿十四,而且,我的本事夠,天不怕地不怕啊!"


    這倒不是她愛吹牛皮,她可是打從三歲起,就開始跟在她幹爹屁股後頭硬是吵著要學武,也因此,這十餘年下來,她可是個小有功夫的厲害角色,山寨裏的一些小嘍羅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對啊!書幸老弟,你不信阿苓的本事,可你總得承認老子可是武功一把罩的吧?"她幹爹趕快搶著做她的靠山。


    阿苓一聽,馬上點頭如搗蒜,"嘿咩、嘿咩!"


    通常隻要他們幹父女一聯手,她親爹絕對會甘拜下風,不再羅嗦,可今日情況似乎有點不一樣耶!


    她親爹竟衝著她幹爹哀哀長歎一聲,"阿彪啊!我……放心不下女兒,你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啦!"她幹爹趕緊朝阿苓使了個眼色,"那——我讓阿毛這渾小子一路跟在她的屁股後頭好了,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她親爹都還沒點頭,阿苓已經急得哇哇叫,"哪有這樣的?我才不要!"


    拜托!誰聽過俠女的身後還得跟著個吃屁蟲啊?


    她幹爹又如她擠了擠眼,"沒問題,這事老子說了算,就讓阿毛跟。"


    她親爹這才千叮囑、萬吩咐的對著阿毛叨叨絮絮的交代起該怎麽照顧阿苓的生活起居。


    "阿毛啊!我們家阿苓就像你的親妹子般,你可得善盡做大哥的責任,天冷時別讓她凍著;有好吃的先拿給她享用;路不平,得先替她披荊斬棘,千萬別讓她摔著……"


    媽啊!那她還當個什麽狗屎女俠啊?


    阿苓跳著腳直衝著她幹爹要賴,"不要不要!姑奶奶我才不要讓人跟,那多遜啊?傳出去我還能做人嗎?"


    不但扯開嗓門大嚷,她還跳到她幹爹的身上盡情的捶打著,"他奶奶的熊,你姑奶奶我才不依呢!"


    可她幹爹卻突然湊到她的耳旁低語,"阿苓啊!你他奶奶的用力的鬧沒關係,記住等一下再假裝被幹爹罵得隻能乖乖聽話,幹爹昨晚就已經跟阿毛講好,一等他送你到山下那比武大賽的地方,他就會回家探親一陣子。"


    呃——阿苓的動作當下停住。


    "別停啊!小姑奶奶,你想讓你爹操他奶奶的熊的心嗎?"她幹爹趕緊提醒她別露餡。


    "哦——"她趕快再將兩隻小手招呼在她幹爹粗壯的身上,"那然後呢?"


    "然後你就自生自滅嘍!難道還關你幹爹鳥事啊?"她幹爹沒好氣的問:"難不成我還得跟在你的屁股後頭當你的狗頭軍師不成?切!"


    "不用不用!"一想到自己就要出外闖天下,阿苓簡直都快樂昏頭了,"你姑奶奶我一定會闖出一番成就,回來讓咱們雪嶺山寨揚名武林!"


    她可是個很有理想、很有抱負的有為女子。


    "別別別!"她幹爹趕緊提醒她,"你此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去將你那他奶奶的熊的沒良心的娘給騙回來,免得你爹老是無所事事,淨在你爺爺我的耳朵旁碎碎念,他奶奶的,吵得我的耳朵都快長繭了!"


    "遵命!"偷偷瞄了她親爹一眼,果然他還在那對著可憐的阿毛說不停呢!


    好不容易,阿苓終於踏出出山寨的第一步。


    "爹,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她很豪氣的與她親多告別,擺出一副坦蕩蕩的俠女瀟灑姿態。


    她親爹卻寵溺的將她摟得死緊,還在她身上灑了無盡的涕泗,"嗚嗚嗚……爹好舍不得啊!"


    "哦——"全雪嶺山寨的土匪們全都不支倒地,這……像話嗎?一個大男人竟然這麽娘娘腔作風,其是丟臉極了。


    但她親爹一點都不在乎,隻想摟著"女大不中留"的獨生女,試著讓她產生一絲不舍之心而打斷出去跑江湖的念頭。


    但阿苓哪可能受影響?


    眼見推不開她親爹,她隻能使出她爹最怕的絕招——


    她用力的在她親爹的胳肢窩搔癢,等他癢得受不了放手之際,她便拔腿狂奔,深怕被他抓到。


    她親爹隻能在她的身後殷切叮嚀著,"阿毛,別忘了我剛才的話……"


    "逃啊——"阿苓心中隻有這個念頭。


    沒錯,這就是她為何會出現在華威翟眼前的主因。


    華威翟則是從一進人旅店後,那兩條濃眉就再沒舒展過,隻因,那小丫頭巴著他也就罷了,她她她,……居然還堅持要跟他同住一間房。


    而且,不論他如何苦口婆心的勸、如何板起麵孔的罵,她都不為所動。


    硬是像個小跟班似的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一步;他走到左側,她絕對也往左邊靠,華威瞿此時隻能痛恨自己為何要對她出手,以致現在被她弄得進退兩難。


    "姑娘——"他好言好語的喚她。


    "我的名字不叫姑娘。"阿苓很認真的看著他。


    "不——"華威翟隻能一麵用力的拍打著額頭,一麵試著向她解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名字,這隻是一種稱呼。"


    "不懂。"她很老實的告訴他。


    因為!山寨裏哪有人叫什麽姑娘的,都嘛是阿貓阿狗的叫啊!


    "就是……"為什麽他的頭好痛?"為了表示一個人的基本禮貌,當看到未出嫁的女子,便應稱呼為姑娘;看到已出嫁的婦人便稱大嬸或是大娘;當遇到江湖俠士,就得尊稱俠客……"他為何得做這種保母的工作啊?


    像是在思索般,"就像是……幹爹常說的,你爺爺我。那樣的意思嗎?"阿苓體悟的問。


    "呃——"他可不可以不要再當她的夫子啊?"可以說是吧!"


    "那你可以叫我女俠,"阿苓很開心的指著自己的小鼻頭自我介紹,"我叫阿苓,但我最想當的就是行快仗義的俠女。"


    誰理她啊!


    華威翟的嘴角無力的抽動著,"好好……啊!阿苓,我是華威翟……"


    "啊一一你姑奶奶我已經知道了啦!"阿苓卻趕緊阻止他的長篇大論,"好累——我想睡了耶!"說完,她就想跳上他的床。


    "等等!"華威翟很義正辭嚴的喝道:"你至少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吧?"


    看到阿苓眨著惺鬆睡眼!無神的看著他,他心底的火氣更加上升,這是個多不懂禮教的孩子!真不知她的爹娘是怎麽教導她的?


    "這夜半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她難道這麽不知恥?


    阿苓試著搖搖頭,想確定她沒聽錯他剛才發表的言論,久久,她才像是很同情他似的從床上坐起身瞅望著他,"你……一定是第一次出遠門對不對?"


    蝦米?她現在是在說蝦米猜話?


    他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年輕俠士,人稱"武當一條龍"的厲害角色,她居然敢瞧扁他?!


    忍不住,他差點又想給她一點教訓了。


    但一想到先前他隻是想代替她的爹娘管教她一下,就被她死纏爛打的纏成這副德行,他……還是忍著吧!


    "沒關係啦!"阿苓看到華威翟的俊顏一陣青、一陣白,以為他是因心事被她發現而覺得難為情,"我不會笑你的啦!"


    可她話才說完,已經很不給麵子的從床榻上笑跌到地上,"哇哈哈哈……難怪你不知道,像我們這種江湖兒女出門在外,是不能計較那些禮教的,怎麽?你爹娘在你出門前都沒教你嗎?"


    啥——他都二十五了,出門哪還需要爹娘叮嚀?


    不過,那才不是重點,他在意的是,"你……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根本就是在教壞小孩嘛,


    "啊——"阿苓已從地上爬起,大刺刺的走到他身旁,再爬到椅子上,確定自己已經與他同高,她才以瞧不起人的目光看著他,"安啦!反正我會跟著你,你不會的我教你,你不必太感謝我啦!"


    誰、誰感謝她來著?


    華威翟忍不住惡狠狠的怒瞪著她。


    "你不要老羞成怒嘛!"看到他一臉的不遜,阿苓好心的安慰他,"偷偷告訴你喔!你姑奶奶我也是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隻不過……"她得意的看著他,故意不把話說完。


    看到她滿臉驕傲的模樣,華威翟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她那滿臉壞點子的小狐狸樣竟讓他覺得很順眼!


    這……是怎麽一回事,他剛才還在嫌自己撿了個大麻煩,怎麽才一會兒工夫,他竟覺得她很可愛、很調皮呢?


    不——他一定是頭殼壞了。


    所以,華威翟用力的搖搖頭,接著她的話尾問:"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阿苓笑得好燦爛,那無憂無慮的甜美笑容撞進華威翟向來平靜的心湖,掀起了驚滔駭浪。


    "我可是有高人指點喔!"她拍拍他的肩,再從椅子上跳下來,爬回床榻,"你對我好一點,我就罩你。"


    但現在她累壞了,沒空再跟他打屁了。


    可就在阿苓人睡前一刻,她心中已有了決定——


    簡單啊!從明天起,她就處處騙他,讓他誤以為行走江湖真的該依照她的方式走,那到時她就能將他整得哇哇叫,以報他賞她一記耳光之仇了。


    但現在,她可是得趕緊去找周公爺爺下棋了呢!


    直到看著她熟睡,華威翟的思緒都還沒回複正常,他到現在仍然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更不知該如何甩掉她這個小跟班?


    但更甚的是,在他的內心深處竟有個聲音在呐喊著,別讓她跑出你的視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天際才剛透著灰蒙蒙的光芒,阿苓已死命的推著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華威翟,還大嗓門的叫嚷著,"起床啦、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啦——"


    華威翟坐在椅子上睡得渾身筋骨酸疼不已,現下又發現天才剛透著魚肚白,忍不住人大的不理她,繼續睡他的。


    "不行啦!"阿苓才不肯讓他過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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