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隨著安溪的這兩個字陷入暫時的寂靜中,一直維持到拍賣會散場。石陽拿著最終競拍下來的黃金約櫃和另一護衛跟隨在安溪身後,正準備離開會場時,熊小錦臉色通紅的和安溪說了聲去趟洗手間就一溜煙跑了,腳下生風的模樣看得出她真的是十萬火急。    盯著熊小錦的背影沉默了一下,安溪隨即抬腳也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口氣淡淡的對著石陽他們開口,“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趟洗手間。”    石陽把手中的黃金約櫃交與另一人之手,快步跟了上去,其中的意味不需要說就足夠讓人明白了。安溪微惱的冷瞪了他一眼,得到的是石陽一板一眼的回答,“不能跟丟少爺。”    用力抿起的唇都有些變色了,安溪盯著石陽的視線冷到刺骨,半晌,才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後收回視線轉頭進入洗手間。而石陽,依舊端著那副嚴肅的表情跟了上去,盡忠職守的守在了廁所,對於來往的人投在他身上形形色色的視線視而不見。    待安溪從廁所出來,看見就守在門外的石陽臉色更冷的明顯了,目不斜視的掠過,洗了手出去,剛撞上了也從另一邊出來的熊小錦,還有追在熊小錦身邊激動的說著什麽的姚卓。    那廂,姚卓也看見了安溪,本就不好的臉色立馬湧上了怒意,一手直指安溪,對著熊小錦開口,“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何就如此死磕著不肯回頭!是,我承認我對他做的有些不道義,可是我是想著把他救出來才如此做的,總比他好吧?相處三年連身份都不告訴我們,半點情義都沒有,相比而言,我對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在這種人蛇混雜的地方,熊小錦一開始就已經想過遇見姚卓這個可能性,但是她不知道姚卓到了如今沒有似乎悔意不說還把過錯推到了葉惜的身上。滿心的失望濃烈的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姚卓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如此深刻如此義無反顧,也是如此的疲憊不堪。    用力的閉上眼,連同那些愛戀一起閉起。再睜開,熊小錦還是熊小錦,驕傲任性,或許刁蠻或許愚蠢,但絕對不會任由愛情來盲了自己的雙目。“姚卓,我曾經真的很愛你,現在也愛著,但是我已經開始學著去遺忘這股愛情。無關葉惜無關其他,我隻是知道,我無法繼續去愛你。所以,姚卓,請你離開。”    誰說愛情之中沒有對錯?誰說隻要愛了就可以?若連基本的原則都拋棄,那他們的愛情能夠堅持的了什麽?她要的,絕對不是一份可以隨時塗上背叛色彩的愛情。    說完那些話,熊小錦就再也沒有去看姚卓一眼,擦身而過時瞬間交匯的溫度讓她莫名的想哭,熊小錦揚起了下巴微微仰頭,把眼中的淚意逼了回去。她是熊小錦,可以愛的果斷自然也會斷的幹脆!    “葉惜,我們回去吧。”    “嗯。”微頓了一下,安溪才給出了回應,輕而淡,但足夠讓熊小錦驚喜。    兩人沒有去看被攔住的姚卓,直接在那個有瞬移異能的護衛的護送下回了第一城,此時,熊小錦才放開了所有的情緒大聲哭泣。驕傲,那隻是針對外人的堅持。    *    自從那次拍得黃金約櫃後,安溪就好似對拍賣會起了莫大的興趣,每個月十五必去,就算熊小錦有事不能去他都會肚子前往。安宸也從不阻攔,隻是石陽永遠都跟隨在安溪身邊,寸步不離。    第十次去拍賣會,也就是安溪被安宸找到的第十一個月,也是安溪和安宸一年之賭還剩下最後一個月時,安溪再次言明要去洗手間,石陽和一名護衛一起跟著留下第三位護衛等著。來到無人的角落裏趁著石陽不備打暈了他,成功的利用了留在洗手間裏麵最外城獨有的暗號雇傭了一批人跟他裏應外合,躲過了另一個護衛從會場離去。    片刻後,剩下的一個護衛感覺到不對勁故而尋來,發現了昏迷倒地的石陽,立即把人叫醒。石陽清醒後臉色大變說了句“少爺逃了。”,護衛大急,立即把這個消息上報給安宸。數分鍾後,就有一隊護衛隊趕來追人。    還未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卻因為安王直係護衛隊出動的關係而人群全體散了去,這使得護衛隊的追緝行動順利了許多,就在半個多小時後,大街兩旁華燈璀璨,清晰的照映出街道上對峙的兩方人馬。    須臾,護衛隊有序而迅速的往兩邊分開站成兩列,低首。一身裁剪合身的灰色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材,安宸邁著步子慢步上前,俊美卻在大部分喜歡冷冰冰表情的麵龐在燈光之下籠出了些些柔和,雙眸閃耀的光芒如王者俯瞰臣民般居高臨下,冷冽的嗓音迷人的堪比小提琴拉出的音律,悠揚著動聽的音符,卻譏諷莫名。    “安溪,是我太高看你還是你太小看我,竟想靠著這些人就想逃離?”    而被安宸鎖定的目標,此刻正站在有著幾分焦躁不安的雇傭兵之前,腦袋低垂著沉默不語,路旁的路燈在側臉上打下了些許的陰影,折射出的是不甘?還是自嘲?                        第 15 章氣氛在安溪的沉默之中逐漸變得緊張起來,護衛隊小心翼翼的盯著臉色越來越冷峻的安宸,生怕他們的王會氣急出手父子徹底決裂。卻不料,就在他們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勸說時,安宸笑了。不是怒極反笑那種,而是真正的笑,很歡暢很真心的那種,卻更加讓人心慌,因為這太反常了,要知道他們的王平時可是連個表情都欠奉的人。    ——王在笑什麽?    他在笑什麽?安宸那雙因為笑意而彎起的眼在燈光下流光肆意兜轉出難得一見的愉快,由內而外,真正的愉快。甚至在他開口時,這股愉快的笑意都在他的聲音中被傳遞入空氣之中,使得沉悶的空氣瞬間變得輕快而靈動。    “把他左手的尾戒取下來。”    對於安宸的命令有些莫名,不過最靠近安宸的那個護衛隊隊長肖成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就上前執行了命令。一開始他還以為會遇到安溪的抵抗,卻不知竟連半絲都沒有,很順利的就把那枚黃金尾戒取了下來。    “……=0=”在場除了安宸之外所有人都發出了無聲的驚訝。嘴巴圓睜,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變化,明明上一刻還是安溪的容貌,可在取下尾戒的刹那,竟變成了另外一人的容貌。    “是餘辰!”    有人認出了這人正是護衛隊中一員,還不算是核心人員,但因為其辦事努力和對王忠誠頗得肖成賞識,在前些日子已經進入二線。好像……前幾日得到少爺的賞識而被少爺求去做隨身護衛之一,今日也跟少爺一起去拍賣會了。怎麽會在這裏?還是以少爺的模樣?    “餘辰,你怎麽會在這裏?少爺呢?”肖成皺眉怒聲質問著餘辰,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餘辰隻是保持著剛剛的姿態一動不動,這讓肖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眼中迸發出憤怒的光。而就在此時,護衛隊中有人發現,石陽不見了。    麵麵相覷,回想了一下發現,似乎他們對石陽的最後印象就是在拍賣會場,石陽讓他們趕緊去追。那時場麵有些亂,誰也沒發現當時石陽竟沒跟上來。難道是傷的太重?可雖然身上有個傷口但看臉色好像還好啊,就算一開始沒辦法及時反應但現在應該追上了啊。    安宸把這些都聽在耳裏,嘴邊的弧度愈發的加深。原來如此,十個月的不死心逃跑隻是為了敷衍他的視線,這些雇傭兵也隻是一場為他準備的煙霧彈,沒有資源就直接利用了石陽的異能反手把他們玩的團團轉,很好!    “派人去拍賣會場,找到石陽後讓趙忠檢查一下他和餘辰的身體。”    “是!”他們此刻也有人反應了過來他們估計是中招了,這餘辰一看就知道被人控製了,而之前他們看見的石陽,也應該是他人假冒的。至於這個他人是誰……偷偷瞄了一眼王嘴角一直沒消下去的笑紋,他們表示真心不想知道。    半個多小時後,護衛隊把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腳步虛弱的石陽和渾渾噩噩不言不語的餘辰送去了醫療小組,然後,上呈給安宸一張磁盤,那是拍賣會場所扽監視器拍下安溪逃走過程的磁盤。    監視錄像中,一開始出現目標人物的畫麵是安溪在前,餘辰和石陽在後,他們三人走的方向是洗手間的所在。突的,餘辰就毫無征兆的偷襲了石陽,措不及防的石陽受了重傷後倒地陷入昏迷之中,而這時的餘辰已然麵無表情雙目失神,呆呆的如同牽線木偶一般站在安溪麵前任由安溪套上了尾戒變成安溪的模樣,然後隻見安溪為自己戴上了一條項鏈,切工精細的水藍色鑽石吊墜閃耀著美麗的光芒。    爾後,安溪蹲地,手指沾了些許石陽的鮮血塗抹在連墜之上,然後安溪就成了石陽的模樣,麵容、身高,精細到毛發都和石陽一般無二。之後的一切就很好猜了,安溪讓餘辰把昏倒在地的石陽拖去了另一個角落後,偽裝成安溪的餘辰就主動出去和那群雇傭兵一起離開,而變成石陽模樣的安溪則躺在了地上呈昏迷狀。    後來,就是另外一名護衛找來,叫醒了昏迷之中的“石陽”,“石陽”臉上的急色引得那名護衛也焦急了起來,一焦急就容易心神大亂,輕而易舉的就被“石陽”牽著鼻子走,急匆匆的帶護衛隊追著“安溪”而去。待所有人都離開後,“石陽”變回了安溪的容貌,準確的對向了監視器的鏡頭,笑容燦爛的揮揮手並說了什麽,若沒看錯的話,那口型應該是說的:再見。    在場觀看錄像的護衛隊努力低頭不去看他們王嘴角那抹明顯到恐怖的笑容,太可怕了有木有?從他們跟著王到現在都十幾年了,從來沒看過王如此笑過啊,真心的愉快之中夾雜著狩獵般猙獰的興奮,少爺呐,你知不知道你放出的不止是一頭猛獸呐!    把畫麵定格在最後,看著上麵笑容燦爛雙眼兜轉著些許得意的安溪,本已經冷卻下去的興趣往沸點流竄,安宸臉上的笑意就如同惡魔張開的翅膀,在光中遮出了影,猙獰的宣示著這場追逐遊戲的正式開端:安溪,這可是你自己撞上網來的!    *    一個月後某機場    等候室中,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休閑服,雙手環胸的坐在椅子上似閉目養神,頭上的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長相,雙耳則是被一副黑色耳塞堵著,聽著音樂。就和這機場大部分候機的少年一樣,毫無特殊之處。    廣播中傳來了播音員登機的提醒,人們開始從椅子上起來,緩緩湧向了登機入口,少年拎起了一個背包單挎在肩上,隨著人群一起登機。待上了飛機,在經濟艙找到自己的座位後坐下,係好安全帶後就把帽子往下一壓,開始假寐。    片刻後,身旁的空位有人坐下,少年依舊故我,一動都沒動的繼續假寐,直到頭上的帽子被取走,露出了一張精致麵龐的少年才猛的睜眼,眸中的冰冷在看清對方後變得更冷了。    對少年冷冰冰的目光不以為意,取走帽子的那人勾唇,似笑非笑,“玩的開心嗎?”    少年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怒氣,隨後就似挑釁般的咧唇,笑的肆意,“當然開心!”    “既然開心了那就該跟爸爸回家了。”    “回家?”少年也就是安溪笑的更燦爛,但一向喜歡麵無表情的他笑起來總是會帶出三分譏諷的感覺,“安宸,別忘了,一年之期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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