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這若是隻是假設,當前的情況是咬咬牙繼續邁動著如灌了鉛的雙腿前進,這裏可不是什麽遊樂園,玩累了就可以休息。    其實不止迪爾,就連受過訓練的賀華都已經有些累了,明明才走了兩個小時左右,可比他以前不眠不休的走個三天三夜還要累上幾分。比起生理上的疲憊,心理上的勞累才是最令人難以忍受的。    同樣汗如雨下的於正此刻心裏不得不對那個少年產生出幾分類似於佩服的情緒,還有那個安宸,現如今也隻有那兩人還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從容自若的好像逛著自家小花園似得半點都不累,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亂,身上也和他們的狼狽淩亂不同,十分的幹爽整齊。    又繼續走了兩個小時,在三人已經到達了極限時安溪示意停下休息,就好似得到了特赦一般,迪爾直接癱倒在地哼哧哼哧的哈著氣,當然,倒地過程中沒有忘記用雙手護住他的寶貝電腦。    賀華和於正雖然也已經疲憊至極,但相比迪爾來說已經好了太多,緩緩的找了個地方坐下,腰杆挺得筆直,他們可不像迪爾這般毫無戒備,在這種莫名的地方可不是能隨便靠的。    直接用衣袖把額頭上不停的往下淌的汗擦幹,賀華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指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變熱了。”    的確,不是因為不間斷行走而自身產生的熱量,而是從腳底的泥土地一直衍生到空氣之中,那股滾燙的灼熱氣息撲麵而來,使得整個空間的溫度都上升了。他們現在就像是呆在了一個天然蒸籠之中,被地下高溫燒烤著,不僅僅是熱的難受,更有一股子焦灼的躁動讓他們的神經愈發的緊繃,就和感應到危險時的反應相似。    “這就是火櫃島上反季的原因吧,還有那個自焚……”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消失在空氣之中。躺在地上的迪爾的神情沉寂了下去,他想到了那兩個被燒死的人,在島上尚且如此,那麽在這裏的他們呢?又是否能夠逃脫被焚燒致死的命運?    迪爾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隻是賀華和於正想到的和迪爾相似,但安溪和安宸的想法卻是往另一個方向跑了。這裏的反常,究竟是大自然的秘密,還是被大自然包裹住的秘密作祟?    “啊——”    短促的驚叫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眾人抬頭看向發出叫聲的迪爾。迪爾此刻已然站起,臉色慘白的指著他麵前不遠處的地麵,聲音幹澀。    “我摸到了那個……”    四人看去,臉色微變,迪爾指著的地方赫然並排著五具無頭屍身。                        第 24 章  死寂,在空氣之中緩緩擴散開來,本就高的讓人難以忍受的溫度竟在此刻似沒有了那股滾燙感,微微的寒意從骨頭裏麵往外躥著,讓人毛骨悚然。    無頭的屍骨對於其中有些人來說其實算不上恐怖,可在此地此刻,並排的如此有序的五具無頭屍骨讓他們不可避免的聯想到他們自身,是否,這就是他們不久的將來?    或許是經曆過一次重生,對於心理調節能力比較強悍,安溪很快就擺脫心裏浮現的陰影,從理性的角度來看待這五具擺放的整齊的無頭屍骨。    蹲下身,手指在觸碰到屍骨身上的衣服時被人拉住,順著往上看去,安溪看見了盯著他不語的安宸。微微的皺眉,那被握著的地方讓安溪不自覺的生出一股排斥感,厭惡,從眼中一閃而逝,使得一直注視著安溪的安宸雙眼愈發深幽了下去。    唇線被抿的很直,周圍的氣息變得更冷的安宸遞給了安溪一塊潔白的手帕,“用它。”    安溪微愣,反應過來後也不拒絕,沉默的接過帕子後用力把手從安宸的手中抽開,之後就專注的隔著帕子在屍骨身上的衣服裏麵翻找著,看看是否能夠找到有用的東西。    很顯然的,這幾人死亡時身上的東西已經失落的差不多了,翻遍了屍骨也隻找到了幾樣東西:幾根沒用完的火柴、一塊黃銅懷表、一個裝著早就看不出麵包原型的麵包袋、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還有一本日記。    打開了日記本,上麵全是y國文字,有些單詞已經褪色或者被汙漬弄的看不出來,但隨著前後文還是能夠拚湊出完整的意思。    十一月十三日晴  現在是上午八點十三分,我們隨著船隻來到了火櫃島,火櫃島上的樹木竟真的沒有枯萎,綠意盎然的感覺很好。下次,把愛麗和孩子們也一起帶來吧。    十一月十四日晴  今天有些晚了,已經下午十五時。今天還是沒有找到船長說的那個箱子,我懷疑真的不是船長記錯地方了嗎?想愛麗和孩子們了。    十一月十五日晴  今天起的很早,現在天邊才泛起微光,時針剛剛指著六點。今天我們五人決定更深入一些的尋找箱子,上帝保佑,今日能夠找到,這樣我就能回去見愛麗和孩子們了。    十一月十七日灰蒙蒙  糟糕透了,竟在尋找過程中掉到了這個鬼地方,到處都灰蒙蒙的,還有好多大個子鳥追了我們很久,逃跑時我被樹葉割傷了手指,真夠糟糕的。漢森摔到了腿,看上去情況很不好,昨天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出去的路,今天換斯蒂文和大衛去找,我和薩姆留下來照顧漢森,希望他們能夠找到。愛麗、孩子,想你們。    十一月十八日還是灰蒙蒙的  很遺憾,斯蒂文和大衛也沒帶回來好消息,掉下來的地方也記不清了,或許是那個最高的地方?應該是的,斯蒂文和薩姆也說是,隻是,怎麽才能夠走到那個地方去?這裏看上去都一樣,根本分不清東西。愛麗、孩子們,你們想我了嗎?    十一月二十三日灰  哦,上帝啊!我們終於走到這裏了,在還剩下最後一塊麵包前。隻是,沒想到竟然是個火山口,那麽大的地方我們怎麽尋找到目標?真後悔出來了,等回去後我就聽你的再也不離開家了,愛麗。    十一月二十四日灰  哦,上帝啊,我們終於找到了那個出口,但我們該怎麽出去?……這是什麽?太可怕了……    十一月二十五日灰  不,上帝、愛麗……我會回來的……    十一月二十六日灰  愛麗、瑪麗、文森……上帝保佑你們,我見不到你們了,根本沒人知道我們來到了這裏……    日記到這裏就斷了,後麵的筆跡淩亂極了,可見寫日記的人那時的心情很不穩定,他們究竟遇上了什麽?從日記中他們不得而知,但他們知道了一件事,這裏的確還有一個出口。    放下日記,安溪拿起灰蒙蒙的懷表,這個懷表和日記本是從同一個人口袋中取出的,用手帕把懷表的背麵擦幹淨,一排花體英文依稀可見:    愛麗給漢姆。  1990.07.05    翻過了懷表,打開表蓋,鍾表的另一麵蓋子裏麵貼著一張小小的照片,裏麵一個三十多歲的夫婦一人抱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不用說這就是愛麗和漢姆一家了。    放下懷表,安溪沉吟了片刻後說到:“這表很明顯是這對夫婦定情信物,照著孩子的年齡來看,這人來島上該是十二年前左右,這是迄今為止我們見過的最近時間段了,若以後沒有人再來到這裏的話,那個出口很可能還沒有封閉。”    “可是……”迪爾才說出這個詞就在安溪沉靜的目光之中自動消音了,他想起了少年剛剛對於正的話:要麽選擇前進,要麽直接選擇死亡。雖然露骨到了冷言冷語的地步,但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少年的話就是真理。不想死就隻能前進,不管前方是否有未知的危險存在。    迪爾想通的事情賀華他們不可能想不通,所以他們直接閉上了嘴看向了安溪,等待著安溪說出之後的打算。服從,年齡是最無關緊要的因素。    “繼續前進,目的地:火山口,而且要快,必須快!”    被安溪凜冽的語氣震的一愣,爾後又是迪爾這個在五人之中野外經驗最少的人提出了他的疑問,“為什麽?聽這人的日記他們在這裏帶了好幾天,直到尋找到出口才遇到了危險。如果是這樣,我們不是應該先養精蓄銳嗎?這才能夠在遇到那個危險之前有足夠準備啊。”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迪爾,賀華和於正也一起看向了安溪等他解釋,而安宸,略微的疑惑後閃過了了然之色,隻是目光也放在了那個來到這裏後就和換了個人似得少年身上。    “他的日記中沒有提及過高溫,一次也沒有。”    “嗯?”皺眉回想了一下,的確沒有提過,隻是,“然後呢?這個我們要快有什麽聯係?”    安溪涼涼的目光在迪爾的臉上掃過,語氣淡淡的解釋道:“這種高溫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承受範圍,一個被樹葉割傷手都會提及的人對這種高溫卻半字未提,為何?其解釋隻有兩種,一為他們來此之前做了防高溫措施。但考慮到他們來此是意外,再加上那時的現實條件,這個解釋不太現實。那麽隻剩下第二種,他們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高溫,換句話說,高溫是他們死後才出現的環境問題。在加上空氣之中的刺激性氣體,我想原因是那個。”    手指遙遙一指,帶著幾人的視線望向了那座高聳的火山口,一聯想安溪的話,幾人的臉色不由得大變。——火山爆發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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